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大全 梦溪笔谈・权智原文及翻译,梦溪笔谈・权智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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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溪笔谈·权智原文及翻译

  权智

  作者:沈括

  陵州盐井,深五百余尺,皆石也。上下甚宽广,独中间稍狭,谓之杖鼓腰。旧自吉底用柏木为,上出井口,自木垂绠而下,方能至水。井侧设大车绞之。久,井摧败,屡欲新之,而井中阴气袭人,入者辄死,无缘措手。惟侯有雨入井,则阴气随雨而下,稍可施工,雨睛止。后有人以一木盘,满中贮水,盘底为小窍,酾水一如雨点,设于井上,谓之雨盘,令水下终日不绝。如此数月,井为之一新,而陵井之利旧。

  世人以竹、木、牙、骨之类为叫子,置人喉中吹之,能作人言,谓之“颡叫子”。尝有病者,为人所若,烦冤无以自言。听讼者试取叫子令颡之,作声如傀儡子。粗能辨其一二,其冤获申。此亦可记也。

  《庄子》曰:“畜虎者不与全物、生物。”此为诚言。尝有人善调山鹧,使之斗,莫可与敌。人有得其术者,每食则以山鹧皮裹肉哺之,久之,望见其鹧,则欲搏而食之。此以所养移其性也。

  宝元中,党项犯塞,时新募万胜军,未习战陈,遇寇多北。狄青为将,一日尽取万胜旗付虎冀军,使之出战。虏望其旗,易之,全军径趋,为虎翼所破,殆无遗类。又青在泾、原,尝以寡当众,度必以奇胜。预戒军中,尽舍弓弩,皆执短兵器。令军中:闻钲一声则止;再声则严阵而阳却;钲声止则大呼而突之。士卒皆如其教。才遇敌,未接战,遽声钲,士卒皆止;再声,皆却。虏人大笑,相谓曰:“孰谓狄天使勇?”时虏人谓青为“天使”钲声止,忽前突之,虏兵大乱,相蹂践死者,不可胜计也。

  狄青为枢密副使,宣抚广西。时侬智高昆仑关。青至宾州,值上元节,令大张灯烛,首夜燕将佐,次夜燕从军官,三夜飨军校。首夜乐饮彻晓。次夜二鼓时,青忽称疾,暂起如内。久之,使人谕孙元规,令暂主席行酒,少服药乃出,数使人勤劳座客,至晓,各未敢退。忽有驰报者云,是夜三鼓,青已夺昆仑矣。

  曹南院知镇戎军日,尝出战争小捷,虏兵引去。玮侦虏兵起远,乃驱所掠牛羊辎重,缓驱而还,颇失部伍。其下忧之,言于玮曰:“牛羊无用,徒縻军,若弃之,整众而归。”玮不答,使人侯。虏兵去数十里,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遽袭之。玮愈缓,行得地利处,乃止以待之。虏军将至近,使人谓之曰:“蕃军远来,几甚疲。我不欲乘人之怠,请休憩士马,少选决战。”虏方苦疲甚,皆欣然,严军歇良久。玮又使人谕之:“歇定可相驰矣。”于是各鼓军而进一战大破虏师,遂弃牛羊而还。徐谓其下曰:“吾知虏已疲,故为贪利认诱之。此其来,几行百里矣,若乘锐便战,犹有胜负。远行之人若小憩,则足痹不能立,人气亦阑,吾以此取之。”

  余友人有任术者,尝为延州临真尉,携家出宜秋门。是时茶禁甚严。家人怀越茶数斤,稠人中马惊,茶忽坠地。其人阳惊,回身以鞭指城门鸱尾。市人莫测,皆随鞭所指望之,茶囊已碎于埃壤矣。监司尝使治地讼,其地多山,不可登,由此数为讼者所欺。乃呼讼者告之曰:“吾不忍尽尔,当贳尔半。尔所有之地,两亩止供一亩,慎不可欺,欺则尽覆入官矣。”民信之,尽其所有供半。既而指一处覆之,文致其参差处,责之曰:“我戒尔无得欺,何为见负?今尽入尔田矣。”凡供一亩者,悉作两亩收之,更无一得隐者。其权数多此类。其为人强毅恢廓,亦一时之豪也。

  王元泽数时,客有以一一鹿同笼以问:“何者是,何者是鹿?”实未识,良久对曰:“边者是鹿,鹿边者是。”客大奇之。

  濠州定远县一弓手,善用矛,远近皆伏其能。有一偷,亦善击剌,常蔑视官军,唯与此弓手不相下,曰:“见必与之决生死。”一日,弓手者因事至村步,适值偷在市饮洒,势不可避,遂曳矛而斗。观者如堵墙。久之,各未能进。弓手者忽谓偷曰:“尉至矣。我与尔皆健者,汝敢与我尉马前决生死乎?”偷曰:“喏。”弓手应声之,一举而毙,盖乘其隙也。又有人曾遇强寇斗,矛刃方接,寇先含水满口,其面。其人愕然,刃已胸。后有一壮士与寇遇,已先知水之事。寇用之,水才出口,矛已洞颈。盖已陈刍狗,其机已泄,恃胜失备,反受其害。

  陕西因洪水下大石,塞山涧中,水遂横流为害。石之大有如屋者,人力不能去,州县患之。雷简夫为县令,乃使人各于石下穿一穴,度如石大,挽石人穴窖之,水患遂息也。

  熙宁中,高丽人贡,所经州县,悉要地图,所至皆造送,山川道路,形热险易,无不备载,至扬州,牒州取地图。是时丞相陈秀公守扬,绐使者欲尽见两浙所供供图,仿其规模供造。及图至,都聚而焚之,具以事闻。

  狄青戍泾原日,尝与虏战,大胜,追奔数里。虏忽壅遏山踊,知其前必遇险。士卒皆欲奋击。青遽鸣钲止之,虏得引去。验其处,果临深涧,将佐皆侮不击。青独曰:“不然。奔亡之虏,忽止而拒我,安知非谋?军已大胜,残寇不足利,得之无所加重;万一落其术中,存亡不可知。宁悔不击,不可悔不止。”青后平岭寇,贼帅侬智高兵败奔邕州,其下皆欲穷其窟穴。青亦不从,以谓趋利乘势,入不测之城,非大将军。智高因而获免。天下皆罪青不入邕州,脱智高于垂死。然青之用兵,主胜而已。不求奇功,故未尝大败。计功最多,卒为名将。譬如弈棋,已胜敌可止矣,然犹攻击不已,往往大败。此青之所戒也,临利而能戒,乃青之过人处也。  瓦桥关北与辽人为邻,素无关河为阴。往六宅使何承矩守瓦桥,始议因陂泽之地,潴水为塞。欲自相视,恐其谋泄。日会僚佐,泛船置酒赏蓼花,作《蓼花游》数十篇,令座客属和;画以为图,传至京师,人莫喻其意。自此始壅诸淀。庆历中,内侍杨怀敏踵为之。至熙宁中,又开徐村、柳庄等泺,皆以徐、鲍、沙、唐等河、叫猴、鸡距、五眼等泉为之原,东合滹沱、漳、淇、易、白等水并大河。于是自保州西北沈远泺,东尽沧州泥枯海口,几八百里,悉为潴潦,阔者有及六十里者,至今倚为藩篱。或谓侵蚀民田,失边粟之入,此殊不然。深、冀、沧、瀛间、惟大河、滹沱,漳水所淤,方为美田;淤淀不至处,悉是斥卤,不可种艺。异日惟是聚集游民,乱碱煮盐,颇干盐禁,时为寇盗。自为潴泺,奸盐遂少。而鱼蟹菰苇之利,人亦赖之。

  浙帅钱时,宣州叛卒五千余人送款,钱氏纳之,以为腹心。时罗隐在其幕下,屡谏,以谓敌国之人,不呆轻信;浙帅不听,杭州新治城堞,楼橹甚盛,浙帅携寮客观之。隐指却敌,佯不晓曰:“设此何用?”浙帅曰:“君岂不知欲备敌邪!”隐谬曰:“审如是,何不向里设之?”浙帅大笑曰:“本欲拒敌,设于内何用?”对曰:“以隐所见,正当设于内耳。”盖指宣卒将为敌也,后浙帅巡衣锦城,武勇指挥使徐绾、许再思挟宣卒为乱,火青山镇,入攻中城。赖城中有备,绾等寻贩,几于覆国。  淳化中,李继捧为定难军节度使,阴与其弟继迁谋叛,朝廷遣李继隆率兵讨之。继隆驰至克胡,度河入延福县,自铁茄驿夜入绥州,谋其所向。继隆欲径袭夏州。或以夏州贼帅所在,我兵少,恐不能克,不若先据石堡,以观贼势。继隆以为不然,曰:“我兵既少,若径入夏州,出其不意,彼亦未能料我众寡。若先据石堡,众寡已露,岂能进?”乃引兵驰入抚宁县,继捧犹未知,遂进攻夏州。断捧狼狈出迎,擒之以归。抚宁旧治无定河川中,数为虏所危。继隆乃迁县于滴水崖在旧县之北十余里,皆石崖,峭拔十余丈,下临无水,今谓之罗瓦城者是也。熙宁中所治抚宁城,乃抚宁旧城耳。本道图牒皆不载,唯李继隆《西征记》言之甚详也。

  熙宁中,党项母梁氏引兵犯庆州大顺城。庆帅遣别将林广拒守,虏围不解。广使城兵皆以弱弓弩射之。虏度其势之所及,稍稍近城,乃易强弓劲弩丛射。虏多死,遂相拥而溃。

  苏州至昆山县凡六十里,皆浅水,无陆途,民颇病涉。久欲为长堤,但苏州皆泽国,无处求土。嘉中,人有献计,就水中以蘧刍为墙,栽两行,相去三尺。去墙六丈又为一墙,亦如此。漉水中淤泥实蘧中,候干,则以水车畎去两墙之间旧水。墙间六丈皆土,留其半以为堤脚,掘其半为渠,取土以为堤,每三四里则为一桥,以通南北之水。不日堤成,至今为利。  李允则守雄州,北门外民居极多,城中地窄,欲展北城,而以辽人通好,恐其生事,门外旧有东岳行宫,允则以银为大香炉,陈于庙中,故不设备。一日,银炉为盗所攘,乃大出募赏,所在张榜,捕贼甚急。久之不获,遂声言庙中屡遭寇,课夫筑墙围之。其实展北城也,不逾旬而就,虏人亦不怪之,则今雄州北关城是也。大都军中诈谋,未必皆奇策,但当时偶能欺敌,而成奇功。时人有语云:“用得着,敌人休;用不着,自家羞。”斯言诚然。

  陈述古密直知建州浦城县日,有人失物,捕得莫知的为盗者。述古乃绐之曰:“某庙有一钟,能辨盗,至灵!”使人迎置后祠之,引群囚立钟前,自陈不为盗者,摸之则无声;为盗者摸之则有声。述古自率同职,祷钟甚肃,祭讫,以帷帷之,乃阴使人以墨涂钟,良久,引囚逐一令引手入帷摸之,出乃验其手,皆有墨。唯有一囚无墨,讯之,遂承为盗。盖恐钟有声,不敢摸也。此亦古之法,出于小说。

  熙宁中,濉阳界中发汴堤淤田,汴水暴至,堤防颇坏陷,将毁,人力不可制。都水丞侯叔献时其役,相视其上数十里有一古城,急发汴堤注水入古城中,下流遂涸,急使人治堤陷。次日,古城中水盈,汴流行,而堤陷已完矣,徐塞古城所决,内外之水,平而不流,瞬息可塞,众皆伏其机敏。

  宝元中,党项犯边,有明珠族首领骁悍,最为边患。种世衡为将,欲以计擒之。闻其好击鼓,乃造一马,持战鼓,以银裹之,极华焕,密使谍者阳卖之入明珠族。后乃择骁卒数百人,戒之曰:“凡见负银鼓自随者,并力擒之。”一日,羌酋负鼓而出,遂为世衡所擒,又元昊之臣野利,常为谋主,守天都山,号天都大王,与元昊乳母白姥有隙。除日,野利引兵巡边,深涉汉境数宿,白姥乘间乃谮其欲叛,元昊疑之。世衡尝和蕃酋之子苏吃曩,厚遇之。闻元昊尝赐野利宝刀,而吃曩之父得幸于野利。世衡因使吃曩窃野利刀,许之以缘边职任、锦袍、真金带。吃曩得刀以还。世衡乃唱言野利已为白姥谮死,设祭境上,为祭文,叙除日相见之欢。入夜,乃火烧纸钱,川中尽明,虏见火光,引骑近边窥觇,乃佯委祭具,而银器凡千余两悉弃之。虏人争取器皿,得元昊所赐刀,乃火炉中见祭文已烧尽,但存数十字。元昊得之,又识其所赐刀,遂赐野利死。野利有大功,死不以罪,自此君臣猜贰,以至不能军。平夏之功,世衡计谋居多,当时人未甚知之。世衡卒,乃录其功,赠观察使。

  文言文翻译:

  陵州有一口盐井,深五百多尺,井壁都是石头。其上部和下部都很宽敞,唯独中间稍微狭窄,俗称“杖鼓腰”。以前从井底立柏木为井干,上出于井口,自木干垂汲绠而下,才能送汲器至井底取盐水,井旁设一大绞车把汲器绞上来。年深月久,井干折坏,屡次想换新的,而井中阴气袭人,下井的人往往会丧命,没有办法着手。只能等到有雨的时候下井,这时阴气随雨水下落,稍可以施工,雨过天晴就又停止。后来有人用一个大木盘满满地盛上水,盘底穿许多小孔,用它洒水一如雨点落下,置于井口上,叫作“雨盘”,使盘中的水终日洒个不停。这样几个月,井干又全部更新,而陵井盐又像从前一样获利。

  人们用竹、木、牙、骨之类的材料做成哨子,放在喉咙里吹,能够模仿人讲话的声音,这种哨子就叫“嗓叫子”。曾有人得了哑症,被人坑害,烦恼与冤情没有办法自己说出来。负责审判的官员试着拿来“嗓叫子”让他放在喉咙里,这人发出来的声音就像傀儡戏演员模拟人物声音一般。约略可以听懂一些他要说的意思,他的冤情因此得以申雪。这件事情也是值得一记的。

  宝元年间,西夏进犯边塞,当时新招募的万胜军还不习于战阵,遇敌接战多败北。狄青为将,一日尽取万胜军的旗帜付与虎翼军,令虎翼军出战。敌人望见虎翼军的旗帜而轻视之,全部人马都直趋冲过去,结果为虎翼军所破,几乎全军覆没。又狄青在泾原路守边时,曾以少量人马遭遇大批敌兵,自思必须用奇计才能制胜。因此预先命令军中全部舍弃弓箭弩机,都只带短兵器。又令军中听到一声锣响就停止前进;听到锣声再响起来则严阵以待而佯装退却;锣声停止即返身大呼而突击敌人。士卒都听从他的部署。其军刚与敌人相遇,还没有接战,他就立即下令击锣,士卒都停了下来;锣声再次响起,士卒都退却。敌人大笑,相互说道:“谁说狄天使是勇武的将领?”当时敌人称狄青为“天使”。等到锣声停止,士卒忽然转身勇往直前,突入敌阵,敌兵顿时大乱,相互践踏而死者不可胜计。

  王元泽才几岁大的时候,有个宾客把一头獐子和一头鹿关到同一个笼子里,然后问王元泽:“哪个是獐子,哪个是鹿?”王元泽确实不认识这两种动物,过了好一会儿回答说:“獐子旁边的那个是鹿,鹿旁边的那个是獐子。”宾客觉得他的回答实在奇妙。

  陕西因洪水冲下巨石,堵塞到山涧中,水遂横流而造成祸患。巨石有像房子那么大的,靠人力不能移走,州县都为此忧虑。雷简夫为县令,于是让人各在巨石下挖一坑穴,估计坑穴已像巨石那样大,就拉动巨石填入坑穴而窖起来,水患遂平息。

  苏州到昆山县共有六十里,都是浅水洼而没有陆路,老百姓苦于涉水行走,早就想修筑二条长堤。可是苏州一带是低洼积水之地,没有地方可以取土。到了嘉年间,有人想出妙计,在水中用芦席、草把子扎成墙,栽成两行,中间相距三尺。在相距六丈的地方,也用同样的方法扎一道墙。捞起水中淤泥填到芦席草墙中,等泥干了,用水车把两墙之间的积水排掉,就露出了六丈宽的泥土。将这六丈土留一半作为修堤的基础,将另一半挖成水渠,挖出来的土正好用来筑堤。每隔三四里便造一座桥,用来沟通南北的水流。没有多久堤就修好了,直到今天,这些大堤还在给人们以行路之便。

  枢密院直学士陈述古任建州浦城县令时,有人家中被盗,抓到了一些嫌疑人,但是不知道究竟谁是盗贼。陈述古就骗他们说:“某某庙里有一口钟,能够辨认盗贼,非常灵验。”他派人把那口钟抬到后室供奉起来,把那些嫌疑人带到钟前站好,对他们说:如果不是盗贼,摸了钟,钟不会响;如果是盗贼,摸了钟,钟就会响。陈述古亲自带领县衙的官员们十分严肃地向钟祈祷,祭祀结束以后,用布幔将钟围起来,又暗地里派人用黑墨涂抹钟壁。过了好一会儿,带来嫌疑人让他们逐一把手伸进帷幔里摸钟,出来以后便查验他们的手,发现众嫌疑人手上都有黑墨,只有一个嫌疑人手上没有。于是对这个嫌疑人进行审讯,他承认自己是盗贼,因为害怕钟会发出声音,所以不敢去摸它。这也是古代就已经有的方法,出自于小说的记载。

文言文翻译

汉书原文及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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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溪笔谈·辨证一原文及翻译

  辨证一

  作者:沈括

  钧石之石,五权之名,石重百二十斤。后人以一斛为一石,自汉已如此,“饮酒一石不乱”是也。挽蹶弓弩,古人以钧石率之。今人乃以粳米一斛之重为一石。凡石者,以九十二斤半为法,乃汉秤三百四十一斤也。今之武卒蹶弩,有及九石者,计其力乃古之二十五石,比魏之武卒,人当二人有余;弓有挽三石者,乃古之三十四钧,比颜高之弓,人当五人有余。此皆近教养所成。以至击刺驰射,皆尽夷夏之术;器仗铠胄,极今古之工巧。武备之盛,前世未有其比。

  《楚词·招魂》尾句皆曰“些”,苏个反。今夔、峡、湖、湘及南、北江獠人,凡禁咒句尾皆称“些”。此乃楚人旧俗,即梵语“萨诃”也。萨音桑葛反,无可反,诃从去声。三字合言之,即“些”字也。

  阳燧照物皆倒,中间有碍故也。算家谓之“格术”。如人摇橹,臬为之碍故也。若鸢飞空中,其影随鸢而移,或中间为窗隙所束,则影与鸢遂相违,鸢东则影西,鸢西则影东。又如窗隙中楼塔之影,中间为窗所束,亦皆倒垂,与阳燧一也。阳燧面洼,以一指迫而照之则正;渐远则无所见;过此遂倒。其无所见处,正如窗隙、橹臬、腰鼓碍之,本末相格,遂成摇橹之势。故举手则影愈下,下手则影愈上,此其可见。阳燧面洼,向日照之,光皆聚向内。离镜一、二寸,光聚为一点,大如麻菽,著物则火发,此则腰鼓最细处也。岂特物为然,人亦如是,中间不为物碍者鲜矣。小则利害相易,是非相反;大则以已为物,以物为已。不求去碍,而欲见不颠倒,难矣哉!《酉阳杂俎》谓“海翻则塔影倒”,此妄说也。影入窗隙则倒,乃其常理。

  先儒以日食正阳之月止谓四月,不然也。正、阳乃两事,正谓四月,阳谓十月。日月阳止是也。《诗》有“正月繁霜”;“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二者,此先王所恶也。盖四月纯阳,不欲为阴所侵;十月纯阴,不欲过而干阳也。

  余为《丧服后传》,书成,熙宁中欲重定五服敕,而余预讨论。雷、郑之前,阙谬固多,其间高祖远孙一事,尤为无义。《丧服》但有曾祖齐衰六月,远曾缌麻三月,而无高祖远孙服。先儒皆以谓“服同曾祖曾孙,故不言可推而知”,或曰“经之所不言则不服”,皆不然也。曾,重也。由祖而上者,皆曾祖也;由孙而下者,皆曾孙也:虽百世可也。苟有相逮者,则必为服丧三月。故虽成王之于后稷,亦称曾孙。而祭礼祝文,无远近皆曰曾孙。《礼》所谓“以五为九”者,谓傍亲之杀也。上杀、下杀至于九,傍杀至于四,而皆谓之族。族昆弟父母、族祖父母、族曾祖父母。过此则非其族也。非其族,则为之无服。唯正统不以族名,则是无绝道也。

  旧传黄陵二女,尧子舜妃。以二帝化道之盛,始于闺房,则二女当具任、姒之德。考其年,帝舜陟方之时,二妃之齿已百矣。后人诗骚所赋,皆以女子待之,语多渎慢,皆礼义之罪人也。

  历代官室中有门,盖取张衡《东京赋》“门曲榭”也。说者谓“冰室门”。按《字训》:“,别也。”《东京赋》但言别门耳,故以对曲榭,非有定处也。

  水以漳名、洛名者最多,今略举数处:赵、晋之间有清漳、浊漳,当阳有漳水,上有漳水,鄣郡有漳江,漳州有漳浦,亳州有漳水,安州有漳水。洛中有洛水,北地郡有洛水,沙县有洛水。此概举一二耳,其详不能具载。余考其义,乃清浊相蹂者为漳。章者,文也,别也。漳谓两物相合,有文章,且可别也。清漳、浊漳,合于上党。当阳即沮、漳合流,赣上即漳、合流,漳州余未曾目见,鄣郡即西江合流,亳、漳则漳、涡合流,云梦则漳、郧合流。此数处皆清浊合流,色理如,数十里方混。如璋亦从章,璋,王之左右之臣所执,《诗》云:“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璋,圭之半体也。合之则成圭。王左右之臣,合体一心,趣乎王者也。又诸侯以聘女,取其判合也。有事于山川,以其杀宗庙礼之半也。又牙璋以起军旅,先儒谓“有牙之饰于剡侧”,不然也。牙璋,判合之器也,当于合处为牙,如今之合契。牙璋,牡契也,以起军旅,则其牝宜在军中,即虎符之法也。洛与落同义,谓水自上而下,有投流处。今淝水、沱水,天下亦多,先儒皆自有解。

  解州盐泽,方百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尝溢;大旱未尝涸。卤色正赤,在版泉之下,俚俗谓之“蚩尤血”。唯中间有一泉,乃是甘泉,得此水然后可以聚人。其北有尧梢音消水,一谓之巫咸河。大卤之水,不得甘泉和之,不能成盐。唯巫咸水入,则盐不结,故人谓之“无咸河”,为盐泽之患,筑大堤以防之,甚于备寇盗。原其理,盖巫咸乃浊水,入卤中,则淤淀卤脉,盐遂不成,非有他异也。

  《庄子》云:“程生马。”尝观《文字注》:“秦人谓豹曰程。”余至延州,人至今谓虎豹为“程”,盖言“虫”也。方言如此,抑亦旧俗也。

  《唐六典》述五行,有禄命、驿马、河之目。人多不晓河之义。余在延,见安南行营诸将阅兵马藉,有称“过范河损失”。问其何谓“范何”?乃越人谓淖沙为“范河”,北人谓之“活沙”。余尝过无定河,度活沙,人马履之,百步之外皆动,然如人行幕上。其下足处虽甚坚,若遇其一陷,则人马车,应时皆没,至有数百人平陷无孑遗者。或谓:此即流沙也。又谓:沙随风流,谓之流沙。,字书亦作“”。蒲滥反。按古文,,深泥也。本书有河者,盖谓陷运,如今之“空亡”也。

  古人藏书辟蠹用芸。芸,香草也,今人谓之七里香者是也。叶类豌豆,作小丛生,其叶极芬香,秋间叶间微白如粉污,辟蠹殊验。南人采置席下,能去蚤虱。余判昭文馆时,曾得数株于潞公家,移植秘阁后,今不有存者。香草之类,大率多异名,所谓兰荪,荪,即今菖蒲是也;蕙,今零陵香是也;,今白芷是也。  祭礼有腥、、熟三献。旧说以谓腥、备太古、中古之礼,余以为不然。先王之于死者,以为之无知则不仁,以之为有知则不智。荐可食之熟,所以为仁;不可食之腥、,所以为智。又一说,腥、以鬼道接之,馈食以人道接之,致疑也。或谓鬼神嗜腥、,此虽出于异说,圣人知鬼神之情状,或有此理,未可致诘。

  世以玄为浅黑色,为赭玉,皆不然也。玄乃赤黑色,燕羽是也,故谓之玄鸟。熙宁中,京师贵人戚里,多衣深紫色。谓之黑紫,与皂相乱,几不可分,乃所谓玄也。。赭色也。“毳衣如”;音门。稷之色者谓之。字音门,以其色命之也。《诗》:“有有芑。”今秦人音糜,声之讹也。色在朱黄之间,似乎赭,极光莹,掬之粲,泽熠熠如赤珠。此自是一色,似赭非赭。盖所谓,色名也,而从玉,以其赭而泽,故以谕之也。犹以色名而从鸟,以鸟色谕之也。  世间锻铁所谓钢铁者,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泥封炼之,锻令相入,谓之“团钢”,亦谓之“灌钢”。此乃伪钢耳,暂假生铁以为坚,二三炼则生铁自熟,仍是柔铁。然而天下莫以为非者,盖未识真钢耳。余出使,至磁州锻坊,观炼铁,方识真钢。凡铁之有钢者,如面中有筋,濯尽柔面,则面筋乃见。炼钢亦然,但取精铁,锻之百余火,每锻称之,一锻一轻,至累锻而斤两不减,则纯钢也,虽百炼不耗矣。此乃铁之精纯者,其色清明,磨莹之,则黯黯然青且黑,与常铁迥异。亦有炼之至尽而全无钢者,皆系地之所产。

  《诗》:“芄兰之支,童子佩。”,解结锥也。芄兰生荚支,出于叶间,垂之正如解结锥。所谓“佩”者,疑古人为之制,亦当与芄兰之叶相似,但今不见耳。

  江南有小栗,谓之“茅栗”。茅音草茅之茅。以余观之,此正所谓也。则《庄子》所谓“狙公赋”者,音序。此文相近之误也。

  余家有阎博陵画唐秦府十八学士,各有真赞,亦唐人书,多与旧史不同:姚柬字思廉,旧史乃姚思廉字简之。苏台、陆元朗、薛庄,《唐书》皆以字为名。李玄道、盖文达、于志宁、许敬宗、刘教孙、蔡允恭,《唐书》皆不书字。房玄龄字乔年,《唐书》乃房乔字玄龄。孔颖达字颖达,《唐书》字仲达。苏典签名旭,《唐书》乃勖。许敬宗、薛庄官皆直记室,《唐书》乃摄记室。盖《唐书》成于后人之手,所传容有讹谬;此乃当时所记也。以旧史考之,魏郑公对太宗云:“目如悬铃者佳。”则玄龄果名,非字也。然苏世长,太宗召对玄武门,问云:“卿何名长意短?”后乃为学士,似为学士时,方更名耳。

  唐贞观中,敕下度支求杜若,省郎以谢诗云:“芳洲采杜若。”乃责坊州贡之。当时以为嗤笑。至如唐故事,中书省中植紫薇花,何异坊州贡杜若,然历世循之,不以为非。至今舍人院紫微阁前植紫薇花,用唐故事也。

  汉人有饮酒一石不乱。余以制酒法较之,每粗米二斛,酿成酒六斛六斗。今酒之至者,每秫一斛,不过成酒一斛五斗,若如汉法,则粗有酒气而已。能饮者饮多不乱,宜无足怪。然汉之一斛,亦是今之二斗七升。人之腹中,亦何容置二斗七升水邪?或谓:“石乃钧石之石,百二十斤。”以今秤计之,当三十二斤,亦今之三斗酒也。于定国食酒数石不乱,疑无此理。

  古说济水伏流地中,今历下凡发地皆是流水,世传济水经过其下。东阿亦济水所经,取井水煮胶,谓之“阿胶”;用搅浊水则清。人服之,下膈、疏痰、止吐,皆取济水性趋下清而重,故以治淤浊及逆上之疾。今医方不载此意。

  余见人为文章多言“前荣”,荣者,夏屋东西序之外屋翼也,谓之东荣、西荣。四注屋则谓之东、西。未知前荣安在?

  宗庙之祭西向者,室中之祭也。藏主于西壁,以其生者之处奥也。即主而求之,所以西向而祭。至三献则尸出于室,坐于户西南面,此堂上之祭也。户西谓,设于此。左户、右牖,户、牖之间谓之。坐于户西,即当而坐也。上堂设位而亦东向者,设用室中之礼也。

  “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周南》、《召南》乐名也。“胥鼓《南》”;“以《雅》以《南》”是也。《关雎》、《鹊巢》,二《南》之诗,而已有乐有舞焉。学者之事,其始也学《周南》、《召南》,末至于舞《大夏》、《大武》。所谓为《周南》、《召南》者,不独诵其诗而已。

  《庄子》言:“野马也,尘埃也。”乃是两物。古人即谓野马为尘埃,如吴融云:“动梁间之野马。”又韩云:“窗里日光飞野马。”皆以尘为野马,恐不然也。野马乃田野间浮气耳,远望如马,又如水波,佛书谓“如热时野马阳焰”,即此物也。

  蒲芦,说者以为蜾赢,疑不然。蒲芦,即蒲、苇耳。故曰:“人道敏政,地道敏艺”。夫政犹蒲芦也,人之为政,犹地之艺蒲苇,遂之而已,亦行其所无事也。

  余考乐律,及受诏改铸浑仪,求秦汉以前度量斗升:计六斗当今一斗七升九合;秤三斤当今十三两;一斤当今四两三分两之一,一两当今六铢半。为升中方;古尺二寸五分十分分之三,今尺一寸八分百分分之四十五强。

  十神太一:一曰太一,次曰五福太一,三曰天一太一,四曰地太一,五曰君基太一,六曰臣基太一,七曰民基太一,八曰大游太一,九曰九气太一,十曰十神太一。唯太一最尊,更无别名,止谓之太一。三年一移。后人以其别无名,遂对大游而谓之小游太一,此出于后人误加之。京师东西太一宫,正殿祠五福,而太一乃在廊庑,甚为失序。熙宁中,初营中太一宫,下太史考定神位。余时领太史,预其议论。今前殿祠五福,而太一别为后殿,各全其尊,深为得礼。然君基、臣基、民基,避唐明帝讳改为“棋”,至今仍袭旧名,未曾改正。

  余嘉中客宣州宁国县,县人有方者,其高祖方虔,为杨行密守将,总兵戍宁国,以备两浙。虔后为吴人所擒,其子从训代守宁国,故子孙至今为宁国人。有杨溥与方虔、方从训手教数十纸,纸扎皆精善。教称委曲书,押处称“使”,或称“吴王”。内一纸报方虔云:“钱此月内已亡殁”。纸尾书“正月二十九日。”按《五代史》,钱以后唐长兴二年卒,杨溥天成四年已僭即伪位,岂得长兴二年尚称“吴王”?溥手教所指挥事甚详,翰墨印记,极有次序,悉是当时亲迹。今按,天成四年庚寅,长兴三年壬辰,计差二年。溥手教,余得其四纸,至今家藏。

  译文

  作者:佚名

  “钧石”的“石”,是五种重量单位的名称之一,每石重一百二十斤。后人以一斛为一石,自汉代以来已经如此,如说“饮酒一石不乱”,就是以一斛当一石。拉弓踏弩的力量之大小,古人都用作为重量单位的钧、石来计算;今人却以粳稻米一斛的重量为一石,而每石以九十二斤半为标准,则相当于汉秤的三百四十一斤。现在的武士踏弩,有能达到九石力量的,换算所用之力,乃相当于古代的二十五石,与先秦魏国的武士相比,则一人之力抵得上二人还有余;弓有能拉到三石力量的,乃相当于古代的三十四钧,与鲁国武士颜高的六钧之弓相比,则一人之力抵得上五人还有余。这些都是近年来的军事训练所取得的成效,以至于击刺、驰射等都掌握了中原和四裔之民所能有的技术,兵器铠甲的制造也都极尽古今工巧之能事。现时武备的程度,前世没有哪一代可以相比。

  用阳燧照物体都是倒立的影像,是因为中间有障碍的缘故。算学家说这叫做“格术”。譬如人摇橹,作支撑的小木桩成了橹的障碍一样。像老鹰在空中飞行,它的影子随着鹰飞而移动,如果鹰和影子之间的光线被窗孔所约束,那么影子与鹰飞的方向就相反了。又像窗孔中透过楼塔的影子,中间的光线被窗孔所约束,也都是倒垂,与阳燧的情形一样。阳燧的镜面是凹陷的,当一个手指靠近镜面时,像是正的;当手指渐渐移远到某一位置,像就不见了;超过这一位置,像就倒过来了。那个看不见的地方,正如窗户的孔、架橹的木桩、腰鼓的腰成了障碍一样,物体与像相对,就成了摇橹的情形。所以举起手来影子就越向下,放下手来影子就越向上,这应该是可以看得到的。阳燧的表面是凹陷的,对着太阳照,光线都集中在内心。离镜面一二寸的地方,光线集中成一个点,大小如芝麻粒,照到物体上面,物体一会儿就燃烧起来,这就是腰鼓最细的地方。岂止物体是这样,人也如此,中间不被外物阻碍的很少。小的就把利害互相改变,是非互相颠倒;大的就把自己当成外物,把外物当成自己。不要求去掉障碍,却想看到不颠倒的物象,太难了啊!《酉阳杂俎》所说“海翻则塔影倒”,这纯属虚枉之谈。影像通过窗孔就会颠倒,这才是通常的道理。

  从前的学者认为日食于正阳之月,正阳之月只指四月,其实不是这样。正、阳是两码事,正指四月,阳指十月,即“岁亦阳止”。比如《诗经·小雅·正月》说“正月繁霜”、“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两种情形,这两种情形是先王所讨厌的。大概因为四月纯阳,不愿被阴所侵扰;十月纯阴,不愿阴太盛而干犯了阳。

  我撰写《丧服后传》,书写成后,熙宁年间朝廷要重新制定丧服制度,而我参与了讨论。雷、郑的学说缺漏、错误的地方固然很多,其中高祖玄孙一事,尤其没有道理。《礼仪·丧服》中之说曾祖齐衰三月,曾孙缌麻三月,而没有提到高祖玄孙守丧的服装。从前的学者都认为“服装与为曾祖、曾孙守丧的相同,虽然没提也可以推想得到”,有人说“经上没提到的就不服丧”,这两种说法都不对。曾,是重的意思。从祖父以上的都是曾祖,从孙子以下的都是曾孙,即使一百代以后也是这样。如果可能的话,都必须为之服丧三个月。所以即使周成王对于后稷也称曾孙,而祭祀祝文中无论世代远近都称曾孙。《礼记》所谓“以五为九”,讲的是为旁系亲属服丧时如何降低等次。上杀、下杀至于九代,旁杀至于四代,在此之内的都称为同族,族昆弟父母、族祖父母、族曾祖父母。在此之外的就不算同族了。不是同族,就不为他服丧。唯有正统不以族来命名,是因为正统是绵延不绝的。

  水流以漳、洛命名的最多,现在略举几处:赵、晋之间有清漳、浊漳,当阳有漳水,赣水的上流有漳水,鄣郡有漳江,漳州有漳浦,亳州有漳水,安州有漳水。洛中有洛水,北地郡有洛水,沙县有洛水。这里不过略举一二,详情不能具载。我考察它们的含义,漳乃是清浊相混合的意思。章有文采、区分之意。所谓漳,就是两件东西相混合后既有文采而且能够区分的意思。清漳、浊漳,汇合于上党。当阳的漳水就是沮、漳水的合流,赣水上流之漳合贡水为,漳州的漳浦我没有亲眼见过,鄣郡之漳汇合于大江,亳州之漳就是漳、涡水的合流,安州云梦之漳是漳、郧水的合流。这几个地方的漳水也都是清浊合流,色泽纹理如天上的虹一样,绵延几十里才混合如一。璋也有章的字旁,璋,是君王身边的大臣所执,《诗》云:“济济辟王,左右趣之。济济辟王,左右奉璋。”璋,就是圭的一半,两个璋合起来就是一个圭。这正是君王身边的大臣们联合同心,趋奉君王的意思。诸侯用璋来互相聘问,是取其能互相分合的意思。君王祭祀山川用璋,是取其与祭祖所用礼器相差一半。所谓“牙璋以起军旅”,过去的学者认为它是刃口饰有突出牙状物的东西,是不对的。牙璋,是一种能互相分合的东西,应当在可以相合之处制作牙,就好像现在的合契一样。牙璋,是有凸牙之器,既用以调发军队,则凹牙之器应该在军队中,这也就是虎符的方式。洛与落的含义相同,是指该水流自上而下投流的地方。现在天下名为淝水、沱水的水流也很多,过去的学者都各有说法。

  解州的盐池,方圆(周长)有一百二十里。雨多的时候,四面山里的水都流入池中,池水却从来没有满溢过;大旱的时候,池水也从来没有干涸过。盐池咸水的颜色是纯红的,因为在版泉之下,所以民间俗称为“蚩尤血”。在盐池中部附近只有一处泉水是淡水泉,有了这一处泉水,人们才可以在这里聚集居住。盐池的北面又有尧梢河(“梢”读作“消”),也称巫咸河。含盐量很高的咸水,如果不能与淡水泉的水混合,就不能结晶出盐来。唯独巫咸河的水流入盐池,则盐池的水就不能再结晶,所以人们称这条河叫“无咸河”,视为盐池的大祸害,筑起一条大堤防堵它,看得比防范贼寇强盗还要重。推究其间的道理,大抵巫咸河的水是混浊的重水,流入咸水之后,就会因为淤淀而造成咸水上源的阻塞,从而使得咸水的含盐量降低而不能结晶,并无其他特别的原因。

  《庄子》书中说:“程生马。”(我)曾翻阅《文字注》一书,其注中谈到:“秦人把豹叫做程。”我到延州任职时,见那里的人至今还把虎豹叫做“程”,大概说的是“虫”。此类方言,或者也是沿袭旧时风俗而来的。

  《唐六典》述说五行,有禄、命、驿马、河等名目。人们大多不知道河的含义。我在延任职时,看见安南行营将领们检阅兵马的册籍,有“过范河损失”的说法。我问他们为什么叫“范河”?原来南方人把泥沼叫做“范河”,北方人则叫做“活沙”。我曾经过无定河,穿越过活沙,人马走在上面百步以外都动起来,晃晃荡荡就像走在帐幕上一样。落脚的地方虽然比较坚硬,但如果一遇到塌陷,人、马、驼、车立刻就会陷没,甚至有好几百人全被淹没而没有一个剩下的。有人说这就是流沙;也有人说沙随着风流动叫做流沙。“”,在字书里也写作“”(蒲滥反)。根据古文,,是深泥的意思。术数书中有河,是指厄运,就像现在所说的“空亡”。

  古人藏书用芸香来防蛀虫。芸香是一种香草,就是如今人说的七里香。它的叶子类似于豌豆叶,小丛生长。叶子十分芳香,秋后叶子间微微发白如同用面粉涂抹过一样,用它防蛀虫有特效。南方人采来放在席下,可以除跳蚤、虱子。我担任判昭文馆事时,曾在文彦博家求得了许多株芸香,移植到秘阁后面,现在没有存活的了。香草这类东西,大体上都有别的名字,如所谓兰荪,荪就是今天的菖蒲;蕙就是今天的零陵香;苣就是今天的白芷。

  祭礼中有腥、焊、熟三种献祭品。过去的说法认为腥、焊是具备了远古、中古之礼,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先王对于死者,以为他们无知就算不上仁,认为他们有知就算不上智。献祭可食用的熟食是为了表示仁;献祭不可食的腥、焊,是为了表示智。又有一种说法,腥、焊是以鬼神的行为规范来对待他们,熟食是以生人的行为规范来对待他们,以使他们迷惑。有人说鬼神喜好腥、焊,这虽然是出于经义之外的说法,但圣人了解鬼神的情况,或者有它的道理,不能怀疑否定它。

  世人认为玄是浅黑色,是赭色的玉,都是不对的。玄是赤黑色,燕子的羽毛就是这种颜色,所以被称为玄鸟。熙宁年间,京师的贵人和皇亲国戚多穿深紫色衣服,而称为黑紫,与黑色相混,几乎不可分别,这也是一种人们所称的玄色。是赭色,所以《诗经》里说“毳衣如”(“”字的读音同“门”)。有一种稷子的米是色的,这种稷子叫做。(“”字的读音同“门”,是用它的颜色命名的。《诗经》里说“有有芑”,现在秦地的人把“”字读作“糜”,是读音发生了讹变。)的颜色在朱黄之间,与赭色相似,极为光洁晶莹,捧在手上鲜亮有光泽,熠熠生辉如赤色宝珠。这自是一种颜色,似赭色而非赭色。大抵所谓“”是一种颜色的名称,而其字以“玉”为部首,是因为它近乎赭色而有光泽,故以玉来比喻它;这也如同“”也用作一种颜色的名称,而其字以“鸟”为部首,也是用这种鸟的颜色来比喻它。

  手风箱冶铁炉 世上锻铁所称的钢铁,是先把熟铁弯曲盘卷起来,又将生铁陷入其中,然后用泥包裹好加以烧炼,炼好后再加锻打,使熟铁和生铁互相掺杂渗透,这样锻炼出来的钢就称为“团钢”,也叫“灌钢”。这其实是一种假钢,只不过暂时借生铁提高熟铁的硬度,经过两三次烧炼之后,生铁自然变熟,则得到的还是熟铁。然而天下人都不以为这办法有什么不对,大概是由于不知道什么是真钢。我出使河北时,曾到磁州的锻坊看炼铁,才知道什么是真钢。凡是铁里面含有钢的,如同小麦面粉和成的面团里头有面筋,把面团的软面洗干净了,才会见到面筋。炼钢也是这样,只要取精纯的熟铁烧炼锻打百余火,每次锻打都称称重量,锻一回轻一回,直到屡次锻打而斤两不减,那就是纯钢了,即使再炼上百次也将不会再有损耗。这是最精纯的铁,其成色看上去清澈有光亮,而磨光之后又显得暗暗的,青而且黑,和普通的铁迥然不同。也有铁炼尽了而全无钢的,这都和铁的产地有关系。

  唐吕才漏刻图 我家中藏有阎立本所画的唐初秦王府十八学士图,每图各有姓字爵里及画像赞,也是唐人撰文题写的,而多与《旧唐书》的记载不同。姚柬字思廉,《旧唐书》则作姚思廉字简之。苏壹、陆元朗、薛庄,《旧唐书》皆以他们的字为名。李玄道、盖文达、于志宁、许敬宗、刘孝孙、蔡允恭,《旧唐书》则都没有记录他们的字。房玄龄字乔年,《旧唐书》却作房乔字玄龄。孔颖达字颖达,《旧唐书》记载他字仲达。苏典签本名从日从九的“旭”,《旧唐书》却写作从日从助的“勖”。许敬宗、薛庄的官职都是直记室,《旧唐书》却作摄记室。大抵《旧唐书》成书于后人之手,所传述的免不了会有讹谬,而这幅十八学士图的附加文字则是当时的记录。以旧史考之,魏郑公曾对太宗说:“目如悬铃者佳。”则玄龄确是房氏的名,而不是他的字。然而苏世长,高祖曾在玄武门召见他,问他说:“您为何名为长而见识短?”他后来才成为十八学士之一,似乎是在为学士时才改名壹的。

  唐贞观年间,诏令户部寻觅杜若,承办官员竟根据谢“芳洲采杜若”的诗句,要坊州进贡,当时曾传为笑谈。而像有唐一代沿为成例的在中书省署内种植紫薇花,其性质和要坊州进贡杜若没什么两样,却被历代因循,不觉得不对。现在中书省舍人院的紫薇阁前植紫薇花,就是袭用唐代的成例。

  汉代有人饮酒一石不醉。我以酿酒法考校,汉代用二斛粗米能够酿出六斛六斗酒。现在最薄的酒,用一斛粘高粱米,不过能酿成一斛五斗。若采取汉代那种酿法(酿成的酒是原料的三倍多),则不过稍微有些酒味而已,能饮者饮多了也不醉,应该无足为怪。但汉代的一斛,也相当于今天的二斗七升,人的肚子里又如何容得下二斗七升水?或说饮酒一石指的是作为重量单位的石,即一百二十斤,用今天的秤来换算,相当于三十二斤,那也等于现在的三斗酒。史书上说于定国饮酒数石不醉,恐怕没有这样的道理。

  过去有说济水消失后是在地下潜流的。现在历下一带,只要掘地就都是流水,世人相传是因为济水经过其地下。东阿也是济水经过的地方,这里的人们取井水熬胶,称之为“阿胶”;将阿胶放入浊水中搅动,浊水就会变清。人服用阿胶,能够疏通食气、化痰、止呕吐。这些都是利用了济水更趋下的天然性质,其水清而不滞,重而不浊,因此被用于治疗食气淤滞混浊、不能通下的病症。现在医家的药方书没有记载这层意思。

  宗庙祭祀时向西南行礼,是在室内的祭奠。神主收藏在西面的墙壁,因为那儿是活人居处的部位。对着藏神主的石室而祈祷,所以要向西面祭奠。三献之后尸从室里出来,坐在门户的西侧面向南,这是在堂上的祭奠。门户以西称为,因为设在那儿。门户以西,窗子以东,门户与窗户之间叫做。坐在门户的西侧,就是背靠而坐。到了堂上位次也要朝向东面,是设置位次用室内祭奠的礼节。

  《庄子》书中说到“野马也,尘埃也”,指的是两种东西。前人即有以为“野马”就是尘埃的,如吴融说“动梁间之野马”,又韩也说“窗里日光飞野马”,都以尘埃为“野马”,恐怕不是这样。“野马”其实就是田野间的浮气。这种浮气远望如群马,又像水波,佛书上称酷热时的“阳焰”如“野马”,就是这种东西。

  太一十神:一是太一,二是五福太一,三是天一太一,四是地一太一,五是君基太一,六是臣基太一,七是民基太一,八是大游太一,九是九气太一,十是十神太一。唯有太一最尊贵,再没有别名,只称为太一,每三年移一次宫。后人因为太一没有别名,就相对大游太一而称它为小游太一,这是后人误加在它头上的。京城的东太一宫、西太一宫,正殿供奉五福太一,而太一却供在偏殿,很是次序颠倒。熙宁年间,开始营建中太一宫,朝廷下令由太史考定神位,我当时任太史,参与了这一讨论。现在中太一宫前殿供奉五福太一,而另外修筑后殿供奉太一,各自顾全了他们的尊贵,很是得体。然而君基太一、臣基太一、民基太一中的“基”字,因避唐明帝讳改为“棋”字,至今仍然沿袭旧名,未曾改正。

  嘉年间我客居在宣州宁国县,县里有个人叫方玛,他的高祖方虔是杨行密(唐末的割据势力,曾任淮南节度使,唐昭宗时被朝廷封为吴王)的守将,领兵戍守宁国县以防备两浙的吴越国。方虔后被吴越人所擒,他的儿子方从训替代他的位置镇守宁国县,所以他们的子孙至今是宁国县人。方玛有杨溥(杨行密的儿子)与方虔、方从训的手教(亲笔所写的指示)几十封,纸张都很精美。手教称“委曲”(唐代长官给下属的手谕一般用“委曲”作结束语),签名处称“使”,或称“吴王”。其中一封通报方虔说:“钱此月内已亡殁。”手教末尾写着“正月二十九日”。查考《五代史》,钱谬在后唐长兴三年逝世,杨溥在天成二年已经自行称帝,怎么会在长兴三年还自称“吴王”?杨溥手教中所命令的事情很详细,字迹和印记极有次序,全是当时的亲笔。据今天的查考,天成二年是丁亥年,长兴三年是壬辰年,相差五年。杨溥的手教,我获得了四封,至今还收藏在家。

文言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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