遇到熊不要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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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首语:只怕不勤,不怕不精;只怕无恒,不怕无成。本文为你选取作文遇到熊不要吹口哨四篇,希望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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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熊不要吹口哨
四十六岁的杨帆穿了一双红色匡威鞋晃晃荡荡地走过来。这令我印象深刻。之前我站在路边等他,还以为他不会来了。我等了太久,但看了看时间其实也才一刻钟。一个人深夜十点把你喊出来,不大可能只是为了开玩笑吧。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气喘吁吁地快走过来,像是踩着火苗,说是路上走错了一个路口。我也没说什么,要不是百无聊赖,我也不至于过来等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
“头发剪这么短?是怎么了?”他扭头看了好几次,终于问。
“夏天啦。”我说。“你还挺有季节观念。”
我跟在他后面走上天桥,出乎意料的陡峭,我只看得到他的脚,还有略短的裤脚。这条裤子至少穿了十年不止。“到底去哪儿啊?”我赶上他。天桥上空无一人,但下面的车子还是一辆辆呼啸而过。深夜十一点,北京像是死了一半人。
“你冬天会是什么发型啊?”他认真思考了很久才问我。
“那么遥远的事情谁知道。”
“到时候你会拍张照片给我看的吧?”
“视频就好啦。”
“我会给你写信。不是电子邮件。我会给你寄信。”
“哈哈哈哈哈。”我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他是我在一个画展的开幕酒会上认识的,比我大二十多岁。交换名片是礼节性的,但我给了他名片,他却要我把他的手机号码记下来,我记下来之后他又让我打给他,掐掉之后认真输入我的名字。我很不习惯。如果光从外貌来看的话,他最多也就比我大十岁的样子吧,可能是因为瘦以及穿衣服风格的原因。他的打扮好像是永远被困在大学时代了。他常年不在北京,即使来了我们也不是每次都见。但一两个月,甚至两三个月,他总是会冒出来约我见一次,喝咖啡或者吃饭,在我们俩均百无聊赖的时候,见面也不多说什么,我们能说什么呀?据说他是个蛮有名的记者,虽然我并没有看过什么他写的文章,但大概只有写东西的人,才能够长久地保持这种不快乐。
今天照例是他发短信约我,我们并没有加微信,就好像是故意要保持一种礼貌的距离感,免得搞砸了。他问我:“要不要出来?马杀鸡还是喝酒?”我们根本从来没有一起“马杀鸡”过,如果他的意思是真的“马杀鸡”的话。最后决定还是去喝酒。我想去三里屯,说不定还能碰见熟人。但他说世贸天街有家西班牙小酒馆不错,还能吃到很好的火腿。我反正去哪儿都无所谓。
等真的到了那家西班牙小酒馆,才发现那里大概是我见过生意最差的地方,除了一桌两个中年妇女打扮得很时髦地在喝红酒之外,其他一个人也没有,就连这时髦都是夸张而且不合时宜的。老板坐在柜台后面都打瞌睡了。整个小酒馆荡漾着一种过时但也无所谓的气息。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简直像是惊扰了什么似的。老板满脸不悦地看着我们。
他点了火腿、芝士还有红酒。又跑到柜台前跟老板讲了半天,大概是要他送一箱红酒到什么人家里去。老板不是很愿意,但最后还是谈定了。他拿了一张餐巾纸认真地写了地址。
“送给我前女友,”他坐下来之后说,“想想也不知道送她什么。”
“分手多久了还要送礼物?”
“事实上,我们还没说‘分手’两个字呢。”
“就是说,分手只是时间问题?”
他带着尴尬的笑意看着我。酒上来了。老板以优美的手势打开,给我们倒上酒,又优美地转动瓶口,一滴酒都没有滴出来。
“下周我就去加拿大了,”他喝了一口酒之后说,“为此我们争吵了太久。”
“加拿大是很土的。”
“你也这么觉得?”
“啊。是的。我舅舅在那里,前几年回来的时候买了几十件T恤带走。送给我的礼物也是T恤,前面印着一片枫叶……”
“安静啊,安全啊,稳定啊,幸福啊,落叶啊,积雪啊。我想到加拿大都是这些词语。”他说。
“无聊啊。闷啊。养老啊。冷啊。”我说。“大概年轻人想法不同吧。毕竟她还算年轻。八三年出生的。”
“那也很老了。”我很直接地说。他拿起杯子跟我碰杯,很老派。搞得我刚刚好像说错了话而他又不太想指出一样。要不就是,他希望我不要再说了。我们就默默喝酒,他又说了一遍这酒不错,但我也喝不出来。火腿倒是很好吃的,切得薄薄的,放进嘴里就化掉了。
要不是今天被别人放了鸽子,我大概也不会来见他吧。在微信上勾搭了两个星期的男生,今天最终没有出现,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咖啡馆里。
“你这个年龄,大概没有什么真正难办的事情吧?”他问我。
“怎么会!”其实我随时都可以哭出来,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点点头,仿佛很懂的样子。
“钱嘛,总是不够用。我想跑出去读个什么书,比如纽约,但没有钱就不行。交朋友啊,还有男孩子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生活会怎么样,丝毫没有头绪。当然主要还是缺钱,我朋友开淘宝店一年赚几百万,开奔驰。我在杂志社,说起来光鲜,其实买个包都很难的。”我觉得对他诚恳点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懂的。
“哪个年代挣钱的都是一种人,总之不是我们这种人。”他说,又给自己倒了酒。
“你这个年纪还缺钱吗?”我好奇地看着他,怎么说呢,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是说,作为一个没有钱的中年人。
“什么也不缺啦,但也什么都没有。”他说。“真想知道你们这代人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那个时候反正没有钱,总归有点别的什么吧。”
“很久很久之前,你还没有出生吧,还没进入九十年代。那个时候我在读大学,为了买一本书在新华书店门口排了一夜的队,一晚上打了三架。”他一边说,一边眼神飘得很远。
“什么书?”
“《猜想与反驳》。”
“什么?”
“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找到真理了,其实呢,你猜怎么样?”
“怎样啊?”
“根本别无选择嘛。”
“哦。哈哈哈。”我好像喝多了,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个晚上,眼看就要被毁掉了。即使有点醉了,我还是抽空翻来覆去地检查手机,看那个男生会不会给我电话,但杳无音讯。我希望他是被车撞了。
午夜很轻易地就来了,这之前我们安静了很久,只是默默喝酒,火腿都吃光了。那两个中年女人,早就收拾收拾东西走掉了,走之前还跟老板磨磨蹭蹭地调笑,讲了一句西班牙语,笑得哈哈哈的,真的好老气啊。我们又呆坐了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一盘蜜瓜,是送给我们的。大概是希望我们赶紧走吧。
“忽然想到了熊。”瓜很甜,又很冰,我清醒过来了,“其实加拿大也不错,因为有熊。”
“熊?”
“是啊,熊跟妈妈去吃蜂蜜,结果妈妈却被石头给砸死了,你没看过吗?《熊的故事》,小时候CCTV放了很多遍,我也跟着哭了好多遍。熊不明白很多事情。”
“说到熊,确实心情舒畅了一点。”他也略微挺直了身体,喝了很多冰水。
“对。你到了加拿大,要去看熊。说起来,我如果去了加拿大,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熊。去西海岸,站在栈道上,看熊抓鱼。熊抓鱼的时候,你就知道它一点都不笨拙。它跑起来,比马还快呢!”
“被熊吃掉的话,也算一种不错的死法。”
“可别这么说。不要让熊难办。”我们坐在小酒馆里面,想象了一下熊。不知道在世界上的哪个地方,熊正从雪地里轻轻走过。
* * *
小季,你好:
加拿大的冬天漫长得犹如刑期,雪下了又下,好像永远也不会终止。有松鼠冻死在了窗台上,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那里,有可能敲了窗,而我没有听见。对此我似乎负有一部分责任。但我只是打开窗户,把它推下了窗台,任它继续被雪覆盖。
寂静无声。就像我孜孜以求的那样。一切都是安静的。雪也下得安静。叶子如果落下来,也静悄悄。如果哪天我真的死在这里,也肯定是安安静静的。
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你就像个迷路的等待别人拯救的女孩那样站在那里,但不抱任何希望。裙子贴在大腿上,领口开得很低,没有产生任何色情意味,
但依然是性感的。一种有力量的性感。你四处张望,却努力不把视线落在任何人身上。
我一直在想你们这一代人,八十年代初出生的这一代人,身上那种自私又任性的力量,还有对欲望的不遮不掩,以及你对我所表示出来的愤怒,斥责我是逃避,并告诉我他乡没有我的使命。
但我想总之是累了吧。学校也没有什么课,其他工作当然也找不到合适的。但能生活下去。小说写了几个开头,没有再继续。毕竟我是记者吧,没有现实就不再有属于我的表述。
秋天的时候我每天给自己买花。有阵子又捡了很多的松果。很漂亮的。想寄给你。记得最后一次见你,餐桌上艳粉色的洋桔梗,书架上就放着一只松果。那一天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一个晚上。酒喝得开心,菜也好吃。你原谅了我我也原谅了你。顺便原谅了彼此的时代。我是经历过悲剧的人,你却希望我像没有经历过那样。也或者,我把自己的时代看得太过重要。
我想人生中的一些温柔时刻就在当时划下了句号。所有的愤怒都不再有意义了。结局消解了过程。
留给我的礼物不过是那天最后一次拥抱你,像是曾经拥抱过的崭新的一切。你的眼泪滴在我的肩膀上。
听说你上个月结婚了。或许是之前追求的你那位网络才俊。真正的时代之子。
我是属于过去的。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去超市购物,买了一瓶计划外的酒。
晚上我独自哭了一小时。并非是因为你。没有在这里见过太多熟人,虽然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但我们并没有聚集在小酒馆里喝闷酒,而是各自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广义上地)。
遇到过一次旧朋友,他对我的表情感到诧异,他以为我会像他一样“表情彻底舒展开来,像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我一个人去看了瀑布。很大。早年采访矿区的时候,有个年轻的矿工,还没有结婚。矿井塌方的时候,其他人一致决定让他先上去,他被抬上去,刚刚站稳,第二次塌方又开始了。他说他其实一点都不想活下来。但被抬上去的那一刻其实又是高兴的。祝你幸福。
杨帆于多伦多
哦对了!有一首诗,是个美国人写的:
面对熊的攻击虽然没有绝对可靠的救生办法
但是根据经验有几种措施还是比较可行。逃跑最要不得。
……
但我来到这里,一只熊都没有见到过。
再见。
信是寄到杂志社的,写着我的名字。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却在广告部滞留了很久,直到差点被扔进垃圾桶,广告部一个欢快又跟我很好的gay从别人手上抢下来,送过来给我。
冬天我留着齐肩的头发,很少笑。渐渐我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别人口中的“非凡的女孩”:涂很艳丽的唇彩,冬天也穿丝袜和高跟鞋,丝质衬衫敞开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的蕾丝花边。我表现不错,主编说要派我去纽约时装周,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又没有去成。倒没有难过,说起来我也很习惯了。
“好古典喏。信件!”那个gay说。但信根本不是写给我的,我既不姓季,名字里面也没有“季”字,而且我也没有嫁人。落款是他,去年初夏时跟我一起喝过酒的中年男人,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我们喝过酒的那间西班牙小馆,有一次我跟朋友实在找不到地方,寻找过去的时候,发现早就关掉了,变成了一个越南餐厅。
他的前女友是八三年的,大概是写给她的。但也不是寄错,最后一段,是写给我的。
奇怪的中年人。把信寄向没有意义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们到底聊了些什么,我都不怎么记得了,总之确实谈到了熊。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谈到熊,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负重感,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我太喜欢胡说八道了。还以为这样很特别。
还记得他最后对我说:“你不是特别漂亮,但还算讨人喜欢。你这种女孩子啊,青春期大概会有点难过,以后就好了。等到了三十岁之后吧,一切就顺利起来了,之前什么都不要做。等着就好了。”他说。
“我一点都不想过什么三十岁。”于是我就放下杯子,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离我的三十岁还有几年。但根本一切都不会好起来,是吧?
我把信好好收进抽屉里面,然后想着雪地里摇摇晃晃走来的熊,静静屏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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