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唱与阿卡贝拉的区别(那些湮没在历史烟尘中的女作曲家)

Posted 2023-06-01

篇首语：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清唱与阿卡贝拉的区别(那些湮没在历史烟尘中的女作曲家)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清唱与阿卡贝拉的区别(那些湮没在历史烟尘中的女作曲家)

《亲爱的克拉拉》剧照

克拉拉·舒曼的《a小调浪漫曲》

文 | 黄宗权

后现代艺术理论中，有一个有趣而特别的术语——“死白男”（DWM），完整名称是“死去的、白人、男性”（Dead White Males）用以批评西方社会过于重视那些已经去世的、白人男性（尤其是欧洲白人男性）的“经典作品”。也许是具有某种“共鸣”，这一术语现在似乎超出了艺术界，常常可见于其它人文领域。比如，詹姆斯·弗农（James Vernon）在《远方的陌生人：英国是如何成为现代国家的》（Distant Strangers:How Britain Became Modern）中，就提到在历史学研究领域中存在的类似问题。

确实，翻开那些经典的音乐史教科书，我们何曾见过关于女音乐家的片言只语？而社会中流传的有关这一群体的各类传说，大多是以逸闻趣事装点。甚或充满“大尺度”的臆断猜想。比如，作曲大师勃拉姆斯的旁系后代，德国导演贺玛·桑德斯-勃拉姆斯（Helma Sanders-Brahms），多年前，曾把自家先人与舒曼·克拉拉（Clara Schumann）的浪漫故事拍成一部电影，名叫《亲爱的克拉拉》（Geliebte Clara）。

《亲爱的克拉拉》剧照

观众对影片的褒贬如何，非本文所关心。但是，从现存的史料来看，电影尾声中勃拉姆斯和克拉拉那些“不可描述”的举动在现实中显然缺乏有力的证据。

对女性作曲家的漠视，不是现在才有的。作为大名人舒曼的太太，钢琴家、作曲家克拉拉曾这样写道：“女人不应该渴望成为作曲家——没有女人成功过，凭什么我能呢？”

少女时期的克拉拉

或许克拉拉不知道，在她之前并非没有女人在音乐创作方面成功过，而是许多女作曲家的光芒被有意无意地遮盖埋没了。至迟从12世纪开始，就有写下了大量成熟作品的女作曲家。比如，有一个叫“希尔德加德”（Hildegard，1098-1179）的修女——当然，这可能不是她的真实名字，现有可查证的史料把她的名字记为“宾根的希尔德加德”（“Hildegard von Bingen”），宾根是德国南部莱茵河畔的一个小镇。

她在这个小镇的一座小修道院里，不停地把诗歌谱上旋律献给上帝。这个现存有80多部各类体裁作品（甚至还包括一部道德剧）的中世纪修女，终生都没有停止音乐的写作。

经历文艺复兴到巴洛克音乐时代风格嬗变的弗朗西丝卡·卡奇尼（Francesca Caccini，1587-1645），是个“学二代”。她的父亲是当时名闻遐迩的音乐家朱利奥·罗莫洛·卡契尼（Giulio Romono Caccini），他在佛罗伦萨的美第奇大公的宫廷里任职，被认为是早期意大利歌剧的奠基者之一。弗朗西斯卡在作曲之余，也是个歌手和教师。她的一个朋友，著名画家杰特斯基（Orazio Gentileschi）曾画过一幅名作《鲁特琴演奏者》（The Lute Player），据考证画的就是弗朗西斯卡，可见当时她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鲁特琴演奏者》

弗朗西丝卡·卡奇尼的作品

也许是因为出生名门的原因，弗朗西斯卡比她的同行幸运得多。她有机会演出自己的音乐作品——当时一度被误以为是出自其父亲之手——她是现在已知的最早上演自己歌剧作品的意大利女作曲家，可惜她的作品大多数都没有留下来。

范妮·门德尔松

离克拉拉在莱比锡的家不远的地方，住着比她大15岁的范妮·门德尔松（Fanny Mendelssohn，1805-1847)。虽然她不如弟弟费力克斯·门德尔松有名气，但是只活了42岁的范妮，写下了460多部作品。

范妮的音乐才能丝毫不输她的弟弟，这从他们共同的老师卡尔·泽尔特（Carl F.Zelter）写给歌德的信可以看出来，他在信中提到范妮时说：“这个孩子的才能真的很特别。”

希尔德加德、范妮和弗朗西斯卡还算幸运，至少她们的作品开始被整理和演绎。比如，某唱片公司2018年发布了弗朗西斯卡的歌剧《荒岛救援记》（La liberazione diRuggiero dall isola d Alcina）。

但是，绝大多数的女作曲家被遗忘了，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们的名字，就像她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然，对此问题，很早就开始有人思考。比如，卡尔·西肖尔(Carl E. Seashore)——你没有看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实验音乐心理学家西肖尔。

卡尔·西肖尔

他曾经写过一篇短文《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作曲家》【《音乐教育者杂志》（Music Educators Journal），1940年三月号）】，论证为什么在音乐史上缺乏女作曲家的名字。西肖尔认为在天赋、智力、音乐素质、音乐性早熟（Musical Precocity）、创造性想象力等方面，不存在根本的性别差异。所以，西肖尔把原因归为女性缺乏恰当的教育以及婚姻让女性有更多的付出等问题。

文化学者安娜·比尔（Anna Beer），在她2017年的新书《声音和甜美的曲调：古典音乐中被遗忘的女人》（Sounds and Sweet Airs：The ForgottenWomen of the Classical Music）中，认为女性作曲家被遗忘是一个社会问题，涉及在男权社会女性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女性作曲家的创作在历史上被视为无足轻重的家庭式的游戏，或装饰性的琐事。在安娜·比尔的书中，还提到了17世纪，一个叫芭芭拉·斯特罗齐（Barbara Strozzi）的威尼斯女歌手、作曲家，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出过人的音乐天赋，但是，她的家人（包括她的父亲），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怂恿她去唱情色歌曲，卖给音乐赞助人。

芭芭拉·斯特罗齐

当我读到这个故事时，禁不住一声叹息。不仅仅是为这个几百年前的小女孩，也感叹历史兜兜转转总是惊人相似——不论是社会政治还是艺术生活——我们在电影《亲爱的克拉拉》中看到的“克拉拉”裸露的身体和17世纪芭芭拉·斯特罗齐演唱供人娱乐的情色歌曲，究竟又有多大的本质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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