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塞机(中国历史纪年体之晋朝－公元376年)

Posted 2023-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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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塞机(中国历史纪年体之晋朝－公元376年)

晋孝武帝纪元

（公元376年）晋太元元年代建国三十九年前秦建元十二年前凉称晋年号

春正月壬寅朔，晋帝司马曜加元服，见于太庙。

晋帝既冠，皇太后褚蒜子诏曰：“皇帝婚冠礼备，遐迩宅心，宜当阳亲览，缉熙惟始。今归政事，率由旧典。”于是复称崇德太后。

甲辰，晋朝大赦，改元“太元”。

丙午，晋帝始临朝。以征西将军、荆州刺史桓豁为征西大将军、开府；冠军将军、会稽太守郗愔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浙江东五郡军事；中军将军、徐州刺史桓冲为车骑将军、都督豫江二州之六郡军事，自京口迁镇姑孰。时皇后父五兵尚书王蕴昵于后将军、尚书仆射、扬州刺史谢安，安意欲出蕴为方伯，乃解冲徐州。

晋征西大将军桓豁上疏固让曰：“臣闻三台丽天，辰极以之增耀；论道作弼，王猷以之时邕。必将仰参神契，对扬成务，弘易简以翼化，畅玄风于宗极。故宜明扬仄陋，登庸贤俊，使版筑有冲天之举，渭滨无垂竿之逸。用乃功济苍生，道光千载。是以德非时望，成典所不虚授；功微赏厚，贤达不以拟心。臣实凡人，量无远致，阶藉门宠，遂叨非据。进不能阐扬皇风，赞明其政道；退不能宣力所莅，混一华戎。尸素积载，庸绩莫纪。是以敢冒成命，归陈丹款。伏愿陛下回神玄览，追收谬眷，则具瞻革望，臣知所免。”帝不许。

晋镇军大将军郗愔以年老乞骸骨，因居会稽。

晋大司马参军王征之又为车骑将军桓冲骑兵参军，冲问：“卿署何曹？”对曰：“似是马曹。”又问：“管几马？”曰：“不知马，何由知数！”又问：“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尝从冲行，值暴雨，征之因下马排入车中，谓曰：“公岂得独擅一车！”冲尝谓征之曰：“卿在府日久，比当相料理。”征之初不酬答，直高视，以手版柱颊云：“西山朝来致有爽气耳。”

时吴中一士大夫家有好竹，王征之欲观之，便出坐舆造竹下，讽啸良久。主人洒扫请坐，征之不顾。将出，主人乃闭门，征之便以此赏之，尽叹而去。尝寄居空宅中，便令种竹。或问其故，征之但啸咏，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邪！”尝居山阴，夜雪初霁，月色清朗，四望皓然，独酌酒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逵。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其故，征之曰：“本乘兴而行，兴尽而反，何必见安道邪！”雅性放诞，好声色，尝夜与弟王献之共读《高士传赞》，献之赏井丹高洁，征之曰：“未若长卿慢世也。”其傲达若此。时人皆钦其才而秽其行。

乙卯，晋尚书仆射、扬州刺史谢安为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安固让军号。以琅邪王司马道子为散骑常侍、中军将军，进骠骑将军。

甲子，晋帝谒建平等四陵。

郭黁，西平人也。少明《老》《易》，仕郡主簿。张天锡末年，苻氏每有西伐之问，太守赵凝使黁筮之，黁曰：“若郡内二月十五日失囚者，东军当至，凉祚必终。”凝乃申约属县。至十五日，鲜卑折掘送马于凝，凝怒其非骏，幽之内厩，鲜卑惧而夜遁。凝以告黁，黁曰：“是也。国家将亡，不可复振。”

二月辛卯，大秦天王苻坚诏曰：“朕闻王者劳于求贤，逸于得士，斯言何其验也！往得丞相，常谓帝王易为。自丞相违世，须发中白，每一念之，不觉酸恸。今天下既无丞相，或政教沦替，可分遣侍臣周巡郡县，问民疾苦。”

三月，大秦兵寇南乡，拔之，山蛮三万户降。

夏五月癸丑，地震。

甲寅，晋帝诏曰：“顷者上天垂监，谴告屡彰，朕有惧焉，震惕于心。思所以议狱缓死，赦过宥罪，庶因大变，与之更始。”于是大赦，增文武位各一等。

六月，晋帝封河间王司马钦子司马范之为章武王，位至游击将军。以故南顿王司马宗子司马柔之袭封齐王，绍司马攸、司马冏之祀，历散骑常待。

大秦天王诏曰：“张天锡虽称籓受位，然臣道未纯，可遣使持节、武卫将军武都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将兵临西河，尚书郎阎负、梁殊奉诏征天锡入朝，若有违王命，即进师扑讨。”是时，大秦步骑十三万，军司段铿谓尚书郎周虓曰：“以此众战，谁能敌之！”虓曰：“戎狄以来，未之有也。”又命秦州刺史苟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率三州之众为苟苌后继。严饰卤簿，亲饯苌等于城西，赏行将各有差。

秋七月，大秦尚书郎阎负、梁殊至姑臧。凉王张天锡会官属谋之，曰：“今入朝，必不返；如其不从，秦兵必至，将若之何？”禁中录事席仂曰：“以爱子为质，赂以重宝，以退其师，然后徐为之计，此屈伸之术也。”众皆怒曰：“吾世事晋朝，忠节著于海内。今一旦委身贼庭，辱及祖宗，丑莫大焉！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境内精兵，右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之，何遽知其不捷也！”凉王攘袂大言曰：“孤计决矣，言降者斩！”使谓阎负、梁殊曰：“君欲生归乎，死归乎？”殊等辞气不屈，凉王怒，缚之军门，命军士交射之，曰：“射而不中，不与我同心者也。”其母严氏泣曰：“秦主以一州之地，横制天下，东平鲜卑，南取巴、蜀，兵不留行，所向无敌。汝若降之，犹可延数年之命。今以蕞尔一隅，抗衡大国，又杀其使者，亡无日矣！”凉王使龙骧将军马建率众二万拒大秦。

八月，大秦将梁熙、姚苌、王统、李辩闻凉王杀阎负、梁殊，济自清石津，攻凉骁烈将军梁济于河会城，陷之。

甲申，大秦武卫将军苟苌济自石城津，与梁熙等会攻缠缩城，拔之。马建惧，自杨非亭退屯清塞。凉王又遣征东将军常据率众三万军于洪池，自将余众五万，军于金昌城。安西将军敦煌宋皓言于凉王曰：“臣昼察人事，夜观天文，秦兵不可敌也，不如降之。”凉王怒，贬皓为宣威护军。凉广武太守辛章保城固守，与晋兴相彭知正、西平相赵疑谋曰：“马达出于行阵，必不为用，则秦军深入。吾相与率三郡精卒，断其粮运，决一朝命矣。”常据亦欲先击姚苌，须凉王命。

庚寅，苟苌使姚苌率甲士三千为前驱，凉龙骧将军马建率万人迎降，余兵皆散走。

辛卯，苟苌及常据战于洪池，据兵败，马为乱兵所杀，其属董儒授之以马，据曰：“吾三督诸军，再秉节钺，八将禁旅，十总外兵，宠任极矣。今卒困于此，此吾之死地也，尚安之乎！”乃就帐免胄，西向稽首，伏剑而死。大秦兵杀凉军司席仂。

癸巳，大秦兵入清塞，乘高列阵。凉王遣司兵赵充哲为前锋，率劲勇五万拒之。战于赤岸，凉兵，俘斩三万八千级，充哲死，凉中卫将军史景亦没于阵。凉王出城自战，城内又叛，与数千骑奔还姑臧。

甲午，苟苌至姑臧，凉王张天锡素车白马，面缚舆榇，降于军门。苌释缚焚梓，送于长安。凉州郡县悉降。

自张轨为凉州，至张天锡，凡九世，七十六年矣。

晋车骑将军桓冲闻大秦寇凉州，遣征虏将军、兖州刺史朱序及西中郎将、豫州刺史桓伊率众向寿阳，冠军将军、南郡相刘波泛舟淮泗，宁远将军江州刺史桓石秀溯流就路，禀节度。征西大将军、荆州刺史桓豁遣督护桓罴与朱序等游军沔汉，为凉州声援。

桓冲表曰：

“氐贼自并东胡，丑类实繁，而蜀汉寡弱，西凉无备，斯诚暴与疾颠，祇速其亡。然而天未剿绝，屡为国患。臣闻胜于无形，功立事表，伐谋之道，兵之上略。况此贼陆梁，终必越逸。北狄陵纵，常在秋冬。今日月迅迈，高风行起，臣辄较量畿甸，守卫重复，又淮泗通流，长江如海，荆楚偏远，密迩寇仇，方城、汉水无天险之实，而过备之重势在西门。”

“臣虽凡庸，识乏武略，然猥荷重任，思在投袂。请率所统，径进南郡，与征西将军臣豁参同谋猷。贼若果驱犬羊，送死沔汉，庶仰凭正顺，因致人利，一举乘风，扫清氛秽，不复重劳王师，有事三秦，则先帝盛业永隆于圣世，宣武遗志无恨于在昔。如其慑惮皇威，窥窬计屈，则观兵伺衅，更议进取，振旅旋旆，迟速唯宜。伏愿陛下览臣所陈，特垂听许。”

晋帝诏答曰：“丑类违天，比年纵肆，梁益不守，河西倾丧。每惟宇内未一，愤叹盈怀。将军经略深长，思算重复，忠国之诚，形于义旨。览省未周，以感以慨。寇虽乘间窃利，而以无道临之，黩武穷凶，虐用其众，灭亡之期，势何得久！然备豫不虞，军之善政。辄询于群后，敬从高算。想与征西协参令图，嘉谋远猷，动静以闻。”会张天锡陷没，于是罢兵。

九月，大秦天王以中书令梁熙为持节、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护西羌校尉，镇姑臧。徙豪右七千余户于关中，五品税百姓金银一万三千斤以赏军士，余皆按堵如故。以重光县之东宁乡二百户，封张天锡为归义侯，拜北部尚书。初，苌等将征天锡，先为其筑第于长安，至是而居之。以凉晋兴太守陇西彭和正为黄门侍郎，治中从事武兴苏膺、敦煌太守张烈为尚书郎，西平太守金城赵凝为金城太守，高昌杨干为高昌太守；余皆随才擢叙。

梁熙清俭爱民，河右安之，以凉武威太守敦煌索泮为别驾，宋皓为主簿。西平郭护起兵攻大秦，熙以皓为折冲将军，讨平之。

乙巳，晋除度田收租之制，王公以下口税米三斛，蠲在役之身。

冬十月，晋移准北流人于淮南。

时大秦夏阳公、匈奴铁弗部帅刘卫辰为代国所逼，求救于大秦，大秦天王以从弟安北将军、幽州刺史、行唐公苻洛为北讨大都督，率幽、冀兵十万击代；使后将军、并州刺史俱难、镇军将军邓羌、尚书赵迁、李柔、前将军朱肜、前禁将军张蚝、右禁将军郭庆率步骑二十万，东出和龙，西出上都，皆与洛会，以卫辰为乡导。洛，苻菁之弟也。

苟苌之伐凉州也，遣扬武将军马晖、建武将军杜周率八千骑西出恩宿，邀张天锡走路，期会姑臧。晖等行泽中，值水失期，于法应斩，有司奏征下狱。大秦天王曰：“水春冬耗竭。秋夏盛涨，此乃苟苌量事失宜，非晖等罪。今天下方有事，宜宥过责功。命晖等回赴北军，击索虏以自赎。”众咸以为万里召将，非所以应速。天王曰：“晖等喜于免死，不可以常事疑也。”晖等果倍道疾驱，遂及洛军。

十一月己巳朔，日有蚀之。晋帝诏太官撤膳。

代王拓跋什翼犍使白部、独孤部南御大秦兵，皆不胜，又使南部大人刘库仁将十万骑御之。与秦兵战于石子岭，库仁大败。什翼犍病，不能自将，群臣莫可任者，乃率诸部奔阴山之北。高车各部尽叛，四面寇钞，不得刍牧，代王复渡漠南。闻秦兵稍退，乃还。

刘库仁，本字没根，铁弗部帅刘虎之宗也，一名洛垂。少豪爽，有智略。母代王拓跋郁律之女。什翼犍复以宗女妻之，为南部大人。

十二月，代王还云中。

时代王不豫，大秦苻洛等军犹在君子津，夜常警备，诸皇子挟仗傍徨代王庐舍之间旬有二日。初，代王以弟拓跋孤让国，乃以半部授孤。孤卒，子拓跋斤失职怀怨，欲伺隙为乱。是时，世子拓跋寔及弟拓跋翰皆先终，寔子拓跋珪年六岁，慕容妃之子拓跋阏婆、寿鸠、纥根、地干、力真、窟咄等虽长，而国统未定。拓跋斤因是说代王庶长子拓跋寔君曰：“王将立慕容所生，而惧汝为变，欲先杀汝，是以顷日以来，诸子戎服，夜持兵仗，绕汝庐舍，伺便将发。吾愍而相告。”寔君视察，以斤言为信，乃率其属尽害诸皇子，并弑代王拓跋什翼犍，时年五十七。其夜，诸皇子妇及人奔告苻洛军，大秦将李柔、张蚝勒兵入云中。代部从离散，国中大乱。代世子妃贺氏以子拓跋珪、从子拓跋仪、拓跋觚北走依兄东部大人贺讷。拓跋寔君、拓跋斤请降，苻洛等振旅而还，封赏有差。

大秦天王召代左长史燕凤，问代所以乱故，凤具以状对。天王曰：“天下之恶一也。”乃执拓跋寔君及拓跋斤，轘之于长安西市。又欲迁拓跋珪于长安，凤以珪幼弱，固请曰：“代王初亡，群下叛散，遗孙冲幼，莫相统摄。其别部大人刘库仁，勇而有智；铁弗刘卫辰，狡猾多变，皆不可独任。宜分诸部为二，令此两人统之；两人素有深仇，其势莫敢先发。此御边之良策。待其孙长，乃存而立之，是陛下施大惠于亡国也。”天王从之。燕凤寻东还代。

拓跋寔君之孙拓跋勿期，后为北魏定州刺史，赐爵林虑侯。薨。子拓跋六状，真定侯。

大秦天王下诏曰：“张天锡承祖父之资，藉百年之业，擅命河右，叛换偏隅。索头世跨朔北，中分区域，东宾秽貊，西引乌孙，控弦百万，虎视云中。爰命两师，分讨黠虏，役不淹岁，穷殄二凶，俘降百万，辟土九千，五帝之所未宾，周、汉之所未至，莫不重译来王，怀风率职。有司可速班功受爵，戎士悉复之五岁，赐爵三级。”于是加行唐公苻洛征西将军，以镇军将军邓羌为并州刺史。

大秦天王使征西将军、行唐公苻洛镇和龙，分代民为二部，自河以东属刘库仁，自河以西属刘卫辰；卫辰为西单于，督摄河西诸虏，屯代来城；库仁为陵江将军、关内侯。立尉、监行事，官僚领押，课之治业营生，三五取丁，优复三年无税租。其渠帅岁终令朝献，出入行来为之制限。

大秦行唐公苻洛以故代王拓跋什翼犍子拓跋窟咄年长，逼徙长安。大秦天王以代国荒俗，未参仁义，令入太学习礼。天王尝之太学，召拓跋窟咄问曰：“中国以学养性，而人寿考，漠北啖牛羊而人不寿，何也？”拓跋窟咄不能答。又问：“卿种人有堪将者，可召为国家用。”对曰：“漠北人能捕六畜，善驰走，逐水草而已，何堪为将！”又问：“好学否？”对曰：“若不好学，陛下用教臣何为？”天王善其答。

代郎中令许谦徙长安。行唐公苻洛镇和龙，请谦之镇。未几，以继母老辞还。

初，代王拓跋什翼犍有良马曰“騧骝”，一夜忽失，求之不得。后知南部大人刘库仁所盗，养于窟室。马牧奚箪闻而驰往取马，库仁以国甥恃宠，惭而逆击箪。箪捽其发落，伤其一乳。及大秦使库仁与刘卫辰分领国部，箪惧，将家窜于民间。库仁求之急，箪遂西奔卫辰。

高车抄掠代东部，代世子妃贺氏携诸子乘车与南部大人长孙嵩、元佗等皆南依刘库仁，中路失辖，贺氏惧，仰天而告曰：“国家胤胄，岂止尔绝灭也！惟神灵扶助。”遂驰，轮正不倾。行百余里，至七介山南而得免难。遂归独孤部。代人穆崇常往来奉给，时人无及者。

长孙嵩，代人也，拓跋珪赐名焉。父长孙仁为南部大人。嵩宽雅有器度，年十四，代父统军。

穆崇，其先祖效节于拓跋力微之世。崇机捷便辟，少以盗窃为事。

大秦陵江将军刘库仁以贺讷总摄东部为大人，迁居大宁，行其恩信，众多归之，侔于库仁。大秦天王假贺讷鹰扬将军。

刘库仁尽忠奉事，不以兴废易节，抚纳离散，恩信甚彰。大秦天王进库仁广武将军，给幢麾鼓盖，仪比诸侯。处刘卫辰在库仁之下。卫辰怒，杀大秦五原太守而叛，攻库仁西部。库仁又伐卫辰破之，追至阴山西北千余里，获其妻子，尽收其众。

大秦广武将军刘库仁西征库狄部，大获畜产，徙其部落，置之桑乾川。大秦天王赐库仁妻公孙氏，厚其资送。库仁又诣天王，加库仁振威将军。

时柔然附代国，部帅郁久闾地粟袁死，其部分为二，长子郁久闾匹候跋继父居东部，次子郁久闾缊纥提别居西部。及代王拓跋什翼犍卒，西部缊纥提附刘卫辰。

代中部大人庾业延。其父及兄庾和辰，世典畜牧。代王拓跋什翼犍卒，事难之间，收敛畜产，富拟国君。

初，大秦克凉州，议讨西障氐、羌。大秦天王曰：“彼种落杂居，不相统壹，不能为中国大患。宜先抚谕，征其租税。若不从命，然后讨之。”乃使殿中将军张旬前行宣慰，庭中将军魏曷飞率骑二万七千随之。曷飞忿其恃险不服，纵兵击之，大掠而归。天王怒其违命，鞭之二百，斩前锋督护储安以谢氐、羌。氐、羌大悦，降附贡献者八万三千余落。雍州士族先因乱流寓河西者，皆听还本。

大秦阳平国常侍慕容绍私谓其兄慕容楷曰：“秦恃其强大，务胜不休，北戍云中，南守蜀、汉，转运万里，道殣相望。兵疲于外，民困于内，危亡近矣。冠军叔仁智度英拔，必能恢复燕祚，吾属但当爱身以待时耳！”

大秦天王以安车征南山隐士郭瑀定礼仪，会瑀父丧而止，太守辛章遣书生三百人就受业于瑀焉。

大秦天王以关中水旱不时，议依郑国、白公故事，发其王侯已下及豪望富室僮隶三万人，开泾水上源，凿山起堤，通渠引渎，以溉冈卤之田。及春而成，百姓赖其利。以凉州新附，复租赋一年。为父后者赐爵一级，孝悌力田爵二级，孤寡高年谷帛有差，女子百户牛酒，大酺三日。

大秦镇西将军、鲜卑南单于乞伏司繁薨，子乞伏国仁立。

晋东阳太守袁宏卒于东阳，时年四十九。撰《后汉纪》三十卷及《竹林名士传》三卷、诗赋诔表等杂文凡三百首，传于世。三子：长袁超子，次袁成子，次袁明子。明子有父风，最知名，官至临贺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