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衣布过胶(秦始皇的“坑”：“秦制”之下，人人都是绝对王权下的一颗螺丝钉)

Posted 2023-05-31

篇首语：谷要自长，人要自强。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汗衣布过胶(秦始皇的“坑”：“秦制”之下，人人都是绝对王权下的一颗螺丝钉)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汗衣布过胶(秦始皇的“坑”：“秦制”之下，人人都是绝对王权下的一颗螺丝钉)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诗经.秦风.无衣》

怎么能说没有衣裳？我和你同披一件战袍；怎能说没有衣裳？我和你同穿一件汗衣；怎能说没有衣裳？我和你同一件下裳。这首诗歌的背景是西周幽王为犬戎所杀，秦襄公护周平王东迁，并受王命攻打犬戎。这是一首秦军歌谣，反映了秦国兵士团结友爱、共御强敌的精神。也难怪最近的热播剧《大秦赋》要将这首诗歌嵌入剧中，因为它代表的是力量和勇气，表达了秦国上下团结一致共同对敌的大无畏精神。也许会有人说：骗人的吧？当时的秦国哪有这么团结？秦国只有暴戾，只有“苛政猛于虎”，只有穷兵黩武，只有横征暴敛。

确实，对于大秦，特别是秦朝，史书上或是历代学者对其多数是贬多而褒少，或许是因为秦始皇“焚书坑儒”太过于深入人心，又或许是修骊宫、修长城征发民工奴役黔首实在过于残酷，导致我们对秦始皇全无好感。然而秦国能够在七国中脱颖而出，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必然是有其独特的优势，但为何统一中国后仅仅十多年后便走向灭亡？从商鞅变法到秦朝覆灭之间的150年，秦国都经历了什么？

一、大秦的强与弱

事实上，秦国从来不缺也从来不掩饰吞并天下的野心，并且，它也有这个实力，正如东汉贾谊在《过秦论》中所说的那样：

及至始皇，续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棰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贾谊《过秦论》

秦国很强：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内政外交兼修，很快收取魏国河西之地。惠文王、昭襄王时期，秦军四面出击，取汉中、巴蜀之地；至秦始皇时，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灭东西周而亡六国，随后南取百越，北筑长城，却匈奴七百余里使其不敢南下侵扰，嬴政自称始皇帝，后世以数字标志，从二世、三世……至万世，以期他的霸业能够延续至千秋万代。

秦朝也很弱：弱到一个小小的农民起义（陈涉起义）便将威震四海的大秦王朝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土崩瓦解，秦始皇的霸业也仅仅持续了两世而已。

大秦王朝为何灭亡如此之迅速？是帝王不够勤勉还是官员过于无能？难道真的是如前面所说的“苛政猛于虎”吗？而贾谊在《过秦论》中给出的答案是“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贾谊也确实说到点子上了，打天下与守天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策略，而秦王朝却用打天下的方法来治理天下，那是行不通的。

归根到底，是制度的问题。

那么，秦朝的制度是怎样的一种制度？它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弊端使得大秦帝国在十余年间便崩溃消亡？

凤凰网历史频道创始主编刘三解在长期和海量用户的互动中，对于世道人心产生了入木三分的理解，他对“秦制”有很深刻的了解，也有着对“秦制”与众不同的观点，他将自己对“秦制”的认识和理解最终编著成《秦砖：大秦帝国兴亡启示录》一书供对“秦制”有兴趣的同道中人品读。

在本书中，刘三解通过引入里耶秦简、岳麓书院藏秦简及张家山汉简等基层政务运作相关的记录细节，结合《商君书》《史记》《汉书》等史实资料，通过制度经济学的视角，对“力役制度”“兵役制度”“军队编制”“爵位制度”“文书吏制”“郡县官制”“财政制度”“商业制度”和“基层管理”进行细致的分析，并追溯“秦制”的由来、解析秦帝国的运行逻辑，并挖掘秦帝国的速亡原因。

《秦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历史著作，这部书具有丰厚的专业技术含量，它给世人展示的是一个新的历史画卷，远不是我们过去所讲的商鞅变法、军功爵制、长平之战等等画面的描摹，而是在苟刻严密的社会结构下，隐伏着一个随着统一六合却快速走向崩溃的宿命。

二、那么，什么是“秦制”？“汉承秦制”是“万能胶”吗？

秦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而秦始皇的中央集权制度的建立，奠定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故有“祖龙虽死魂犹在，百代都行秦政法”之说。

什么是“秦政法”？这里的“秦政法”即是我们常说的“秦制”，“秦制”是由统一、耕战、变法、郡县制、三公九卿制等关键词组成，便是这样的“秦制”足足影响了秦朝之后两千多年的中国社会，直到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清王朝的覆灭，这种影响才逐渐消失。

在过往的叙述中，对秦汉历史，特别是军事史，从指挥机构到基层编制，从战阵战法到武器装备，看似面面俱到，但往往只有“汉承秦制”四个字一笔带过，但个中细节到底如何则无从得知。因此，对于“秦制”，我们还是知之甚少，甚至由于时间久远及资料缺失而对真实的历史有所误解，也因此，我们常常用“汉承秦制”作为借口用来掩饰我们的“无知”。

即使最近几十年陆续出土了里耶秦简、岳麓书院藏秦简及张家山汉简等迭出的简牍记录颠覆了人们的认知——“汉承秦制”四字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这一认知，但是，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大从普及的领域，对于“秦制”都缺少真正意义上的“重塑”，谬误也没有被纠正。

刘三解认为，这一切都是“古代中国的经验主义逻辑思维”搞得鬼。换而言之，就是说假如人们对某一领域或知识不熟悉的时候，就会向“高、大、全”的概念靠拢，为已经确定的事实提供一个符合“天理人心”的解释。殊不知，“汉承秦制”根本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秦制”与“汉制”在经历过汉武帝的大改革之后，早已分道扬镳，甚至是两种完全不同制度逻辑下的发展演化的“制度生命体”。

因此，“汉承秦制”并非是万能胶，“秦制”和“汉制”也不是同一制度，“汉制”不是简单的复制粘贴自“秦制”，而“秦制”和“汉制”是处于一条变化的曲线之中，它们不是简单的继承关系，而且是在秦制的基础上有所变化，有所发展，有所进步。

三、“秦制”如何支撑住了从商鞅变法到秦朝覆灭之间的这150年？

自商鞅变法以来，军事上实行了“军功授爵制”，使得秦国的军事力量空前强大，战斗力也成为七国之中最强，秦国军队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荀子.议兵》记录：

故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秦军为何如此厉害？原因是秦国制定制度的初衷是"国强民穷"。由于秦国役使百姓的手段酷烈，百姓生活困苦，为了维持生计，他们不得不是去作战，而且，秦国统治者还以权势逼迫他们上战场，用奖赏使他们习惯于作战，用刑罚强迫他们作战，除了作战，秦国百姓别无他径。

商鞅还提出了“以利诱之，以力服之”的“愚民，弱民，疲民，辱民，贫民”的思维方式，让百姓贫困而役使之，获得斩首后功赏之，随着功劳越多奖赏也越多，士兵也越能激发越斗志，战斗力也越来越强，因此，秦国四代强盛并非侥幸而是必然。

然而，这种“必然”是相对的，“军功授爵制”对于“高爵血统贵族”影响不大，反而让他们可以通过新的“军功授爵制”维持自身的高爵身份，对于“低级军事贵族”，他们的身份角然却被模糊和混淆。事实上，看似公平的“军功授爵制”从来未对底层社会敞开，有些贫民反而因服兵役可能会沦为编户民。一个国家的制度演化动因原本可以从战争这种社会行为来找寻的，而“秦制”却因战争反而成为了它自身的“掘墓人”。

所以，这样“无效率”的“秦制”原本早已被淘汰出局，但从商鞅变法到秦朝灭亡之间还维持了150年，是何原因呢？

一是因为“秦制”通过把每一个被统治者原子化，形成了层层镇压的模式，而最终暴力权力则集中于秦王一人之手，即使是“精英联盟”（即是高级官员或贵族）也都处于被镇压之中。这样的“秦制”具有巨大的压制力和攫取的残酷性，虽然每一层级都有反抗的上一级压迫的意愿，但却缺乏反抗的能力；

二是由于秦国所设计的制度是依托于近乎无限的“暴力能力”的“掠夺”，完全没有交易可言，可是由于技术和管理手段的落后以及疆域庞大跨区域物流成本极高，看似秦国拥有庞大的帝国财富，其实根本不可能将全国的物资统收统支，大量的物资被留在当地使用，根本没有产生市场行为，也就无从谈什么增长经济、提高生产效率了。

经济增长没有动力，使得社会处于长期的“停滞”状态，而“停滞”则恰恰是构成这150年“静态稳定”的根本所在；同时，由于“秦制”的结构是依附在一个经济组织和社会组织都极端落后的边陲诸侯国的经济基础之上，所以，它才能幸运地维持着长期的“静态稳定”，推迟了150年后才全局崩溃。

结语：

古希腊悲剧作家欧底庇德斯说过：“神欲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

“秦制”便是秦始皇为之疯狂的支点。

因为“秦制”是一个“无效率的制度”，它只是基于秦国国内的政治力量对比和王权需要进行协调而成的一个“妥协产物”。“军功爵”“人口控制”“中卒制”“官僚文书制”“内史+中尉制”“国家授田制”“刑徒经济”等“公家”的改造，早在西周和三晋已有模板。“秦制”也并不是什么“天才制造”，它所追求的仅仅是在掌控一切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攫取每一个个体的资源，它将天下的财富总量视为一个常量，所有问题都变成分配的问题，攫取的过程也根本不会考虑“放水养鱼”，“攫取”和“延续”是它唯二的目的。

在《秦砖》中，刘三解得出一个结论：秦朝速亡的根本原因是秦始皇的欲望膨胀。

皆因“秦制”的资源交换原则是“劫掠”，也就是通过法律手段把资源的生产者“人力”贬为刑徒，驱使他们生产“公家”所需的资源。但由于社会和物流的不发达，没有足够的剩余产出进入市场交换，秦始皇看似富可敌国，其实物资根本无从利用，这就导致了秦始皇更加变本加厉地“劫掠”资源。这种“劫掠”不但吞噬了整个平民社会，甚至是“低爵者”“高爵者”“官吏群体”也无法避免。

“秦制”的诞生并不是因为它“伟大”“先进”“优越”，而是无可奈何的替代品，也因这样的制度，既帮助了秦始皇吞灭六国统一了天下，同时也给他自己挖了个“坑”——只要他手下的某一个人暴起发难，秦政权便会被迅速瓦解。

“秦制”之下，人人都是绝对王权下的一颗螺丝钉。

“秦制”之下，岂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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