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井精密钨钢刀具厂(中日桂南战事录)

Posted 2023-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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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井精密钨钢刀具厂(中日桂南战事录)

来源：广西地情网《广西文史》

　　日军占领上海、厦门、广州后，滇越铁路和桂越公路成为中国从海外进口军事物资的主要通道，运量激增三倍。日本为切断从越南谅山到广西南宁的桂越公路，和将飞机场从海南岛前移，更有效地轰炸滇越铁路和滇缅公路，封锁中国，挫败中国的抗战，迫使中国当局屈服，于1939年10月14日由日军大本营和参谋总长同时发出命令和指示，确定进行入侵桂南的作战(其陆军为“和”号作战．海军为“N”号作战)。19日，日本中国派遣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向其21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下达作战命令，要求该军协同海军在钦州以南地区强行敌前登陆，迅速进入钦防，然后攻占南宁。

日军初期参战兵力3万余人。包括第5师团、台湾混成旅团、海军第5舰队、海军第3联合航空队，飞机75架。11月15日日军登陆钦防，24日攻占南宁。

遭到中国军队反攻后，日军又调第18师团及近卫师团部队参战，兵力增至6万多人。并将第21独立飞行队和飞行第90战队(轰炸机)进驻南宁，参战飞机达105架。于1940年1月28日发起为期8天的“宾阳会战”。

　　日军入侵前，桂南只有国军第16集团军的31军和46军共6个师另4个独立团的兵力，共约6万人驻防。日军入侵后，中国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定进行反攻，陆续调集25个师共约20万人的兵力，并令第2路空军支援，由桂林行营指挥，实施“桂南会战”，以收复失地。会战于1939年12月18日开始，31日夺回昆仑关后等待兵力到齐反攻南宁。由于日军袭击宾阳，作战进入相持状态。后来国际局势变化，日军于1940年11月17日撤出桂南。

　　日军登陆钦防和攻占南宁

　　日军大本营发出作战命令后，即从黑龙江齐齐哈尔将刚编入关东军的第5师团车运至大连旅顺，然后换乘轮船南下。同时将驻扎于广东佛山的台湾混成旅团西调。11月7日和9日，第5师团和台湾混成旅团先后抵达海南岛三亚集结完毕。13日，海军第5舰队50余艘战斗舰艇组成大型编队，掩护70多艘运兵船从三亚榆林港启航，按照第5师团第9旅团、第21旅团、台湾混成旅团的顺序开进。14日14时，日舰驶近北海，派陆战队佯攻，两小时后遁去。舰队停泊于铁州湾外海，派小艇探测水性，设置浮标，用飞机低空侦察，勾断电线。

　　11月15日8时10分，日军第9旅团在企沙西南天堂坡——西迈地段登陆，国军新编19师56团1营3连李副连长带2个班并亲掌机枪在企沙北侧金堂岭阻击，全部殉国。黄警长去接电话线时亦中弹牺牲。16日，日军从企沙北上，驻公车之国军1营营部及2连撤退，并派员紧急向防城56团团部报告。当地正举行体育运动大会和乡镇长会议，得报后仓促疏散，团长刘自强率部撒向大直。当晚防城陷落。

　　15日日军登陆企沙之同时，其佐世保陆战队攻击龙门。国军56团1营1连抵抗至下午撤走，卧病之副连长被俘后遭灌沙而死。同日下午15时30分，日军21旅团42联队在茅尾海北岸之金鸡塘登陆，开往钦县县城西北。21旅团主力乘船驶入茅岭江，于16日10时抵达黄屋屯登岸。台湾混成旅团则经辣椒槌、犁头咀驶入钦江，于16日晚冒雨敌前登陆，于17日攻入钦县县城。守军新编19师55团两个营北撤。18日，台湾混成旅团一部东出平银后转北，占领久隆、平吉，警戒右翼，保护邕钦公路。旅团主力直扑大垌、小董。当日，新编19师师长黄固率57团在小董水溶塘待敌，被日军抄了后路，队伍溃向板城。国军46军军长何宣令灵山合浦地区的175师向邕钦公路急进，其525团最先到达陆屋，19日夜袭小董，与日军巷战。21日夜袭大垌。均未得手，退回牛岗。

　　日军占领钦防后分兵三路北上。西路第9旅团17日从防城经大直扑向贵台，国军56团部队先后在沌才隘、(今属那天)岽岭和贵台南侧之王仙湾阻击迟滞日军。19日第9旅团绕从王仙湾东面占领贵台，接着经南洲、那陈北犯，在塘报(今大王滩水库淹没区内)击退国军170师510团1营阻击后，推进到吴圩地区。中路21旅团主力17日经大寺北上，19日抵大塘，在太安突破国军46军特务营1连阻击，进入那马地区。东路42联队经小董西北新铺北上，在百济南面击退国军175师523团一部的阻击后，经百济、新江推进到那莲地区。21日，日军东、中、西三路均已进入邕江南侧，21军指挥部亦离舰进驻钦县，指挥进攻南宁。

　　当时，南宁国军的布防是：

青山塔以西由从藤县驰援的135师负责，其405团乘征集的汽车最先到达，在铁凌渡口至竹排坑一带构筑工事，404团集结于律头村，403团亦进到七塘以西的邕宾公路线上，其2个连驻四塘警戒。

城区由宪兵和武装警察组成的宪警团(千余人)负责，沿江布防。

西乡塘由170师510团2营及武鸣特编大队守备，石埠由刚开抵的第5军200师599团之第3营守备，599团1、2营则驻扎于沙帽岭、黄泥岭、飞凰岭(今明园饭店、区公安厅、市军分区址)作预备队。

青山塔以东由从贵县驰援的170师负责。22日，其509团2营开抵蒲庙附近阻击日军，掩护师主力渡江到北岸布防。该营苦战两天一夜，最后剩下数十人过江。

　　22日，日军飞机数十架对邕江北岸进行扫射轰炸。中午，日军数十人从断龙根岭附近偷渡过江，占领罗菊村(今三兴村)。下午，国军404团1营对其进行反击，日军顽抗，形成对峙。傍晚，日军主力均已抵达邕江南岸，抢夺民船。作渡江攻城准备。23日，亭子方向日军百余人乘4个竹筏在飞机掩护下向北岸划进，至江心时突遭射击，半数日军倒入水中，竹筏退回南岸。

但在东面，日军42联队攻占了蒲庙，一部东出牛湾渡口渡江，向邕宾公路四塘方向迂回。其主力从上下州、剪刀圩至良庆间渡江，与国军170师主力激战于花婆岭东麓和西麓。日军21联队一部在青山塔西侧当面渡江，其主力仍由罗菊村当面渡江，扩大登陆场。

国军135师404、405团对上岸日军进行了20余回合的阻击和反击，未能阻止日军扩张，于24日凌晨撤向镇宁炮台和大王坟(今虎丘村)。在西面，日军41联队一部渡江占领了西乡塘，尔后向邕武公路方向进犯，守军退往心圩。41联队另一部渡江占领石埠，继向老口圩进犯。石埠守军撒向大香炉岭。24日，日军21联队主力天明后即竭力北进，与国军599团1营激战于葛麻岭地区。该联队1大队则在48架海军飞机掩护下，于9时30分分乘渡河器材从江南(今一桥南岸)强渡攻城，其第4中队首先冲入市区。

宪警团稍事抵抗后即经镇北桥撤向心圩。10时30分，日军占领高等法院(今朝阳路5号)和“敌军司令部”(朝阳路原市政府址)，尔后展开扫荡。

当日，国军170师在凤凰岭东面和南面与日军42联队主力激战一整天。国军200师600团凌晨乘汽抵达南宁，在佛子岭(今烈士陵园)和邕宾公路二塘地区占领阵地，部队尚未展开即遭到日军21联队的猛烈进攻。600团边赶修工事边进行抵抗，在116.7高地及其东南无名高地一线与日军形对对峙。

　　25日晨，国军200师师长戴安谰得知四塘已于昨夜失守后，命令在葛麻岭作战的599团1营前往反击。因兵力不足，未能驱走日军，驻扎在四塘西。葛麻岭的国军部队被抽调后，日军21联队得以集中兵力向国军600团进攻。多次冲击均被击退后，又派出一支骑兵和步兵沿铁路路基经旧乌石村向600团侧后迁回，企图实施前后夹击。600团团长邵一之指定副团长指挥正面阻击，自己端起机枪，亲率一个连的预备队反击迂回的日军。冲锋中邵团长身中两弹仍勇往直前，士兵亦个个奋勇杀敌，及时打垮了迂回的日军，正面的日军也停止攻击。中午，日军发起更猛烈的进攻，守卫144．4高地的某连已阵亡数十人，邵团长带伤率队前往增援，再次中弹，光荣捐躯。在佛子岭阻击战中，600团团长、团副、1名营副、5名连长、12名排长、143名士兵献出了生命。

　　25日午后，戴安澜获悉135师部队已退邕武路三塘以北小高峰地区，驻守邕武路二塘的599团2营正受到日军41联队愈来愈猛的进攻。认为日军台围之势已趋形成，遂与170师师长黎行恕共同决定北撤，退守高峰隘。由170师510团3营和补充团1营组成突击队，于19时开始突围，二塘的599团2营主动向南攻击接应。突击队经数次肉搏战，撕开了日军41联队防线北上占领了三塘。两师主力随后跟进，边打边撤，于26日7时全部抵达高峰隘地区。170师就地设防(原驻守西乡塘的一个营经香炉岭已撤回归建)。200师599团(含从石埠撤回之一个营)、600团则向宾阳方向转移，归还第5军建制。

　　30日晨，日军41联队主力在炮兵和飞机火力支援下向小高峰和高峰隘发起攻击，并派一部进攻香炉岭。当天上午，日机还轰炸了武鸣县城内外135师、170师的后方单位与辎重。在此同时，白崇禧来到武鸣明秀园31军指挥部，与前线两师长通电话后指示军部预作撤退部署。下午和当晚，135师和170师相继弃守，撤向苞桥圩。以后又撤到大明山东北两江和镇圩整训。12月1日，日军41联队留下第2大队(大队长太野久治)一部驻守高峰隘和香炉岭，主力返回南宁。

　　日军在南宁北部方向扩展之同时，也在南宁东北方向推进，于11月26日派骑兵第5联队和21联队3大队向邕宾公路五塘、六塘攻击，国军135师403团退守八塘待援。28日，日军又进攻八塘，403团被击溃。当晚刚乘车抵达芦圩的国军200师598团连夜被派往昆仑关和九塘，会同403团余部防守。30日，从平南开来的国军188师564团亦进抵高田、河田。12月2日晨，国军564、598团在4辆战车协同下，向八塘地区日军实施反击。当晚日军2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率主力从南宁赶来增援。3日16时30分起，日军连续发动进攻，国军不支，撤回昆仑关，继而退守古漏关，4日，日军占领昆仑关。此后，中村留下42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松本总三郎，欠第6中队)和山炮、迫炮各1个中队、战防炮、工兵各1个小队。驻守昆仑关、九塘地区，率主力返回南宁。

　　日军攻占南宁之后，于11月26日组成“钦宁兵团”．由第5师团师团长今村均中将为兵团长，统一指挥桂南日军。第5师团驻守南宁，台湾混成旅团警戒邕钦公路．并建没钦州兵站。海军护卫舰队解散。21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于次日离开钦州返广州。12月17日8时，今村均派第9旅团旅团长及川源七少将率11联队1、3大队等从南宁出发西进，20日到达明江，21日18时20分侵占龙州，18时50分占镇南关。一路来遇抵抗。为邀功请赏，日军将关门上的“南疆重镇”大石匾盗走。

　　日军21军司令部记录称：截止12月1日，敌弃尸6125具，被俘664人，缴获步枪2249支、轻重机枪101挺、迫击炮8门、自动步枪7支、汽车42辆、汽油83020加仓、铅块300吨、煤200吨、棉花500捆、棉线321吨、铁30吨、铁棍14根、锡60吨；日军战死145人，负伤315人。

　　中国军队反攻　夺回昆仑关

　　日军侵占桂南后，中国政府军事委员会感到事态严重，紧急从湖南和粤北调兵向广西增援，迄12月上中旬，已调入第5军、99军和66军，其中包括全国唯一的一支机械化部队——第5军的3个师，使广西境内国军增至14个师。驻桂林的空军第2路也奉命支援桂南作战。军委会桂林行营判明日军在南宁附近兵力只是4个步兵联队和1个骑兵联队、少量炮兵，重装备尚未跟进，补给运输也很困难，决心乘其立足未稳发起反攻，以期收复南宁。其部署是：以38集团军指挥的第5军的200师、荣誉1师、新编22师和第99军的92师、99师、118师为北路，担任昆仑关及侧背之攻击；以16集团军指挥的31军的131师、135师、188师和170师及教导总队为西路，一部向高峰隘方向攻击牵制日军和进至邕宾公路之四塘，阻止南宁日军向昆仑关增援。一部负责袭扰邕钦公路北段的日军；以第26集团军指挥的46军175师、新编19师，66军159师及160师为东路，(66军两个师12月26日后调归北路)在邕钦公路两侧袭击日军后方，破坏其交通运输。桂林行营在迁江扶济村设立前指，统一指挥桂南会战。行营主任白崇禧12月13日向委员长蒋介石报告的会战计划是，18日开始总攻，20日占领昆仑关、高峰隘、蒲庙和吴圩，25日收复南宁。

　　北路战况

　　12月18日凌晨1时许，担负主攻的荣誉1师部队开始局部袭击，拂晓即在战车及炮火的配合下陆续占领了昆仑关西侧的金龙山、仙女山、老毛岭、441高地，迄中午又攻占罗塘。第5军两个补充团组成的左侧支队亦攻占了昆仑关东侧的石塞隘等地，并向九塘逼进。当时驻守昆仑关至九塘地区的日军只有42联队的一个加强大队共千余人。当其受到进攻后，日军即派海军飞机5架到国军阵地上空轰炸扫射。19时50分，日军21联队联队长三木吉之助率其第1大队(乘31辆汽车)及骑兵数十名从南宁赶到，连夜对国军反扑。罗塘及同兴北方高地复被日军占领。19日拂晓，荣誉1师各部队继续实施攻击。据守在关东北653高地的200余名日军顽强抵抗，进攻部队伤亡及半方能突人敌阵，连长安朝直、排长杨明率众同敌人厮杀，歼灭小川答一大尉以下日官兵100余，占领全部阵地。随即，日军在10余架飞机的火力支援下频繁逆袭，然未得逞。当日日军还对441高地、老毛岭进行多次反扑，同国军白刃拼杀．并施放毒气助攻，亦一一被挫败。

　　20日，第5军将200师投入作战，正面进攻昆仑关；荣誉1师以主力从老毛岭、441高地，一部(第3团)从石塞隘、同平，夹击八塘和九塘，以构成合围。但日军凭险顽抗，国军战车一度冲至昆仑关口，因遭到侧射和逆射无法立足旋又退出。迄23日，荣誉1师和200师伤亡已超过2000人，却无新的进展。第5军检讨了数日来的战况后认为，两个师攻击的正面宽达10余公里，未形成重点，炮兵火力分散，攻击效果差是主要问题，遂决定于24日集中全部炮兵火力支援步兵首先夺昆仑关西北支撑点罗塘。当日14时，先对目标进行一小时的破坏射击。16时加分攻击发起前，实施效力射击3分钟即停止，让步兵进行突击，诱敌进入阵地，炮兵复急袭3分钟，尔后延伸射击，步兵利用硝烟飞扬瞬间冲向敌阵，同敌人展开肉博战。进攻中，先锋连之连长、排长均已伤亡，有20余名士兵负伤不下火线。连指导员李高荫自动率领全连冲锋，最后以身殉国。排长喻国强于负伤奉令休息时，见后续梯队的排长陆谨卿率兵到来，他又奋力跃起，拾起大刀一把，随陆前进。两位排长大刀双劈，最先砍破铁丝网，杀入敌堡。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厮杀，迄19时15分，全部占领目标。罗塘日守军为21联队迢田中队和田村中队，计有大尉以下官兵200余人，配轻重机枪28挺，除两人重伤被生俘外悉被击毙。国军进攻部队为荣誉1师2团残部编成的1个营，重机枪2个连，配属迫炮1个营、直协重炮1个连，攻占敌阵后，突击队只剩下数十人。当日上午，九塘之日军企图强行通过公路北上增援，被荣誉1师1、3团部队阻击，未能得逞。罗塘收复后，昆仑关以西除同兴附近尚有部分日军外，均为国军所控制。日军尽管竭力增援，并于27日重新夺取了441高地，仍然改变不了颓势。

　　第5军在用荣誉1师、200师正面攻关之同时，还派出新编22师和左侧支队分别插向五塘、六塘和七塘、八塘，断敌后路。新编22师65团部队18日晚在五塘、六塘地区占领阵地后，第二天起即陆续同强行北上增援的，有战车、飞机掩护的5批共4个大队又2个联队的日军激战，阵地得而复失，多次易手。日军通过不断突击，一部分从高山岭、桔子岭国军92师防线中钻隙北上，一部分沿公路强攻，从南宁到九塘，50多公里，经过5天至6天时间才到达，自叹一路上“极尽艰难”。其中，由2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率领的第三批援兵(由42联队2个大队组成)，20日上午10时从南宁出发，当天即在五塘、六塘受到国军22师65团的连续阻击，召来9架飞机提供火力掩护才得以通过。22日晚，42联队队长坂田元一率一个大队在前，旅团长中村正雄率一个大队随后，从七塘沿公路北上。先头大队23日在山心坳遭到国军92师的节节拦击，搏斗一整夜，24日才走出这6公里的山坳。当行进到八塘以南的旧寨时，又受到公路两侧国军左侧支队兵力的阻击，又激战了一天。25日8时30分，该大队才到达九塘。当先头大队在山心坳受阻时，中村即率后随大队分股从公路西侧国军阵地之间觅隙北上。23日午窜至高山岭南侧时中村左腮中弹。24日晨窜至龙眼山时，又遭到来自八塘地区国军的截击，中村腹部被击穿。下午抬到九塘民房中手术时又遭炮击。25日5时毙命。随后赶来增援的第9旅团41联队2大队及台湾混成旅团的2个联队，就主要用于保护七塘和八塘的交通线，未能直接参加反扑作战。此次攻关作战中，国军阻击部队发挥作用甚大，昆仑关前线日军兵力朴充和粮食弹药补给十分困难，连饮水亦靠橡胶袋空投，其士兵到田间拾谷穗来充饥。弹药耗尽后火炮被埋入地下，士兵用竹子做成扎枪，准备拼命。

　　29日，第5军200师部队在重炮准确射击的配合下，扫除界首东、北、西三面各据点。接着，新编22师(欠尚留在六塘北部的66团)于次日攻占了界首和同兴，进抵昆仑关北小高地。日军形势已岌岌可危。31日，新编22师继续进攻，8时以后敌渐不支，64团径直向昆仑关推进。11时，其第8连首先攻入关内，随即关东西各高地亦为该团所占领。中国军队苦战兼旬，至此雄关始为光复。

　　昆仑关日军向九塘撤退后，441高地日军仍死守不退。该高地系昆仑关西南要点，日军无论是准备反攻或是掩护撤退，均非争夺此高地不可。因此，国军30日攻占山头之后，日军被压迫在反斜面上，仍负隅顽抗，并倾其全力实施反扑。1940年1月1日，日军在用飞机轰炸之后，又从石桥、上廖、那林各出动200余人的兵力对高地发起攻击。荣誉1师1、2团守卫部队三面受敌，在敌人机炮交攻、步兵反复冲击下伤亡很大，每团只剩下100余人，但一直坚持战斗，双方各占据一个斜面对峙。在此441高地争夺战中，中国军队表现了大无畏的民族精神。

　　荣誉1师1团6连连长容开率部首先攻上制高点，随后又乘胜冲击，直至牺牲，全连官兵亦伤亡殆尽。5连连长王延安负伤仍坚持指挥，复被炸断了腿。其部属誓为连长报仇，迭挫顽敌。1连连长张咸顺在敌人炮击和飞机轰炸下坚守阵地不稍动摇，直至为国捐躯。全连剩下10余人仍同敌人厮杀，力守等援。日军连日反扑虽然夺取了部分阵地．但其两侧的那林和石桥遭到了200师和新编22师部队之攻击，有被包围之危险，便于3日21时对国军阵地施放毒气后撤走，高地遂全部被收复。4日，新编22师乘胜推进。当日上午即进入九塘。至此，第5军因各师伤亡甚众，已无力再战，奉令于12日撤离战场休整，阵地交由36军防守。

　　昆仑关作战国军第5军毙敌4000余人，生俘102人，缴获山炮野炮和战防炮共32门、轻重机枪242挺、步枪2000余支。本军伤亡1万余人，合葬于昆仑关基地者“三千四百有奇”。

　　西路战况

　　西路军第1纵队由170师(加强炮兵营、战车连)、133师及武鸣区民团支队(辖2个特编大队)组成。170师一部负责攻击高峰坳，一部负责向邕宾公路四塘穿插。民团支队负责向邕宾公路五塘穿插。135师的任务是向香炉岭方向出击。12月17日15时，170师508团先头部队从伏粱附近出发向高峰隘搜索前进。19日3时潜至隘口碉楼附近日军仍不开火。拂晓前508团、510团均已进抵冲击阵地。11时20分炮兵射击，12时508团步兵发起冲锋，占领了隘口西北和东北山头。黄昏时，510团也占领了隘口东侧高地。驻南宁的日军41联队联长纳见敏郎率其第2大队(欠2个中队)北上增援，20时40分到达邕武路三塘。然后在夜暗中越过隘口到北侧两公里地域潜伏。20日拂晓，守卫隘口的日军(约一个加强中队)阵前出击，纳见所率部队猛攻国军侧后。国军牺牲323人，被俘15人。508团在4辆战车掩护下撤离战场，510团退至坂苏。高峰坳作战失利后，170师509团、野战补充团和武鸣民团支队向四塘和五塘出击，以及135师进攻香炉岭的计划均未再实施。日军纳见所部20日18时撤返南宁，自称此战仅死9人，伤30人。

　　西路军第2纵队由131师、188师及教导总队组成。从武鸣南部向西南开进，12月19日进抵邕龙公路苏圩、山圩、东门、西长一线。21日，侵犯龙州的日军第9旅团11联队3大队奉命回撤。全大队981人分乘105辆汽车于黄昏驶入柳桥——西长国军131师391团和教导总队的伏击圈时，遭到猛烈攻击。连续两天3次组织突围，并开展了肉搏战，均未得逞，收缩于岜料。24日15时20分，日海军9架飞机前来助战，国军遭到扫射轰炸进行疏散隐蔽之际，日军乘机东窜。25日晨进至渠荣西岸，在多批飞机火力掩护下架桥，至14时40分过了河。当晚，在渠荣东侧又遭到国军188师564团1营的截击。南宁日军得知其11联队3大队返邕途中被困后，于22日19时派出该联队2大队两个中队及两个机枪小队西出接应，在苏圩东侧遭到国军188师563团阻击，推进到斑鱼山、守界地区时双方形成对峙。日军11联队3大队越过山圩后，拼命向斑鱼山、守界攻击。国军563团两面受敌。被迫放弃阵地，日军两个大队26日返抵南宁。继11联队3大队回撤之后，日军第9旅团旅团长及川所率的旅团部、11联队部、第1大队及配属的工兵、汽车各一个中队共2000余人，亦奉命故弃龙州和镇南关，匆忙将中国从国外购买屯放于龙州的战略物资劫运、焚烧和抛入河中后(汽车约100辆、汽油及重油58万加仑、电解铜及铁棍各2000根、铅180吨、锡6.8吨、钨钢约1吨、步枪359支、重工业材料32捆及大量火药、弹药、被服)，于12月24日8时回撒。26日17时，日军进到岜料——西长地域时，国军131师部队和教导总队2团部队对其实施南北夹击。日军只以少数兵力抵抗，主力利用夜暗潜行东窜。经过绥渌(东门镇)时，守军188师564团1营不敢迎战，反被包围。27日15时10分，日军先头部队进抵汪榜，向山圩炮击，并架机抡盲目射击。在该地域设伏的188师562团置之不理，待其就地休息时，轻重机枪同时开火，日军猝不及防。向汪榜东南侧181高地国军562团猛攻，阵地两度易手，188师投入563团2营与日军缠斗。28日拂晓，日军主力由公路北侧绕过山圩东窜。10时30分，国军563团主力在斑鱼山、守界地域阻击，日军派出多批飞机掩护突围，563团进行追击。29日晨日军通过苏圩撤回南宁。国军31军作战科长覃戈鸣回忆，此两次阻击，第一次毙伤日军三、四百人，第二次二百人。日军战史记载，其西犯龙州之部队死105人，伤256人。据冯璜反映，白崇禧曾电斥16集团军副总司令韦云淞：“既不知彼，也不知己。如果再放过第二批回窜的敌人，影响主力兵团的战局，该副总司令应受严惩”。

　　东路战况

　　早在12月初，46军175师部队就连续袭击小董水溶塘、大垌和久隆等地日军，并破坏大垌——水溶塘间公路桥梁和电话线。12月6日，日军台湾混成旅团派出第2联队扫荡久隆、牛江、平吉，175师部队在敌炮击和飞机轰炸下顽强战斗，毙敌小川勇郎中队长以下数百人。13日，小董日军又北上扫荡，一支经镇南袭击上井国军新编19师；主力经板城、青塘向陆屋进犯。175师523团、525团和524团各自先后在新坪、黄垌和陆屋靶齿村森林与日军激战两昼夜，歼灭日军大队长以下数百人，迫使其退回小董。175师亦有熊仲武(524团1营营长)以下数百名将士牺牲。反攻昆仑关作战开始后，东路军之46军175师523团开进大塘东北，以花甲山为依托，进出邕钦公路。12月26日，在雅王乡民团配舍下袭击那晓日军据点，毙伤敌数十名。524团进至镇南圩，防范小董日军向陆屋、灵山袭扰。525团占领小董西北铜鼓岭，向那扁、奇陵地区袭击，战斗7昼夜，击毁日军车数辆。26集团军直属的独立第1团在邕宁县蒲津乡游击队配合下，于12月下旬连续夜袭蒲庙日军，并冲入圩内与敌巷战，毙敌十余人，迫使日军退到八尺江以西。该团于1940年1月2日进入蒲庙，3日又推进到良庆，日军退缩至亭子圩。1月9日，新编19师在合马附近袭击日军北上的160辆汽车运输队，击毁其3辆。

　　日军实施“宾阳会战”

　　日军21旅团受重创被逐出昆仑关和九塘使其钦宁兵团兵团长中村均中将气急败坏，他决心亲自率队反攻。到九塘与中国军队决战。但从广州来到南宁视察的21军副参谋长佐藤大佐于12月29日向今村传达了安藤司令官的指示，要求第5师团取防御态势，等待援兵抵达。1940年1月1日，今村把第9旅团从南宁派到八塘前线，将“损伤过重”的21旅团及9旅团前期出援的41联队第2大队撤换“到后方整理”。日方为挽回昆仑关战败后的颓势，稳住南宁战略要点，决定于1月底实施“宾阳会战”，对集结在宾阳地域的中国军队进行“膺惩”。为此，日军21军匆匆结束在粤北进行的“翁英作战”，将近卫混成旅团和第18师团从战区直接撤到广州黄埔港，先后于1月7日和13日登船海运往钦县。与此同时，还将驻广州的第21独立飞行队(辖侦察、战斗各1个中队)及关东军的飞行第90战队(辖两个轻型炸机中队)转场至南宁，使参战飞机增至105架(一说百余架)。日机连续对国军的柳州机场和桂林机场进行攻击，取得了桂南战场的制空权。

　　在将参战兵员和军需品从钦县运往南宁之同时，日军使用部分兵力对邕钦公路东西两侧的中国46军和31军进行扫荡。以确保后方之安全。1月14日，近卫混成旅团派出其第1联队一个大队由邕宁县之大塘向久平进犯，被国军175师523团阻击于花甲山；另一个大队翌日由南晓进犯南忠，与新塘(州)之国军525团形成对峙。1月14日，近卫混成旅团派出其第2联队一个大队从小董向东北方向进犯。次日，在新城西南遭到国军46军新编19师56团的阻击，从11时战至17时。56团向众仁岭转移后，日军通过新城进占镇南圩。46军预备队175师524团驻上井，听到新城方向枪炮声即向何宣军长(军部驻太平)请战，全团开进泗峡坳待敌。3营守坳口和江塘岭，1营守电蒲岭、和尚岭，2营为预备队，团指挥所设于潭江。16日拂晓，日军一个大队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不断向江塘岭、坳口、电蒲岭冲击。中午日军后续部队千余人开到，15时，日军增加兵力猛攻。12架飞机向国军阵地轰炸、射扫并投下大量燃烧弹。国军一面阻击一面要扑火，一股日军趁机冲上坳口。国军3营9连蒋连长率队跃出战壕与敌白刃格斗，将日军击退。当晚，46军军长在取得524团团长巢威能守住泗峡坳的保证后，命令175师主力从久平、南忠地区向百济、那香地区集结，由北向南攻击；新编19师主力从青塘、那葛、宁泉地区出九公坪、琅济、白沙坳，由南向北攻击，围歼泗峡坳之敌。17日，日军继续猛攻，从拂晓战至11时，坳口一半的工事被炸毁，守军伤亡大半，阵地落入敌手。坳口两侧的电蒲岭、江塘岭阵亦告急，还有一股日军突进到江塘岭侧后的大田坪。危急时刻，524团预备队2营李营长率两个步兵连和两个机枪排向坳口反攻。电蒲岭上的1营预备队从侧翼居高临下向坳口攻击配合。战至15时，日军渐渐不支，2营官兵夺回坳口。窜至大田坪的日军受新编19师56团火力压制，亦退回。17时，日军千余人又在飞机大炮火力掩护下向坳口和江塘岭攻击，国军2、3营营长请求增援。巢团长让团部仅有的一个步兵连增援江塘岭，自己亲率特务排、输送连两个排，机枪一个排和地方自卫队40人，跑步赶往坳口。当日军进抵阵前约20米时，巢团长带领的援兵赶到，双方互扔手榴弹，抵近拼刺刀，电蒲岭守军亦同时阵前出击，激战30分钟，日军溃退，遗尸28具，一名大尉重伤被俘。血战两日，524团官兵伤亡260余人，步枪弹消耗80％，手榴弹、迫炮弹全部用完，连夜补充弹药，后进伤员和烈士遗体，准备再战。46军对524团给予通令嘉奖并发奖金法币5000元，同时将一个步炮营和一个工兵营加强给524团。巢团长用工兵两个连在牯牛峰、那罗山设置第二道防线，并将步炮营之炮兵连置于牯牛峰，以火力支援一线作战。步炮营的两个步兵连占领磨刀山，作为第三道防线。一个工兵连驻潭江，作团之预备队。

　　18日拂晓，日军又在12架飞机、12门火炮的火力支援下发动全面进攻。11时以后则集中兵力攻击江塘岭，占领了东半岭，3营仍坚守西半岭。牯牛峰的国军8门步兵炮全部开火，为3营提供火力支援。工兵营一个连和地方自卫队亦赶来增援，3营雷营长带伤组织反攻，战斗约一小时，夺回了东部阵地。在电蒲岭、和尚岭方向，战斗也在澈烈进行，1营部队伤亡过半。代营长胡毓才率预备队两个排及地方自卫队一个中队由电蒲岭出击日军侧后，迫使日军退出和和尚岭。不久，日军又发动攻击，推进到坳口和电蒲岭国军阵前百余米处。国军工兵营两个连及便衣队及时赶到，稳住了阵地。国军官兵与敌鏖战之际，附近民众200余人自带武器，肩挑百余担酒肉饭菜和烟茶上阵慰问，并参战杀敌，极大地鼓舞了国军士气。下午16时许，新编19师主力(57团及师直属单位)由白沙坳开进到牛皮岭，175师523团开进到葛麻岭。17时40分，525团攻到牛皮岭西侧之大路上，断敌后路。日军近卫混成旅团第2联队发现已陷入国军包围之中，遂将各路兵力撤回集结在镇南各地上，应付国军之环形攻势。黄昏后，日军竭全力扑向电蒲岭，大炮一齐开火，飞机投弹百余枚。守军不支，阵地失守。日军夺取电蒲岭后即以其为掩护，让主力向西北方向突围，直扑华屏村。刚进驻该村的国军175师师部被冲散，而随师部之后开进到那香的野战补充团，对战况无了解，未采取行动，使日军得以经那香向百济，连夜潜逃。523、525团掉头追击，毙敌数十。沿途群众鸣锣出动，用抬枪土炮袭击过境日军，亦有斩获。翌日，国军围歼电蒲岭上掩护突围之日军，清理战场。日军在镇南附近和通往那香的山沟里掩埋之尸体各有200余具，还有数处焚尸场地，余下烧不化的靴钉十余斤。估计日军近卫混成旅团第2联队伤亡在千人以上。国军牺牲230人，负伤600余。21日，在邕宁县大塘附近的那隆、那白地区，日军18师团派出扫荡的部队亦遭到国军31军188师部队的阻击，双方激战了一天。

　　1月22日前后，日军18师团到达南宁集结完毕，近卫混成旅团亦已开抵邕宾公路四塘、五塘地域。迄27日，弹药等军需品也按预定量全部运抵南宁。21军参谋长根本博率领的军战斗指挥所1月16日就在南宁开设，23日司令官安藤吉利到达指挥所，24日10时下达了“宾阳会战”的作战命令。当时中方对日军的企图全未察觉，只是在昆仑关前线与日军保持接触，待兵力到齐后反攻南宁。28日10时，在四塘、五塘一线展开的日军台湾混成旅团、21旅团、及近卫混成旅团在钦宁兵团兵团长今村均中将指挥下开始对邕宾公路北面高地的国军99军发起攻击。29日10日起，驻防八塘的日军第9旅团亦向北攻击，与四塘、五塘地区日军相呼应。但均遭到国军的顽强抵抗。30日，日军近卫混成旅团在击溃六塘北面高地的国军后集结于七塘，脱离今村的指挥，转而东进，开赴甘棠。

　　日军在邕宾公路上发动攻击的同时，其18师团则沿邕江南岸东进，其骑兵22大队于1月26日进抵良庆，27日配合23旅团部队攻占蒲庙。守军独立1团节节抗击后撒往那楼。日军当日黄昏进至刘圩，28日2时至小黎(今南阳)，29日2时占领永淳，然后渡过邕江北上甘棠。桂林行营迁江指挥所得知甘棠西南出现日军骑兵后，遂改变以收复南宁为目标的兵力部署，令刚到宾阳的第2军76师速向甘棠前进，令64军(辖155、156师)从贵县向甘棠推进，令46军175师北上对日军18师团进行尾追袭击。29日晚，76师师长王凌云率师主力开到古辣，其先遣团于30日晨进抵甘棠。早炊用饭时，日军骑兵冲到，国军仓促迎击后北撒，日军于15时进占甘棠。接着，步骑兵配合向北突进，国军76师主力抢占甘棠北山地和露圩西南进行阻击。新到宾阳的第6军49师奉38集团军之令派一个团归76师指挥，该团当时进驻古辣。日军18师团23旅团猛攻国军76师右翼阵地，王师长将在左翼警戒露圩的一个团调往右翼增援，而以师部工兵营和特务守露圩。日军转移兵力猛攻左翼，守军不支，露圩失陷。接着日军向西卷击，76师顽强抵抗，牺牲团、营长4名，官兵伤亡达三分之二。

2月1日0时，中国第4战区司令官张发奎奉令正式接替白祟禧指挥桂南作战，陈诚进行协助。鉴于甘棠方向已成为桂南战局之重心，张发奎下令进行反击。要求76师固守阵地掩护49师集结，令118师、160师迅速向甘棠之敌侧击，第64、46军速向甘棠推进。但49师先遣团31日进抵太平村时与敌遭迂，未能阻敌北上，另两个团乘汽车从宾阳南下，同日中午在武陵附近遭到日军27架飞机空袭，事后收拢部队，就近占领阵地防守。160师师长宋士台率两个团东进，在甘棠以西雷劈岭与日军遭迂，日军以小量兵力进行牵制，主力仍向北疾进。2月1日，日军近卫混成旅团已走出山口，进入武陵平地。很快突破国军49师防线。9时15分，日军飞行90战队1中队的7架97式轰炸机从南宁起飞到宾阳县城进行轰炸，城内四处起火，国军38集团军总部中弹，与各军联络中断，部队失去指挥。当天日军21独立飞行队亦全体出动达79架次，轰炸国军部队及其后方的桥梁。2日晨，国军38集团军部总部从宾阳撤往上林。日军近卫混成旅团以骑兵为先导，沿武陵——宾阳公路突进。其骑兵刚抵宾阳新市场，在高田地域的叶肇37集团军(辖陈骥66军)即擅自撤走，影响左右邻接部队，导致全线崩溃。18时5分，日军进入宾阳县城和芦圩。与此同时，日军18师团部队沿古辣、大桥北上，于3日14时30时进入邹圩，并占领清水河桥，完成了对国军的“双重包围”。

　　日军18师团、近卫混成旅团在进攻甘棠包抄宾阳的同时，其钦宁兵团指挥的三个旅团也从邕宾公路四塘至八塘一线向北攻击相策应：

　　在四塘以北　1月28日拂晓，21旅团42联队千余人由四塘北出进攻石等岭。国军第6军预备2师(师长陈明仁)驻扎于高峰隘东北的葛圩地域，以第4团前出于石等岭，以便从此出击收复南宁。团长洪行率第1营抗击来犯之敌，激战4小时守住了阵地。日军派出一股兵力侵占驮坛村，从东边向石等岭迁迥。洪团长率第3营前往反击，战斗一小时将敌击退。29日拂晓日军向石等岭炮击后步兵发动进攻，在岭南391高地反复进行肉搏战，双方伤亡均重。11时，预备2师6团2营从岭东南出击，打垮了日军，稳住了阵地。由于石等岭阵地过于前出，30日3时预备2师奉命后移。接着又于31日10时奉命东调接替99军部队防务。

　　在五塘以北　1月27日20时，日军台湾混成旅团第2联队由五塘北出，开始向国军99军92师阵地进攻。迄28日8时10分，占领马鞍山西侧。29日占领虎春山，92师退守大塘、甲江屯北、三壮岭一线。30日，日军由甲江屯北犯，在同贵南侧之蜈蚣岭受到第6军93师阻击，四次进攻均未得手。2月1日，92、93师仍坚守阵地抗击日军。2日奉命撤退。

　　在六塘以北　台湾混成旅团第1联队亦于1月27时20时从六塘出发攻击鹿鸣山、桔子岭一线国军99军99师阵地。99师顽强抗击，战至28日黄昏。29日年日军第9旅团由八塘向西攻击，99师鉴于后路受到威胁决定北移阵地，边打边撤，伤亡颇重。至31日退守金龙山、更古一线。2月1日拂晓，日军继续进攻，突破该防线北进。10时许，国军预备2师5团经过24小时在没有道路的山地中穿行30公里赶到六着，与北进之日军前锋所占领之六马相距仅千余米。5团就地展开，占领阵地，抢修工事，准备阻击。19时，日军进攻六着，当晚又进据白凿山。22时，预备2师4团1、3营开抵六古。2日拂晓，日军炮击六着村5团阵地。4团则分兵向白凿山和六马推进，遭到日军炮击和飞机轰炸而退回六古。14时白凿山日军沿山脊向西攻击，迂回5团侧后，同时山上火力向5团猛射。5团陷入包围，死伤奇重。15时。曾失去联络的4团2营到达战场，增强了防御。战至黄昏，6团3营亦赶到，向日军反击，接应5团余部突围。3日，国军计划由36军、6军实施全线反击，实际上只有预备2师6团付诸行动，与当面之敌激战3小时而无效果。午后，全线遭日军炮火袭击和9架飞机的轰炸，一部分散兵自行向天马撤退，预备2师退守银屏山、红花岭、牛头寨一线。4日，日军台湾混成旅困第2联队与第1联队合为一路，向国军预备2师阵地猛攻，该师伤亡极重，撤至渌良、天马地区，由第6团在那元、界牌隘守卡。当日11时、14时和5日拂晓，日军三度发动进攻，均被6团击退。5日夜，6团当面日军增至2000余人、骑兵200余人、火炮8门。6日4时30分，日军实施炮击，掩护其步兵向界牌进攻。6团投入全部兵力进行阻击，战至8时，日机12架前来参战，6团伤亡惨重，于12时退入北侧山区。17时，日军迫近天马圩，预备2师奉命后撤，次日到达龙母、两江地区。日军进占马头、陆斡。

　　在八塘以北　日军1月28日在四塘至六塘一线发动攻势以后连续5天，在昆仑关当面八塘地域的第9旅团除参加一次配合行动外，一直按兵不动，只进行间歇的炮击。2月2日，日军第9旅团以部分兵力由八塘向九塘东部穿插，经六敖、石塞隘窜至高田，然后直奔马岭，抄昆仑关后路。当日下午，驻防昆仑关、九塘地区的国军两个军部3个师(第2军9师和36军5师、96师)得知宾阳失守，并侦悉后路受到威胁时，自行撤出阵地向思陇以北转移。3日，日军第9旅团41联队进占昆仑关。

　　日军在宾阳得手后，继续向上林扩大攻击。2月3日近卫混成旅团一部西突巷贤，国军第9师在巷贤桥头厦王丈村、圩地村阻击，于16时与敌激战1小时，第2军副军长兼9师师长郑作民和团长郑惠民中弹牺牲，部队伤亡数百人，且战且退，向隆山(今马山)、都安方向转移。4日，另一支日军由宾阳北上四镇，经狮螺、白圩向澄泰推进，与由巷贤北上的日军相呼应。14时，日军进占上林县城。国军38集团军总部3日夜已转移到三里，所属第5军撤往红水河北岸来宾、迁江地区，99军撤至三里及其北部地区，36军撤向隆山、都安、忻城地区。

　　2月4日，日军21旅团42联队由高峰隘向北进攻。国军170师、135师部队在邕武公路上的米花坪、腾翔北、双桥南等地设阵节节抗击，但未能挡住日军的推进。7日下午，日军42联队和从天马方向开来的台湾混成旅团第1联队同时逼近武鸣城郊，国军连夜撤离。8日日军进入武鸣。

　　2月4日10时，日军第21军司令官安藤吉利到达宾阳县城，当天20时即宣布“宾阳会战已结束，应将兵力集结于南宁附近”。为掩护撤退，日军在用两个联队在西面扫荡武鸣之同时，在东面亦派出18师团23旅团的56联队对跟进至王灵，并攻击了大桥的国军64军156师部队(辖931团、932团、934团、935团)进行回击。6日攻占王灵，156师部队退守黎塘。7日，日军攻入黎塘，巷战一整天，当晚撤回宾阳。日军18师团一部7日南下，回击由永淳北上至甘棠的国军46军175师，该师避让。2月8日开始，日军全线后撤。当天，近卫混成旅团撤离上林县城。9日，18师团部队向宾阳集中，台湾混成旅团第2联队从陆斡、马头向黄圩集中，21旅团42联队和台湾混成旅团第1联队从武鸣南移至双桥。11日，18师团撤离宾阳县城。台湾混成旅团和21旅团撤至高峰山脉以南，四塘以西，一部留守高峰隘。第9旅团在邕江北岸南宁外围10公里之内构筑工事。14日，日军在南宁周围集结完毕：第5师团在邕江北岸，18师团在邕江南岸八尺江以西至那马、吴圩一带。近卫混成旅团在南宁附近。台湾混成旅团由南宁南下，防守邕钦公路沿线。当日，日军宣布大本营2月9日命令：撤消第21军，成立华南方面军(安藤吉利任司令官，驻广州)和第22军(久纳诚一任司令官，驻南宁)。22军隶属于华南方面军，辖第5师团、近卫混成旅团和台湾混成旅团。

18师团主力于16日起南下钦州湾船运返广东。其一部由吴圩南下时，取道上思对国军31军实施扫荡。位于苏圩地区的国军31军131师392团奉命令掩护军主力向四方岭转移。该团不足一千人，先后在苏圩、那白、那琶设阵节节抗击。不料另一支日军沿邕龙公路向西南推进，至绥渌(今东门镇)后折向那江，朝东进击。24日，正在枯埋201高地(那琶附近)布阵准备迎击南下日军的392团遭到这支日军的突然侧击，韦灿团长以下30余名官兵牺牲，部队潜入山林，而后钻隙逃出两支日军之包围向西北转移。

25日，日军进占上思县城，27日经那则开赴钦州湾登船。

　　日军从邹圩、宾阳南撤时，布防于邹圩北岸的国军第5军军长牡聿明指挥的新编33师和第43师跨过清水河沿柳邕公路南下。新编33师97团为先锋，于2月13日进入宾阳县城，16日占领昆仑关，18日进至四塘附近，受到日军反击而退守五塘。19日，杜聿明在昆仑关北柳洞村开设指挥所，就近指挥作战。20日6时，新编33师主力进至七塘附近展开，43师主力在太平村，一部在鹿鸣山、春虎山地区展开，奉命与日军保持接触，相机进行袭扰。23日，日军21旅团21联队一部从四塘向东扫荡。10时15分起向五塘攻击，国军97团部队奋力阻击，43师一部进行侧击配合，击退日军。午后日军增兵再攻。战至黄昏仍未得逞。24日晨，日军在飞机和炮火掩护下，连续向五塘和沙坪进行全线攻击，另一股日军向古流岭北侧袭击。战至12时20分，守军阵地多被击毁，官兵伤亡过半，不得不撤离阵地。日军突破五塘后扑向七塘。13时10分，日军在飞机和炮火掩护下猛攻国军新编33师主阵地。该师第98、99两个团顽强阻击，一直打到23时，炮火已难以发挥威力，98团撤向渌龙岭，99团撤向桔子岭，师预备队占领山心坳，师部移至八塘。25日9时，日机10架和大小炮30余门集中轰击桔子岭。12时10分，日军步、骑兵千余人向桔子岭东侧迂回包围，99团阵地全毁，官兵伤亡殆尽。尔后，新编33师留一个团归43师指挥，主力转移到邹圩整补。43师与日军21联队对峙于七塘、八塘地区。2月底日军退回四塘以西。在南宁北部，国军135师、170师于2月18日重据香炉岭和高峰隘，日军收缩到南宁北郊。

　　9个月相持和日军退出桂南

　　2月中旬日军宾阳会战兵力回撤，退守南宁和钦州之后，大的战事基本停息。中国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在其侍从室主任张治中、军委办公厅主任商震陪同下，于2月22日从重庆飞桂林抵柳州，次日起在羊角山举行三天的桂南会战检讨会。与会者有陈诚、白祟禧、李济深、张治中、商震、各集团军总司令、军师长和桂林行营官员等近百人。蒋介石严厉批评其将领“无决心，无战斗意志，非亡国不可。”对白崇禧和陈诚以督率不力和指导无方给予降级处分。37集团军总司令叶肇以违令避战、贻误全局，交军法审判。38集团军总司令徐庭瑶、36军军长姚纯、参谋长郭觫、66军军长陈骥、99军军长傅仲芳、49师师长李靖一、160师师长宋士台等，或处置乖方、或放弃阵地、或作战不力，均被撤职。2军副军长兼9师师长郑作民阵亡免予追究，9师番号取消，改称无名师。奖励35集团军总司令邓龙光、46军军长何宣、76师师长王凌云，各记功一次。蒋介石也检讨自己说：“我当时判断敌人绝不攻南宁。因此将桂南部队调粤西江，而将西江部队移粤北，此当然我负责任，我很惭愧，故北海防御松懈。孙子所谓：‘毋恃其不来，恃我有所备也。’失了此原则，故而判断错误，此为最大错误。”蒋介石要求部属“学习日本军人精神”，认为日军战术有快——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硬——固守阵地，坚强不拔；锐——睢形突进，勇往直前；密——保守秘密，令人莫测的优点。也存在着小——只能作小兵力之侵拢；短——只能为短时间之战斗；浅——只能作浅距离之进攻；虚——无预备兵力，后方空虚的弱点。我应以大部队攻击敌之小部队；应以长时间之周旋打击敌人短时间之攻击；应以纵深配备打击敌人浅距离之侵扰；更应以猛力突进，打破敌人空虚之后方。国军桂南会战先胜后败未能驱走日军。但桂越交通已改走河池、田东、天保(德保)、靖西、岳圩至越南高平的新线，立即收复南宁已无必要。第四战区奉命确保新国际交通线之安全，同时开展断敌交通线的袭扰作战和进行反扫荡，并清剿匪伪。

　　日军实施“宾阳会战”前，其21军司令官安藤吉利曾“极为担心”，“所忧虑的是：兵力不足、战斗不能速决、战线再往北延长几十里补给将陷入困难境地。”(时在21军司令部的中国派遣军参谋井本少佐日记)末料到后来却是“战果辉煌”。据其军部报告，从1月27日至2月6日，“敌遗弃尸体27041具，被俘1167名。主要缴获有战车19辆、轻装甲车5辆、汽车30辆、野炮山炮20门、速射炮13门，追击炮41门、重机枪68挺、轻机枪348挺、步枪5735枝。我方损失为战死295人(内军官33人)，负伤1307人(内军官60人)。”日军以寡敌众，竟能在一星期之内将十余万人的国军击败，使得新成立的22军“锐气很盛”，强烈要求进行积极作战。华南方面军也有此意向，参谋长根本博3月5日到南京汇报了架设钦州至大塘轻便铁路，(后来确已施工，8、9月间又拆卸铁轨运走)在南宁集结3个师团打到柳州去的作战方案。但当时中国派遣军首脑未予采纳。6月26日，日军大奉营又将驻东京的近卫师团全部编入22军序列，师团主力于7月20一25日运抵钦州湾登岸。先期已到桂南参战的一个旅团归建整编。全师团共辖4个联队，第3联队配置于南宁，主力参加上思地区扫荡，并接防邕龙(州)公路。迄11月17日日军全部撤离桂南，中日双方的战事是在邕钦线的拉锯战。

　　3月和邕龙线上进行袭扰反袭扰，扫荡反扫荡上旬，国军桂南部队由第4战区副司令长官吴奇伟统一指挥，向日军发起春季攻势作战。以邕铁路小董至大塘路段为主要目标实施攻击。11日，188师攻击大塘与塘报日军，次日一度攻占十二坛。在东面还攻占了岽匡(况)、奇陵附近高地，截断邕钦公路达5天。日军为保障交通运输，对邕钦公路东西两侧发起扫荡。首先于13日向路东侧的灵山国军46军防区进犯。日军兵分三路：右路为近卫混成旅团，由钦县开向平吉，16日进占陆屋。中路为21旅团42联队主力及配属兵种约2000人由良庆经蒲庙南下，15日占太平，16日进据旧州。左路为42联队一个大队及配属的骑兵、炮兵，由南宁东进，15日进入永淳县南部之平朗，16日占领大垌(横县南)。在三路日军会攻下，灵山县城于17日弃守。国军46军将主力置于寨圩，一部与日军对峙于罗风(横县百合镇西南)、丰塘、佛子。21日，国军第6军93师由横县南渡攻大塘(南乡镇红宜村境)，日军退向灵山。24日，国军46军和64军156师各一部收复灵山县城。日军退走时，93师在烟墩、沙坪一线进行追击。日军灵山扫荡撤回后，又于3月26日至4月上旬在邕钦路西侧实施扫荡。南路为近卫混成旅团主力2000余人从大塘和贵台西犯，28日占领上思县城后继续向西南扫荡。国军31军军部率188师节节抵抗后于4月2日撤向十万大山。8日到左县(今左州)、驮卢、驮朴地区集结整补。北路为第5师团一部，由亭子、沙井南下，27日占苏圩，28日陷扶南，29日侵入绥渌、佛子。国军131师从绥渌北撤。31日，日军占据西长后又向思乐推进，4月1日退回西长。同日，另一股日军北渡左江，于5日占领左县和同正(今扶绥县中东)。尔后，日军除在山圩留下一股设立据点之外，全撤回原地。国军131师则集结于养利(今大新县城)、万承(龙门)、龙茗、镇结一带整补。

　　4月中旬，国军第4战区令各部队进行夏季休整补充，同时各用部分兵力编成出击队袭扰敌人。针对南宁附近新出现吕春荣伪军数千人，国军第6军93师一部开进良庆，会同八尺区第4游击大队于5月24日潜入赖村，突袭日军营房，毙伤敌30余名。国军135师从武鸣南进至邕钦公路西侧活动，其403团进驻上思。5月底师主力进攻日军山圩据点，迫使敌伪退往苏圩。6月上旬，又向苏圩进袭，与伪军在那白、山圩、扶南一带交战。9日晨，日军3000余人伴随战车，在飞机掩护下，分三路向国军反扑。135师404团在山圩阻击．伤亡五分之三，撤向绥渌以西。188师563团在大塘、扶南一线阻击，亦失利而撤走。11日拂晓，一路日军进至驮芦对岸，188师组织炮火急袭，日军死伤百余人，退回苏圩。563团和135师主力进行追击，又进据山圩、绥渌和渠黎。

　　鉴于巴黎陷落法国向德国求和，日军将有可能出兵越北，中国第4战区于6月14日令第16集团军加强龙州防务，并派一个军控制邕龙公路。17日，日军21旅团及配属特种兵从亭子、沙井向苏圩集结编队，然后沿邕龙公路西进，其先头部队进入绥渌县境。国军135师沿途抵抗，但该师能战之兵仅2000余人，难以坚持，撤向亭亮地区。20日，131师奉令从养利、镇结地区日夜兼程向龙州开进。25日进抵龙州附近。26日派主力到龙凭关、上降线占领阵地待敌。同日，日军先头部队千余人进占明江城(今明旺镇)，主力3000余人在跟进中。国军16集团军曾令46军(由东路调归西路，正在开进中)对其侧击，因机动速度问题无法实现。27日日军主力强渡明江开向镇南关。当日午，国军16集团军令驻左县的188师南渡左江攻敌侧后，遇江水暴涨，无渡河器材而改向西移动，进驻雷平，土地圩地域，以备增援龙州。28日，日军进抵下石。29日，国军135师主力由亭亮出击，进至明江县城附近被日军反击而撤回。日军在飞机掩护下向龙州推进，防守龙凭关的131师392团在关右，393团在关左，据险阻击。遭日机轰炸后退守鸭水滩。当晚，后续日军一个中队乘橡皮艇沿辽团受到猛攻，393团被阻隔，131师师长贺维珍决定当晚撤出阵地，遏往龙(丽)江北岸，并将江上铁桥炸毁。7月1日，日骑兵抵达龙江南岸，2日进占龙州。此后，日军沿邕龙公路设立据点，保护交通。国军分别进行休整。131师在崇善附近、188师在龙州以北石山区、135师主力在响水以北石山区，403团在上思。7月22日和25日，龙州日军曾先后扫荡下冻和水口，以后仍撤回采取守势。

　　8月初，孤据上思县境的国军135师403团(团长蒋雄)与上级取得联系，按指示在绥渌——西长路段开展袭破战，攻据点，拦军车、清剿匪伪、破路炸桥，日军不得安宁，遂用刚从本土调来的近卫师团部队对上思地区连续进行扫荡。8月13日该师团一部由绥渌、旧城南下，翻越四方岭扑向上思。403团据险设伏，将其击退。20日，日军从旧城和贵台分进舍击，企图寻找上思国军决战。403团避其锋，日军扑空，于24日撤退。26日，日军投入更多力量，兵分三路，扫荡上思。东路自北而南，经公安、蓬楼(今龙楼附近)进占上思县城，继而扫荡百包。中路日军步、骑兵千余人，携炮多门，由西长南下佛子，突破403团2营的阻击后向百福、旺康进犯。29日，国军排长曾长贵率队在那民屯沿河阻击，掩护部队转移，与数百日军周旋9小时，毙敌8名，全排伤亡过半，曾排长牺牲。西路日军一个大队和伪军共2000余人，骑兵百名，山炮和步兵炮各2门，由在妙向平福推进，与中路日军合力扫荡华兰地区。403团1营在那岩、黑山一线阻击，击退敌人5次进攻，经一日激战后退到派麻(今德安)。31日，日军进占派麻，403团1营占据六利，2营退到枯桐、同平，3营占领汪门，与派麻日军对峙。9月3日，中、西路日军退走，东路日军仍盘踞上思县城四出扫荡。403团部队把守十万大山各隘口，日军不敢深入。由于不断遭受袭扰，日军于24日退出上思县城。8月间，钦县日军数百西犯。14日进占防城县城，成立维持会，征工修复防城至东兴的公路，以备从滨海入越。24日夜，该县一区警察和游击队对县城进行夜袭，日军退走。

　　日军为从境外一举切断中国广西和滇南的国际交通线，乘法国当局战败求和之机不断施加压力，迫使法国让日军进驻越南(时称“法属印度支那”)，9月4日达成协议。5日，近卫师团即奉令抽调第2联队、战车队及高射炮队等组成印度支那派遣军步兵团，由樱田武任团长，准备入越。因日军21旅团1个大队先行闯入造成协议无效，重新谈判至9月22日下午4时勉强达成协议。此时，樱田所部已进抵中越边境，23日，分三路入越。一路由镇南关进占同登，一路由平而关进占七溪；一路出爱店进占禄平。据《宁明县志》记载，驻爱店的讯警第2大队在队长李国安率领下，于9月21日8时伏击日军，毙敌50多，讯警牺牲24人。

　　中国军委会委员长蒋介石于9月30日16时致电驻柳州的张发奎司令长官并转夏威总司令：“查敌军已窜入越境，后方空虚。仰由夏集团军速指派得力部队(约二、三团兵力)，对龙州敌人后方积极袭击，但不得进入越境为要”。10月13日4时，国军31军188师向龙州8军的警戒阵地发起攻击。5时，564团右翼突入泰山街进占西街；左翼在北标与日军对峙。562团攻东门，迫近白沙街。天明后，日军山炮4门开始射击，并施放毒气弹，掩护其步兵由北标及伏隆向国军反击，均被击退。不久，日军召来飞机轰炸，伴随炮兵射击，增兵全面反扑，国军撤出城外，对战于公母岭、飞机场、白沙街东端。黄昏，日军又由邕龙路运到增援部队，国军见势难再攻，撤回石山地区。27日晚，日军撤离龙州，退守镇南关。28日拂晓，国军188师563团进入龙州，继而向凭祥、镇南关方向追击。31日，镇南关附近尚有少数日军，国军与之对峙于风流坳。与此同时，国军31军乘势收复上金、宁明、明江、思乐、绥渌等县城。11月底，563团收复镇南关。

　　根据日军大本营从桂南撤军的决定，盘踞南宁的第5师团10月1日起调往上海。同日开始用汽车装运军用物资，其第9旅团于5、6两日撤离驻地，8、9两日集结于苏圩地区，尔后南下钦州湾，15日至18日登船出海。接着，师团余部于20日前撤完。近卫师团主力移驻邕江北岸接替遣防。下旬，第22军军部、直属队和台湾混成旅团，撤往台湾。撤退同时，陆续拆除南宁周围的工事。28日，日本广播撤离南宁，近卫师团向邕江南岸集结，在西园背后乘车南下，并用汽油放火。焚烧浮桥及附近村庄，大火持续两天不熄。

　　10月7日，国军第4战区发现日军向南移动，判断其可能要退走，遂部署攻取南宁。35集团军64军(军长陈公侠)于12日晚下达预先号令，18日下达攻击命令和计划。23日，156师由468旅攻击四塘，天明后，日军增援，进攻受挫。15时，再行攻击，迫近四塘圩，但未能突破。155师先头部队在剪刀地区与日军战成胶着状态。159师兵分三路出击一路由甘圩进占香炉岭；一路越六怀山进占石岩岭；一路出高峰隘，直抵三塘，未见日军。12时，日军分两路夹击三塘，国军撤至石岩岭。22时，该师奉命后撤整顿，待机再攻。24日，各路国军派出小分队袭扰日军，因下雨，日军只以炮火还击。25日，日军近卫师团分四路反扑：一路由四塘向东，攻古流岭，被国军击退；一路由剪刀圩东犯，指向大冲江口，国军沿河阻击，制止其推进；一路由三塘北击高峰隘，只进至高峰隘南侧；一路由心圩开向香炉岭。27日，四塘和高峰隘日军撤退。28日，最后一批日军离开南宁。29日，国军64军确知日军撤走，于7时下令追击：155师进至剪刀岭附近渡江，向塘报以北突进，断敌退路；156师由邕宾路西进，直指南宁；159师1部由香炉岭向心圩东南突进，主力出高峰隘，与156师会攻南宁。下午，各路国军分别进至剪刀、二塘、长岭坡、心圩一线。30日4时，国军156师先头部队进入南宁城，未几，159师亦到达城内。11时，第35集团军电令155师全部和156师1个旅速向塘报追击，156师(欠1个旅)和159师于南宁附近打扫战场，维护治安。当天日军退出吴圩，31日退出大塘。

　　西路国军46军，分由邕龙路东进和经上思南下向钦县追击。11月1日，该军1部追至平乐桥(小董西北奇陵附近)被日军阻击，数次进攻，均不得手。12日，175师进占黄屋屯，与据守那拒岭、狮子岭、白沙岭的日军展开激战。13日，国军进入钦县县城。14日，日军分向金鸡塘、辣椒槌集中。175师先头进到康熙岭，日军回头阻击。15日，国军收复辣椒槌。16日，茅岭圩附近日军登船逃走。17日，最后一批日军在金鸡塘登船逃走。

　　中国以15万多国民政府军先后与日军3个师团共7个旅团，最多时近6万人进行的桂南作战，历时368天，宣告结束。

　　简析

　　桂南之战是日军挑起的。当时日本进行了三年的全面侵华战争，国力穷困已呈表面化。其占领武汉后发表的建立“东亚新秩序”声明引起欧美的反对和美国的经济制裁，加上遇到粮食危机，日本进入了“暗淡的时期”。东京当局对时局有三种对立的主张：一种是增加兵力，强化侵华战争，坚持完成“粉碎敌人抗战企图”的任务。这是中国派遣军总司令部的意见；一种是压缩在华兵力、缩减军费开支、加强对苏备战。这是陆军省的方针；一种主张南进，夺取南方资源，解除经济压力，摆脱困境。预料欧洲战争将扩大，日本对英法荷等国在东南亚的属地应先下手为强。这是海军的主张。海军极力“善导”陆军把注意力从北方转向南方，进行夺取南宁的作战。其用意在于以桂南为跳板，进入越北，但作战对进一步封锁中国无疑具有重要作用。尽管陆军省认为南宁作战是“得不偿失”，但新上任的作战部长富永恭次少将予以支持，认为这是解决中国问题的“最后一战”。

　　入侵桂南是日本在重重矛盾中寻找出路而采取的一个重要行动。在军事进攻的同时，日本还开展政治谋略活动，对重庆进行“桐工作”，在信阳进行“兰工作”(由和知大佐对李宗仁秘密进行)。第五师团参谋兼特务机关长中井增太郎大佐五年前曾在南宁应李、白之聘当过顾问兼教官，1939年12月7日曾找到“南宁附近的熟人”见面。12月10日第五师团师团长中村发出了致白崇禧、李宗仁的软硬兼施的通电，离间桂蒋关系，要桂系与日“提携”。得到的答复大失所望。在桂南作战一年，日军依仗其冥顽的武士道精神、优良的装备、强大而及时的空中火力支援，并采用隐蔽莫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扬长避短、灵活机动的战术，以少数的兵力同三倍于己的中国军队较量，攻而能克，守而能坚，困而能脱，败而不亏。即便被歼，也让对手受到严重杀伤。从战斗上看，差不多可以说日军没有输过。但从战略上看，占领邕钦远未达到其切断交通线动摇中国抗战意志的目的，战争“泥潭”愈陷愈深，作战进行一年，适遇出兵越北之机便退出了桂南。

　　桂南之战在中方来说，可以用“将士忠勇、人民支援、当局重视、指挥低能”来概括。第5军昆仑关攻坚之英勇与刚烈，足以让侵略者胆颤心惊。日军42联队士兵日记中写到，被围攻多日，粮弹断绝。率队前来增援的旅团长死去，“胆为之怯”。从东京赶来视察的日军总部官员，在广州看到其21军“军司令部充满悲观气氛”。昆仑关之战是中日双方以精锐拼搏的一场较量。是1939年中国“各战区冬季攻势中最积极、战果最大的行动。”(郭汝槐黄玉章《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抗战以来……若论攻坚胜利，则以昆仑关之役为首次。”(《白崇禧贺词录》)中国不仅中央军精锐部队勇斗顽敌，地方军作战也是顽强的，桂系46军部队泗峡坳阻击战，打得天皇御前的近卫师团部队抛尸卸甲而逃。战区的百姓也能奋勇参战。邕宁县南忠乡乡长率领各村民团用抬枪土炮袭击败逃过境日军，毙敌十多名，自已牺牲7人。在日军据点周围，都有许多民众奋起杀敌自卫的情况发生。第6军预备2师的战场表现也是艰苦卓绝的。桂系31军各师是参加武汉会战伤亡较大，撤回广西整补的部队。作战中担负牵制任务，也发挥了其所能起的作用。会战中中国空军处于劣势，参战飞机有70架和百余架之说，但未掌握制空权，只能进行“空中游击”，曾出动若干批次到昆仑关前线和南宁扫射轰炸日军。九塘日军被空袭死伤21人。苏联援华空军志愿队大队长巴布什针中校率队来支援桂南作战，在桂林机场迎击来袭的日机时光荣献身。国军在桂南作战，得到了人民群众的倾力支援。据《宾阳县志》记载，该县组织8万多壮丁为部队运送弹药、粮草，河田乡组织救护队上火线抢救和后运伤员。全县捐赠军粮315万斤、劳军款2.5万元、“献机”款1.5万元、劳军粽子11万余个、甘蔗1.1万余根、肉2120斤、果饼十余担，自备布料做军鞋2.1万双。各乡村按要求设立茶水站供应过境官兵，有的群众则煮粥做饭接待。桂系部队到钦廉为异省作战，开始民众与之有隔阂甚至抵制，经广西大学、中山大学、合浦一中学生巡回作抗日宣传，民众转而积极支援桂军守土。按照中共中央和南方局的方针和指示，广西党组织积极支持国民政府领导组织的抗战活动。许多共产党员参加学生军和民团、自卫队，并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有的自己组织队伍(未以党的名义)打击日军。昆仑关作战期间，范长江和他领导的国际新闻社的记者到前线采访，作了广泛的宣传报导。日军战史记载，中国由于“宣传取得了昆仑关大捷，其进攻士气极为旺盛”。应该说，桂南抗战是在国共合作、桂蒋合作、军民合作、同仇敌忾的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进行的。同时还得到了国际反法西斯力量的各种支援。

　　广西在当时所处战略地位之重要，中国当局是清楚的。蒋介石曾对白崇禧说，重庆为行都所在，西北、西南为两翼，为谋巩固行都这个核心，拟设桂林行营，指挥第三、第四、第九三个战区。日军进攻南宁，如再向柳州推进，将切断中枢与三个战区的联系并威胁到中枢。蒋介石调集重兵对入侵日军进行反攻，说明他对桂南是十分重视的。他的失误在于只注意防范占领广州的日军向粤北扩展，而对日军进犯桂南可能性完全丧失警惕，并断言日军绝不会攻南宁。日军登陆前一星期，中国第4战区就获得日军行动企图的情报。登陆前一天，16集团军又将发现日军舰队开进情况电报在重庆的白崇禧，白崇禧通知军令部作战厅，该厅负责人说“综观当前形势，敌无南犯意图。”直到日军登陆后，国军才急调部队应付，在南宁形成仓促防御，极其被动。国军夺回昆仑关后，对敌增兵反扑的可能性又无防范。日军包抄宾阳，兵临甘棠才察觉，令部队前往堵击，行动已是迟缓，全局又陷于被动。通观年战事，除第5军攻夺昆仑关时，正面进攻与在五塘至九塘路段的打援配台紧密之外，整个战场的相互策应配合缺乏力度。例如日军第5师团两个旅团及台湾混成旅团两个联队均北上救援昆仑关前线时，其南宁和钦州已呈空虚，如派得力部队予以猛击，必能取得重大战果。再如日军进入宾阳、邹圩、上林、武鸣，形成分兵深入，敌酋曾“极为担心”，国军如能组织反包围，与其缠斗，日军即不可能顺利收兵。然而4战区只是派兵堵击和尾追，战术消极呆滞。料敌错误、指挥低能、驾驭战局乏力，这是国军失利的主要原因。当然，国军除第5军是机械化之外，大多数部队武器装备不如敌人。桂系46军新编19师武器是七拼八凄的，士兵也未经严格训练。31军电台没有电池及元件补充。一段时间靠电话和运动通信与就近的1个师联络，对其余部队的通信中断。防空警报用电话逐县传递，不能适应机场预警要求，日机来袭，屡遭损失。国军的运输工具也缺乏，只有少数部趴能乘汽车进行机动。而日军有汽车、骡马运兵拉炮，(仅钦州兵站就有汽车1000余辆，骡马1000多匹)还有骑兵用于急袭。敌快我慢，这也是制约作战行动的重要因素。特别是国军作战缺少空军掩护，冒着敌机的轰炸扫射硬拼，取胜代价甚大。没有空中火力支援，对被围之敌不能予以重创，也是憾事。至于一些将领保存实力，消极避战，则是应该受到谴责的。

（作者：周永光，广西通志馆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