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大全 墨池记原文_翻译及赏析

Posted 王羲之

篇首语:既靠天,也靠地,还靠自己。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古诗词大全 墨池记原文_翻译及赏析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本文目录

1、古诗词大全 墨池记原文_翻译及赏析

2、古诗词大全 王褒原文_翻译及赏析

古诗词大全 墨池记原文_翻译及赏析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宋代·曾巩《墨池记》

墨池记

宋代曾巩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辞赋精选 状物 写人寓理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临川郡城的东面,有一块地微微高起,并且靠近溪流,叫做新城。新城上面,有个池子低洼呈长方形,说是王羲之的墨池,这是荀伯子《临川记》里说的。

羲之曾经仰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的精神,(现在说)这是羲之的(墨池)遗址,难道是真的吗?当羲之不愿勉强做官时,曾经游遍东方,出游东海,在山水之间使他的心情快乐。莫非他在尽情游览时,曾在这里停留过?羲之的书法,到晚年才特别好。那么他能达到这步,大概也是靠他自己的精神和毅力取得的,并不是天生的。但是后代没有能够赶上他的人,是不是后人学习下的功夫不如他呢?那么学习的功夫难道可以少下吗?何况想在道德修养上深造的人呢?

墨池的旁边,现在是抚州州学的校舍,教授王盛先生担心墨池不能出名,写了“晋王右军墨池”六个字挂在屋前两柱之间,又请求我说:“希望有一篇(墨池)记。”推测王先生的用心,是不是喜爱别人的优点,即使是一技之长也不让它埋没,因而推广到王羲之的遗蹟呢?莫非也想推广王羲之的事迹来勉励那些学员吧?一个人有一技之长,就能使后人像这样尊重他;何况那些品德高尚、行为端庄的人,遗留下来令人思慕的美好风范,对于后世的影响那就更不用说了!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作记。

文言现象

词类活用
①池水尽黑。——名词活用作动词,变成黑色。
②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形容词的使动用法,使……快乐。
③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形容词活用作名词,长处。

鉴赏

名为《墨池记》,着眼点却不在"池“,而在于阐释成就并非天成,要靠刻苦学习的道理,以此勉励学者勤奋学习。文章以论为纲,以记为目,记议交错,纲目统一,写法新颖别致,见解精警,确是难得之佳作。

本文意在写论,但发议之前,又不能不记叙与墨池有关的材料。否则,议论使无所附丽,显得浮泛,失之空洞说教。如记之过详,又会喧宾夺主,湮没题旨。故作者采用了记议结合,略记详论的办法,以突出文章的题旨。开头,大处落笔,以省险的笔墨,根据荀伯子《临川记》所云,概活了墨他的地理位置、环境和状貌: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同时,又根据王羲之仰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的传说,指出墨池得名的由来。其实,有关墨池的传说,除《临川记》所述之外,还有诸种说法,因本文的目的在于说理,不在于记池,所以皆略而未提。文辞之简约,可谓惜墨如金。对于墨他的记叙,虽要言不烦,却铺设了通向议论的轨道。接着文章由物及人,追述王羲之退离官场的一段生活经历。据《晋书》记载,骠骑将军王述,少时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羲之任会稽内史时,述为杨川刺史,羲之成了他的部属。后王述检察会稽郡刑改,羲之以之为耻,遂称病去职,并于父母墓前发誓不再出来做官。对于王羲之的这一段经历,作者只以"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强以仕"一语带过,略予交代,随之追述了王羲之随意漫游,纵情山水的行踪:“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有徜徉恣肆,而又尝自休于此邪?”这一段简略追述,也至关重要。它突出了王羲之傲岸正直、脱尘超俗的思想,这是王羲之学书法的思想基础和良好的精神气质,不能不提。从结构上讲,"又尝自休于此邪"一语,用设问句式肯了王羲之曾在临川学书,既与上文墨池挂起钩来,又为下文的议论提供了依据。随后,在记的基础上,文章转入了议:“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虞和《论书表》云:“羲之书在始末有奇,殊不胜庾翼,迨其末年,乃造其极。尝以章草书十纸,过亮,亮以示翼。翼叹服,因与羲之书云:‘吾昔有伯英章草书十纸,过江亡失,常痛妙迹永绝。忽见足下答家兄书,焕若神明,顿还旧观\'。”这说明王羲之晚年己与"草圣"张芝并驾齐驱,可见"羲之之书晚乃成"之说有事实根据,令人信服。那么,羲之书法所以"善"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那就是专心致志,勤学苦练的结果,而不是天生的。至此,原因,在于缺乏勤奋精神,进一步说明了刻苦学习的重要性。最后,又循意生发,引申封建士大夫的道德修养上去,指出"深造道德",刻苦学习也是不可少的.就这样,正面立论,反面申说,循意生发,一层深似一层地揭示了文章的题旨。然而,作者对题旨的开拓并未就此止步。在简略记叙州学教授王盛向他素文的经过以后,文章再度转入议论:"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这虽是对王君用心的推测,实则是作者作记的良苦用心.接着,又随物赋意,推而广之,进一步议论道:"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作者由王羲之的善书法之技,推及到"仁人庄士"的教化、德行,勉励人们不仅要有"一能“,更要刻苦学习封建士大夫的道德修养,从而把文意又引深一层。曾巩是"正统派"古文家,文章的卫道气息较浓厚,这里也明显地流露了他卫道的传统思想。

创作背景

墨池在江西省临川县,相传是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洗笔砚处。相传东晋书法家王羲之在池边习字,池水尽黑。曾巩钦慕王羲之的盛名,于庆历八年(1048)九月,专程来临川凭吊墨池遗蹟。于是曾巩根据王羲之的轶事,写下了这篇著名散文《墨池记》。

赏析二

《墨池记》是作者应抚州州学教授王盛之请而写的,是作者的一篇流传很广的作品。文章从传说中王羲之墨池遗蹟入笔,寥寥数语,就将墨池的地理位置及来历,交代得清楚明白,饶有生趣。王盛题“晋王右军墨池”六字,并盛情邀约曾巩作记,就是为了借助贤人名声和遗蹟,来显扬本土人文景观,宏扬本土文化意蕴。但是,曾巩巧妙机智地借题发挥,撇下“墨池”之真假不著一言,而是重点论及王羲之本人,说明王羲之的成功取决于其后天的不懈努力,从而顺理成章的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学习技艺尚且如此,提高个人的道德修养更应如此。

文章思想并无新颖之处;但文中所说“深造道德”“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等等,体现了作者注意儒家道统的思想。文章也体现了作者讲求行文布局,叙事条理清楚的特点。首段叙述墨池的处所、形状和来历,可谓简而明。接着发为议论,先用揣测语气含糊认可“故迹”,他略记墨池的处所、形状以后,把笔锋转向探讨王羲之成功的原因,从“羲之之书晚乃善”的事实,说明一种技能的成功,是“以精力自致”的,并进而提出“深造道德”,更须努力。最后说明写作缘由,并借“推王君之心”,提出“勉其学者”学习“仁人庄士”的写作目的。谈书法是“题中”之意,而谈“道德”,谈“仁人庄士之遗风”永垂后世,则属“题外”之意。全篇因物引人,由人喻理,又据理诲人,逐层深入,说理透辟而态度温和,颇见长者开导后生的儒雅气度。文章一面叙事,一面议论。借事立论,因小见大,言近旨远,十分切题。文中用了不少设问句,而实际意思是在肯定,因此话说得委婉含蓄,能引人深思。

全文仅有三段,第一段的开头,不求单刀直人,起笔扣题,而是着眼于整体,落墨于大处,表面上写的全是新城,没有一个字提到墨池,其实却为我们粗线条地勾勒出墨池四周的地理环境,就像电影中的一个“全景镜头”。接着,作者收拢视线,缩小范围,由大及小,最后才突现出墨池。“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日王羲之之墨池者,苟伯子《临川记》云也。”写到这里,题中“墨池”两字方才正式写出,又用“洼然而方以长”六个宁,勾勒出墨池的外形特征,读者眼前顿时出现了墨池本身的“特写镜头”。这里应该提出的是:“日王羲之之墨池者”这一判断,是借古人苟伯子的口说出的,作者并不亲自道破,写法巧妙而富有情趣。传说中的王羲之的墨池,除了临川城东一处,此外还有多处,对于临川墨池的传说是否真实可靠,作者也仅仅是转述苟伯子的《临川记》的说法。之后用了“岂信然邪”这样一个设问句:难道这是真的吗?未加深论,这是作者写法的又一巧妙之处。以上是文章的第一段。从地理位置、外形特点、得名缘由三个方面,扼要介绍了临川墨池的有关情况,给人留下了清晰的整体形象。行文曲折有致,构思精巧缜密,读来引人人胜。“临池学书.池水尽黑”八个宁,说明了王羲之平时学书的刻苦专一,“费尽精力”,这就为下文的即事立论,提供了论据,埋下了伏笔。

写到这里,文章似乎可以顺势发展,进人议论了。可是作者并不急于要发表议论,而是在第二段的前半部分插进了一段回忆性的文字,追叙了王羲之的一段经历。前四句通过王羲之不愿为官而“极东方,出沧海”,到处游览的具体行动,刻画出他厌恶浑浊官场,喜爱山水名胜,追求自在闲适生活的清高品格,同时又为引出“自休于此”作好准备;后两句“岂有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用设问推测的语气,指出他曾到过临川一带,也就是间接解释了临川城东为什么会留下墨池遗蹟的原因,补充说明了临川墨池的来历。

经过对墨池位置、形状、来历等的简要介绍,完成层层铺垫之后,作者由叙述转到议论,从墨池遗蹟而生发出一番富有哲理的精辟论述:“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制者,非天成也。”这几句意思是:王羲之的书法到晚年才达到精妙绝伦的程度。这才能是勤学苦练得来的,决不是天生就有的。王羲之是杰出书法家,素有“书圣”美名。但据《晋书·王羲之传》所载,他的书法起初不比同时的书法家庾翼、郗喑高明,直到晚年才臻于精善,进人妙境。有一次庾翼见到他用草书写的一封信,不由得大为惊叹,认为可与“草圣”张芝争胜。这里所谓“羲之之书晚乃善”,指的就是这一历史事实。作者紧紧抓住“晚乃善”三字,作为立论的重要依据,这就抓到了问题的根本,因而无须旁征博引,多费笔墨,只用三言两语,就顺理成章地作出了“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制者,非天成也”的正确论断,语气委婉但又十分坚定。其论证之精警,文笔之简洁,在古代散文中也算得上乘。为使文意进一步向纵深开阔,作者接着又用“然”字引出下文:“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后来的人没有能赶得上王羲之的,莫非他们在学习方面所下的苦功不够吗?这样看来,在学习上下的苦功是不能少的呵!更何况要在道德方面达到很高的成就呢?这一段是全文的中心,重点突出了一个“学”字。

然而作者写作的最终目的,又并非是单纯强调学习,在他看来,提高道德修养,尤其重要。于是段末又用“深造道德”的学习尤不可废。这里的“岂其学不如彼邪?”和“况欲深造道德者邪?”两个疑问句式,都是表示完全肯定的语气。文章第三部分,作者掉转笔锋,折回墨池本身,全文显得风回路转,波澜起伏。“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二句,是说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州学的校舍,这是补写墨池的现状,由此便自然引出了州学教授王盛索文的经过:“教授王君生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日:‘原有记”恐其不章’的“章”是“昭彰”的“彰”的假借字,意思是显著、为人周知。“王右军”,王羲之曾经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所以史称“王右军”。“楹”,就是房屋前面的柱了。“揭”,原意是揭示、高举,这里引申为悬托。州学教授王盛担心墨池来历不能广为人知,于是书写了“晋王右军墨池”六字,悬挂在楹柱之间,又对作者说,希望能写一篇“记”。这几句写出了王盛对王羲之的表彰之意,还交代了《墨池记》的写作缘起,文笔简洁之极。在这以后,文章分作两层,推究王盛这样做的用心。第一层是:“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意思是说:我推测王君的心意,难道是由于他喜爱别人的长处,即使是一技之长,也不让他埋没不闻,因而连他的遗蹟也一并重视吗?这就是王盛仰慕王羲之而言;第二层是:“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大意就是:莫非又是想借推广王羲之的感人事迹,来勉励那些州学生吗?这一层是结合王盛的特殊身份,就勉励求学者而发的。两层意思全属推测之词,因而都没有设问口气,由此可见作者用笔精细,连微小之处也不轻易放过。“勉其学者”四字,一方面点出了王盛此举的苦心,同时也是作者“记”的深意所在;再就结构而言,又可看作是上文“学岂可少”这一全文主旨的具体阐发。在推测王盛心意、点明写作缘起的基础上,作者即事生情,再次发表议论说:“夫人之有一能而使风余思”指流传下来的好作风好品德。“被于来世”指影响到后世。全文用“何如哉”三字作结非常妙,妙就妙在作者不把原意直接说破,而由读者自己去体味,这就产生了意在言外、余味无穷的艺术效果。以“仁人庄士”的“遗风余思”必将长期流传、产生深远影响作结,这对当时的学子文人,具有强大的激励作用,同时收到了深化主题的艺术功效。

曾巩在文章中,重在“论”而不在“记”,这种写法似乎远离题目,游离中心。然而,作者马上将笔锋一收,说王盛教授约自己作记,意图可能就是要劝勉后学者应像王羲之一样勤勉于学,不言放弃。这样写来不仅拔高了王盛的思想境界,而且使前文的发挥都成了题中之言,旨中之语了。前文一纵,此处一收,充分展示了作者艺术构思题是何等圆润,何等紧密。最后一笔,更是激励后学者的劝勉之辞:人有一技之长,尚且会受到后人发自内心的尊敬,那么,后人对品学兼优者会怎样呢?其意不言而喻。

赏析

本文在写作上采用夹叙夹议的方式。先记叙墨池的方位、形状、传闻,然后发表议论,接着记叙王羲之的轶闻,再议论后世之所以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王羲之,是因为他们所下的功夫不如王羲之,并由此联系到道德方面的深造修养。最后记叙学官王盛为推广王羲之的事迹而采取的—系列措施,并对其用意发表议论,从而揭示出文章深刻的主题。

这篇短文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因小及大,小中见大,用小题目做大文章。题目是为墨池作记,据说这是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洗涤笔砚之池,但实际上,传为王羲之墨池旧迹的,还有浙江会稽等多处。从曾巩此文“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的语气来看,他对临川墨池是否确为王羲之的真迹,也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因此,他略记墨池的处所、形状以后,把笔锋转向探讨王羲之成功的原因:“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也就是说,并非“天成”,而是后天勤学苦练的结果。这是本文的第一层意思。这层意思紧紧扣住“墨池”题意,应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文章的主旨并不就此完结。作者由此进一步引申、推论:(一)学习书法是如此,“欲深造道德者”也是如此。从学习书法推及道德修养,强调都不是先验的,而是后天获得的;(二)从“人之有一能”尚且为后人追思不已,推及“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将永远影响后世。也从书法推及风节品德,从具体的书法家推及更广泛的仁人志士,这是从他们对后人的影响来立论的。这两点推论都极为自然,并非外加,表现了曾巩思路的开阔,识见的高超。如果是低手写作这类碑板文字,往往就事论事,粘着题义,不知生发、开掘的。这是本文的第二层意思。沈德潜评本文说:“用意或在题中,或出题外,令人徘徊赏之。”(《八大家文读本》卷二十八)“题中”“题外”,即分别指上述两层意思。

更有说者,“题外”实在还在“题中”。这两层意思不仅由小及大,从前者推出后者,顺理成章;而且,从讲书法到讲道德,从讲怀念书法家到追慕先德,都还是跟题意相扣的。为什么能这样说呢?因为墨池旧址“今为州学舍”;本文之作,又是作者应“教授王君”的请求;王的目的又是“勉其学者”。所以,重点是一个“勉”字。于是,从学习书法到道德风节,自然是勉励生员们的应有内容。如果死扣“墨池”,拘于一般题义,只讲书法,倒反死于题下,甚至远离作记本意了。所以,这第二层意思,就一般作法来说,是“题外”;就本文来说,实在还在“题中”。

曾巩(1019年9月30日-1083年4月30日,天禧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元丰六年四月十一日),字子固,世称“南丰先生”。汉族,建昌南丰(今属江西)人,后居临川(今江西抚州市西)。曾致尧之孙,曾易占之子。嘉祐二年(1057)进士。北宋政治家、散文家,“唐宋八大家”之一,为“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之一。在学术思想和文学事业上贡献卓越。

曾巩

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乃置旨酒,命宾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密雪下。王乃歌北风于卫诗,咏南山于周雅。授简于司马大夫,曰:“抽子秘思,骋子妍辞,侔色揣称,为寡人赋之。”相如于是避席而起,逡巡而揖。曰:臣闻雪宫建于东国,雪山峙于西域。岐昌发咏于来思,姬满申歌于《黄竹》。《曹风》以麻衣比色,楚谣以幽兰俪曲。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表沴于阴德。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若乃玄律穷,严气升。焦溪涸,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沸潭无涌,炎风不兴。北户墐扉,裸壤垂缯。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连氛累霭,揜日韬霞。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其为状也,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瀌瀌弈弈。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初便娟于墀庑,末萦盈于帷席。既因方而为圭,亦遇圆而成璧。眄隰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鹤夺鲜,白鹇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姱。若乃积素未亏,白日朝鲜,烂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尔其流滴垂冰,缘溜承隅,粲兮若冯夷,剖蚌列明珠。至夫缤纷繁骛之貌,皓皔曒洁之仪。回散萦积之势,飞聚凝曜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难得而备知。若乃申娱玩之无已,夜幽静而多怀。风触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晖。酌湘吴之醇酎,御狐貉之兼衣。对庭鹍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邹阳闻之,懑然心服。有怀妍唱,敬接末曲。于是乃作而赋积雪之歌,歌曰:携佳人兮披重幄,援绮衾兮坐芳褥。燎熏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又续写而为白雪之歌,歌曰:曲既扬兮酒既陈,朱颜酡兮思自亲。愿低帷以昵枕,念解佩而褫绅。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歌卒。王乃寻绎吟玩,抚览扼腕。顾谓枚叔,起而为乱,乱曰:白羽虽白,质以轻兮,白玉虽白,空守贞兮。未若兹雪,因时兴灭。玄阴凝不昧其洁,太阳不固其节。节岂我名,洁岂我贞。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素因遇立,污随染成。纵心皓然,何虑何营?——南北朝·谢惠连《雪赋》

雪赋

南北朝谢惠连

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乃置旨酒,命宾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密雪下。王乃歌北风于卫诗,咏南山于周雅。授简于司马大夫,曰:“抽子秘思,骋子妍辞,侔色揣称,为寡人赋之。”

相如于是避席而起,逡巡而揖。曰:臣闻雪宫建于

岁将暮,时既昏。寒风积,愁云繁。梁王不悦,游于兔园。乃置旨酒,命宾友。召邹生,延枚叟。相如末至,居客之右。俄而微霰零,密雪下。王乃歌北风于卫诗,咏南山于周雅。授简于司马大夫,曰:“抽子秘思,骋子妍辞,侔色揣称,为寡人赋之。”

相如于是避席而起,逡巡而揖。曰:臣闻雪宫建于东国,雪山峙于西域。岐昌发咏于来思,姬满申歌于《黄竹》。《曹风》以麻衣比色,楚谣以幽兰俪曲。盈尺则呈瑞于丰年,袤丈则表沴于阴德。雪之时义远矣哉!请言其始。

若乃玄律穷,严气升。焦溪涸,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沸潭无涌,炎风不兴。北户墐扉,裸壤垂缯。于是河海生云,朔漠飞沙。连氛累霭,揜日韬霞。霰淅沥而先集,雪纷糅而遂多。

其为状也,散漫交错,氛氲萧索。蔼蔼浮浮,瀌瀌弈弈。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初便娟于墀庑,末萦盈于帷席。既因方而为圭,亦遇圆而成璧。眄隰则万顷同缟,瞻山则千岩俱白。于是台如重璧,逵似连璐。庭列瑶阶,林挺琼树,皓鹤夺鲜,白鹇失素,纨袖惭冶,玉颜掩姱。

若乃积素未亏,白日朝鲜,烂兮若烛龙,衔耀照昆山。尔其流滴垂冰,缘溜承隅,粲兮若冯夷,剖蚌列明珠。至夫缤纷繁骛之貌,皓皔曒洁之仪。回散萦积之势,飞聚凝曜之奇,固展转而无穷,嗟难得而备知。

若乃申娱玩之无已,夜幽静而多怀。风触楹而转响,月承幌而通晖。酌湘吴之醇酎,御狐貉之兼衣。对庭鹍之双舞,瞻云雁之孤飞。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

邹阳闻之,懑然心服。有怀妍唱,敬接末曲。于是乃作而赋积雪之歌,歌曰:

携佳人兮披重幄,援绮衾兮坐芳褥。

燎熏炉兮炳明烛,酌桂酒兮扬清曲。

又续写而为白雪之歌,歌曰:

曲既扬兮酒既陈,朱颜酡兮思自亲。

愿低帷以昵枕,念解佩而褫绅。

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

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

歌卒。王乃寻绎吟玩,抚览扼腕。顾谓枚叔,起而为乱,乱曰:

辞赋精选写雪沵迆平原,南驰苍梧涨海,北走紫塞雁门。柂以漕渠,轴以昆岗。重关复江之隩,四会五达之庄。当昔全盛之时,车挂轊,人驾肩。廛闬扑地,歌吹沸天。孳货盐田,铲利铜山,才力雄富,士马精妍。故能侈秦法,佚周令,划崇墉,刳濬洫,图修世以休命。是以板筑雉堞之殷,井干烽橹之勤,格高五岳,袤广三坟,崪若断岸,矗似长云。制磁石以御冲,糊赪壤以飞文。观基扃之固护,将万祀而一君。出入三代,五百余载,竟瓜剖而豆分。泽葵依井,荒葛罥涂。坛罗虺蜮,阶斗麕鼯。木魅山鬼,野鼠城狐,风嗥雨啸,昏见晨趋。饥鹰厉吻,寒鸱吓雏。伏暴藏虎,乳血飡肤。崩榛塞路,峥嵘古馗。白杨早落,寒草前衰。棱棱霜气,蔌蔌风威。孤篷自振,惊沙坐飞。灌莽杳而无际,丛薄纷其相依。通池既已夷,峻隅又以颓。直视千里外,唯见起黄埃。凝思寂听,心伤已摧。若夫藻扃黼帐,歌堂舞阁之基;璇渊碧树,弋林钓渚之馆;吴蔡齐秦之声,鱼龙爵马之玩;皆薰歇烬灭,光沉响绝。东都妙姬,南国佳人,蕙心纨质,玉貌绛唇,莫不埋魂幽石,委骨穷尘。岂忆同辇之愉乐,离宫之苦辛哉?天道如何,吞恨者多。抽琴命操,为芜城之歌。歌曰:“边风急兮城上寒,井径灭兮丘陇残。千龄兮万代,共尽兮何言。”——南北朝·鲍照《芜城赋》

芜城赋

南北朝鲍照

沵迆平原,南驰苍梧涨海,北走紫塞雁门。柂以漕渠,轴以昆岗。重关复江之隩,四会五达之庄。当昔全盛之时,车挂轊,人驾肩。廛闬扑地,歌吹沸天。孳货盐田,铲利铜山,才力雄富,士马精妍。故能侈秦法,佚周令,划崇墉,刳濬洫,图修世以休命。是以板筑雉堞之殷,井干烽橹之勤,格高五岳,袤广三坟,崪若断岸,矗

辞赋精选 抒情地名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予宿乎偃师。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怀悲! 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酌鞰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欲从谁?乃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 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镟门。既免脱于峻崄兮,历荥阳而过卷。食原武之息足,宿阳武之桑间。涉封丘而践路兮,慕京师而窃叹!小人性之怀土兮,自书传而有焉。 遂进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北边。入匡郭而追远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乱之无道兮,乃困畏乎圣人。怅容与而久驻兮,忘日夕而将昏。到长垣之境界,察农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荆棘之榛榛。惕觉寤而顾问兮,想子路之威神。卫人嘉其勇义兮,讫于今而称云。蘧氏在城之东南兮,民亦尚其丘坟。唯令德为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 惟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德与仁贤。吴札称多君子兮,其言信而有征。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迟而不兴。知性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勉仰高而蹈景兮,尽忠恕而与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诚通于明神。庶灵祇之鉴照兮,佑贞良而辅信。 乱曰:君子之思,必成文兮。盍各言志,慕古人兮。先君行止,则有作兮。虽其不敏,敢不法兮。贵贱贫富,不可求兮。正身履道,以俟时兮。修短之运,愚智同兮。靖恭委命,唯吉凶兮。敬慎无怠,思嗛约兮。清静少欲,师公绰兮。——两汉·班昭《东征赋》

东征赋

两汉班昭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予宿乎偃师。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怀悲!

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酌鞰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

惟永初之有七兮,余随子乎东征。时孟春之吉日兮,撰良辰而将行。乃举趾而升舆兮,夕予宿乎偃师。遂去故而就新兮,志怆悢而怀悲!

明发曙而不寐兮,心迟迟而有违。酌鞰酒以弛念兮,喟抑情而自非。谅不登樔而椓蠡兮,得不陈力而相追。且从众而就列兮,听天命之所归。遵通衢之大道兮,求捷径欲从谁?乃遂往而徂逝兮,聊游目而遨魂!

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镟门。既免脱于峻崄兮,历荥阳而过卷。食原武之息足,宿阳武之桑间。涉封丘而践路兮,慕京师而窃叹!小人性之怀土兮,自书传而有焉。

遂进道而少前兮,得平丘之北边。入匡郭而追远兮,念夫子之厄勤。彼衰乱之无道兮,乃困畏乎圣人。怅容与而久驻兮,忘日夕而将昏。到长垣之境界,察农野之居民。睹蒲城之丘墟兮,生荆棘之榛榛。惕觉寤而顾问兮,想子路之威神。卫人嘉其勇义兮,讫于今而称云。蘧氏在城之东南兮,民亦尚其丘坟。唯令德为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

惟经典之所美兮,贵道德与仁贤。吴札称多君子兮,其言信而有征。后衰微而遭患兮,遂陵迟而不兴。知性命之在天,由力行而近仁。勉仰高而蹈景兮,尽忠恕而与人。好正直而不回兮,精诚通于明神。庶灵祇之鉴照兮,佑贞良而辅信。

辞赋精选抒情

古诗词大全 王褒原文_翻译及赏析

王褒,字子渊,西汉人,文学家,生卒年不详。蜀资中(今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墨池坝)人。其生卒年失载,只知他文学创作活动主要在汉宣帝(公元前73~前49年在位)时期。他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辞赋家,写有《洞箫赋》等赋十六篇,与扬雄并称“渊云”。

王褒

生平

王褒字子渊,汉朝著名文人,生卒年不详。蜀资中(今四川省资阳市雁江区)人他的生卒年失载,只知他的文学创作活动主要在汉宣帝(公元前73~前49年在位)时期。他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辞赋家。 王褒的少年时期就善于写诗,工于作赋,对音乐也有较高修养。当时汉宣帝是一个十分喜爱文学与音乐的皇帝,自己也会创作,因而经常征召各地在这方面有造诣文士到长安。担任皇家的文学和音乐方面的“待诏”。益州刺史王襄得知王褒是位很有才学人,就请他来到成都,让其在成都写诗,并将他写诗配上音乐歌唱。王褒又为王襄作传,故深得王襄赏识,上奏推荐王褒为过人之才。汉宣帝立即下令召见。

王褒进京之后,汉宣帝就出了个题目,要他写一篇《圣主得贤臣颂入这篇文章怎么写。王褒是颇费一番斟酌的。构思时他想到马,所以文中便出现马跑的“情景”,“纵驰骋骛、忽如景靡。过都越国、蹶如历块。追奔电、逐遗风、周流八极、万里壹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王褒是以写马写出善御者六辔在手,操纵自如,意在用良御御骏马比喻圣主得到贤臣,从一个侧面反映汉宣帝励精图治的景象。这篇文章是王褒散文代表作,描述十分生动、音乐也颇为急促、使人如见其马、如闻其声。这篇文章深得汉宣帝好感,他任命王褒为待诏、不久又升为谏议大夫。

王褒又写有《僮约》,这是他的作品中最有特色文章,记述他在四川时所亲身经历事。神爵三年(公元前 59年),王褒到“煎上”就渝上(今四川彭州市一 带)时,遇见寡妇杨舍家发生主奴纠纷,他便为这家奴仆订立一份契券,明确规定奴仆必须从事的若干项劳役,以及若干项奴仆不准得到生活待遇。这是一篇极其珍贵历史资料,其价值远远超过受到汉宣帝赞赏的《圣主得贤臣颂》之类的辞赋。在《僮约》中有这样记载:“脍鱼炮鳖、烹茶尽具”;“牵犬贩鹅、武阳买茶”。这是我国,也是全世界最早关于饮茶、买茶和种茶记载。由这一记载可以知道,四川地区是全世界最早种茶与饮茶地区;武阳(今四川彭山)地区是当时茶叶主产区和著名茶叶市场。此外,他所描述当时奴仆们的劳动生活,奴伴关系,是研究汉代四川社会情况的极为重要材料,可以使人从中了解到西汉社会生活一个侧面。

成就及荣誉

茶为贡品、为祭品,已知在周武王伐纣时、或者在先秦时就已出现。而茶作为商品,则时下知道要在西汉时才出现。西汉宣帝神爵三年(前59年)正月里,资中(今四川资阳)人王褒寓居成都安志里一个叫杨惠的寡妇家里。杨氏家中有个名叫“便了”的髯奴,王褒经常指派他去买酒。便了因王褒是外人,替他跑腿很不情愿,又怀疑他可能与杨氏有暧昧关系,有一天,他跑到主人的墓前倾诉不满,说:“大夫您当初买便了时,只要我看守家里,并没要我为其他男人去买酒。”

王褒得悉此事后,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怒之下,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以一万五千钱从杨氏手中买下便了为奴。

便了跟了王褒,极不情愿,可也无可奈何,但他还是在写契约时向王褒提出:“既然事已如此,您也应该向当初杨家买我时那样,将以后凡是要我干的事明明白白写在契约中,要不然我可不干。”

王褒这人擅长辞赋,精通六艺,为了教训便了,使他服服贴贴,便信笔写下了一篇长约六百字题为《僮约》的契约,列出了名目繁多的劳役项目和干活时间的安排,使便了从早到晚不得空闲。契约上繁重的活儿使便了难以负荷。他痛哭流涕向王褒求情说,如是照此干活,恐怕马上就会累死进黄土,早知如此,情愿给您天天去买酒。

这篇《僮约》从文辞的语气看来,不过是作者的消遣之作,文中不乏揶揄、幽默之句。但王褒就在这不经意中,为中国茶史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一笔。

《僮约》中有两处提到茶,即“脍鱼炰鳖,烹茶尽具”和“武阳买茶,杨氏担荷”。“烹茶尽具”意为煎好茶并备好洁净的茶具,“武阳买茶”就是说要赶到邻县的武阳(今成都以南彭山县双江镇)去买回茶叶。

对《华阳国志·蜀志》“南安、武阳皆出名茶”的记载,则可知王褒为什么要便了去武阳买茶。

从茶史研究而言,茶叶能够成为商品上市买卖,说明当时饮茶至少已开始在中产阶层流行,足见西汉时饮茶已相当盛行。

墓地遗址

王褒墓和王褒墨池位于资阳市雁江区墨池坝。王褒墓外形是一个小山丘,上面种植著庄稼与果树。据当地人介绍,墓穴里很宽大,但历年多次被盗后,里面已经没什么东西。山丘旁立著一块石碑,上书:“资阳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西汉谏议大夫王褒墓资阳市人民政府2001年5月16日公布雁江区人民政府立”。一两百米远处有王褒墨池,大小相连的两个水池,周围杂乱,水面肮脏。水池不远立著石碑,上书:“资阳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西汉王褒大小墨池资阳市人民政府2002年3月26日公布雁江区人民政府立”。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文学成就

王褒少年时期就善于写诗,工于作赋,对音乐也有较高的修养。当时的汉宣帝是一个十分喜爱文学与音乐的皇帝,自己也会创作,因而经常征召各地在这方面有造诣的文士到长安。担任皇家的文学、音乐方面的“待诏”。益州刺史王襄得知王褒是位很有才学的人,就请他来到成都,让他在成都写诗,并将他写的诗配上音乐歌唱。王褒又为王襄作传,故深得其赏识,上奏推荐王褒有过人之才。汉宣帝立即下令召见。

王褒进京之后,汉宣帝就出了个题目,要他写一篇《圣主得贤臣颂》。这篇文章怎么写,王褒是颇费了一番斟酌的。构思时他想到了马,所以文中便出现了马跑的“情景”,“纵驰骋骛,忽如景靡。过都越国,蹶如历块。追奔电,逐遗风,周流八极,万里壹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王褒以写马写出善御者六辔在手,操纵自如,意在用良御御骏马比喻圣主得贤臣,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汉宣帝励精图治的景象。这篇文章是王褒散文的代表作,描述十分生动,音乐也颇为急促,使人如见其马,如闻其声。这篇文章深得汉宣帝的好感,他任命王褒为待诏,不久又升为谏议大夫。

王褒还写有《四子讲德论》,也是歌颂当时朝廷的作品,文采也很富丽,有“夫鸿均之世,何物不乐”等句,意思即指天下太平。他写有《九怀》,这是王褒比较重要的作品,为追思屈原之辞。作者对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是崇敬的,对其不幸遭遇是同情的,所以《九怀》写得既有情感又有文藻,颇有《离骚》的风格。后来刘向编定《楚辞》、王逸作《楚辞章句》,都收入了此文,《全蜀艺文志》也着录了全文。

王褒又写有《僮约》,这是他的作品中最有特色的文章,记述他在四川时所亲身经历的事。神爵三年(公元前59年),王褒到“煎上”即渝上(今四川彭州市一带)时,遇见寡妇杨舍家发生主奴纠纷,他便为这家奴仆订立了一份契券,明确规定了奴仆必须从事的若干项劳役,以及若干项奴仆不准得到的生活待遇。这是一篇极其珍贵的历史资料,其价值远远超过了受到汉宣帝赞赏的《圣主得贤臣颂》之类的辞赋。在《僮约》中有这样的记载:“脍鱼炮鳖,烹茶尽具”;“牵犬贩鹅,武阳买茶”。这是我国,也是全世界最早的关于饮茶、买茶和种茶的记载。由这一记载可以知道,四川地区是全世界最早种茶与饮茶的地区;武阳(今四川彭山)地区是当时茶叶主产区和著名的茶叶市场。此外,他所描述的当时奴仆们的劳动生活,奴伴关系,是研究汉代四川社会情况的极为重要的材料,可以使人从中了解到西汉社会生活的一个侧面。

王褒特别善于写咏物小赋,他是汉代写咏物小赋的代表作家。其代表作《洞箫赋》在当时即获得了很高的评价。洞萧本是古代的一种排萧,发音清晰而幽静,在宫廷和民间都广泛使用。《洞箫赋》既描述萧管之所生,写出了竹林中的景物;又表现萧声之动人,极尽描绘和夸张。全篇用楚辞的凋子,以大量的文字铺叙洞萧的声音、形状、音质和功能。音调和谐,描写细致,形象鲜明,风格清新。这种赋不同于汉代大赋,而属于骄丽可喜、娱悦耳目的咏物小赋。如其中的一段:“朝露清冷而陨其测兮,玉液浸润而承其根。孤雌寡鹤娱优乎其下兮,春禽群嬉戏翱翔乎其颠。秋绸不食抱朴而长吟兮,玄猿悲啸搜寻乎其间。处幽隐而奥屏兮,密漠油以獭掺。惟详汉宣帝与汉武帝一样,信神仙,好游猎。王褒在京中任职了一段时期后,汉宣帝听信方士之言,要他回益州去祭祀传闻之中的“金马碧鸡之宝”。不料竟在途中染病,未得医治即死于旅途之中。

评价

王褒早年的经历,我们不大清楚。汉宣帝时,由于宣帝喜爱辞赋,先后征召文学之士刘向、张子侨、华尤、柳褒等待诏金马门。王褒也得到益州刺史王襄的推荐,被召入京,受诏作《圣主得贤臣颂》。宣帝令他与张子侨等一起待诏,多次带他们田猎,经过宫馆,便命他们写作辞赋以为歌颂。不久,将他提拔为谏大夫(秩比八百石,低于县令)。后来,听说益州有金马碧鸡之神,宣帝命王褒前往祭祀,结果病死于途中。由此可见,王褒的仕宦经历比较简单,主要是充当皇帝的文学侍从,未见有何作为。这种经历,使他很难具备司马相如那种独立不羁、超凡脱俗的胸襟和气魄;但他毕竟摆脱了拘守一隅的局限,走出了巴山蜀水,因而眼界还是比较开阔的。

文学贡献

武帝在位五十四年,一改西汉前期的黄老无为政治而为尊儒的多欲政治,对外用兵,对内兴作,好大喜功,风气侈靡,固然成就了一代鼎盛辉煌,也为赋体文学的创作繁荣提供了丰饶的土壤,但是毕竟付出了 海内虚耗,户口减半 ,经济濒于崩溃的沉重代价,故而昭帝即位后,复行无为政治,与民休养生息,于是赋坛相对沉寂了一个时期。到宣帝时,一方面 数审诏公卿大夫务行宽大,顺民所疾苦 ,使国家出现史称 中兴 的景象;一方面又重 修武帝故事,讲论六艺群书,博尽奇异之好,征能为《楚辞》九江被公,召见诵读,益召高材刘向、张子侨、华龙、柳褒等待诏金马门。……

颇好歌诗,欲兴协律之事,……颇好神仙…… (《汉书·王褒传》),因此辞赋创作再次振起。史载: 上令褒与张子侨等并待诏,数从褒等放猎,所幸宫馆,辄为歌颂,第其高下,以差赐帛。 但是规模、气象毕竟不如从前,而显出自顶峰下滑的势态。像司马相如《子虚赋》所表现的那种声势气魄,已经不见;而且就在王褒为宣帝大猎、宫馆作赋歌颂的时候,甚至遭到舆论非难, 议者多以为淫靡不急.这实际上预示了汉赋的开始衰微。王褒,字子渊,蜀地资中(今四川省资阳县)人。生卒年不可考。宣帝时,因益州刺史王襄奏荐其有逸才,受征有,不久擢为谏大夫。

王褒是这一时期艺术上成就最为突出的赋家。他的赋《汉书·艺文志》着录有十六篇,但是流传至今的只有存于《汉书》本传的《圣主得贤臣颂》,存于《艺文类聚》的《甘泉宫颂》,存于《文选》的《洞箫赋》,以及存于《楚辞》的《九怀》等。

王褒是汉代最具有文学情趣的赋家。他的赋往往并不追求政治上的讽谕规诫,而是 辟如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显现出唯美的 辩丽可喜 , 娱悦耳目 ,有 鸟兽草木多闻之观 的纯文学属性,因此不符合当时儒家言志尚用的标准,但却更具作为语言艺术陶冶性情的审美价值。这从《汉书》本传所载:太子体不安,苦忽忽善忘,不乐。诏使褒等皆之太子宫虞侍太子,朝夕诵读奇文及所自造作。 使得太子 疾平复 ,可见一斑。随着社会文明的不断发展,人类的精神需求、美感享受也必定趋向更加丰富的多元化。其实早在春秋后期,儒家学派的创始人孔子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他的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的著名论断就是证据。从这一意义上讲,王褒赋所自觉表现出的唯美意识,不仅在当时赋坛独树一帜,而且符合文学自身发展的客观规律。《洞箫赋》可以说是王褒美赋的代表作。

此赋在艺术形式上采用骚体,但内容却并非贾谊以来抒发忧思悲慨的 缘情 ,而是细致描绘洞箫的 体物 ,完全是大赋的格局,庶几可以标明汉代骚体赋终于完成了由辞到赋的转化。同时这种独特风格的骚韵大赋,又不以 叙客主为首引 ,虚构人物,进行问答,而是开始即对所咏之物直接描绘再现;也不在 卒章显其志 ,着意规诫,劝百讽一,而是意在表现小小洞箫的竹质、制作、声音、功效,从外形到内理,音容体貌无不生动毕见,美轮美奂,自然地流露出作者对美好事物的赞叹爱赏。另外,在语言上也不是散韵分离,堆垛奇字,而是始终用韵,音调和美,而且铺排之中,多用精巧骈偶。例如描写洞箫竹干:托身躯于后土兮,经万载而不迁。吸至精之滋熙兮,禀苍色之润坚;感阴阳之变化兮,附性命乎皇天。……朝露清泠而陨其侧兮,玉液浸润而承其根。孤雌寡鹤优乎其下兮,春禽群嬉翱翔乎其巅。秋蜩不食,抱朴而长吟兮;玄猿悲啸,搜寻乎其间。处幽隐而奥屏兮,密漠泊以猭. 惟详察其素体兮,宜清静而弗喧。……

王褒的诗文匡机极运兮不中,来将屈兮困穷。余深愍兮惨怛,愿一列兮无从。乘日月兮上征,顾游心兮鄗酆。弥览兮九隅,彷徨兮兰宫。芷闾兮药房,奋摇兮众芳。菌阁兮蕙楼,观道兮从横。宝金兮委积,美玉兮盈堂。桂水兮潺湲,扬流兮洋洋。蓍蔡兮踊跃,孔鹤兮回翔。抚槛兮远望,念君兮不忘。怫郁兮莫陈,永怀兮内伤。通路天门兮墬户,孰由兮贤者?无正兮溷厕,怀德兮何睹?假寐兮愍斯,谁可与兮寤语?痛凤兮远逝,畜鴳兮近处。鲸鱏兮幽潜,从虾兮游陼。乘虬兮登阳,载象兮上行。朝发兮葱岭,夕至兮明光。北饮兮飞泉,南采兮芝英。宣游兮列宿,顺极兮彷徉。红采兮骍衣,翠缥兮为裳。舒佩兮綝纚,竦余剑兮干将。腾蛇兮后从,飞駏兮步旁。微观兮玄圃,览察兮瑶光。启匮兮探䇲,悲命兮相当。纫蕙兮永辞,将离兮所思。浮云兮容与,道余兮何之?远望兮仟眠,闻雷兮阗阗。阴忧兮感余,惆怅兮自怜。危俊林不容兮鸣蜩,余何留兮中州?陶嘉月兮总驾,搴玉英兮自修。结荣茝兮逶逝,将去烝兮远游。径岱土兮魏阙,历九曲兮牵牛。聊假日兮相佯,遗光燿兮周流。望太一兮淹息,纡余辔兮自休。晞白日兮皎皎,弥远路兮悠悠。顾列孛兮缥缥,观幽云兮陈浮。钜宝迁兮砏磤,雉咸雊兮相求。泱莽莽兮究志,惧吾心兮懤懤。步余马兮飞柱,览可与兮匹俦。卒莫有兮纤介,永余思兮怞怞。昭世世溷兮冥昏,违君兮归真。乘龙兮偃蹇,高回翔兮上臻。袭英衣兮缇[纟习],披华裳兮芳芬。登羊角兮扶舆,浮云漠兮自娱。握神精兮雍容,与神人兮相胥。流星坠兮成雨,进瞵盼兮上丘墟。览旧邦兮滃郁,余安能兮久居。志怀逝兮心懰栗,纡余辔兮踌躇。闻素女兮微歌,听王后兮吹竽。魂悽怆兮感哀,肠回回兮盘纡。抚余佩兮缤纷,高太息兮自怜。使祝融兮先行,令昭明兮开门。驰六蛟兮上征,竦余驾兮入冥。历九州兮索合,谁可与兮终生。忽反顾兮西囿,睹轸丘兮崎倾。横垂涕兮泫流,悲余后兮失灵。尊嘉季春兮阳阳,列草兮成行。余悲兮兰生,委积兮从横。江离兮遗捐,辛夷兮挤臧。伊思兮往古,亦多兮遭殃。伍胥兮浮江,屈子兮沉湘。运余兮念兹,心内兮怀伤。望淮兮沛沛,滨流兮则逝。榜舫兮下流,东注兮磕磕。蛟龙兮导引,文鱼兮上濑。抽蒲兮陈坐,援芙蕖兮为盖。水跃兮余旌,继以兮微蔡。云旗兮电骛,倏忽兮容裔。河伯兮开门,迎余兮欢欣。顾念兮旧都,怀恨兮艰难。窃哀兮浮萍,汎淫兮无根。蓄英秋风兮萧萧,舒芳兮振条。微霜兮眇眇,病殀兮鸣蜩。玄鸟兮辞归,飞翔兮灵丘。望谿谷兮滃郁,熊罴兮呴嗥。唐虞兮不存,何故兮久留?临渊兮汪洋,顾林兮忽荒。修余兮袿衣,骑霓兮南上。乘云兮回回,亹亹兮自强。将息兮兰皋,失志兮悠悠。蒶蕴兮霉黧,思君兮无聊。身去兮意存,怆恨兮怀愁。思忠登九灵兮游神,静女歌兮微晨。悲皇丘兮积葛,众体错兮交纷。贞枝抑兮枯槁,枉车登兮庆云。感余志兮惨栗,心怆怆兮自怜。驾玄螭兮北征,向吾路兮葱岭。连五宿兮建旄,扬氛气兮为旌。历广漠兮驰骛,览中国兮冥冥。玄武步兮水母,与吾期兮南荣。登华盖兮乘阳,聊逍遥兮播光。抽库娄兮酌醴,援瓟瓜兮接粮。毕休息兮远逝,发玉轫兮西行。惟时俗兮疾正,弗可久兮此方。寤辟摽兮永思,心怫郁兮内伤。陶壅览杳杳兮世惟,余惆怅兮何归。伤时俗兮溷乱,将奋翼兮高飞。驾八龙兮连蜷,建虹旌兮威夷。观中宇兮浩浩,纷翼翼兮上跻。浮溺水兮舒光,淹低佪兮京沶。屯余车兮索友,睹皇公兮问师。道莫贵兮归真,羨余术兮可夷。吾乃逝兮南娭,道幽路兮九疑。越炎火兮万里,过万首兮嶷嶷。济江海兮蝉蜕,绝北梁兮永辞。浮云郁兮昼昏,霾土忽兮塺々。息阳城兮广夏,衰色罔兮中怠。意晓阳兮燎寤,乃自诊兮在兹。思尧舜兮袭兴,幸咎繇兮获谋。悲九州兮靡君,抚轼叹兮作诗。株昭悲哉于嗟兮,心内切磋。款冬而生兮,凋彼叶柯。瓦砾进宝兮,捐弃随和。铅刀厉御兮,顿弃太阿。骥垂两耳兮,中坂蹉跎。蹇驴服驾兮,无用日多。修洁处幽兮,贵宠沙劘。凤皇不翔兮,鹑鴳飞扬。乘虹骖蜺兮,载云变化。焦明开路兮,后属青蛇。步骤桂林兮,超骧卷阿。丘陵翔儛兮,谿谷悲歌。神章灵篇兮,赴曲相和。余私娱兹兮,孰哉复加。还顾世俗兮,坏败罔罗。卷佩将逝兮,涕流滂沲。乱曰:皇门开兮照下土,株秽除兮兰芷睹。四佞放兮后得禹,圣舜摄兮昭尧绪,孰能若兮原为辅。——两汉·王褒《九怀》

九怀

两汉王褒

匡机
极运兮不中,来将屈兮困穷。
余深愍兮惨怛,愿一列兮无从。
乘日月兮上征,顾游心兮鄗酆。
弥览兮九隅,彷徨兮兰宫。
芷闾兮药房,奋摇兮众芳。
菌阁兮蕙楼,观道兮从横。

匡机
极运兮不中,来将屈兮困穷。
余深愍兮惨怛,愿一列兮无从。
乘日月兮上征,顾游心兮鄗酆。
弥览兮九隅,彷徨兮兰宫。
芷闾兮药房,奋摇兮众芳。
菌阁兮蕙楼,观道兮从横。
宝金兮委积,美玉兮盈堂。
桂水兮潺湲,扬流兮洋洋。
蓍蔡兮踊跃,孔鹤兮回翔。
抚槛兮远望,念君兮不忘。
怫郁兮莫陈,永怀兮内伤。

通路
天门兮墬户,孰由兮贤者?
无正兮溷厕,怀德兮何睹?
假寐兮愍斯,谁可与兮寤语?
痛凤兮远逝,畜鴳兮近处。
鲸鱏兮幽潜,从虾兮游陼。
乘虬兮登阳,载象兮上行。
朝发兮葱岭,夕至兮明光。
北饮兮飞泉,南采兮芝英。
宣游兮列宿,顺极兮彷徉。
红采兮骍衣,翠缥兮为裳。
舒佩兮綝纚,竦余剑兮干将。
腾蛇兮后从,飞駏兮步旁。
微观兮玄圃,览察兮瑶光。
启匮兮探䇲,悲命兮相当。
纫蕙兮永辞,将离兮所思。
浮云兮容与,道余兮何之?
远望兮仟眠,闻雷兮阗阗。
阴忧兮感余,惆怅兮自怜。

危俊
林不容兮鸣蜩,余何留兮中州?
陶嘉月兮总驾,搴玉英兮自修。
结荣茝兮逶逝,将去烝兮远游。
径岱土兮魏阙,历九曲兮牵牛。
聊假日兮相佯,遗光燿兮周流。
望太一兮淹息,纡余辔兮自休。
晞白日兮皎皎,弥远路兮悠悠。
顾列孛兮缥缥,观幽云兮陈浮。
钜宝迁兮砏磤,雉咸雊兮相求。
泱莽莽兮究志,惧吾心兮懤懤。
步余马兮飞柱,览可与兮匹俦。
卒莫有兮纤介,永余思兮怞怞。

昭世
世溷兮冥昏,违君兮归真。
乘龙兮偃蹇,高回翔兮上臻。
袭英衣兮缇[纟习],披华裳兮芳芬。
登羊角兮扶舆,浮云漠兮自娱。
握神精兮雍容,与神人兮相胥。
流星坠兮成雨,进瞵盼兮上丘墟。
览旧邦兮滃郁,余安能兮久居。
志怀逝兮心懰栗,纡余辔兮踌躇。
闻素女兮微歌,听王后兮吹竽。
魂悽怆兮感哀,肠回回兮盘纡。
抚余佩兮缤纷,高太息兮自怜。
使祝融兮先行,令昭明兮开门。
驰六蛟兮上征,竦余驾兮入冥。
历九州兮索合,谁可与兮终生。
忽反顾兮西囿,睹轸丘兮崎倾。
横垂涕兮泫流,悲余后兮失灵。

尊嘉
季春兮阳阳,列草兮成行。
余悲兮兰生,委积兮从横。
江离兮遗捐,辛夷兮挤臧。
伊思兮往古,亦多兮遭殃。
伍胥兮浮江,屈子兮沉湘。
运余兮念兹,心内兮怀伤。
望淮兮沛沛,滨流兮则逝。
榜舫兮下流,东注兮磕磕。
蛟龙兮导引,文鱼兮上濑。
抽蒲兮陈坐,援芙蕖兮为盖。
水跃兮余旌,继以兮微蔡。
云旗兮电骛,倏忽兮容裔。
河伯兮开门,迎余兮欢欣。
顾念兮旧都,怀恨兮艰难。
窃哀兮浮萍,汎淫兮无根。

蓄英
秋风兮萧萧,舒芳兮振条。
微霜兮眇眇,病殀兮鸣蜩。
玄鸟兮辞归,飞翔兮灵丘。
望谿谷兮滃郁,熊罴兮呴嗥。
唐虞兮不存,何故兮久留?
临渊兮汪洋,顾林兮忽荒。
修余兮袿衣,骑霓兮南上。
乘云兮回回,亹亹兮自强。
将息兮兰皋,失志兮悠悠。
蒶蕴兮霉黧,思君兮无聊。
身去兮意存,怆恨兮怀愁。

思忠
登九灵兮游神,静女歌兮微晨。
悲皇丘兮积葛,众体错兮交纷。
贞枝抑兮枯槁,枉车登兮庆云。
感余志兮惨栗,心怆怆兮自怜。
驾玄螭兮北征,向吾路兮葱岭。
连五宿兮建旄,扬氛气兮为旌。
历广漠兮驰骛,览中国兮冥冥。
玄武步兮水母,与吾期兮南荣。
登华盖兮乘阳,聊逍遥兮播光。
抽库娄兮酌醴,援瓟瓜兮接粮。
毕休息兮远逝,发玉轫兮西行。
惟时俗兮疾正,弗可久兮此方。
寤辟摽兮永思,心怫郁兮内伤。

陶壅
览杳杳兮世惟,余惆怅兮何归。
伤时俗兮溷乱,将奋翼兮高飞。
驾八龙兮连蜷,建虹旌兮威夷。
观中宇兮浩浩,纷翼翼兮上跻。
浮溺水兮舒光,淹低佪兮京沶。
屯余车兮索友,睹皇公兮问师。
道莫贵兮归真,羨余术兮可夷。
吾乃逝兮南娭,道幽路兮九疑。
越炎火兮万里,过万首兮嶷嶷。
济江海兮蝉蜕,绝北梁兮永辞。
浮云郁兮昼昏,霾土忽兮塺々。
息阳城兮广夏,衰色罔兮中怠。
意晓阳兮燎寤,乃自诊兮在兹。
思尧舜兮袭兴,幸咎繇兮获谋。
悲九州兮靡君,抚轼叹兮作诗。

楚辞原夫箫干之所生兮,于江南之丘墟。洞条畅而罕节兮,标敷纷以扶疏。徒观其旁山侧兮,则岖嵚岿崎,倚巇迤,诚可悲乎其不安也。弥望傥莽,联延旷荡,又足乐乎其敞闲也。托身躯于后土兮,经万载而不迁。吸至精之滋熙兮,禀苍色之润坚。感阴阳之变化兮,附性命乎皇天。翔风萧萧而径其末兮,回江流川而溉其山。扬素波而挥连珠兮,声礚礚而澍渊。 朝露清冷而陨其侧兮,玉液浸润而承其根。孤雌寡鹤,娱优乎其下兮,春禽群嬉,翱翔乎其颠。秋蜩不食,抱朴而长吟兮,玄猿悲啸,搜寻乎其间。处幽隐而奥庰兮,密漠泊以猭。惟详察其素体兮,宜清静而弗喧。幸得谥为洞箫兮,蒙圣主之渥恩。可谓惠而不费兮,因天性之自然。 于是般匠施巧,夔妃准法。带以象牙,其会合。锼镂里洒,绛唇错杂;邻菌缭纠,罗鳞捷猎;胶致理比,挹抐擫。于是乃使夫性昧之宕冥,生不睹天地之体势,闇于白黑之貌形;愤伊郁而酷,愍眸子之丧精;寡所舒其思虑兮,专发愤乎音声。 故吻吮值夫宫商兮,和纷离其匹溢。形旖旎以顺吹兮,瞋以纡郁。气旁迕以飞射兮,驰散涣以逫律。趣从容其勿述兮,骛合遝以诡谲。或浑沌而潺湲兮,猎若枚折;或漫衍而络绎兮,沛焉竞溢。惏栗密率,掩以绝灭,霵晔踕,跳然复出。 若乃徐听其曲度兮,廉察其赋歌。啾咇而将吟兮,行鍖銋以和囉。风鸿洞而不绝兮,优娆娆以婆娑。翩绵连以牢落兮,漂乍弃而为他。要复遮其蹊径兮,与讴谣乎相和。 故听其巨音,则周流汜滥,并包吐含,若慈父之畜子也。其妙声,则清静厌瘱,顺叙卑达,若孝子之事父也。科条譬类,诚应义理,澎濞慷慨,一何壮士,优柔温润,又似君子。 故其武声,则若雷霆輘輷,佚豫以沸。其仁声,则若颽风纷披,容与而施惠。或杂遝以聚敛兮,或拔摋以奋弃。悲怆怳以恻惐兮,时恬淡以绥肆。被淋洒其靡靡兮,时横溃以阳遂。哀悁悁之可怀兮,良醰醰而有味。 故贪饕者听之而廉隅兮,狼戾者闻之而不怼。刚毅强暴反仁恩兮,啴唌逸豫戒其失。钟期、牙、旷怅然而愕兮,杞梁之妻不能为其气。师襄、严春不敢窜其巧兮,浸淫、叔子远其类。嚚、顽、朱、均惕复惠兮,桀、跖、鬻、博儡以顿悴。吹参差而入道德兮,故永御而可贵。时奏狡弄,则彷徨翱翔,或留而不行,或行而不留。愺恅澜漫,亡耦失畴,薄索合沓,罔象相求。 故知音者乐而悲之,不知音者怪而伟之。故闻其悲声,则莫不怆然累欷,撇涕抆泪;其奏欢娱,则莫不惮漫衍凯,阿那腲腇者已。是以蟋蟀蠖,蚑行喘息;蝼蚁蝘蜒,蝇蝇栩栩。迁延徙迤,鱼瞰鸟睨,垂喙转,瞪瞢忘食,况感阴阳之和,而化风俗之伦哉! 乱曰:状若捷武,超腾逾曳,迅漂巧兮。又似流波,泡溲泛,趋巇道兮。哮呷唤,跻踬连绝,淈殄沌兮。搅搜捎,逍遥踊跃,若坏颓兮。优游流离,踌躇稽诣,亦足耽兮。颓唐遂往,长辞远逝,漂不还兮。赖蒙圣化,从容中道,乐不淫兮。条畅洞达,中节操兮。终诗卒曲,尚余音兮。吟气遗响,联绵漂撇,生微风兮。连延络绎,变无穷兮。——两汉·王褒《洞箫赋》

洞箫赋

两汉王褒

原夫箫干之所生兮,于江南之丘墟。洞条畅而罕节兮,标敷纷以扶疏。徒观其旁山侧兮,则岖嵚岿崎,倚巇迤,诚可悲乎其不安也。弥望傥莽,联延旷荡,又足乐乎其敞闲也。托身躯于后土兮,经万载而不迁。吸至精之滋熙兮,禀苍色之润坚。感阴阳之变化兮,附性命乎皇天。翔风萧萧而径其末兮,回江流川而溉其山。扬素波而

原夫箫干之所生兮,于江南之丘墟。洞条畅而罕节兮,标敷纷以扶疏。徒观其旁山侧兮,则岖嵚岿崎,倚巇迤,诚可悲乎其不安也。弥望傥莽,联延旷荡,又足乐乎其敞闲也。托身躯于后土兮,经万载而不迁。吸至精之滋熙兮,禀苍色之润坚。感阴阳之变化兮,附性命乎皇天。翔风萧萧而径其末兮,回江流川而溉其山。扬素波而挥连珠兮,声礚礚而澍渊。

朝露清冷而陨其侧兮,玉液浸润而承其根。孤雌寡鹤,娱优乎其下兮,春禽群嬉,翱翔乎其颠。秋蜩不食,抱朴而长吟兮,玄猿悲啸,搜寻乎其间。处幽隐而奥庰兮,密漠泊以猭。惟详察其素体兮,宜清静而弗喧。幸得谥为洞箫兮,蒙圣主之渥恩。可谓惠而不费兮,因天性之自然。

于是般匠施巧,夔妃准法。带以象牙,其会合。锼镂里洒,绛唇错杂;邻菌缭纠,罗鳞捷猎;胶致理比,挹抐擫。于是乃使夫性昧之宕冥,生不睹天地之体势,闇于白黑之貌形;愤伊郁而酷,愍眸子之丧精;寡所舒其思虑兮,专发愤乎音声。

故吻吮值夫宫商兮,和纷离其匹溢。形旖旎以顺吹兮,瞋以纡郁。气旁迕以飞射兮,驰散涣以逫律。趣从容其勿述兮,骛合遝以诡谲。或浑沌而潺湲兮,猎若枚折;或漫衍而络绎兮,沛焉竞溢。惏栗密率,掩以绝灭,霵晔踕,跳然复出。

若乃徐听其曲度兮,廉察其赋歌。啾咇而将吟兮,行鍖銋以和囉。风鸿洞而不绝兮,优娆娆以婆娑。翩绵连以牢落兮,漂乍弃而为他。要复遮其蹊径兮,与讴谣乎相和。

故听其巨音,则周流汜滥,并包吐含,若慈父之畜子也。其妙声,则清静厌瘱,顺叙卑达,若孝子之事父也。科条譬类,诚应义理,澎濞慷慨,一何壮士,优柔温润,又似君子。

故其武声,则若雷霆輘輷,佚豫以沸。其仁声,则若颽风纷披,容与而施惠。或杂遝以聚敛兮,或拔摋以奋弃。悲怆怳以恻惐兮,时恬淡以绥肆。被淋洒其靡靡兮,时横溃以阳遂。哀悁悁之可怀兮,良醰醰而有味。

故贪饕者听之而廉隅兮,狼戾者闻之而不怼。刚毅强暴反仁恩兮,啴唌逸豫戒其失。钟期、牙、旷怅然而愕兮,杞梁之妻不能为其气。师襄、严春不敢窜其巧兮,浸淫、叔子远其类。嚚、顽、朱、均惕复惠兮,桀、跖、鬻、博儡以顿悴。吹参差而入道德兮,故永御而可贵。时奏狡弄,则彷徨翱翔,或留而不行,或行而不留。愺恅澜漫,亡耦失畴,薄索合沓,罔象相求。

故知音者乐而悲之,不知音者怪而伟之。故闻其悲声,则莫不怆然累欷,撇涕抆泪;其奏欢娱,则莫不惮漫衍凯,阿那腲腇者已。是以蟋蟀蠖,蚑行喘息;蝼蚁蝘蜒,蝇蝇栩栩。迁延徙迤,鱼瞰鸟睨,垂喙转,瞪瞢忘食,况感阴阳之和,而化风俗之伦哉!

辞赋精选音乐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薄暮临征马,失道北山阿。——南北朝·王褒《渡河北》

渡河北

秋风吹木叶,还似洞庭波。
常山临代郡,亭障绕黄河。
心悲异方乐,肠断陇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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