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煤槽(六十年代末井下工作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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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首语:惜时专心苦读是做学问的一个好方法。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溜煤槽(六十年代末井下工作纪实)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溜煤槽(六十年代末井下工作纪实)
作者:曾心顺 整理:江正雄
序
1966年,5月7日,毛主席发出“五•七指示”。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大批国家干部被下放到各地的五七干校劳动。宁夏回族自治区石炭井矿务局机关为贯彻“五七”最高指示,宣布机关各科室工作人员参加生产劳动,刚开始大批机关人员都到沟口农场劳动,后来提出要与煤矿专业结合劳动,于是又回到石炭井参加厂矿企业劳动。
我们十二名男同志被下放到二矿采煤一队当采煤工。我于1968年至1969年间在采煤一队坚持干了一年采煤工人,至今记忆犹新。那时队长是王雄,宁夏人,很能干。
一、体验采煤工作面的生产
我每天早上七点带着铝饭盒、毛巾到采区会议室参加班前会,会上由干部讲一套政治内容后,安排今天任务及注意安全等事项,而后到更衣室换工作服、靴子、安全帽,领矿灯,跟随工人师傅下井。
记得参加第一个采煤工作面是八层煤,厚度1.8米左右,一次采全高,炮采,顶板坚硬,工作面较安全。从三号井下去,到工作面回风巷时,队长要求每个人带一根金属摩擦支柱到工作面,每隔一、二米放一根。
我看到工人师傅单手一夹就拿走了,我也拿一根,却夹不起来,拿不动(约150斤),没办法,只好放在底板,弯着腰两手抓着,在底板拖着前进,好不容易到达工作面上风口,看到附近都有柱子了,我只能再往下拖。
到达地点后我已累得精疲无力,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工人看到笑着说,放下吧,可以了。我这才缓过气,体会到采煤工的辛苦啊!
这时,提前两个小时下井的打眼工人,已装好炸药,准备放炮,我们都向上风巷撤,一声巨响,浓浓炮烟就随风而来,直呛鼻子,大家只好闭上眼睛,暂停呼吸。待炮烟稍微扩散后,队长就叫大家进入工作面,各就各位,开始紧张的往电溜子里装煤、攉煤,同时还需将老塘(采空区)里的浮煤清理干净,我们算是小工,只能不停地攉煤。
这是最辛苦的劳动过程。随后工人就立即在顶板下安上木梁用金属摩擦支柱捶打铁销顶住固定,沿着工作面自上而下每隔一米支撑工作面的空顶,并保持一直线,接着就往煤帮移动溜子。我们这一生产班基本就完成任务了,我感到很累。
每天下班后去澡堂,下班晚了,水池里已被洗得很脏,很浑,最难洗的是眼睛,只能闭上眼睛擦擦而已,回到家由爱人用棉球沾上清水细心洗擦,也擦不干净,时间长了,就留下黑眼圈了。
那时,局机关主管政工的是转业干部林延明,他动员大家积极贯彻最高指示。有12人到二矿当采煤工劳动,表决心忠于毛主席,永远干革命,抓革命促生产,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到二矿采煤一队劳动,可是不到一周时间,有一半以上的人跑到地面辅助工种去了,又过了一周采煤一队就只剩下三人参加劳动,我是唯一的局机关下放的,另二人(姚元,和小蔡)都是二矿的技术员。
那些口号喊得很响亮的革命者,原来是怕脏,怕苦,怕累,怕危险的口头革命派。
二、参加班前会
那时,矿里实行军事化,分别有团、营、连编制,相应的干部,有团长(原矿长)、营长、连长,每天班前会都要先由支左的军代表训话,我最反感他侮辱工人为“造粪机器”,每天都要说什么“•••不干活,每月吃五十四斤粮的人,只是一个会造粪的机器•••”。采煤工是最标准的、特别能战斗的产业工人,是我们的领导阶级的成员,怎么是“造粪机器”呢?
我至今也想不通这个侮辱工人的语句会出自支左干部的嘴。他训完话后,轮到营长(王义兴,后来担任矿长,1981年因二矿井下瓦斯爆炸事故被免职)训话,接着是连长讲任务和安全生产,最后由队长王雄根据出勤人数分工、编组,之后他带我们几个小工下井。
当时我认为,既然被下放到采煤队当工人,那就要像在机关一样,除了周日休息外,坚持每月上满班,每十天倒班一次,基本上做到没有请过病、事假,一直坚持到最后。
三、在运输机巷开溜子
王雄队长,看到我每月都坚持上班、踏实尽力干活,他认为这在下放人员中是少见的,为了照顾我,安排我到运输机巷去开溜子。
原来开溜子并不轻松,只是安全一点。曾经有人把开溜子当作轻松活,把溜子一开,就不管了,或者倒头休息,不关注溜子运行情况,结果溜槽里的煤一多,就撒满运输机巷,造成行人困难,甚至要弯腰爬行。
有时工作面下口堆煤如山,溜子超负荷难以启动,有时出现溜子断链,不能拉煤,影响正常生产,队长十分着急。无奈,只好停机,先将堆煤清理干净,换上链条,重新启动溜子运行,耽误了很长正常生产时间,队长很不满意,常痛骂开溜子的人偷懒。
我去开溜子时,就随时清理巷道底板40至50公分高的堆煤,忙个不停,很累。运输机巷清理的干干净净,行人畅通无阻(本文整理者1958年曾经在开滦矿务局赵各庄矿劳动时,也干过这工种,他们称为“挑溜子”,劳动强度很大),溜子也很少出现故障,偶尔有断链,修理起来也很快,队长十分满意。
采煤队每天都有专职一人给工作面生产人员送班中餐。他背着一个大箱,内装有很多地面食堂特制的糖酥饼,分给每人两个饼子,很香,很好吃。还带来一个大水壶和两个喝水杯,供大家喝水。
后来我在运输机巷开溜子时,正吃着饼子,看到一只大老鼠闻到香味,两只眼睛像手电筒直射着我,周围就我一人,怕它来咬我。没想到在井下这样恶劣环境下还有老鼠在生存,我想打死它。
后听工人师傅说,千万不能打它,它在井下能生存,说明我们工作地点没有瓦斯和其他有害气体。后来我都把没吃完的饼子扔在巷道里给它吃。
四、遭遇回采工作面初次来压
八层煤采完后,就搬到九层煤开采。煤层厚度1.2至1.3米,炮采,一次采全高,金属支架支护,顶板属于泥质岩,较平整,不过一旦破顶,就会随时跨落。
最难忘的是九层煤经过初采后,采空区已悬空了有七、八米了,我们希望老塘顶板岩石能够自行跨落,否则工作面顶板压力增大。班前会队长一再告诫大家,一旦老塘顶板下来时带来的冲击波很大,严重时会摧毁工作面和巷道所有支柱、设备,人员安全没有保障。所以要求大家要提高警惕,随时注意,一旦听到老塘里的信号支柱断裂声,就要立即撤出工作面。
当采空区顶板岩石一直到空顶十多米还没下来,大家非常着急,提心吊胆,希望不要在本班跨落,尽管工作面打满密集支柱(用于切顶),但老塘里空空的,很安静,也令人当心、紧张、恐惧。
正是一天夜班生产,我和姚元,小蔡三人,在工作面相互找到一个能观察周围动静(顶板、柱子、煤帮等)认为最为安全的地段,准备装煤,攉煤。
突然,听到老塘开始有小声顶板下落声音,大家很紧张,班长立即下令人员全部撤出工作面,霎时间,一阵如雷轰隆巨响、震耳欲聋的跨落声,我们三人正好在工作面中段,知道已经来不及上撤了,无处可躲了,三人只好就地紧靠煤帮处,低着头,紧闭眼睛,用毛巾堵住鼻子、嘴巴。
这时工作面轰隆声不断,老塘里竟有2千平米的悬空顶板先后跨落,整个工作面飞起了煤块和浓厚的粉尘,伸手不见五指,彼此间的矿灯都见不到亮点,我们被呛得鼻孔堵满煤尘,呼吸困难,相互无法说话,这时只能是同生共死,听天由命了。
大约经过四十分钟左右,轰隆声逐渐减弱,煤尘开始消减,可见度3-4米远,直到可见7-8米时,渐渐清晰的见到工作面的柱子、顶板都已倒塌,我兴奋的说,卸压了!安全了!这时我往上一看,工作面空无一人,只有我们三人缓慢往上爬行,到了回风巷,班长和其他人见到我们上来都高兴的放心了。
一位四川籍的青年工人,看到我们安全上来,他激动的抱着我哭起来了,可见矿工们在生死关头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啊!
据班长当时说,事件发生时,他在回风巷清点人数时,一位青年工人哭着告诉他,只有三个下放干部没有上来。他着急了,立即派人上井报告队里的值班领导,同时又用电话向地面报告工作面顶板全部跨落了,但少了三个下放干部。
不一会儿,当班领导着急地也赶到工作面,知道我们三人还安全,就放心了,但已经认不出来了,当时我们脸上已涂上厚厚的煤尘,比非洲人还黑,只有眼睛和牙齿是原样。大家当心的工作面初次来压已经结束,今后可以安全生产了。这时,当班领导叫大家提前升井,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这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的采煤工作面初次来压情景,真是惊心动魄,危险恐惧,一生难忘。
后来我看到有关资料介绍,中、厚煤层的工作面初次来压,威力惊人,瞬间的巨大风压,可以把作业工人吹压到煤壁里面而身亡,可以将铁锹、斧头等工具吹飞起来嵌到木头里,巷道里的设备被摧垮、摧毁,行人被吹倒、受伤甚至死亡。
幸好这次我们是在薄煤层的遭遇,否则也早已遇难身亡了!(本文整理者1958年在赵各庄矿劳动时,曾在倾角八十多度的急倾斜厚煤层3米左右的工作面当采煤工,采用水平分层打眼放炮跨落式开采,工作面两侧可见煤层顶底板,我们就站在老塘旁的溜煤眼攉煤,必须随时保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精神状态,一旦听到老塘里有“下雨声”,就要立即撤离,随即一声巨响,岩石跨落,工作面乌烟瘴气,支架倒塌,大家满脸乌黑。几乎每天可遇,历经三个月的考验。感旧之哀)。
如今,我十分怀念与我同生共死的姚元,小蔡两同志和其他工友们,你们都还好吗!念念!
五、在回采工作面的偶遇
在二矿劳动期间,一次接到局里通知,叫我去灵武磁窑堡一个地方煤矿,帮助建立测量控制点、水准点,并测绘工业广场地形图(1:500)。经过紧张工作约一个月完成任务后,又回到二矿采煤一队劳动。
记得有一天上白班,我仍在工作面紧张攉煤,突然来了一批参观工作面的陌生人,说是来学习二矿的采煤方法,他们是在矿技术科同志陪同下的地方小煤矿技术干部。其中有一位同志是来自磁窑堡地方煤矿的技术干部,他正是不久前我在他矿上帮助完成测量任务时,由他一直接待陪同的、刚从山西矿院毕业分配到该矿的大学生,他见到我十分惊讶的问:怎么你在井下当采煤工?他让我到他那里去,保证不会到井下当采煤工。
在那工作场面也不能多说什么,我们交谈约一、二分钟,随后他就跟着参观队伍离开了。后来我知道他当上矿负责人了,可惜我忘记了他的姓名,如今他可能是宁煤集团某单位的领导人吧!
在二矿当采煤工的经历,终身难忘,酸甜苦辣都有。至今十分怀念那位既能干,又纯朴的采煤一队王雄队长,还有几位很熟悉的南方籍采煤工,其中一位江苏丹阳人,满身肌肉,力气很大,很能干,文革期间,他爱人来到石炭井探亲时,我还请她到家吃饭,并借给她三十元。与我下放劳动的姚元,后来改行当律师,在大武口还来到我家叙旧,感慨万千,当年帅哥小蔡,如今不知如何?祝愿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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