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檩条(八十年代初农村基层工作（二十三）)

Posted 2023-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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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檩条(八十年代初农村基层工作（二十三）)

第八节、重打锣鼓另开张

“娘！天地良心！我天天讲，为人要讲良心，不讲良心，弄再多的钱也享受不了。”

谢安诚听我介绍会计和我算账的情况后发牢骚地说。

“你想想，会计、出纳、仓库保管、卖水泥、卖黄沙、卖水泥管、卖水泥檩条、卖楼板，收钱、收料、买进、卖出，记账、管钱、管物都是他父子爷俩，这能行吗？我笔记本上记得再多结余的钱，也不顶用，干脆，什么也不搞了。这不，什么都停下来了，老站长退休了。噢，我们还有一套打井设备在那闲着。前几天几个办脱水菜厂的人还问我给他们厂内打井多少钱呢？打一眼井最少也能赚几百块。”

“谁会打井？”

“原来有个临时工是县打井队的，要不把他还请回来？”

“好的，让他承包打井工程，我们按工程收钱，你多联系业务，联系到业务给你提成。”

“提多少？”

“净利润的百分之五没有问题吧，先干，赚了钱都好说。”

“那样，还是把我们的构件厂也干起来，黄沙、水泥对外开放销售。我们水利局、水利站的招牌好，是金子招牌，卖建筑材料利润还是很高的。工商、税务的关系要搞好，不然，都白干了。”老安安排。

“前街生产队的关系也要搞好。不然，他们又来捣乱。”

“用普工还是要用他们生产队的，上工方便。但是价钱要谈好，直接与他们生产队长谈，让他们找个工头，我们不直接面对每一个群众。”

“让他们也找一个头头出来承包，卸车按车付费，其他计件工资，一月一结算。

要和他们讲道理，不然大家都没活干，都挣不到工钱。”

“好的，我和他们生产队长先谈，顺便也把他们后面用电的事和他们沟通一下，让他们直接从我们站的电表上面接线，那样用电就不是我们一家的，电费摊到全区用电户上去，纳入供电所的损耗上，这样我们就不当冤大头了，问题都解决了。主要的是要和生产队长讲好，生产队长和他的儿子说好。这边我再和谢站长说好，谢站长喊我大叔的，我们亲着哩。必要时，你找一下史区长，就讲局里潘局长对供电所占用水利站的地盘非常有意见，影响对绿洲的水利工程投资。”

我和谢安诚谈话，像拉锯一样，你来我往，谈得非常投机。

“工程问题呢？”

“工程开春后就开工。我带你跑几个公社先搞几个规划上报。你还要找续局长一下，让他帮助我们一下，不然财务上冻结我们去年没有完成的工程款。”

“我研究研究工程预算，单桥核算，看看每个桥能结余多少。你还要和我一起调查我们周边轮窑场红砖的价格，看看哪几家窑厂砖烧得好，给我们的价格低。我们又不欠款赖账，价格应该给我们优惠的才是。”

“工程预算中的青砖价格与实际采用的红砖价格相差几分钱，运费也能省掉，劳动力也能省掉，给谁修桥，谁出劳动力，谁拉运建筑材料。实际上，工程预算中都是国家包干的。”老安明白地讲。

“但是，现在都是这样干的啊？都是农民出的义务工啊？就这样，想要工程的地方，还要不到手呢。我家大队集上有几个路口需要修桥，大队干部认为县计划委有熟人，向县计划委跑多少年，到现在也没有跑成”

“他们跑错门了。”

“劳务工资基本上可以节约下来，你看我们只是出一点技术瓦工的工资，那每人、每月也就几十块钱，不到劳预算务费的十分之一。对瓦工也要实行承包，每座桥按工程量计算工资，多劳多得，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他们老师傅的工资也不能高于我们的工资，我们这样辛苦，一个月下来不就是三四十块钱吗。”

老安好像刚踏入这里工作一样，计算起瓦工的工资起来。

其实，绿洲水利站的瓦工师傅都是他从家乡远亲近邻中招来的，他竟没有拿出他们原来的一点经验给我。

咳！都是重打锣鼓另开张。

我的工作很顺利。

原因之一，是迎合了局长搞多种经营，解决基层办公经费的思路，我的想法得到了扶植和支持。

主要措施是把建桥物资、经费提前划拨。把死钱变成活钱，实现资金的周转。把库存物资变为流通物资，实现物资的流通。

水泥等计划物资提前拨付，经费提前预付，领导希望我把绿洲站的面貌改变。

“小刘，你不可以把修桥的水泥卖掉啊？那是水利计划物资啊！专项物资，专款专用，到用时你拿不出来，会犯错误的。”老站长及时警告我。

我心中还是有数的，我们计划内的水泥，用水利局自己的运输队送到站内仓库价格是六十元一吨，卖出市场价八十元一吨，一吨水泥净赚20元。两吨水泥卖掉就是我们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了，这样的好事到哪找啊？况且水泥的保质期也就六个月，也不能积压失效啊？

更让我窃喜的是，局里采购员已经和我打招呼，他搞到计划外水泥，不占水利局计划指标，不经水利局仓库，直接运到绿洲销售，也是六十元一吨，这样建材生意就做起来了，资金搞活了。

“要是那样，凤台铁锚牌水泥厂的厂长是我治淮时期的好朋友，我直接去找他，让他给我们批条子，价格可能更便宜？”

“你可以去一趟看看情况。”

老站长去了凤台一趟，结果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花了差旅费，没有收获。倒是局里采购员神通大，保障我们工程和市场营销的需求。

这边打井工程有进展，几口深水井陆续开钻。

构件厂恢复生产。

四座桥梁工程按冷江郭老师的“流水施工”法相继开工。

那四间小房子也顺利竣工。

我和爱人住进到水利站内。

这一轮工作下来，总结起来，留下的重大教训：

四间小砖瓦房子，糊墙需要石灰拌麻捻，局机关职工家里的家属老太太有加工麻捻的手工小收入。知道绿洲水利站盖房子，纷纷提出供货，合计有几百斤，最终只用第一家先打招呼的几十斤。另有大批职工家属家麻捻没有购买。其中一家是局机关重要职能部门负责人家属的没有购买，该做的人情没有做，为以后工作埋下不可调和的隐患，直接影响自己以后工作的方方面面，有苦说不出，终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