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楼梯手拉车优缺点(与“猫精”斗争，仿佛到了生死关口)

Posted 2023-06-02

篇首语：生活就是这样，别人看结果，自己撑过程。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爬楼梯手拉车优缺点(与“猫精”斗争，仿佛到了生死关口)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爬楼梯手拉车优缺点(与“猫精”斗争，仿佛到了生死关口)

与“猫精”斗争，仿佛到了生死关口

作者：方丽聪

转自：30号院

三次分配：当我看到工作人员，直接把我的户口从户口本上迁移走时，真如万箭穿心，痛如刀割，那是我痛苦、无奈的选择。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底，我们炼红中学和镇海中学初高中三届生（68、67、66），由学校革委会成员（革委会成员中也有学生）、工宣队参与进行分配。分配方案是四个面向，即面向工矿、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基层。

当年的分配，我记忆犹新。当别的同学分配有消息时，父亲就托邻居汤叔叔，他有个熟人是我校工宣队，从他那里知道我分配插队。后父亲又托汤叔叔请求那位工宣队能否帮忙，改为工矿。可当时分配已完毕，再加上我们的出身，真是无奈。当父亲告知我插队临江公社这个消息时，我顿时感到犹如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年轻人一颗火热的心刹时冰冻、麻木……。

分配就地工厂的同学，高兴的去单位报到，领了工作服，并还上了班。分配外地工矿之一“独山煤矿”的同学，备置生活用品，满怀激情，翘首期盼，等待招工单位带班人前来。我家斜对面有户张姓人家，有个女儿和我同岁，求读于镇海中学，分配在宁波木材公司，真是个理想的好单位。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街坊。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激情满怀、喜笑颜开的模样，我是羡慕加妒忌。对比自己，真是天地之差，这种不合理的分配制度，带给我的创伤，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体会得到。那是种刻入骨髓、撕心裂肺的痛苦，屈辱的滋味。

后因这次分配是在毛主席发表“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指示后，属于违背毛主席指示，所以这次分配一律作废。“祖国山河一片红”，重新分配，这对于我来说，真是苍天有眼，抚平了我那颗冰冻、麻木、创伤的心。

一九六九年二月，第二次分配，我仍分配插队临江公社。后来因有北京军区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黑龙江笔架山农场、黑龙江腰屯公社等单位来镇海招人。有些同学报名去了那些地方，所以这第二次分配也不了了之。

第三次分配与学校无关，县里分给我们全体三届生三个公社，临江、贵驷、湾塘，任我们自己选择。然后自己拿上户口本，直接去城关镇安置办报名迁户口。

我父母考虑到湾塘公社，属于半棉半稻区，相比之下，要比另外两个公社全稻区，农活要轻些，于是决定我去湾塘公社插队。

一九六九年八月一日，我拿着户口本到城关镇安置办报名。当年，我们正处在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将美好青春，献给广阔天地，为建设祖国的新农村，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多少句豪言壮语，激励着我那颗砰砰跳动的心，尽管我已作好思想准备，可是当我看到工作人员，直接把我的户口从户口本上迁移走时，真如万箭穿心，痛如刀割，那是我痛苦、无奈的选择。

当年上山下乡通知书

下乡：十八岁是青春的年华，十八岁我已成年了，这是我人生第一站。

如刻如凿，一九六九年八月十二日，像里程碑似的铭刻在我心中。早上，父母与我和同去湾塘公社插队的知青及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一起，乘上班车，车子沿着镇骆路来到离镇海县城17里的后施车站。由公社领导宣布知青落队名单，我分配在陈家大队第二小队，然后由各小队领队人员分别把我们带到各自小队。

分配在陈家二队的，除我以外，还有两位男生，一位是与我同校初中68届葛杰飞，另一位是镇海中学初中66届竺方勇。我们分别被安排在三户社员家中，吃、住两个月，这是上面领导决定的，是给我们知青独立生活的一个过渡期。

我被分配到一户包姓人家，他们家住在一个老宅里。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老宅叫陈家六房，由正房、左右厢房组成三合院，他们家住的是正房。女主人四十开外、齐耳短发、衣着朴素，满脸笑容、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并向我们介绍：他的丈夫在镇海做水利工程，家中有五个女儿，大女儿已出嫁，二女儿爱珍与我同岁，三女儿阿秀小我二岁，她俩已参加生产队劳动，最小的两个女儿还在读书。为了更好的融入她家的生活，显示亲近，母亲叫我和她们的女儿一样，管她们的母亲为姆妈。

父母见一切安排妥当，他们就要回去了。我依依不舍，站在通向村口的机耕路上，默默送别父母，望着渐渐远去的父母，直至整个身影消失在村口的大桥下。

那年，我刚满十八岁，十八岁是青春的年华，十八岁我已成年了，这是我人生第一站。从今后，我将生活、劳动在这片“广阔天地”里，我的知青生涯就此拉开了序幕。

和姆妈家的二女儿爱珍（右一为爱珍）。摄于1969年10月12日。

陈家村：以前陈家村应是个富有的村庄......可惜后来由于地少人多，我插队时，已是湾塘公社收入最差的大队之一。

陈家大队位于湾塘公社的西南边，镇骆路南边，离镇海县城15里，离后施2里。后施是个小镇，街上有供销社，有集市，街尾有家粮店。当年我插队时，半年的口粮是在那家粮店购买的。公路斜对面（镇骆路西边）是俞范棉场、五七干校，后为浙江炼油厂。

陈家大队有四个小队，由廿四房（一队），施、周陈（二、三队），蔡董孙（四队），三个自然村组成。除一队与四队离我们远点，我们二队和三队紧挨在一起，村中由施、周、陈三姓聚住故名。又名陈家村或大桥头陈家村（因村中有座老桥）。我们二队以陈姓居多，也叫陈家队。三队以周姓居多，也叫周家队。

陈家村，村中到处都是一幢幢老宅。记忆犹新，当年有条叫长生弄的，弄约有三米之宽，路面铺满青石板。弄的两旁全是陈家大屋，其中陈益梁大屋保存最好，无论外墙、大门都完整，毫无损坏。大队会计室，后来我们知青会议室都设在这幢大屋里。

我们二队社员陈阿汉及父母一家（陈益梁大屋应是他们祖上房屋），还有一户就地知青阿风及父母一家，我的记忆中就这两户人家居住在这幢老宅里。阿汉的父亲他不参加生产队劳动，可却担任我们二队的现金保管员。

我第一次去他家领取现金，第一次走进这幢老宅，真的惊呆了。整个院落，整齐、干净。堂前一字排列八扇木格子堂门，堂门上方，雕刻有：蛇与鼠、花与鸟及梅花鹿，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非常精致，并都上了金漆。虽然历尽岁月的洗刷，但看上去仍犹如新的一般，很有光泽，真是金碧辉煌，好气派。

走进房间，房间内四周都上了红漆，光亮如新，还摆放着一套有雕刻的精致中式家具，富丽堂皇。当时我想，难道“文革”时，他们家未遭造反派扫四旧吗？

村中最大的建筑要数三队的周家大屋，建于清同治光绪年间，占地面积4000多平方米。高高的围墙，前后共有三幢，每一幢都有正房、左右厢房、穿堂、前后明堂组成。花格子门窗、雀替石雕，活灵活现，人物砖雕，精致巧妙，整体气势非凡。可惜当年老宅大门已毁，且整个老宅住满农家三队社员，青石板上，落满点点鸡屎。房屋四周，到处都堆满社员们分来的棉花杆、菜籽杆、稻草等杂物，给人一种脏乱的感觉。

陈家村，有这么多老宅，可想而知，以前陈家村应是个富有的村庄。也可想这幢幢大屋曾经是如此的辉煌、高大、气派，也反映了当年施周陈的祖先兴旺发达。可惜后来由于地少人多，我插队时，已是湾塘公社收入最差的大队之一。

我的住房：为了给我一个好的环境，父亲特意量了尺寸，叫木工做了内窗，配上玻璃，花了不少钱。但在后来的生活中，两扇玻璃窗一点也没发挥作用......

两个月后，我的住房安排在施家大屋，施家大屋坐北朝南，占地面积1700多平方米。大屋由正房、左右厢房组成，在正院两侧东西方，各有一排边屋，边屋由过廊连接正房，下雨天，不用淋雨就可穿过整幢老宅。

我的住房安排在东边边屋第二间，原先是队里放置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现简单改造一下。把一间约20平方米的房屋，用砖隔开，成前后两间。前为房间，后为厨房，那年头，我们叫灶间。房间原先铺有地板，灶间地面是刚铺上去高低不平的粗石板。新砌了一台两眼小灶，两个灶眼之间，还设置一个汤锅，汤锅里盛满冷水，等饭烧熟，汤锅里的水自然也热了，可用于洗漱。灶洞的左边用砖砌了个盛柴火灰用的灰缸。灶的右边靠外墙处，平于灶面，在墙上打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洞，用水泥做了个斜坡水斗。在日后生活中，早上的洗漱、脏水等都是通过这个斜坡水斗，流到墙外的地里。也不知是哪位社员，竟给我考虑的如此周到，应好好的谢谢人家。可那时年轻，不懂人情世故，现在想起来已后悔莫及。

我和父亲一起，用手拉车拉了一车生活必需品。灶间放置一口小缸，吃饭桌子，两条凳子，一条吃饭用，一条烧火用。一只小橱，父亲用铅丝把它挂在桌子上方，用于放小菜及碗碟，这是灶间的布置。

房间放置一张床，父亲帮我挂好蚊帐，床的一边放置一只日后盛稻谷用的橱柜。一只日常放置衣服的小箱子，一根晾晒衣服的竹竿。床的另一边，窗户下面放置一张带抽屉的小桌子。后来，在我的知青生涯中，晚上，在昏暗的15支光电灯下，书写我的日记，摘录书中的好词、好句。给同学及堂妹的回信。

所有一切布置完毕，才发现因当时房屋已旧，只有两扇朝外开的木格子窗户。为了给我一个好的环境，父亲特意量了尺寸，叫木工做了内窗，配上玻璃，花了不少钱。但在后来的生活中，两扇玻璃窗一点也没发挥作用，因一休息，我就回父母的家。平时出工，都是关着窗户，而且窗外堆放着我从队里分来的棉花杆等柴火，有时堆的几乎把窗户都封了。曾经的我也为花掉这笔冤枉钱，而心痛好一阵子。因为我已深深懂得劳作辛苦，攒钱不易。

这就是我当年在农村的家，以后我就要从这里开始经历人生，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插队生活。

流泪：我不想在姆妈一家人面前流泪，但是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

九月至十月中旬，正是棉花盛开的旺季。如花年龄的我，每天头戴草帽，身穿一身破旧衣服，忙碌的穿行在棉花丛中。肩背簟箩（盛棉花工具），弓着腰，两只手不停地在棉枝上采摘高低不等的，朵朵盛开的棉花。有时，棉枝中还会夹着僵花（发育不良的棉花），就要费些劲从棉桃中抠出来。

秋天早晨的露水常常会打湿我的裤子，穿着湿漉漉的裤子，使人感到阵阵秋的寒意。直到中午，太阳才把裤子晒干。为了早日抢摘朵朵盛开的棉花，特别是雨天来临之前，那更是拼了命似的。每天起早摸黑，一天要干十多个小时。因为这是关系到整个生产队年终分配，关系到每家每户社员的收入。每天这样的强劳动，对于一个刚到农村不久的我来说，感到整个人口干舌燥，眼冒金星，腰像断了一样。有时我忍不住，直起身来，望着这片片棉田，朵朵盛开的棉花，希早日摘完，盼早日休息。

转眼两个月已到，在姆妈家吃完最后一顿晚餐，我就要和她们一家告别了，从今后开启自己的生活旅程，一日三餐要自己打理。想起以后每天十几个小时辛苦劳作，放工后，还得自己坐在灶洞前，用柴火烧饭、做菜，不禁使我感到一阵心酸。一个“苦”字刹时跳入我脑中，鼻子一酸，不由自主眼泪突眶而出。我不想在姆妈一家人面前流泪，但是我无法控制我的情绪，这是我下乡后第一次流泪，因为我深知，在往后的生活中，我将与“苦”字结伴而行。

猫精：以后，在我悠悠的人生中，只要看到猫，我心中就会感到一阵恐惧、害怕......

当年，我住房的左边是女主人阿多阿姨一家，右边是和我同来二队插队知青葛杰飞、竺方勇和他哥哥（镇海中学高中66届分于三队）的住处，楼下灶间，楼上房间。他们的另一边是一户罗姓人家，东边边屋就住着我们四户人家。

真也没有想到，在我独住半月之时，竟然发生了一件至今也无法解释的“怪事”。

约在十一月初的一个晚上，我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因为秋天，早无蚊子，所以每晚睡觉，我都没有放下蚊帐。可就在那天晚上，我睡熟之中，突然听到有个声音，我不由心中一惊，竖起耳朵，细听。仿佛是一只小老鼠，从床尾方向爬过来，四脚爬在床单上，发出“嗦嗦嗦”的声音。听得我心中一阵紧张，害怕，心想，我已入住半月多，从来没有发现过老鼠，今晚这只大胆的老鼠，居然爬上床来，吓得我赶快把头钻进被窝。

当老鼠“嗦嗦嗦”爬至我床头时，我赶快壮起胆，右手隔着被子顺手往外轻轻一推，“嘭”一声，心想，哇！这只小老鼠被我推下了。同时脑海中马上闪过一个念头，快打开电灯，看看这只老鼠还在不在？但我不敢伸手去拉床边的电灯开关。直至过了好久，我才开灯，电灯一亮，发现地上掉着我盖在被子上的一件毛衣，原来刚才“嘭”的一声，并非老鼠掉地上声音，而是我毛衣掉地上的声音。也许我听错，但是分明我听清是一只小老鼠从床尾“嗦嗦嗦”爬过来的声音，也许是我幻觉，也许……，想着，想着，由于一天辛苦的劳作，使我又一次熟睡过去。

第二天晚上睡觉时，心想，昨晚发生之事，也许是我的错觉，所以睡时我仍没有放下蚊帐。可谁知，在我熟睡时，和昨晚一样，又听见一只老鼠从床尾爬过来，“嗦嗦嗦”的声音，感觉老鼠要比昨晚大，因它四脚爬在床单上的声音要比昨晚来的响。好家伙，它直接从我床头爬过，吓得我早把整个头，钻进了被窝，紧闭双眼，缩成一团。胆战心惊，迷迷糊糊，朦朦胧胧，似睡非睡，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刚好队里拣棉花，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小娘（宁波方言：小姑娘）围坐在竹匾前拣棉花。于是，我把昨晚、前晚两个晚上所发生之事，一一说与她们听。但她们听后并不吃惊，也不觉得奇怪，七嘴八舌的说，这是“狐狸精”或是“猫精”。它会变大变小，主要是吸年轻人的精气，一般是未婚女子。其中有一位，我忘了是谁，她说得更具体：离我们队五里路外的俞范村，有户人家，家中有位小娘，曾经就发生过狐狸精吸精气之事……等等。只见她讲的头头是道，描述的有声有色，有血有肉，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怪事”，感到十分惊愕，汗毛凛凛，但又很刺激。我左思右想，不得其解，难道真的有“精”吗？

她们还告诉我，有方法可制“精”。叫我每天早上，面朝东方，太阳升起时，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语言骂“精”：“不要脸的东西，你妈的什么……等等”。听得我一阵恶心，就对她们说：“我从不会骂人，更不会说这么难听，使人恶心的脏话、粗话。”她们听后，又告诉我还有一个魔法，就是晚上睡觉时，在床上放置菜刀、剪刀之类的铁器，因“精”怕铁器，看见铁器，“精”就不会来了。我接受了这个方法，

晚上，我按照她们所说，在床尾放置一把菜刀和剪刀。可惜，菜刀和剪刀都已生锈。关好灶间与房间之间的门（平时晚上睡时也都关好这扇门）。那晚我特别又仔细检查一遍，门是否关紧。睡时，我把床前两边蚊帐的帐门全部放下，并一一仔细地塞进被褥里，一切安置好，我就安心睡觉了。

睡至半夜，我醒了，当年我没有手表，也没有闹钟，是邻居阿多阿姨家的大女儿，在队办厂上中班下班回来。开门的“吱呀”声，我床边隔着一堵墙，就是她们家的楼梯，而后“哒哒”的上楼声，走进卧室（我房间的楼上就是她的卧室）的脚步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知道这已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我听到有声音，这声音是从我房间后面灶间方向传来。“笃笃笃”，四脚爬地的声音，仿佛是猫，我心中不由一惊，脑海中马上闪过白天她们几个小娘所说之事，难道真的是“猫精”来了？

此时，已过半夜，乡村的夜晚，忙碌了一天的社员们，早已进入香甜的睡梦中。寂静的夜晚，更显得这只“猫精”四脚爬地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听声音，感觉到应该是“大猫”，它的脚步声是冲我而来。“笃笃笃”四脚爬地声离我床越来越近，来了，来了，此时的我感到一身紧张、惊骇、恐惧、害怕，真的好害怕，吓得我早已把头钻进被窝里。这时，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打开电灯，打开电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世上真的有“猫精”吗？我可不相信，但要解开这个谜底，必须要有胆量，要有足够的勇气。打开电灯，只有打开电灯，才可弄清事实真相。但此时我整个人惊魂未定，脑中浮想联翩，万一、万一，我刚伸出手，去摸床边的电灯拉线开关，那只“猫精”四只脚爪一下扑向我的手，那可真把我吓得魂掉三魄。刹时，这可怕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清晰的浮现在我眼前，吓得我无胆伸手。说白了，就算电灯开关线拿在我手里，我也根本无胆打开电灯，吓得我钻在被窝里，紧闭双眼。

可就在这时，令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只“猫精”居然一跃跳进我的床尾。好奇怪，它好像事先就知道这是床尾，床尾放置的菜刀、剪刀，也许是生锈的原因，没有起到压“精”的作用。它有一定的份量，跳进床的一刹那，居然把睡的棕绷床抖了抖，哇！这下，我整个人吓得毛骨悚然，惊惶失措，紧张、恐惧再次笼罩我全身。瞬间，我脑中又一次闪过一个念头，打开电灯，快打开电灯，看看跳进床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此时，我眼前又浮现出，仿佛是只“猫”，正蹲在床尾，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吓得我心惊胆战，原本就钻在被窝里的我又往里缩了缩，并把上方多余的被子全部塞在我头部下面，防止它钻入我的被窝。突然，我脑中又闪过另一个念头，必须、马上、赶快把它踢下床，如不踢下床，到床头来，怎么办？

刻不容缓、迫不及待，仿佛我与鬼神“猫精”进行一场斗争，仿佛到了生死关口。活命、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不得不壮起胆量，不得不拿出九牛二虎之力，我用双脚隔着被子，拼命往外一阵猛踢。突然，我的右脚踢到“它”的身子，刹时，我整个人感到有种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而“它”被我踢准、踢痛时发出“叽”一声尖叫，哇！这软绵绵的身子，加上这一声尖叫，再次吓得我汗毛竖起，一身鸡皮疙瘩，吓出一身冷汗。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当时惊魂未定的心情，只是一个字“怕”，十分害怕，怕得我不敢喘气。

这只所谓的“猫精”，最后终于被我踢下床。此时，我脑中再一次闪过一个念头，开灯，打开电灯，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确实我很矛盾，一面想破解，到底有没有村民所传说中的“猫精”。我非常好奇，也非常想解开这个谜。但确实又无胆量，说白了，吓得我不但整个人钻在被窝里，而且一直紧闭双眼。其实不用说开灯，假如屋里有一点光亮，我也不敢睁开双眼。直到过了很长时间，听一切无动静，我才壮着胆，终于打开电灯。

电灯一亮，我睁眼一看，望着眼前的一幕，刹时我懵了。我原以为这只“猫精”跳到床上，蚊帐应该是拉开、动过。可是眼前的蚊帐却丝毫未动，和我睡时一模一样，好好的塞在被褥里。凭着灯光，透过蚊帐，朝房间后面连着灶间这扇门望去，也和我睡时一样，门关的紧紧。地上、墙上没有一个洞，这么大的一只“猫”，它是如何进来？又是如何跳到我床上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成了我心中永远的一个谜。

那个晚上，我就这样，一忽开灯壮胆，一忽关灯。因为队里社员曾告诉我，在我们插队前夕，队里刚刚才通了电，装了电灯。队里只有一个总电表，每户人家按灯泡只数、瓦数结算每月电费。为了防止晚间有人偷电，乱点电灯，每晚有民兵巡夜。我刚插队不久，不想给队里留下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只能开开关关。在恐慌、惊吓中，迷迷糊糊的熬过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又把昨晚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说与她们几个小娘听，并又说，吓得我晚上再也不敢睡了，想回家。她们听后又说开了。并警告我：如要回家，只能自己心中知道，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不然这只“猫精”是要附身跟着你回家。听了她们所说，我不由得又冒出一身冷汗。想想回家，我父母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最后，她们几个小娘一起商量，有三个小娘晚上与我作伴，共捉“猫精”。

到了晚上，我房中又搭起一张床，我的床是靠窗边，新搭的床是朝窗户的。两张床，刚好是一直一横。三位小娘中，有一位叫志妹，高高的身材，黝黑皮肤，弯弯眉毛下，一双圆溜溜的丹凤眼，她热情、豪放，从家里拿来一把小巧玲珑、银光闪闪、十分精致、一尺来长的一把宝剑。并告诉我，这是她家中之宝，而后又郑重其事的把它挂在新搭床的蚊帐上，防“精”。

为我之事，志妹居然拿出家中之宝，这种慷慨、无私的精神，深深的感动了我，以至于半个世纪以来，我从没忘记她的友情，也没忘记她那把小巧玲珑、银光闪闪、十分精致的宝剑。大约在一九七三年底，志妹出嫁去了别村，从此我俩再也没有碰过面。也十分感谢另外两位同伴，心娣与兰珍。

我们四人分睡于两床，大约睡了三四个晚上，一直未见“猫精”出现。也许这把宝剑、也许人多热闹，最后留下兰珍一人继续与我作伴。

队里休息时，我回家，告诉我母亲乡下发生之事。母亲从未听说过什么“猫精”，也不相信有什么“猫精”的存在。并告诉我：这应该是民间说的“屙榨猫”，是你睡着时，双手放在胸口上，而引起呼吸不畅，仿佛身上压着东西，我听后极力否认。我再次描述，再次告诉母亲，一共经历了三次，我都没有睡着，尤其是第三个晚上，人已醒，且思绪清晰，听“猫精”爬过来，“笃笃笃”的声音，跳到床上，棕绷抖一抖的感觉，被我踢到软绵绵的身子感觉和尖叫声。这一切，确确实实、真真切切是我亲身经历的。但奇怪的是，塞进的蚊帐未动，关闭的门没动，地上、墙边没有洞，这“猫精”是如何进入我的房间，如何跳到床上，又如何跳下床的呢？这一个个疑问常常环绕在我的脑海中，成了我永远无解的谜。

以后，在我悠悠的人生中，只要看到猫，我心中就会感到一阵恐惧、害怕，脑海中就会出现插队不久，发生在我身上，亲身经历的这一场胆战心惊，惊心动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所谓“猫精”。

作者：方丽聪，1951年生，浙江宁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