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烟袋(民间故事：水烟袋)

Posted 2023-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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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烟袋(民间故事：水烟袋)

清代，湖南有个才子叫陆润庠，他有一个同窗好友叫李之和，两人志趣相投，经常在一起饮酒赋诗，谈经论道，关极为密切。李之和崇敬陆润庠大仁大义，常对人说：“能交上润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李某的福分。陆润庠佩服李之和的文才，每每自叹不如，常对人说：“我二人倘若同金榜，陆某必居之和大名之下。”二人互相尊重，请同手足。

这年，皇上开科，两人同时进京赶考，待秋后皇榜一放，陆润庠名列前茅，李之和却榜上无名。

接着，李之和家境也破败了，穷困潦倒，便意仕途。而陆润庠自金榜题名后，官运亨通，不几年就升到两湖学政。

有一次他到湖南巡察，路过家乡，突然看到路上有个人像是好友李之和，即命停轿，忙让人传唤。唤过来一看，正是好友李之和。陆润庠大喜，下轿拉着李之和的手说：“一别数年，朝思暮想啊！今日来到府上拜访，不期路上相遇，缘分，缘分哪！来来来，前边就是鸿运楼，咱弟兄去痛饮几杯！”

李之和羞得满脸通红，连句客气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不好意思地说：“实不相瞒，我、我家中断炊。现去亲戚家借米，只恐误了午饭下锅呀！”

陆润庠听了很惊奇，也不想立即询问，便命人去市上买米，送至李之和家中，以解燃眉之急，并要转告嫂夫人，他与李兄小叙片刻，改日再登门拜访。

陆润庠拉着李之和，来到了从前他们经常饮酒赋诗的鸿运楼。酒家忙献上烟茶。陆润庠拿起水烟袋吸着，见李之和默默不语，叹道：“当年咱兄弟同赴考场，本想一同蟾宫折桂，万万想不到……兄长满腹经纶、文章锦绣，竟难入试官之眼，真是珠埋草丛、玉掩泥沙啊！”

李之和摇摇头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陆润庠问：“兄长的家境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之和说：“吃了一场冤枉官司。”

“真是祸不单行。”陆润庠吸了几口烟，拍桌子说：“兄长，天无绝人之路！自古道，不要文章中天下，只要文章中试官。有朝一日我若做了湖南主考，非点你个头名不可！”

这时上来了酒菜陆润庠笑笑说：“来，只管开怀畅饮，愁什么？到那一天，就用不着借米下锅喽！”

这番话使李之和稍展愁眉，但他却不敢相信，苦笑了一下说：“唉，这只不过是望梅止渴罢了。纵然你做了湖南主考，未必能认出哪份考卷是哪个人的呀！”

陆润庠一想也是：试卷姓名编号都被密封，就是熟悉笔迹，但天下人仿颜柳，相似的太多了。想着又执壶斟酒，胳膊碰到了桌上的水烟袋，他灵机一动，低声对李之和说：“兄长可在考卷的诗文中隐藏‘水烟袋’三个字，到时一看便知。就这么定了，天机不可泄露。”

李之和喜不自禁，说：“愿这一天快快到来。”二人饮罢，挥泪相别。

无巧不成书。三年后，陆润庠真的被命为湖南主考。他连忙致函李之和，一再叮嘱勿忘昔日鸿运楼“水烟袋”之约。李之和见信欣喜若狂，赊来二斤老酒，边饮边唱。他妻子吴氏见他从这样开心过，便问他为啥这么高兴，李之和神秘地说：“此事莫要声张，你就要做官夫人了。”

吴氏哪会相信？说他中了邪，说胡话。李之和便得意地把“水烟袋”之约给妻子说了。吴氏听了，也十分高兴。

李之和从此一反常态，借钱吃喝，到处游玩，单等考期到来。他丈人知道他这个样子，很纳闷，就把女儿叫回去，问是咋回事，吴氏就把“水烟袋”之事一五一十给父亲说了。他丈人得知内情，惊喜万分，就等女婿魁名高中，女儿也好跟着享享荣华富贵。

待到考期，李之和踌躇满志地进了考场，自信胜券在握，很轻松地作了文章。下考场回家，他更高兴，吩咐妻子借钱置办宴席，一旦捷报到家，便呼亲唤友，庆贺一番，以洗往日被人热讽冷嘲的耻辱。

等了多天，没等到捷报，却把丈母娘等来了。来请李之和去她家吃喜酒。李之和问是什么喜酒，丈母娘说一去便知。

李之和一进丈母娘家门，便见两位连襟正在院子里互相祝贺着什么，李之和觉得好笑，不愿理他们。二位连襟见李之和态度不比寻常，以为这次可能金榜夺魁，忙过来询问。李之和因未得捷报，无法回答，只好含糊其辞。丈母娘高兴地对李之和说：“你二位兄弟这次都考中了，一个第二名，一个是第三名呀！”

李之和心想：他们占第二，第三，陆大人肯定是让我占了头名。他再叮嘱“水烟袋”之约，绝不会出错。

正思付间，却见妻子吴氏从外边风风火火跑进来，喘着气对丈夫说：“陆大人派人送来了信，你快看看是咋说的？”

李之和慌忙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因见三个人的卷中都隐藏‘水烟袋’字样，但文章实难夺魁，仅选较好的二卷，点为二、三名，心想兄长准在其中。万万没想到金榜放出，竟不见长大名。陆某一言九鼎，未曾失信。为何出了差错，百思不得其解。

李之和大惊，当即拉过妻子，问“水烟袋”一事可曾泄密。吴氏忙问她父亲给外人说过没有，父亲说此事只跟她娘说过。吴氏又问她娘，她娘说，这事只给她两个妹妹说过。毫无疑问，她两个妹妹已分别把机密泄露给了这次同入考场的两位妹夫了。结果，两位连襟都被陆大人点中，而李之和却被扔到一边去了。

李之和得知此情，先哭后笑，一下子就疯了，到处跑着唱他那隐藏“水烟袋”三个字的两句诗：“烟水苍茫里，人才夹袋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