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大全 列传·卷一百一十八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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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大全 列传·卷一百一十八原文

列传·卷一百一十八

欧阳修、宋祁等

忠义下

程千里袁光廷 庞坚薛愿 张兴 蔡廷玉 符令奇璘 刘乃 孟华 张伾周曾 张名振 石演芬 吴溆 高沐 贾直言 辛谠 黄碣孙揆

程千里,京兆万年人。长七尺,魁岸有力。应募碛西,累官安西副都护。天宝 末,兼北庭都护、安西北庭节度使。突厥首领阿布思内附,本隶朔方,赐氏李,名 献忠,度属幽州,素与安禄山有怨,内惧,故叛还碛外,数盗边。玄宗患之,诏千 里将兵讨捕。千里谕葛逻禄,阴令掎角。献忠果以穷归葛逻禄,缚之,并妻子帐下 数千人送千里所,乃献俘勤政楼,诏斩以徇。擢千里右金吾卫大将军,留宿卫。

禄山反,诏募兵河东,即拜节度副使、云中太守,迁上党长史。贼来攻,鏖馘 多,累加开府仪同三司、礼部尚书。至德二载,贼将蔡希德围上党,轻骑挑战。千 里恃勇开县门,率百骑欲直禽希德,几得而救至,乃退。会桥坏,马颠,为贼执, 仰首敕诸骑使还,曰:“为我报诸将,可失帅,不可失城。”军中皆为泣下,增备 固守。贼不能下,乃还。囚千里至东都,安庆绪伪署特进,囚客省。庆绪败,为严 庄所害。后赦令数下,追褒死难者,惟千里生见执,不及云。

初,禄山构难,西北戍兵悉入援,故河、陇郡县皆陷吐蕃,惟河西戍将袁光廷 为伊州刺史,固守历年,虽游说百绪,终不降,诸下同心无携畔者。及粮竭,手杀 妻子,自焚死。建中初,赠工部尚书。

庞坚,京兆泾阳人。四世祖玉,事隋为监门直阁。李密据洛口,玉以关中锐兵 属王世充击之,百战不衄。世充归东都,秦王东徇洛,玉率万骑降,高祖以隋旧臣, 礼之。玉魁梧有力,明军法,久宿卫,习知朝廷制度。帝顾诸将多不闲仪检,故授 玉领军、武卫二大将军,使众观以为模疒齐,出为梁州总管。巴山獠叛,玉枭其 首,余党四奔,属县獠与反者州里亲戚为贼游说,言不可穷蹑。玉不听,下令军中 曰:“谷熟,吾尽收以馈军。非尽贼,吾不反。”闻者惧,相谓曰:“军不止,吾 谷尽,且饿死。”乃共入贼营,与所亲相结,斩渠长以降,众遂溃。徙越州都督。 召为监门大将军。太宗以耆厚,令主东宫兵。虽老不怠,小大之务无不亲。卒,帝 为废朝,赠幽州都督、工部尚书。

坚历颍川太守。安禄山反,南阳节度使鲁炅表坚为长史兼防御副使,以薛愿为 颍川太守,共守颍川。时陈留、荥阳已陷贼,南阳被围,而颍川当往来剧。贼将阿 史那承庆悉锐攻之,传城百里,树木皆刊。城中士单寡,粮少,而愿、坚昼夜战, 诸郡兵无援者,自正月尽十一月。贼设木鹅、冲车、飞梯薄城,矢如雨,士皆雷噪, 夜半逾城入,二人不肯降。贼缚致东京,将砾解之,有说禄山曰:“义士也,彼为 其主,杀之不详。”乃缚于树。比且死,见者哭之。

愿,汾阴人。父縚,太常卿。兄崇一,娶惠宣太子女,其女弟为太子瑛妃。瑛 废,贬愿岭外,久乃得还。

张兴者,束鹿人。长七尺,一饭至斗米,肉十斤。悍趫而辩,为饶阳裨将。禄 山反,攻饶阳。兴开张祸福,譬晓敌人,而婴垮弥年,众心遂固。沧、赵已隐,史 思明引众传城,兴擐甲持陌刀重十五斤乘城。贼将入,兴一举刀,辄数人死,贼皆 气慑。城破,思明缚之马前,好谓曰:“将军壮士,能屈节,当受高爵。”对曰: “昔严颜一巴郡将,犹不降张飞。我大郡将,安能委身逆虏?今日幸得死,然愿以 一言为诫。”思明曰:“云何?”兴曰:“天子遇禄山如父子,今乃反。大丈夫不 能为国扫除,反为其下,何哉?”思明曰:“将军不观天道邪?吾上起兵二十万, 直趣洛阳,天下大定。以偏师叩函谷,守将面缚,唐亡固矣。”兴曰:“桀、纣、 秦、隋穷人力,举四海与为怨,故商、周、汉、唐因得代之而有神器。皇帝无违德, 禄山非数帝贤,是苟延岁月,终即禽耳。”思明怒,锯解之。且死,骂曰:“吾能 裒强死兵败贼众!”军中凛然为改容。

蔡廷玉,幽州昌平人。事安禄山,未有闻。与朱泚同里闲,少相狎近,泚为幽 州节度使,秦署幕府。

廷玉有沈略,善与人交,内外爱附。泚多所叩咨,数遣至京师。当是时,幽州 兵最强,财雄,士骄悍,日思吞并,不知有上下礼法。廷玉间语泚曰:“古未有不 臣而能推福及子孙者。公南联赵、魏,北奚虏,兵我地险,然非永安计,一日赵、 魏反噬,公乃沸鼎鱼耳。不如奉天子,多难,可勒勋鼎彝,若何?”泚善之。廷 玉阴欲耗其力,则讽泚出金币礼士,又劝归贡赋助天子经费,献牛马系道,储廥为 单。因劝泚入朝,泚将听,诸校怒,缚廷玉辱之,廷玉无桡辞,泚不忍杀,囚岁余 出之,谓曰:“而亦悔乎?”廷玉曰:“导公为逆即悔,勉公以义何悔为?”复絷 满岁,问曰:“能省过否?不尔,且死。”对曰:“不杀我,公得名。杀我,吾得 名。”泚不能屈,待如初。

又有朱体微者,亦泚腹心。廷玉有建白,体微辄左右之,故泚愈信,桀傲稍革。 廷玉遂蒇朝事。泚乃奏涿州为永泰军,蓟州静塞军,瀛州清夷军,莫州唐兴军,置 团练使,以支郡隶属,卢龙军稍削。而泚内畏弟滔逼己,滔亦劝泚入朝,乃以军属 滔。廷玉、体微共白泚:“公入朝为功臣首,后务至重,须诚信者乃可付。滔虽大 弟,多变不情,如假以兵,是嫁之祸也。”泚不听。二人随泚到朝,德宗为太子时, 知廷玉名,及见,礼眷殊渥。泚统幽州行营为泾原凤翔节度使,诏廷玉以大理少卿 为司马,体微为要籍。

滔有请于泚,或不顺,廷玉必折之,俾循故法。滔已破田悦,浸傲肆自用。左 右有恶廷玉者,妄云:“素毁滔,欲四分燕,廷玉倡之,体微和之。”滔表言二人 离间骨肉,请杀于有司。亦遗泚书云云。泚恚滔夺其军,不从。会滔以幽州叛,帝 示滔表,而泚亦白发其书,乃归罪于二人,贬廷玉柳州司户参军、体微南浦尉以慰 滔。滔使谍伺诸朝,曰:“上若不杀廷玉,当谪去,得东出洛,我且缚致麾下支解 之。”将行,帝劳廷玉曰:“尔姑行,为国受屈,岁中当还。”迁玉至蓝田驿,人 白左巡使郑詹:“商于道险,不可往。”詹追使趋潼关。廷玉告子少诚、少良曰: “我为天子不血刃下幽十一城,欲裂其壤,使不得桀,而败于将成,天助逆邪?今 吏使我出东都,此殆滔计,吾不可以辱国。”比至灵宝,自投于河。

宰相卢杞方疾御史大夫严郢,欲逐之,得廷玉死状,即抵詹死,而斥出郢。帝 闵廷玉忠,归其柩,厚赙之。李晟平朱泚,少诚等适终丧,晟表丐追赠廷玉。并官 二子。而帝方招来滔,寝其奏,遂已。

符令奇,沂州临沂人。初为卢龙军裨将。会幽州乱,挈子璘奔昭义,节度使薛 嵩署为军副。嵩卒,田承嗣盗其地,引令奇为右职。

田悦拒命,马燧败之洹水。令奇密语璘曰:“吾阅世事多矣。自安、史干纪, 无噍类。吾观田氏覆亡无时,安用苟旦夕,系缧京师,宗族屠地?汝能委质朝廷, 为唐忠臣,吾亦名扬后世矣。”璘泣曰:“悦,忍人也,近祸可畏。”答曰:“今 王师四合,吾属俎中醢。儿今行,吾死不朽;不行,吾亦死。尸叠逆地云何?”璘 俯泣不能对。初,悦与李纳会濮阳,因乞师,纳分麾下随之。至是,纳兵归齐,使 璘以三百骑护送。璘与父齧臂别,乃以众降燧。璘之出,与三子同降。悦怒,引令 奇切让。令奇骂曰:“尔忘义背主,旦夕死。吾教子以顺,杀身庸何悔?钧死,愈 尔远矣!”悦怒,奋而起。令奇临刑,色不变,年七十九,夷其家。

燧署璘为军副,诏拜特进,封义阳郡王。既闻父见害,号绝泣血,燧表其冤, 加检校左散骑常侍,赐晋阳第一区、祁田五十顷,赠令奇户部尚书。

璘字元亮。李怀光反,诏燧讨之。璘介五千兵先济河,与西师合。从燧入朝, 为辅国大将军,赐靖恭里第一区、蓝田田四十顷。璘之降,母匿里中独免,及悦死, 诏迎于魏,赐宴别殿。璘居环卫十三年,卒,年六十五,赠越州都督。

刘乃字永夷,河南伊阙人。少敬颖,暗诵《六经》,日数千言。善文词,为时 推目。天宝中擢进士第。丧父,以孝闻。服终,中书舍人宋昱知铨事,乃方调,因 进书曰:《书》称:‘知人则哲,能官人则惠。’此唐虞以为难。今文部始抡材, 终授位,是知人、官人,两任其责。昔禹、稷、皋陶之圣,犹曰载采有九德,考绩 以九载。今有司独委一二小宰,察言于一幅之判,观行于一揖之内,何其易哉?夫 判者,以狭词短韵为体,是以小冶鼓众金,虽欲为鼎镛,不可得已。故虽有周公、 尼父图书《易象》之训,以判责之,曾不及徐、庾;虽有至德,以喋喋取之,曾不 若啬夫。故干霄蔽日,巨树也,求尺寸之材,必后于琢杙;龙吟虎啸,希声也, 尚颊舌之感,必下于蛙黾。岂不悲乎!执事诚能先政事,次文学,退观其治家,进 察其临节,则庞鸿深沈之事,亦可窥其门阈矣。”昱嘉之,补剡尉。刘晏在江西, 奏使巡覆,充留后。

大历中,召拜司门员外郎。德宗初,进郭子仪为尚父。时册礼废,视诏文者不 适所宜,宰相崔祐甫召乃至合草之,少选成文,词义典裁。俄擢给事中,权知兵部 侍郎。杨炎、卢杞当国,五岁不迁。建中四年,真拜兵部侍郎。

帝狩奉天,乃卧疾私第,朱泚遣人召之,固称笃。复遣伪相蒋镇慰诱,乃佯喑 不答,灸无完肤。镇再至,知不可胁,乃太息曰:“我尝忝曹郎,不能死,宁以自 辱亶腥,复欲污贤哲乎?”遂止。乃闻车驾如梁州,自投于床,搏膺呼天,不食 卒,年六十。帝闻其忠,赠礼部尚书,谥曰贞惠。子伯刍,别传。

孟华,史失其何所人。初事李宝臣为府官属,论议婞婞不回,同舍疾之。王武 俊斩李惟岳,遣华至京师陈事,德宗问河朔利害,华对称旨,擢检校兵部郎中兼侍 御史。

朱滔与武俊谋解田悦之围,帝诏华还谕,欲乱其谋。华至,让武俊曰:“安、 史未覆灭时,大夫观其兵,自谓天下可取,今日何汩汩?且上于大夫恩甚厚,将还 康中丞他州,而归我深、赵。自古忠臣,未有不先大功而后得高官者。大夫何望于 失地邪?夫药苦口者利病,大夫后日思愚言,悔无逮!”或曰:“华入朝私奏便宜, 欲倾我,故得显职。”武俊惑之,然以华旧人,未忍夺其职,卒进援悦。华从至临 清,称病还恒州。武俊令子察所为,乃阖门谢宾客。武俊知不足忌,无杀华意。既 僭称王,授礼部侍郎,不肯起,呕血死。

张伾者,本为泽潞将,守临洺,田悦攻之,乘城固守累月,士死,粮且尽,救 不至。伾悉召部将立军门,命女出遍拜,因曰:“诸君战良苦,吾无赀为赏,愿以 是女卖直,为众士一日费。”士皆哭曰:“请死战!”会马燧自河东将兵击悦城下, 败之,伾乘胜出战,无不一当百。以功迁泗州刺史。居州十年,擢右金吾卫大将军, 未拜卒,赠尚书右仆射。

军中议立其子重政,母徐及兄号诉不肯从,奔告淮南节度使王锷,乃免。诏嘉 其忠,起为金吾卫大将军,委锷处以剧职,封徐鲁国夫人。

周曾者,本李希烈部将,与王玢、姚詹韦清志相善,号四公子。希烈反,曾密 得其计,一二以告李勉。玢为许州镇遏使。会哥舒曜拔汝州,希烈遣曾往拒。曾欲 引军据蔡,使玢为应,憺、清居中谋取希烈,密求药毒希烈,不死。曾之行,希烈 使假子十人从。次襄城,知其谋,以告。希烈使李克诚率骡军千人劫曾杀之,而收 其兵,并杀玢、憺。始,约事觉毋相引。清惧,阳说希烈曰:“今兵寡,恐不能就 事,请乞师朱滔。”希烈然之。至襄邑,夺刘洽。德宗赠曾太尉,玢司徒,憺工部 尚书,擢清安定郡王,实封户二百。

又有吕贲、康秀琳、梁兴朝、贾乐卿、侯仙钦皆死希烈之难,赠贲、秀琳尚书 左右仆射,兴朝等皆秩尚书,遣萧昕致祭境上。命李勉、哥舒曜访其家子孙,诏虽 三世有罪,常降一等。

曾无后,贞元中,女及曾兄子酆争袭封,有司奏曾首谋归顺,身死贼手,陛下 锡真食,不幸绝嗣,宜令酆以五十户奉祀,女亦封五十户。

张名振,李事李怀光为都将。始,怀光已立功,德宗赐铁券,奉诏倨甚。名振 到军门大言曰:“太尉见贼不击,使到不迎,将反邪?且安、史、仆固等今皆族灭, 公欲何为?是资忠义士立功耳。”怀光召见,谕以贼强,须蓄锐俟时,诱为不反。 及引军入咸阳,又曰:“公不反,来此何邪?不急攻泚收京城,欲以贼谁遗?”怀 光怒曰:“病狂人也。”使左右拉杀之。

石演芬者,本西域胡人,事怀光至都将,尤亲信,畜为假子。怀光军三桥,将 与朱泚连和。演芬使客郜成义到行在,言怀光无破贼意,请罢其总统。成义走告怀 光子琟,怀光召演芬骂曰:“尔为我子,奈何欲破吾家?今日负我,宜即死。”对 曰:“天子以公为股肱,公以我为腹心;公乃负天子,我何不负公?且我胡人,无 异心,惟知事一人,不呼我为贼,死固吾分。”怀光使士脔食之,皆曰:“烈士也, 可令快死。”以刀断其颈。德宗闻,赠演芬兵部尚书,赐其家钱三百万,斩成义于 朔方。

吴溆者,章敬皇后之弟。代宗立,诏赠后祖神泉为司徒,父令珪太尉,擢叔父 令瑶太子家令、濮阳郡公,令瑜太子谕德、济阳郡公,溆太子詹事、濮阳郡公,并 开府仪同三司。令瑶兄弟故为县令、郎将矣,而溆用盛王府参军进,俄迁鸿胪少卿、 金吾将军。建中初,迁大将军。溆循循有礼让,无倨气矜色,见重朝廷,时以为材 当所位,不自戚属者。

朱泚反,卢杞、白志贞皆谓泚有功,不宜首难,得大臣一人持节尉晓,恶且悛。 德宗顾左右,无敢行,溆曰:“陛下不以臣亡能,愿至贼中谕天子至意。”帝大悦。 溆退谓人曰:“吾知死无益而决见贼者,人臣食禄死其难,所也。方危时,安得自 计?且不使陛下恨下无犯难者。”即日赍诏见泚,具道帝待以不疑者。而泚业僭逆, 故留溆客省不遣,卒被害。帝悲梗甚,赠太子太保,谥曰忠,赐其家实户二百,一 子五品正员官。京师平,官庀其葬。子士矩,别传。

高沐者,渤海人。父冯,事宣武李灵耀,假守曹州。灵耀反,冯密遣人奏贼纤 悉,有诏即拜曹州刺史。会李正已盗有曹、濮,冯不能自通朝廷,死官下。

沐,贞元中擢进士第,以家托郓,故李师古辟署判官。师道叛,沐率其僚郭昈、 郭航、李公度引古今成败,前后镌说,不能入。师道所厚吏李文会、林英等乘间诉 曰:“比悉心忧公家事,而为沐等所疾,公奈何举十二州地成沐辈千载名乎?”由 是疏斥沐,令守濮州。沐上书盛夸山东煮海之饶,得其地可以富国。师道谋皆露。 后英奏事京师,胁邸史言沐以诚款结天子。师道怒,诛沐,而囚户濮州,守卫苛 严,凡十年。

吴元济拒命,师道引兵攻彭城,败萧、沛数县而还,以缓王师。昈为缯书藏衣 絮间,使郭航间道走武宁军见李愿,请奇兵三千浮海捣莱、淄,贼倚海不为备,且 居皆罪人,无与守。始,昈畏事泄,署师道所信吏刘谅名以遣,愿白诸朝,议者疑 师道使为之,不得报。航不敢循故道,间关回远还昈所。未几,师道召航,昈疑事 露,欲引决,航曰:“事觉,吾独死,君无患。”航卒自杀,遂绝。及王师讨师道, 诸节度兵四人,而彭城兵下鱼台金乡、李听军取海州若拾遗,颇用昈策。

初,淮西平,师道势蹙,内甚惧。李公度与大将李英昙都献三州。使长子入侍。 师道然可,俄中悔,欲杀英昙,贾直言讽师道嬖奴曰:“高沐冤气在天,祸且至。 英昙复死,是益其崇也。”乃止。逐于莱州,俄杀之。

又有崔承宠、杨偕、陈佑、崔清皆抗节忤贼,李文会指为沐党,沐之死,皆被 囚。刘悟既平师道,捉昈臂歔欷流涕,辟置义成节度府,亦请公度为僚属。元和十 四年,赠沐吏部尚书,委马〓备礼收葬,恤其家。

航,莱州人,以气闻,师道署右职,与昈世居齐。初,昈举进士,权德舆将取 之,闻其家贼中,乃罢,遂为贼聘。二人座能以忠显。

贾直言,河朔旧族也,史失其地。父道冲,以艺待诏。代宗时,坐事赐鸩,将 死,直言绐其父曰:“当谢四方神祇。”使者少怠,辄取鸩代饮,迷而踣。明日, 毒溃足而出,久乃苏。帝怜之,减父死,俱流岭南。直言由是鐍。

后署师道府属。及师道不轨,提刀负棺入谏曰:“愿前死,不见城之破。”又 画缚载槛车状而妻子系累者以献,师道怒,囚之。刘悟既入,释其禁,辟署义成府。 后徙潞,亦随府迁。

监军刘承偕与悟不平,阴与慈州刺史张汶谋缚悟送阙下,以汶代节度。事泄, 悟以兵围承偕,杀小使,赴言遽入责曰:“司空纵兵胁天子使者,是欲效李司空芽? 它日复为军中所指笑。”悟闻,感悔,匿承偕于第以免。悟每有过,必争,故悟能 以臣节光明于朝。穆宗召为谏议大夫,群情洒然称允。而悟固留,得听。

始,悟子从谏贵甚,见直言辄衣紫拥笏,以兵自卫。直言谏悟曰:“郎少年, 毋使袭山东熊,朝服可擅著邪?”悟死,从谏不发丧,召大将刘武德等矫悟遗言, 与邻道使共表求袭位,直言入让曰:“父死不哭,何颜面见山东义士乎?”从谏曰: “欲反耳。”直言仰天哭曰:“尔父提十二州地归朝廷为功臣。然以张汶故,自谓 不洁淋头,卒羞死。郎今日乃欲反邪?”从谏起抱直言项哭曰:“计穷而然。”直 言曰:“君何忧无土地,今胁朝廷,正速死耳。若从武德谋,吾见刘氏为元济矣。” 从谏拜曰:“唯大夫救之。”直言乃自摄留后,使从谏居丧。初,从谏惟郓兵二千 同谋。直言既折之,军中遂安。

大和九年卒,赠工部尚书。

辛谠者,太原尹云京孙也。学《诗》、《书》,能击剑,重然诺,走人所急。 初事李峄,主钱谷。性廉劲,遇事不处文法,皆与之合。罢居扬州,年五十,不肯 仕,而慨然常有济时意。

庞勋反,攻杜慆于泗州。谠闻之,挐舟趋泗口,贯贼栅以入。慆素闻其名,握 手曰:“吾僚李延枢尝为吾道夫子为人,何意临教?吾无忧矣!”谠亦谓慆可共事, 乃请还与妻子决,同慆生死。时贼张甚,众皆南走,独谠北行。谠未至,慆忧之, 延枢知必来,曰:“谠至,可表为判官。”慆许诺。俄而至,慆喜曰:“围急,飞 鸟不敢过,君乃冒白刃入危城,古人所不能。”乃劝解白衣被甲。

贼将李圆焚淮口,谠曰:“事棘矣,独出可以求援。”乃与杨文播、李行实戊 夜逾淮,坎岸登,驰三十里至洪泽,见戍将郭厚本告急。厚本许出兵,大将袁公异 等曰:“贼众我寡,不可往。”谠拔剑瞋目呼曰:“泗州陷在旦夕,公等被诏来, 乃逗留不进,欲何为?大丈夫孤国恩,虽生可羞。且失泗,则淮南为寇场,君尚能 独存?吾今断左臂杀君去。”推剑直前,厚本持之,公异等仅免。谠望泗恸哭,帐 下皆流涕。厚本决许付兵五百,谠曰:“足矣!”遍问士曰:“能行乎?”皆曰: “诺。”谠仆面于地,泣以谢。众既叩淮,有人语曰:“贼破城矣!”谠将斩之, 众为请。谠曰:“公等登舟,吾赦其死。”士遽登。已济,慆亦出兵,表里击,贼 大败。谠入,人心遂固。浙西杜审权遣将翟行约赴援,壁莲塘,慆欲遣人廷劳,诸 吏惮不敢出,谠独往犒而还。

围三月,救兵外败,城益危。谠复请乞兵淮南,与壮士徐珍十人持斧夜斩贼栅 出,见节度使令狐绹,复诣浙西见审权。时皆传泗州已陷,疑谠为贼计,囚之。谠 引李峄自明。峄时为大同防御使,称其忠可信。审权乃许救,合淮南兵五千,盐粟 具。方淮路梗,不得进。谠引兵决战,斩贼六百级,乃克入,城上欢叫,忄舀与下 迎泣,表其功于朝,授监察御史。围凡十月乃解,卒完一州。

初,谠求救也,过家十余,未尝见妻子,得粮累二十万。谠子及兄子客广陵, 托慆曰:“使先人不乏祀,公之惠也。”后以功第一,拜亳州刺史,徙曹、泗二州。 乾符末,终岭南节度使。

方谠之少,耕于野,有牛斗,众畏奔践,谠直前,两持其角,牛不能动,久而 引触,竟折其角。里人骇异,屠牛以饭谠。然谠癯短,才及中人。后贵,力亦少衰 云。

黄碣,闽人也。初为闽小将,喜学问,轩然有志向。同列有假其笔者,碣怒曰: “是笔它日断大事,不可假。”后战安南有功,高骈表其能,为漳州刺史,徙婺州, 治有绩。刘汉宏遣兵攻之,兵寡不可守,弃州去,客苏州。

董昌为威胜军节度使,表碣自副,久乃应。及昌反,碣谏曰:“大王拔田亩, 席贡输之勤,位将相,非有勋业可纪。今不能尽忠王朝,乃自尊大,一日诛灭无种 矣。桓、文不侮周室,曹操弗敢危汉。今王僻婴一城,乃为大逆,何邪?碣请举族 先死,不能见王之灭。”昌怒曰:“碣不顺我邪?”斥出之。碣移书幕府李滔曰: “‘顺天’建元,以愚策之,针可为槊邪?”或窃其书示昌,昌令使者斩之。使以 首至,昌诟曰:“贼负我,三公不肯为,而求死邪?”抵溷中,夷其家百口,坎镜 湖之南同瘗焉。昌败,有诏赠司徒,求其后不能得。

昌已杀碣,滔亦遇害,乃召会稽令吴镣问策,镣曰:“王为真诸侯,遗荣子孙 而不为,乃作伪天子,自取灭亡。”昌叱斩之,族其家。又召山阴令张逊知御史台, 固辞曰:“王自弃,为天下笑。且六州势不助逆,王据孤州以速死,谓何?逊不敢 以身许王也。”昌恶之,曰:“逊不知天意,议邪说拒我。”囚之。他日谓人曰: “我无碣、镣、逊,何乏事?”即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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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大全 资治通鉴第一百一十八卷,资治通鉴第一百一十八卷

  晋纪四十 安皇帝癸义熙十三年(丁巳、417)

  晋纪四十 晋安帝义熙十三年(丁巳,公元417年)

  [1]春,正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1]春季,正月,甲戌朔(初一),出现日食。

  [2]秦主泓朝会百官于前殿,以内外危迫,君臣相泣。征北将军齐公恢帅安定镇户三万八千,焚庐舍,自北雍州趋长安,自称大都督、建义大将军,移檄州郡,欲除君侧之恶;扬威将军姜纪帅众归之,建节将军彭完都弃阴密奔还长安。恢至新支,姜纪说恢曰:“国家重将、大兵皆在东方,京师空虚,公亟引轻兵袭之,必克。”恢不从,南攻城;镇西将军姚谌为恢所败,长安大震。泓驰使征东平公绍,遣姚裕及辅国将军胡翼度屯澧西。扶风太守姚俊等皆降于恢。东平公绍引诸军西还,与恢相持于灵台,姚赞留宁朔将军尹雅为弘农太守,守潼关,亦引兵还。恢众见诸军四集,皆有惧心;其将齐黄等诣大军降。恢进兵逼绍,赞自后击之,恢兵大败,杀恢及其三弟。泓哭之恸,葬以公礼。

  [2]后秦国主姚泓,在王宫前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因国家内患外忧交迫,君臣们相对哭泣。征北将军、齐公姚恢率领安定当地居民三万八千户人家,纵火焚烧了房屋,从北雍州直奔长安而来。姚恢自称大都督、建义大将军,向所过州县传布檄文,声称要铲除君主身边的恶人。扬威将军姜纪率领部众归附了姚恢,建节将军彭完都放弃了阴密城,逃回长安。姚恢大队人马抵达新支,姜纪对姚恢说:“朝廷重要将领和军队主力都在东方,京师空虚,您如果迅速率领轻装的军士袭击长安,定能攻克。”姚恢没有同意,却向南进攻城。镇西将军姚谌被姚恢击败,长安受到很大震动。姚泓派人飞马前去征召东平公姚绍,并派姚裕和辅国将军胡翼度屯驻澧西。扶风太守姚俊等人都投降了姚恢。东平公姚绍率各路人马紧急向西回军,与姚恢的军队在灵台相持。姚留下宁朔将军尹雅为弘农太守,镇守潼关,然后也率军回到长安。姚恢的部众看到各路兵马四面集中过来,都心惊胆战,大将齐黄等人前往官军大营投降。姚恢挥师进逼姚绍军,姚从后面进攻姚恢,姚恢的部众大败,四处逃散,官军斩杀了姚恢和他的三个弟弟。姚泓闻知姚恢的死讯失声恸哭,用公爵的礼仪把他们安葬。

  [3]太尉裕引水军发彭城,留其子彭城公义隆镇彭城。诏以义隆为监徐·兖·青·冀四州诸军事、徐州刺史。

  [3]东晋太尉刘裕从彭城率水军出发西上,留下他的儿子、彭城公刘义隆镇守彭城。晋安帝司马德宗下诏,任命刘义隆为监徐、兖、青、冀四州诸军事,兼徐州刺史。

  [4]凉公寝疾,遗命长史宋繇曰:“吾死之后,世子犹卿子也,善训导之。”二月,卒。官属奉世子歆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凉州牧。大赦,改元嘉兴。尊歆母天水尹氏为太后;以宋繇录三府事。谥曰武昭王,庙号太祖。

  [4]西凉公李患病卧床,临终前,他嘱咐长史宋繇说:“我死以后,世子李歆就像你的儿子,你要好好训导他。”二月,李去世。朝廷文武百官拥立世子李歆为大都督、大将军、凉公、领凉州牧。下令大赦,改年号为嘉兴。尊奉李歆的母亲、天水人尹氏为太后。李歆任命宋繇为录三府事。追加李谥号称武昭王,庙号称太祖。

  [5]西秦安东将军木弈干击吐谷浑树洛干,破其弟阿柴干尧杆川,俘五千余口而还。树洛干走保白兰山,惭愤发疾,将卒,谓阿柴曰: “吾子拾虔幼弱,今以大事付汝。”树洛干卒,阿柴立,自称骠骑将军、沙州刺史。谥树洛干曰武王。阿柴稍用兵侵并其傍小种,地方数千里,遂为强国。

  [5]西秦安东将军乞伏木弈干,进攻吐谷浑汗国可汗树洛干,在尧杆川大败他的弟弟阿柴,俘虏五千多人班师。树洛干逃走,退保白兰山;他又羞又愤,大病不起,临死前,他对阿柴说:“我的儿子慕容拾虔年小,我如今把身后大事托付给你。”树洛干去世,阿柴继位,自称为骠骑将军、沙州刺史。追赠树洛干为武王。阿柴逐渐兴兵向外扩张,吞并吐谷浑周围的弱小部落,扩展疆域数千里,于是成为一个强大国家。

  [6]西河王蒙逊遣其将袭乌啼部,大破之;又击卑和部,降之。

  [6]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派遣他的部将袭击乌啼部落,大败乌啼军。随即又袭击卑和部落,收降他们。

  [7]王镇恶进军渑池,遣毛德祖袭尹雅于蠡吾城,禽之;雅杀守者而逃。镇恶引兵径前,抵潼关。

  [7]东晋龙骧将军王镇恶,进军渑池,又派毛德祖袭击后秦弘农太守尹雅据守的蠡吾城,生擒尹雅。尹雅杀死了看守他的兵卒逃走。王镇恶一直向前进攻,抵达潼关。

  檀道济、沈林子自陕北渡河,拔襄邑堡,秦河北太守薛帛奔河东。又攻秦并州刺史尹昭于蒲阪,不克。别将攻匈奴堡,为姚成都所败。

  檀道济、沈林子等从陕城北面渡过黄河,攻陷襄邑堡。后秦河北太守薛帛逃奔河东。东晋军继续前进,又攻击后秦并州刺史尹昭据守的蒲阪,没有攻克。东晋另一路将领进攻匈奴堡,被守将姚成都击败。

  辛酉,荥阳守将傅洪以虎牢降魏。

  辛酉(十九日),东晋荥阳守将傅洪,献出虎牢城,投降北魏。

  秦主泓以东平公绍为太宰、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改封鲁公,使督武卫将军姚鸾等步骑五万守潼关,又遣别将姚驴救蒲阪。

  后秦国主姚泓任命东平公姚绍为太宰、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颁赐帝王专用的黄钺,改封鲁公。命他督率武卫将军姚鸾等,率步、骑兵共五万人镇守潼关,又遣另一大将姚驴,援救蒲阪。

  沈林子谓檀道济曰:“蒲阪城坚兵多,不可猝拔,攻之伤众,守之引日。王镇恶在潼关,势孤力弱,不如与镇恶合势并力以争潼关;若得之,尹昭不攻自溃矣。”道济从之。

  东晋建武将军沈林子对檀道济说:“蒲阪城池坚固,守军又多,不可能一举攻克。强攻则白白使我军伤亡,不强攻又会拖延时间。现在,王镇恶在潼关,势单力弱,我们不如与王镇恶会师,合兵攻打潼关。如能攻克潼关,尹昭在蒲阪,就可以不攻自破了。”檀道济同意。

  三月,道济、林子至潼关。秦鲁公绍引兵出战,道济、林子奋击,大破之,斩获以千数。绍退屯定城,据险拒守,谓诸将曰:“道济等兵力不多,悬军深入,不过坚壁以待继援。吾分军绝其粮道,可坐禽也。”乃遣姚鸾屯大路以绝道济粮道。

  三月,檀道济、沈林子抵达潼关。后秦鲁公姚绍率兵出城迎战,檀道济、沈林子奋勇进攻,大破后秦军,斩杀和俘虏敌人数以千计。姚绍率领后秦军撤退,屯驻定城,凭依险要的地势固守城池。姚绍对他手下的将领们说:“檀道济他们的兵力不多,而且孤军深入,所以他只能加强营垒固守,等待后继援军。我现在分兵几路,切断他的粮饷供给之路,就可以稳坐这里生擒他。”于是,姚绍派姚鸾把守大路要道,断绝檀道济的送粮道路。

  鸾遣尹雅将兵与晋战于关南,为晋兵所获,将杀之。雅曰:“雅前日已当死,幸得脱至今,死固甘心。然夷、夏虽殊,群臣之义一也。晋以大义行师,独不使秦有守节之臣乎!”乃免之。

  姚鸾派尹雅率兵与东晋军在潼关之南会战,尹雅再度被东晋士卒俘虏,就要斩首,尹雅说:“我前不久被俘就应当被杀,幸亏逃脱,才得以活到今天,死也当然甘心情愿。然而。汉人与夷人虽然民族不同,君臣之间的大义却是一样的。晋国既然可以出于大义兴兵遣将,为什么只是不让秦国有守节的大臣呢!”东晋军才赦免了他的死罪。

  丙子夜,沈林子将锐卒袭鸾营,斩鸾,杀其士卒数千人。绍又遣东平公赞屯河上以断水道;沈林子击之,赞败走,还定城。薛帛据河曲来降。

  丙子(初四),夜间,沈林子率领精锐部队突然偷袭姚鸾的大营,斩杀姚鸾以及他手下的士卒几千人。姚绍又派东平公姚驻军黄河岸边,企图断绝东晋军的水道;沈林子又率军进攻姚,姚军大败,姚本人则逃回定城。后秦河北太守薛帛,献出河曲,投降了东晋军。

  太尉裕将水军自淮、泗入清河,将溯河西上,先遣使假道于魏;秦主泓亦遣使请救于魏。魏主嗣使群臣议之,皆曰:“潼关天险,刘裕以水军攻之甚难;若登岸北侵,其势便易。裕声言伐秦,其志难测。且秦,婚姻之国。不可不救也。宜发兵断河上流,勿使得西。”博士祭酒崔浩曰:“裕图秦久矣。今姚兴死,子泓懦劣,国多内难。裕乘其危而伐之,其志必取。若遏其上流,裕心忿戾,必上岸北侵,是我代秦受敌也。今柔然寇边,民食又乏,若复与裕为敌,

  发兵南赴则北寇愈深,救北则南州复危,非良计也。不若假之水道,听裕西上,然后屯兵以塞其东。使裕克捷,必德我之假道;不捷,吾不失救秦之名;此策之得者也。且南北异俗,借使国家弃恒山以南,裕必不能以吴、越之兵与吾争守河北之地,安能为吾患乎!夫为国计者,惟社稷是利,岂顾一女子乎!”议者犹曰:“裕西入关,则恐吾断其后,腹背受敌;北上,则姚氏必不出关助我,其势必声西而实北也。”嗣乃以司徒长孙嵩督山东诸军事,又遣振威将军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将步骑十万屯河北岸。

  东晋太尉刘裕率领水军从淮河、泗水进入清河,准备再逆流西上,开进黄河,他先派使节向北魏借路。后秦国主姚泓也派人出使北魏,请求救援。北魏国主拓跋嗣命令文武百官共同商讨这件事,群臣们都说:“潼关是天险,刘裕用水军攻克恐怕难以达到。但是,如果从黄河北岸登陆向北方侵入,那就容易得多。刘裕声称讨伐秦,他的真实目的难以猜测;而且秦是与我们有婚姻关系的国家,不可以不出兵相助。我们应派兵切断黄河上游,阻止晋军西上。”博士祭酒崔浩说:“刘裕吞并秦国的野心由来已久。如今,姚兴去世。他的儿子姚泓愚劣懦弱,国内灾难一再发生。刘裕乘他国内危机而兴兵讨伐,他的决心是一定要夺取。我们如果切断黄河上游,阻截晋军,刘裕一怒之下,必然登陆向我们进攻,这样一来,我们等于代替秦国挨打。如今柔然进攻我们边境,百姓又缺少粮食,如果再与刘裕为敌,发兵南下进攻晋,那么北边敌军柔然就会更加深入。那时,大军救援北方,南方的州县又将告急,这不是好计策。不如借给刘裕水道,听任刘裕西上,然后我们出兵驻防东部,阻塞他的退路。如果刘裕得胜告捷,一定会感激我们借路的恩德;如果失败,我们也会有援救秦国的美名,这是很多办法中比较好的一个。况且,南方与北方风俗不同,即使朝廷放弃恒山以南的领土,刘裕也决不会用来自吴、越的军队与我们争夺据守黄河以北的土地,怎么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呢?为国家制定方略的人,应该只为国家的利益考虑,怎么可以顾念一个嫁过来的女子呢!”大臣们还说:“刘裕向西进入潼关,便害怕我们切断他的退路,腹背同时遭到攻击;而刘裕如果北上进攻我们,那么秦国姚氏一定不会从潼关出兵救援,所以看刘裕的样子虽然是声称向西,但实际一定是北上。”拓跋嗣于是命令司徒长孙嵩为督山东诸军事。又派振威将军娥清、冀州刺史阿薄干,率领步、骑兵十万人屯军黄河北岸。

  庚辰,裕引军入河,以左将军向弥为北青州刺史,留戍。

  庚辰(初八),刘裕率领水军开进黄河,任命左将军向弥为北青州刺史,留下戍守。

  初,裕命王镇恶等:“若克洛阳,须大军到俱进。”镇恶等乘利径趋潼关,为秦兵所拒,不得前。久之,乏食,众心疑惧,或欲弃辎重还赴大军。沈林子按剑怒曰:“相公志清六合,今许、洛已定,关右将平,事之济否,系于前锋。柰何沮乘胜之气,弃垂成之功乎!且大军尚远,贼众方盛,虽欲求还,岂可得乎!下官授命不顾,今日之事,当自为将军办之,未知二三君子将何面以见相公之旗鼓邪!”镇恶等遣使驰告裕,求遣粮援。裕呼使者,开舫北户,指河上魏军以示之曰:“我语令勿进,今轻佻深入。岸上如此,何由得遣军!”镇恶乃亲至弘农,说谕百姓,百姓竞送义租,军食复振。

  当初,刘裕命令王镇恶等人:“如果攻克洛阳,一定要等主力大军到达后共同前进。”王镇恶等人却乘胜直接进攻潼关,被后秦兵牵制,不能前进,时间一长,军中粮饷接济不上,士卒中发生恐慌和疑虑,有人打算放弃笨重的军用品回去投奔大军。沈林子手按佩剑怒斥道:“相公大志是统一天下,而今许昌、洛阳均已平定,关右也将要收复,大事成功与否,就在前锋部队的行动。为什么要挫伤胜利后的士气,放弃就要得到的功业?况且现在主力大军距我们还远,敌人的力量正强盛,即使我们打算撤退,又怎么能够走脱,我接受了命令就不作回头的打算。今天的事,我自己率军完成任务,不知你们这些君子,将来有什么面目去见宋公的旗鼓!”王镇恶等人派人飞马报告刘裕,要求支援粮草和兵力。刘裕把王镇恶的使节叫到面前,打开战船的北窗,指着黄河岸边的北魏大军给他看,说:“我告诉他们不能单独前进,如今却轻率地深入敌境,岸上的形势如此严重,我怎么派得出军队!”王镇恶于是亲自回到弘农,向百姓说明情况,晓以大义,百姓争相捐献粮草,军队的粮饷重新得到补充。

  魏人以数千骑缘河随裕军西行;军人于南岸牵百丈,风水迅急,有漂渡北岸者,辄为魏人所杀略。裕遣军击之,裁登岸则走,退则复来。夏,四月,裕遣白直队主丁帅仗士七百人、车百乘,渡北岸,去水百馀步,为却月阵,两端抱河,车置七仗士,事毕,使竖一白;魏人不解其意,皆未动。裕先命宁朔将军朱超石戒严,白既举,超石帅二千人驰往赴之,赍大弩百张,一车益二十人,设彭排于辕上。魏人见营阵既立,乃进围之;长孙嵩帅三万骑助之,四面肉薄攻营,弩不能制。时超石别赍大锤及千馀张,乃断长三四尺,以锤锤之,一轧洞贯三四人。魏兵不能当,一时奔溃,死者相积;临陈斩阿薄干,魏人退还畔城。超石帅宁朔将军胡藩、宁远将军刘荣祖追击,又破之,杀获千计。魏主嗣闻之,乃恨不用崔浩之言。

  北魏军队的几千名骑兵,一直沿着黄河随着刘裕的大军向西行进。东晋士卒在黄河南岸,用长绳牵引战船,风大浪急,有的牵绳突然折断,战船漂流到北岸,船上的晋军全都遭到北魏军队诛杀劫掠。刘裕派军还击北魏军队,东晋军一上岸,北魏军就逃走,等东晋军回到船上,北魏军又返回岸边。夏季,四月,刘裕派白直队主丁,统率武士七百人,战车一百辆,登上黄河北岸,在距河岸一百步的地方,构筑新月形战阵,以河岸作为月弦,两端抱住河道。每个战车上布置七个武士。新月阵布置完毕,在阵中竖一个白色羽旗。北魏军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都不敢轻举妄动。刘裕先派宁朔将军朱超石严加戒备,准备出战,等新月阵中的白旗一举起来,朱超石率领二千人飞奔而至,进入新月阵,携带大弩一百张,每个战车上增加到二十人,并在车辕上安置了防箭木板。北魏军看到战阵已经完成,开始进攻包围。长孙嵩又率三万骑兵作为后继援军,从四面八方向新月阵展开肉搏冲锋,东晋军的强弓不能阻止敌人的势头。当时,朱超石另外还携带了大铁锺和铁一千支,这时朱超石命人把铁折成三四尺长,用大锺锺打铁,一下去,能贯穿三四人。北魏士卒招架不住,一时间全都四处溃散,争相逃命,阵亡将士的尸体堆积成山。东晋军在战阵中斩杀了北魏冀州刺史阿薄干,北魏军败退,逃回畔城。朱超石率领宁朔将军胡藩、宁远将军刘荣祖乘胜追击,又一次大破北魏军,斩杀和俘虏敌人数以千计。北魏国主拓跋嗣听到报告,才后悔没有采用崔浩的建议。

  秦鲁公绍遣长史姚洽、宁朔将军安鸾、护军姚墨蠡、河东太守唐小方帅众二千屯河北之九原,阻河为固,欲以绝檀道济粮援。沈林子邀击,破之,斩洽、墨蠡、小方,杀获殆尽。林子因启太尉裕曰:“绍气盖关中,今兵屈于外,国危于内,恐其凶命先尽,不得以膏齐斧耳。”绍闻洽等败死,愤恚,发病呕血,以兵属东平公赞而卒。赞既代绍,众力犹盛,引兵袭林子,林子复击破之。

  后秦鲁公姚绍派长史姚洽、宁朔将军安鸾、护军姚墨蠡、河东太守唐小方,率领二千人驻军黄河北岸的九原,依据黄河天险,打算切断檀道济军队的粮草供应。东晋建武将军沈林子阻击后秦军,大败敌人,斩杀了姚洽、姚墨蠡和唐小方,这支后秦部队被杀被俘几乎全军覆灭。于是,沈林子奏报太尉刘裕说:“姚绍的威名,遍扬关中,但如今在外,他的大军遭到多次失败;在内,他的国家又危机四伏,恐怕他的寿命提前结束,等不到让我们用利斧来斩杀他了。”姚绍听说姚洽等人战败身死,又伤心又愤怒,得了重病,吐血不止,把兵权交给东平公姚,便死去了。姚代替姚绍之后,后秦的兵势仍很强盛,姚领兵袭击沈林子,沈林子又一次打败后秦军。

  太尉裕至洛阳,行视城堑,嘉毛之完葺之功,赐衣服玩好,直二千万。

  东晋太尉刘裕抵达洛阳,巡视东晋军队的城堡工事,嘉奖毛之整理修护的功劳,赐给毛之许多衣服珍宝,价值高达二千万。

  [8]丁巳,魏主嗣如高柳;壬戌,还平城。

  [8]丁巳(十六日),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高柳,壬戌(二十一日),返回京都平城。

  [9]河西王蒙逊大赦。遣张掖太守沮渠广宗诈降以诱凉公歆,歆发兵应之。蒙逊将兵三万伏于蓼泉,歆觉之,引兵还。蒙逊追之,歆与战于解支涧,大破之,斩首七千余级。蒙逊城建康,置戍而还。

  [9]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大赦天下。他派张掖太守沮渠广宗向西凉诈降,引诱西凉公李歆派兵出来迎接,李歆果然发兵接应。而沮渠蒙逊率领三万士兵埋伏在蓼泉,李歆发觉,率兵撤退。沮渠蒙逊率众追击,李歆与沮渠蒙逊在解支涧会战,李歆大破北凉军,斩杀七千余人。沮渠蒙逊修建建康城,设置戍所,然后回国。

  [10]五月,乙未,齐郡太守王懿降于魏,上书言:“刘裕在洛,宜发兵绝其归路,可不战而克。“魏主嗣善之。

  [10]五月,乙未(二十四日),东晋齐郡太守王懿投降了北魏,他上书北魏朝廷说:“刘裕现在洛阳,应该迅速发兵切断他的归路,可以不战而胜。”北魏国主拓跋嗣表示赞许。

  崔浩侍讲在前,嗣问之曰:“刘裕伐姚泓,果能克乎?”对曰:“克之。”嗣曰:“何故?”对曰:“昔姚兴好事虚名而少实用,子泓懦而多病,兄弟乖争。裕乘其危,兵精将勇,何故不克!”嗣曰:“裕才何如慕容垂?”对曰:“胜之。垂藉父兄之资,修复旧业,国人归之,若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刘裕奋起寒微,不阶尺土,讨灭桓玄,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非其才之过人,安能如是乎!”嗣曰:“裕既入关,不能进退,我以精骑直捣彭城、寿春,裕将若之何?”对曰:“今西有屈丐,北有柔然,窥伺国隙。陛下既不可亲御六师,虽有精兵,未睹良将。长孙嵩长于治国,短于用兵,非刘裕敌也。兴兵远攻,未见其利;不如且安静以待之。裕克秦而归,必篡其主。关中华、戎杂错,风俗劲悍;裕欲以荆、扬之化施之函、秦,此无异解衣包火,张罗捕虎;虽留兵守之,人情未洽,趋尚不同,适足为寇敌人资耳。愿陛下按兵息民以观其变,秦地终为国家之有,可坐而守也。”嗣笑曰:“卿料之审矣。”浩曰:“臣尝私论近世将相之臣:若王猛之治国,苻坚之管仲也;慕容恪之辅幼主,慕容之霍光也;刘裕之平祸乱,司马德宗之曹操 也。” 嗣曰:“屈丐何如?”浩曰:“屈丐国破家覆,孤孑一身,寄食姚氏,受其封殖。不思酬恩报义,而乘时徼利,盗有一方,结怨四邻;撅竖小人,虽能纵暴一时,终当为人所吞食耳。”嗣大悦,语至夜半,赐浩御缥醪十觚,水精盐一两,曰:“朕味卿言,如此盐、酒,故欲与卿共飨其美。”然犹命长孙嵩、叔孙建各简精兵伺裕西过,自成皋济河,南侵彭、沛;若不时过,则引兵随之。

  当时,崔浩在前面为拓跋嗣讲解经典,拓跋嗣问崔浩说:“刘裕讨伐姚泓,果真能攻克吗?”崔浩回答说:“定能攻克!”拓跋嗣问:“为什么!”崔浩说:“当年姚兴喜欢追求虚名而不做实事,他的儿子姚泓生性懦弱,身体多病,兄弟之间争权夺势,不能团结一心。如今刘裕乘人之危,他的将士勇猛善战,训练有素,有什么理由不能取胜!”拓跋嗣又问:“刘裕的才华与慕容垂相比如何?”崔浩说:”刘裕胜过慕容垂。慕容垂凭借父兄的资荫,复兴故有的基业,国人都投靠他,就像夜间的昆虫飞向火光一样,对此稍加凭借,就能轻而易举地建功立业。而刘裕则出身微贱贫寒,没有一尺土地可以凭借,却消灭了桓玄,兴复了晋朝宗室的统治。在北方生擒慕容超,在南方砍下卢循的首级,所过之处,没有敌手,他如果不是才智过人,怎么会这样呢?”拓跋嗣说:“刘裕既然已经进入函谷关,一时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而我们以精锐骑兵直捣他的老巢彭城、寿春,刘裕将会怎么样!”崔浩回答说:“如今我们西面有夏国赫连勃勃,北有柔然,他们都在时刻窥伺我们的行动,准备乘机来攻。陛下既然不能亲自指挥军队,我军虽然有精兵,却没发现有良将,长孙嵩的长处是善于治理国家,短处是不善于用兵,根本不是刘裕的对手。我军大举兴兵远征,看不到实际利益,不如暂且按兵不动,静观事态的发展。刘裕攻克秦国后回国,一定会篡取皇帝宝座。关中地区汉族、戎族杂居一处,风俗强悍。刘裕打算用教化荆州、扬州百姓的方法统治函谷关和秦国这一带的百姓,这就好像脱下衣服包火,张开罗网捕捉老虎一样,难以奏效。刘裕虽然会留下军队驻守,可一时人心难以信服,志趣习俗又不一样,恰好为别人入侵提供了好条件。希望陛下停止出兵征讨,让百姓休养生息,观察局势的变化,秦国的地盘终究会为我国所有,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就能到手。”拓跋嗣笑着说:“你分析得很周详。”崔浩说:“我曾经私下评论过近世的将领和宰相,比如王猛治理国家,是苻坚的管仲;慕容恪辅佐幼主,是慕容的霍光;刘裕平定桓玄祸乱,是司马德宗的曹操呀。”拓跋嗣又问:“赫连勃勃怎么样?”崔浩说:“赫连勃勃当年国破家亡,孤身一人,寄食在姚家门下,接受姚氏的官禄。不但不想报答姚氏的恩情,反而乘人之危,占据一方地盘,与四邻结下了仇怨。像他这样的撅起自我竖立的小人,虽然能强大暴虐一时,终究要被别人吞并。”拓跋嗣非常高兴,君臣二人一直谈论到深夜,拓跋嗣把御用青白色醅酒三十升、水精盐一两赏赐崔浩,说:“我听了你一席话,就像品味这盐和酒的滋味一样,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共享这种美好的感受。”然而,拓跋嗣还是命令长孙嵩、叔孙建各自挑选精兵备战,如果刘裕再向西部深入,他们则从成皋渡黄河南下,进攻彭城、沛郡;如果刘裕推进很慢,则仍继续在岸上紧紧跟随。

  [11]魏主嗣西巡至云中,遂济河,畋于大漠。

  [11]北魏国主拓跋嗣向西巡视,抵达云中;然后渡过黄河,在大漠上狩猎。

  [12]魏置天地四方六部大人,以诸公为之。

  [12]北魏朝廷设置天、地、东、西、南、北六部大人,一律选用爵以及地位相当于公爵的大臣担任。

  [13]秋,七月,太尉裕至陕。沈田子、傅弘之入武关,秦戍将皆委城走。田子等进屯青泥,秦主泓使给事黄门侍郎姚和都屯柳以拒之。

  [13]秋季,七月,东晋太尉刘裕抵达陕城,沈田子、傅弘之等率兵进入武关,后秦的守将纷纷弃城逃走。沈田子等进兵驻守青泥。后秦国主姚泓命给事黄门侍郎姚和都,在柳驻兵屯守,阻截东晋军。

  [14]西秦相国翟卒;八月,以尚书令昙达为左丞相,左仆射元基为右丞相,御史大夫曲景为尚书令,侍中翟绍为左仆射。

  [14]西秦相国翟去世。八月,西秦朝廷任命尚书令乞伏昙达为左丞相,左仆射乞伏元基为右丞相,御史大夫麴景为尚书令,侍中翟绍为左仆射。

  [15]太尉裕至乡。沈田子等将攻柳,秦主泓欲自将以御裕军,恐田子等袭其后,欲先击灭田子等,然后倾国东出;乃帅步骑数万,奄至青泥。田子本为疑兵,所领裁千余人,闻泓至,欲击之;傅弘之以众寡不敌止之,田子曰:“兵贵用奇,不必在众。且今众寡相悬,势不两立,若彼结围既固,则我无所逃矣。不如乘其始至,营陈未立,先薄之,可以有功。”遂帅所领先进,弘之继之。秦兵合围数重。田子抚慰士卒曰:“诸君冒险远来,正求今日之战,死生一决,封侯之业于此在矣!”士卒皆勇跃鼓噪,执短兵奋击,秦兵大败,斩馘万馀级,得其乘舆服御物,秦主泓奔还灞上。

  [15]东晋太尉刘裕抵达乡。沈田子等将领准备进攻柳。后秦国主姚泓打算亲自统兵出征,抵御刘裕的大军,又害怕沈田子等人突袭他的后方,就想先消灭沈田子等人,然后出动全国的兵力向东攻打刘裕。于是,姚泓率领步、骑兵数万人,突然抵达青泥。沈田子这支部队,本来就是为迷惑敌人布置的疑兵,一共才一千多人。沈田子听说姚泓亲征,打算迎战,建威将军傅弘之认为敌众我寡无法抵敌,从而劝止他。沈田子说:“用兵贵在出奇制胜,不一定在人数多。况且如今敌我寡众悬殊,看形势不能并存。如果等到敌人集结的阵势稳固,我们就会无处可逃。不如乘他们刚刚到达,营地和战阵都没有建立,我们主动挑战,定能成功。”于是,沈田子率领他的部众首先出动,傅弘之作为后继援军紧跟。后秦兵把这支东晋军重重包围。沈田子安抚激励士卒们说:“各位不畏艰险、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的会战,生死对决,封侯升官的大业就在这里了!”士卒们大声疾呼,跃跃欲试,手执短兵器奋勇杀敌。后秦军大败,被斩杀共一万多人,缴获姚泓的御车御衣,以及王家专用的器物。姚泓逃回灞上。

  初,裕以田子等众少,遣沈林子将兵自秦岭往助之,至则秦兵已败,乃相与追之,关中郡县多潜送款于田子。

  当初,刘裕认为沈田子兵员太少,就派沈林子率兵从秦岭赶赴救助。等他们到达青泥,后秦军已经失败,于是沈林子与沈田子合兵追击敌人,关中郡县很多向沈田子暗中投降。

  辛丑,太尉裕至潼关,以朱超石为河东太守,使与振武将军徐猗之会薛帛于河北,共攻蒲阪。秦平原公璞与姚和都共击之,猗之败死,超石奔还潼关,东平公赞遣司马国引魏兵以蹑裕后。

  辛丑(初二),东晋太尉刘裕抵达潼关,他任命朱超石为河东太守,命他与振武将军徐猗之在河北与薛帛会师,共同进攻蒲阪。后秦平原公姚璞与姚和都迎击东晋军,徐猗之战败身亡,朱超石逃回潼关。后秦东平公姚,派司马国率领北魏军队尾随刘裕大军之后。

  王镇恶请帅水军自河入渭以趋长安,裕许之。秦恢武将军姚难自香城引兵而西,镇恶追之;秦主泓自灞上引兵还屯石桥以为之援,镇北将军姚强与难合兵屯泾上以拒镇恶。镇恶使毛德祖进击,破之,强死,难奔长安。

  东晋龙骧将军王镇恶,请求率水军从黄河开进渭水,然后直趋长安,刘裕应允。后秦恢武将军姚难,从香城率军向西退却,王镇恶挥师追击。后秦国主姚泓从灞上率军返回,屯驻石桥 ,准备援救姚难。后秦镇北将军姚强与姚难会师,屯兵泾水岸边,抵抗王镇恶的追击。王镇恶命毛德祖进攻,大破后秦军,姚强战死,姚难逃回长安。

  东平公赞退屯郑城,太尉裕进军逼之。泓使姚丕守渭桥,胡翼度屯石积,东平公赞屯灞东,泓屯逍遥园。

  后秦东平公姚退守郑城,东晋太尉刘裕进逼城下。姚泓命姚丕守住渭桥,胡翼度屯驻石积,东平公姚驻守灞东。姚泓自己则驻守逍遥园。

  镇恶溯渭而上,乘蒙冲小舰,行船者皆在舰内,秦人见舰进而无行船者,皆惊以为神。壬戌旦,镇恶至渭桥,令军士食毕,皆持仗登岸,后登者斩。众既登,渭水迅急,舰皆随流,倏忽不知所在。时泓所将尚数万人。镇恶谕士卒曰:“吾属并家在江南,此为长安北门,去家万里,舟楫、衣粮皆已随流。今进战而胜,则功名俱显;不胜,则骸骨不返;无他岐矣。卿等勉之!”乃身先士卒,众腾踊争进,大破姚丕于渭桥。泓引兵救之,为丕败卒所蹂践,不战而溃;姚谌等皆死,泓单马还宫。镇恶入自平朔门,泓与姚裕等数百骑逃奔石桥。东平公赞闻泓败,引兵赴之,众皆溃去;胡翼度降于太尉裕。

  王镇恶率水军在渭水中逆流而上,乘坐蒙冲小舰,划桨的士卒都在船内。后秦人看到战舰行进却没有划船的人,都惊奇地以为神仙下凡。壬戌(二十三日)凌晨,王镇恶军抵达渭桥,命令战士们吃饱喝足以后,全部手持兵器登岸,最后登陆的人斩首。士卒们登陆完毕,渭水流急,东晋的战舰随波东下,倏忽之间,不见踪影。当时姚泓统率的军队还有几万人。王镇恶向士卒们宣告说:“我们的亲人和家园都在江南,这里是长安北门,离故乡有万里之遥。现在,战船、衣服、粮食都随波飘走,今天我们进攻,战胜可以建功立名;失败,我们的尸骨都回不了家,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你们大家共勉吧!”于是,王镇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士卒们士气高涨,踊跃奋击,在渭桥大败后秦姚丕的军队。姚泓率兵救援,却被姚丕的败兵冲击践踏,不战自溃。姚谌等人全都战死,姚泓单人匹马逃回皇宫。王镇恶从长安的平朔门进城,姚泓和姚裕等率几百名骑兵逃奔石桥。东平公姚听说姚泓战败,急忙率军赴难救援,可是,后秦军心大乱,士卒们四处逃散。胡翼度向东晋太尉刘裕投降。

  泓将出降,其子佛念,年十一,言于泓曰:“晋人将逞其欲,虽降必不免,不如引决。”泓怃然不应。佛念登宫墙自投而死。癸亥,泓将妻子、群臣诣镇恶垒门请降,镇恶以属吏。城中夷、晋六万馀户,镇恶以国恩抚慰,号令严肃,百姓安堵。

  姚泓打算出城投降,他的儿子姚佛念,年仅十一岁,对姚泓说:“晋人势必要在我们身上满足欲望,即使投降也难免一死,不如自杀。”姚泓心里痛楚,没有回答。姚佛念自己登上宫墙,投下摔死。癸亥(二十四日),姚泓携妻子儿女、文武百官,前往王镇恶的大营投降,王镇恶把他们交给下属官吏关押。长安城中的汉族人和夷族人共有六万多户,王镇恶宣扬东晋的恩德,加以安抚,号令严明,百姓安居乐业。

  九月,太尉裕至长安,镇恶迎于灞上。裕劳之曰: “成吾霸业者卿也!”镇恶再拜谢曰:“明公之威,诸将之力,镇恶何功之有!”裕笑曰:“卿欲学冯异邪?”镇恶性贪,秦府库盈积,镇恶盗取,不可胜纪;裕以其功大,不问。或谮诸裕曰:“镇恶藏姚泓伪辇,将有异志。”裕使人觇之,镇恶剔取其金银,弃辇于垣侧,裕意乃安。

  九月,太尉刘裕抵达长安,王镇恶在灞上迎接。刘裕慰劳他说:“是你帮助我完成了霸业!”五镇恶再拜谦让说:“全仰赖您的英明指挥和威望,各位将领的努力,我有什么功劳!”刘裕笑着说:“你难道要学习冯异吗?”其实,王镇恶一向贪财好利,后秦府库仓储十分丰富,王镇恶私自盗取的财物,不计其数,刘裕因为他的功劳很大,所以不予过问。有人向刘裕诬陷王镇恶说:“王镇恶私藏姚泓的御用辇车,可能会叛变。”刘裕派人侦察。原来,王镇恶剔取了辇车上的金银珠饰,然后把辇车抛弃到城墙外面。刘裕这才安心。

  裕收秦彝器、浑仪、士圭、记里鼓、指南车送诣建康。其余金玉、缯帛、珍宝,皆以颁赐将士。秦平原公璞、并州刺史尹昭以蒲阪降,东平公赞帅宗族百余人诣裕降,裕皆杀之。送姚泓至建康,斩于市。

  刘裕下令没收后秦的宗室祭祀用具彝器、浑天仪、测日仪器土圭、计程用的记里鼓、指南车等,送往建康。其余金银玉石、绫罗绸缎、稀世珍宝都赏赐给将士。后秦平原公姚璞、并州刺史尹昭,献出了蒲阪城投降;东平公姚,率领皇室一百多人,前往刘裕的大营投降,刘裕把他们全部杀死。然后把姚泓送到建康,绑到市井刑场斩首。

  裕以薛辩为平阳太守,使镇捍北道。

  刘裕任命薛辩为平阳太守,令他镇守和保卫东晋北部边防。

  裕议迁都洛阳。谘议参军王仲德曰:“非常之事,固非常人所及,必致骇动。今暴师日久,士卒思归,迁都之计,未可议也。”裕乃止。

  刘裕提议迁都洛阳。谘议参军王仲德说:“不寻常的事,本来不是寻常人所能接受,一旦迁都,必然引起举国惊骇骚动。如今军队在外作战已久,人心思归,迁都的计划,不能提出讨论。”刘裕才作罢。

  羌众十余万口西奔陇上,沈林子追击至槐里,俘虏万计。

  羌族部落的部众十余万口,向西逃奔陇上,沈林子追击羌人直到槐里,俘虏数以万计。

  河西王蒙逊闻太尉裕灭秦,怒甚。门下校郎刘祥入言事,蒙逊曰:“汝闻刘裕入关,敢研研然也!”遂斩之。

  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听说东晋太尉刘裕灭掉了后秦,十分愤怒。门下校郎刘祥进宫向蒙逊奏事,沮渠蒙逊暴跳说:“你听说刘裕进关,还敢穿得如此漂亮!”于是斩杀了刘祥。

  初,夏王勃 勃闻太尉裕伐秦,谓群臣曰:“姚泓非裕敌也。且其兄弟内叛,安能拒人!裕取关中必矣。然裕不能久留,必将南归;留子弟及诸将守之,吾取之如拾芥耳。”乃秣马砺兵,训养士卒,进据安定,秦岭北郡县镇戍皆降之。裕遣使遗勃勃书,约为兄弟;勃勃使中书侍郎皇甫徽为报书而阴诵之,对裕使者,口授舍人使书之。裕读其文,叹曰:“吾不如也!”

  当初,夏王赫连勃勃听说刘裕讨伐后秦,对文武百官说:“姚泓不是刘裕的对手。而且他的兄弟们纷纷背叛,怎么还能抗拒别人?刘裕定能夺取关中。可是,刘裕自己也不会长久留在关中,最后还得回到江南,留下子弟和一些战将守卫在那里。那时,我再去夺取关中,就像拾一根草叶一样容易。”于是,他秣马厉兵,让士卒充分休息,加以训练。然后,赫连勃勃兵进占据了安定。后秦岭北各郡县、军事重镇、戍所纷纷投降了夏国。刘裕派人出使夏国,致信给赫连勃勃,相约结为兄弟之国。赫连勃勃命中书侍郎皇甫徽代写一封回信,暗地里背诵下来,然后当着刘裕使臣的面,口授舍人命他照写。刘裕看到后,叹息说:“我比不上他!”

  [16]广州刺史谢欣卒;东海人徐道期聚众攻陷州城,进攻始兴,始兴相彭城刘谦之讨诛之。诏以谦之为广州刺史。

  [16]东晋广州刺史谢欣去世。东海人徐道期召集部众,攻克州城番禺,进攻始兴,始兴相、彭城人刘谦之讨伐徐道期,徐道期被杀。东晋朝廷下诏任命刘谦之为广州刺史。

  [17]癸酉,司马休之、司马文思、马国、司马道赐、鲁轨、韩延之、刁雍、王慧龙及桓温之孙道度、道子、族人桓谧、桓、陈郡袁式等皆诣魏长孙嵩降。秦匈奴镇将姚成都及弟和都举镇降魏。魏主嗣诏民间得姚氏子弟送平城者赏之。冬,十月,己酉,嗣召长孙嵩等还。司马休之寻卒于魏。魏赐国爵淮南公、道赐爵池阳子、鲁轨爵襄阳公。刁雍表求南鄙自效,嗣以雍为建义将军。雍聚众于河、济这间,扰动徐、兖;太尉裕遣兵讨之,不克。雍进屯固山,众至二万。

  [17]癸酉(初四),先后从东晋流亡后秦的司马休之、司马文思、司马国、司马道赐、鲁轨、韩延之、刁雍、王慧龙,以及桓温的孙子桓道度、桓道子、族人桓谧、桓、陈郡人袁式等,全都投降了北魏司徒长孙嵩。后秦匈奴堡守将姚成都与他的弟弟姚和都,举献城池,投降了北魏。北魏国主拓跋嗣下诏,声称民间百姓凡是救出姚氏子弟送到平城的人,重重有赏。冬季,十月,己酉(十一日),拓跋嗣征召长孙嵩等班师回朝。不久,司马休之死在北魏。北魏朝廷赐封司马国为淮南公、司马道赐为池阳子、鲁轨为襄阳公。刁雍上书请求到南部边疆,报效北魏,拓跋嗣任命刁雍为建义将军。刁雍在黄河、济水之间集结部队,骚扰东晋所属的徐州、兖州;太尉刘裕出兵讨伐,不能攻克。刁雍进驻固山,手下兵员达二万人。

  [18]诏进宋公爵为王,增封十郡;辞不受。

  [18]东晋安帝司马德宗下诏封宋公刘裕为宋王,采邑增加十个郡,刘裕辞让,没有接受。

  [19]西秦王炽磐遣左丞相昙达等击秦故将姚艾,艾遣使称藩,炽磐以艾为征东大将军、秦州牧。征王松寿为尚书左仆射。

  [19]西秦王乞伏炽磐派遣左丞相乞伏昙达等进攻后秦旧将姚艾。姚艾遣使到西秦,愿为藩属,乞伏炽磐任命姚艾为征东大将军、秦州牧。召回王松寿,任命他为尚书左仆射。

  [20]十一月,魏叔孙建等讨西山丁零翟蜀洛支等,平之。

  [20]十一月,北魏征 南大将军叔孙建等征讨西山丁零部落酋长翟蜀洛支,平定了该部。

  [21]辛未,刘穆之卒,太尉裕闻之,惊恸哀惋者累日。始,裕欲留长安经略西北,而诸将佐皆久役思归,多不欲留。会穆之卒,裕以根本无托,遂决意东还。

  [21]辛未(初三),东晋左仆射、军司刘穆之去世。太尉刘裕听说后,一连几天震惊悲痛,不胜哀惋。当初,刘裕打算留在长安,继续征服西北,但是,东晋的各位将领都因长期征战,思念故土,大多数都不愿再留。正巧,刘穆之去世,刘裕鉴于朝中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才决定东返。

  穆之之卒也,朝廷惧,欲发诏,以太尉左司马徐羡之代之。中军谘议参军张邵曰:“今诚急病,任终在徐;然世子无专命,宜须谘之。”裕欲以王弘代穆之。从事中郎谢晦曰:“休元轻易,不若羡之。”乃以羡之为吏部尚书、建威将军、丹杨尹,代管留任。于是朝廷大事常决于穆之者,并悉北谘。

  刘穆之去世之后,东晋朝廷不胜惶恐,打算颁下诏书,任命太尉左司马徐羡之代替刘穆之的职位。中军谘议参军张邵说:“现在情势确实危急,看来最终还要委任徐羡之。然而,世子刘义符还没有决定一方的权力,应该询问刘裕裕。”刘裕又想让王弘代替刘穆之,从事中郎谢晦说:“王弘轻率简单,不如徐羡之。”于是刘裕才决定任命徐羡之为吏部尚书、建威将军、丹杨尹,代管留任的事务。从此,过去朝廷中由刘穆之决定的大事,现在都送到北方,由刘裕亲自决定。

  裕以次子桂阳公义真为都督雍·梁·秦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雍·东秦二州刺史。义真时年十二。以太尉谘议参军京兆王为长史,王镇恶为司马、领冯翊太守,沈田子、毛德祖皆为中兵参军,仍以田子领始平太守,德祖领秦州刺史、天水太守,傅弘之为雍州治中从事史。

  刘裕任命他的次子、桂阳公刘义真为都督雍、梁、秦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领雍、东秦二州刺史。刘义真当时只有十二岁。又任命太尉谘议参军、京兆人王为长史;王镇恶为司马,兼任冯翊太守;沈田子、毛德祖都为中兵参军。命沈田子兼任始平太守,毛德祖兼任秦州刺史、天水太守,傅弘之为雍州治中从事史。

  先是,陇上流户寓关中者,望因兵威得复本土;及置东秦州,知裕无复西略之意,皆叹息失望。

  在此之前,陇上流亡到关中寄居的流民,冀望东晋军队乘胜西上,光复故土。等到刘裕设置东秦州,知道刘裕没有继续西上的意图,都叹息失望。

  关中人素重王猛,裕之克长安,王镇恶功为多,由是南人皆忌之。沈田子自以柳之捷,与镇恶争功不平。裕将还,田子及傅弘之屡言于裕曰:“镇恶家在关中,不可保信。”裕曰:“今留卿文武将士精兵万人,彼若欲为不善,正足自灭耳。勿复多言。”裕私谓田子曰:“钟会不得遂其乱者,以有卫故也。语曰:‘猛兽不如群狐,’卿等十余人,何惧王镇恶!”

  关中人一向看重王猛的威名,刘裕攻克长安,王镇恶的功劳最大,所以南方的将领都忌恨王镇恶。沈田子自以为柳大捷,功绩不凡,与王镇恶争功,心里十分不平。刘裕将回建康,沈田子和傅弘之多次对刘裕说:“王镇恶的老家在关中,不能完全信任他。”刘裕说:“现在,我留你们这些文武官员、将领和精锐士卒一万人,王镇恶如果图谋不轨,只能是自取灭亡。你们别再多说了。”刘裕私下对沈田子说:“钟会之所以没有作乱,是因为卫的缘故。俗话说:‘猛兽不如群狐’,你们十多人,难道还惧怕王镇恶不成?”

  臣光曰:古人有言:“疑则勿任,任则勿疑。”裕既委镇恶以关中,而复与田子有后言,是斗之使为乱也。惜乎,百年之寇,千里之土,得之艰难,失之造次,使丰、之都复输寇手。荀子 曰:“兼并易能也,坚凝之难。”信哉!

  臣司马光 曰:古人有言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刘裕既然委任王镇恶镇守关中,而又与沈田子说了后面那些话,是挑拨他们相斗为乱。太可惜了,百年之久的敌人,千里之广的疆土,取得不易,却因一时不慎而丢掉,使丰邑、京这些古都,又重新落入敌手。荀况说过:“兼并容易,凝结为一体就难了。”这话太对了!

  [22]三秦父老闻裕将还,诣门流涕诉曰:“残民不沾王化,于今百年,始睹衣冠,人人相贺。长安十陵是公家坟墓,咸阳宫殿是公家室宅,舍此欲何之乎!” 裕为之愍然,慰谕之曰:“受命朝廷,不得擅留。诚多诸君怀本之志,今以次息与文武贤才共镇此境,勉与之居。”十二月,庚子,裕发长安,自洛入河,开汴渠而归。

  [22]三秦地区的父老,听说刘裕就要返回江南,都痛哭流涕地来到大营门前诉说:“我们这些残余的汉人,没有接受朝廷的教化,至今已有一百年之久,直到今天才看到汉民族衣冠装束,人人都互相庆贺。长安十陵是你们刘家的坟墓,咸阳宫殿是你们刘家的住宅,你放弃它们想要去哪里!”刘裕也很伤感,安慰他们说:“我接受朝廷的命令,不敢擅自停留。感谢诸位怀念故国的诚意,现在留下我的次子与文武贤才共同镇守这里,希望你们和好共处。”十二月,庚子(初三),刘裕从长安出发,自洛水进入黄河,开掘汴渠东返。

  [23]氐豪徐骇奴、齐元子等拥部落三万在雍,遣使请降于魏。魏主嗣遣将军王洛生、河内太守杨声等西行以应之。

  [23]氐族酋长徐骇奴、齐元子等率领部落部众三万人在雍城,派遣使臣投降了北魏。北魏国主拓跋嗣,派遣将军王洛生、河内太守杨声等向西行进,接应氐族部落。

  [24]闰月,壬申,魏主嗣如大宁长川。

  [24]闰十二月,壬申(初五),北魏国主拓跋嗣前往大宁、长川。

  [25]秦、雍人千余家推襄邑令上谷寇赞为主以降于魏,魏主嗣拜赞魏郡太守。久之,秦、雍人流入魏之河南、荥阳、河内者,户以万数,嗣乃置南雍州,以赞为刺史,封河南公,治洛阳;立雍州郡县以抚之。赞善于招怀,流民归之者,三倍其初。

  [25]秦州、雍州土著居民一千多家,推举襄邑令、上谷人寇为盟主,投降了北魏。北魏国主拓跋嗣任命寇为魏郡太守。很久以后,秦州、雍州的百姓流亡到北魏的河南、荥阳、河内的有几万户,拓跋嗣于是设置南雍州,任命寇为南雍州刺史,封河南公,州治设在洛阳,设立雍州郡县安抚流民。寇善于招抚怀柔,前来归附的流民,比当初多了三倍。

  [26]夏王勃勃闻太尉裕东还,大喜,问于王买德曰:“朕欲取关中,卿试言其方略。”买德曰:“关中形胜之地,而裕以幼子守之,狼狈而归,正欲急成篡事耳,不暇复以中原为意。此天以关中赐我,不可失也。青泥、上洛,南北之险要,宜先遣游军断之;东塞潼关,绝其水陆之路;然后传檄三辅,施以威德,则义真在网罟之中,不足取也。”勃勃乃以其子抚军大将军都督前锋诸军事,帅骑二万向长安,前将军昌屯潼关,以买德为抚军右长史,屯青泥,勃勃将大军为后继。

  [26]夏王赫连勃勃,听说东晋太尉刘裕返回江南,大喜,向王买德询问说:“我打算夺取关中,你说说你的方法策略。”王买德说:“关中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而刘裕却叫他的幼子镇守,自己则狼狈而回,正打算快点办完篡夺帝位的事,没时间再把中原这块地盘放在心上。这是上天把关中赏赐给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青泥、上洛,是南北的险要重镇,应该先派出游击部队,切断他们的补给和退路,然后在东部阻住潼关,切断他们与本国的水陆通道。然后向三辅地区发布檄文,恩威并施。这样,刘义真就等于掉进了网篓之中,不用费劲就可以生擒。”于是,赫连勃勃任命他的儿子、抚军大将军赫连为都督前锋诸军事,率领骑兵二万人直奔长安。命前将军赫连昌屯驻潼关;任命王买德为抚军右长史,屯驻青泥;赫连勃勃本人则亲自统率大军尾随在后。

  [27]是岁,魏都坐大官章安侯封懿卒。

  [27]这一年,北魏都坐大官、章安侯封懿去世。

  十四年(戊午、418)

  十四年(戊午,公元418年)

  [1]春,正月,丁酉朔,魏主嗣至平城,命护高车中郎将薛繁帅高车、丁零北略,至弱水而还。

  [1]春季,正月,丁酉朔(初一),北魏国主拓跋嗣抵达平城。命护高车中郎将薛繁,率领高车、丁零部落向北进攻,推进到弱水,班师。

  [2]辛巳,大赦。

  [2]辛巳(疑误),东晋下令实行大赦。

  [3]夏赫连至渭阳,关中民降之者属路。龙骧将军沈田子将兵拒之,畏其众盛,退屯刘回堡,遣使还报王镇恶。镇恶谓王曰:“公以十岁儿付吾属,当共思竭力;而拥兵不进,虏何由得平!”使者还,以告田子。田子与镇恶素有相图之志,由是益忿惧。未几,镇恶与田子俱出北地以拒夏兵,军中讹言:“镇恶欲尽杀南人,以数十人送义真南还,因据关中反。”辛亥,田子请镇恶至傅弘之营计事;田子求屏人语,使其宗人沈敬仁斩之幕下,矫称受太尉令诛之。弘之奔告刘义真,义真与王被甲登横门以察其变。俄而田子帅数十人来,言镇恶反,执田子,数以专戮,斩之;以冠军将军毛之代镇恶为安西司马。傅弘之大破赫连于池阳,又破之于寡妇渡,斩获甚众,夏兵乃退。

  [3]夏国抚军大将军赫连率军开到渭阳,关中前来投降的百姓,在道上前后相连。东晋龙骧将军沈田子,率军迎战,害怕夏军人多势众,退守刘回堡。然后派人立即回去向王镇恶报告。王镇恶对王说:“刘公把十岁小儿托付给我们,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沈田子拥兵众多,却迟迟不进攻,敌人怎么会击退!”使节回去,把这些话报告给沈田子。沈田子与王镇恶平时就有互不相容心思,现在更是又愤又惧。不久,沈田子和王镇恶同时出军北地,抵抗夏兵的进攻。东晋军中传言:“王镇恶打算全部杀掉南方人,然后派几十人把刘义真送回江南,自己占据关中,背叛朝廷。”辛亥(十五日),沈田子请王镇恶来到傅弘之的大营商讨战事。沈田子请求屏退左右侍从密谈,然后命他的族人沈敬仁,在虎帐下将王镇恶斩杀,声称是奉太尉刘裕的旨意行事。傅弘之急忙跑去报告刘义真,刘义真和王全副武装登上横门,观察局势的变化。不久,沈田子率领几十人赶来,声称王镇恶谋反。王逮捕沈田子,历数他擅自杀戮的罪行,将他斩首。然后命令冠军将军毛之代替王镇恶为安西司马。傅弘之在池阳大破赫连,在寡妇渡再一次大败夏军,斩杀和俘虏夏军士卒很多,夏军撤退。

  壬戌,太尉裕至彭城,解严。琅邪王德文先归建康。

  壬戌(二十六日),东晋太尉刘裕抵达彭城,解除戒严。琅邪王司马德文提前返回建康。

  裕闻王镇恶死,表言“沈田子忽发狂易,奄害忠勋,”追赠镇恶左将军、青州刺史。

  刘裕听到王镇恶的死讯,上疏东晋安帝司马德宗说:“沈田子忽然发狂,杀害忠良功臣。”东晋朝廷追赠王镇恶为左将军、青州刺史。

  以彭城内史刘遵考为并州刺史、领河东太守,镇蒲阪;征荆州刺史刘道怜为徐、兖二州刺史。

  东晋朝廷任命彭城内史刘遵考为并州刺史、兼任河东太守,镇守蒲阪;征召荆州刺史刘道怜为徐州、兖州二州刺史。

  裕欲以世子义符镇荆州,以徐州刺史刘义隆为司州刺史,镇洛阳。中军谘议张邵谏曰:“储贰之重,四海所系,不宜处外。”乃更以义隆为都督荆·益·宁·雍· 梁·秦六州诸军事、西中郎将、荆州刺史,以南郡太守到彦之为南蛮校尉,张为司马、领南郡相,冠军功曹王昙首为长史,北徐州从事王华为西中郎主簿,沈林子为西中郎参军。义隆尚幼,府事皆决于。昙首,弘之弟也。裕谓义隆曰:“王昙首沉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谘之。”

  刘裕打算派世子刘义符镇守荆州,以徐州刺史刘义隆为司州刺史,镇守洛阳。中军谘议张劝阻说:“世子是储君,维系四海人心,不能派到外地驻守。”于是,刘裕改派刘义隆为都督荆州、益州、宁州、雍州、梁州、秦州六州诸军事,兼任西中郎将、荆州刺史。又任命南郡太守到彦之为南蛮校尉;张为司马,兼任南郡相;冠军功曹王昙首为长史;北徐州从事王华为西中郎主簿;沈林子为西中郎参军。刘义隆年纪尚小,府中大小事务都由张决定。王昙首,是王弘的弟弟。刘裕对刘义隆说:“王昙首沉着坚毅,有器度,是宰相之才。你每件事都要征求他的意见。”

  以南郡公刘义庆 为豫州刺史。义庆,道怜之子也。

  东晋朝廷任命南郡公刘义庆为豫州刺史。刘义庆是刘道怜的儿子。

  裕解司州,领徐、冀二州刺史。

  东晋朝廷解除刘裕司州刺史职务,任命他兼徐、冀二州刺史。

  [4]秦王炽磐以乞伏木弈干为沙州刺史,镇乐都。

  [4]西秦王乞伏炽磐任命乞伏木弈干为沙州刺史,镇守乐都。

  [5]二月,乙弗乌地延帅户二万降秦。

  [5]二月,乙弗部落、乌地延部落酋长率二万户部众归降西秦。

  [6]三月,遣使聘魏。

  [6]三月,东晋朝廷派遣使臣访问北魏。

  [7]夏,四月,己巳,魏徙冀、定、幽三州徒河于代都。

  [7]夏季,四月,己巳(初四),北魏强行迁徙散居在冀州、定州、幽州三州的徒河人到代郡。

  [8]初,和龙有赤气四塞蔽日,自寅至申,燕太史令张穆言于燕王跋曰:“此兵气也。今魏方强盛,而执其使者,好命不通,臣窃惧焉。”跋曰:“吾方思之。”五月,魏主嗣东巡,至濡源及甘松,遣征东将军长孙道生、安东将军李先、给事黄门侍郎奚观帅精骑二万袭燕,又命骁骑将军延普,幽州刺史尉诺自幽州引兵趋辽西,为之声势,嗣屯突门岭以待之。道生等拔乙连城,进攻和龙,与燕单于右辅古泥战,破之,杀其将皇甫轨。燕王跋婴城自守,魏人攻之,不克,掠其民万余家而还。

  [8]当初,北燕都城和龙四周弥满了赤气,遮住了太阳。从寅时直到申时才消失。北燕太史令张穆对北燕国王冯跋说:“这是战争之气呀。如今魏国的势力正十分强盛,而我们扣留他们的使臣,致使两国交好的使命不能通达,我深感恐惧。”冯跋说:“我正在考虑这件事。”五月,北魏国主拓跋嗣向东巡视,先后抵达濡源和甘松。他征调征东将军长孙道生、安东将军李先、给事黄门侍郎奚观等人,率领精锐骑兵二万人袭击北燕;又命骁骑将军延普、幽州刺史尉诺,从幽州率兵直扑辽西,为长孙道生声援;拓跋嗣亲自屯驻突门岭督战。长孙道生等人攻克乙连城,进攻和龙,与北燕单于右辅古泥会战,大破北燕军,斩杀他们的将领皇甫轨。北燕王冯跋绕城固守,北魏加紧围攻,不能攻克,劫掠北燕百姓一万余家班师回国。

  [9]六月,太尉裕始受相国、宋公、九锡之命,赦国中殊死以下,崇继母兰陵萧氏为太妃,以太尉军谘祭酒孔靖为宋国尚书令,左长史王弘为仆射,领选,从事中郎傅亮、蔡廓皆为侍中,谢晦为右卫将军,右长史郑鲜之为奉常,行参军殷景仁为秘书郎,其馀百官,悉依天朝之制。靖辞不受。亮,咸之孙;郭,谟之曾孙;鲜之,浑之玄孙;景仁,融之曾孙也。景仁学不为文,敏有思致;口不谈义,深达理体;至于国典、朝仪、旧章、记注,莫不撰录,识者知其有当世之志。

  [9]六月,东晋太尉刘裕接受了相国、宋公、九锡之命。赦免了宋公封邑内死罪以下的囚徒。尊崇刘裕的继母、兰陵人萧氏为太妃;任命太尉军谘祭酒孔靖为宋国尚书令,左长史王弘为仆射,兼管官员的选举和任免;任命从事中郎傅亮、蔡廓都担任侍中,谢晦为右卫将军,右长史郑鲜之为奉常,行参军殷景仁为秘书郎,其他文武官员,也都按照朝廷的编制设置。孔靖谢绝,没有接受。傅亮是傅咸的孙子;蔡廓,是蔡谟的曾孙;郑鲜之,是郑浑的玄孙;殷景仁,是殷融的曾孙。殷景仁学识超人,但不写文章,敏捷而善于思考,从不空谈义理,却深通情理大体,以至于朝廷的法律制度、礼仪规章、行政司法的注释和记录,都抄录下来,有识之士都知道他有治理国家的雄心大志。

  [10]魏天部大人白马文贞公崔宏疾笃,魏主遣侍臣问病,一夜数返。及卒,诏群臣及附国渠帅皆会葬。

  [10]北魏天部大人、白马公崔宏病重,北魏国主拓跋嗣派他的侍从询问病情,一夜之间,返往数次。不久,崔宏去世,拓跋嗣下诏,命群臣和归附的部落酋长都来参加葬礼。

  [11]秋,七月,戊午,魏主嗣至平城。

  [11]秋季,七月,戊午(二十四日),北魏国主拓跋嗣抵达平城。

  [12]九月,甲寅,魏人命诸州调民租,户五十石,积于定、相、冀三州。

  [12]九月,甲寅(二十一日),北魏朝廷命令各州县征收租赋,每户交纳五十石,屯积在定州、相州、冀州三州。

  [13]河西王蒙逊复引兵伐凉,凉公歆将拒之,左长史张体顺固谏,乃止。蒙逊芟其秋稼而还。

  [13]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再次率兵讨伐西凉,西凉公李歆准备出兵迎战,左长史张体顺坚决劝阻,李歆才停止行动。沮渠蒙逊收割了长成的庄稼,班师回国。

  歆遣使来告袭位。冬,十月,以歆为都督七郡诸军事、镇西大将军、酒泉公。

  李歆派人出使东晋,报告他继位。冬季,十月,东晋朝廷任命李歆为都督七郡诸军事、镇西大将军、酒泉公。

  [14]姚艾叛秦,降河西王蒙逊,蒙逊引兵迎之。艾叔父隽言于众曰:“秦王宽仁有雅度,自可安居事之,何为从河西王西迁!”众咸以为然,乃相与逐艾,推隽为主,复归于秦。秦王炽磐征隽为侍中、中书监,赐爵陇西公,以左丞相昙达为都督洮·罕以东诸军事、征东大将军、秦州牧,镇南安。

  [14]西秦秦州牧姚艾叛变,投降了北凉河西王沮渠蒙逊,沮渠蒙逊出兵迎接。姚艾的叔父姚隽对他的部众说:“秦王乞伏炽磐宽厚仁爱有雅量,我们可以安心留下来事奉他,为什么要跟随沮渠蒙逊西迁?”部众都认为有理,就联合起来驱逐了姚艾,推举姚隽为首领,又归附了西秦。西秦王乞伏炽磐委任姚隽为侍中、中书监,赐封陇西公;又任命左丞相乞伏昙达为都督洮、罕以东诸军事、征东大将军、秦州牧,镇守南安。

  [15]刘义真年少,赐与左右无节,王每裁抑之。左右皆怨,谮于义真曰:“王镇恶欲反,故沈田子杀之。杀田子,是亦欲反也。”义真信之,使左右刘乞等杀。

  [15]东晋雍州、东秦州二州刺史刘义真,年纪还小,随意赏赐左右侍从,没有节制。长史王常常限制他。于是,刘义真左右都怨恨王,在刘义真面前陷害王,说:“王镇恶打算叛变,所以沈田子杀了他。王杀死沈田子,这样也是打算造反呀。”刘义真信以为真,派亲信刘乞等杀死了王。

  既死,人情离骇,莫相统壹。义真悉召外军入长安,闭门拒守。关中郡县悉降于夏。赫连夜袭长安,不克。夏王勃勃进据咸阳,长安樵采路绝。

  王一死,人心惧怕离散,各自为政,无法统一。刘义真把驻防在外地的军队全部调入长安,关闭城门自守。关中的各个郡县全都投降了夏国。赫连在夜间突袭长安,不能攻克。夏王赫连勃勃进兵占据了咸阳,长安的砍柴的路被切断。

  宋公裕闻之,使辅国将军蒯恩如长安,召义真东归;以相国右司马朱龄石为都督关中诸军事、右将军、雍州刺史,代镇长安。裕谓龄石曰:“卿至,可敕义真轻装速发,既出关,然可徐行。若关右必不可守,可与义真俱归。”又命中书侍郎朱超石慰劳河、洛。

  东晋宋公刘裕听说这种情况后,派辅国将军蒯恩前往长安,征召刘义真回到江南;任命相国右司马朱龄石为都督关中诸军事、右将军、雍州刺史,代替刘义真镇守长安。刘裕对朱龄石说:“你到了那里,可以命令刘义真轻装疾速前进。等出了潼关,才可以放慢脚步。如果关右确实难以驻守,你可以与刘义真一道回来。”随后,刘裕又命中书侍郎朱超石慰劳黄河、洛水一带的军民,安定人心。

  十一月,龄石至长安。义真将士贪纵,大掠而东,多载宝货、子女,方轨徐行。雍州别驾韦华奔夏。赫连帅众三万追义真;建威将军傅弘之曰:“公处分亟进;今多将辎重,一日行不过十里,虏追骑且至,何以待之!宜弃车轻行,乃可以免。”义真不从。俄而夏兵大至,傅弘之、蒯恩断后,力战连日。至青泥,晋兵大败,弘之、恩皆为王买德所禽;司马毛之与义真相失,亦为夏兵所禽。义真行在前,会日暮,夏兵不穷追,故得免;左右尽散,独逃草中。中兵参军段宏单骑追寻,缘道呼之,义真识其声,出就之,曰:“君非段中兵邪?身在此,行矣!必不两全,可刎身头以南,使家公望绝。”宏泣曰:“死生共之,下官不忍。”乃束义真于背,单马而归。义真谓宏曰:“今日之事,诚无算略;然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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