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耐磨异径管(震惊闽赣的古城暴动)

Posted 2023-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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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耐磨异径管(震惊闽赣的古城暴动)

震惊闽赣的古城暴动

□康模生

　　1929年11月，闽赣边长汀县古城镇的农民武装，在中共长汀县委直接领导下，发动了一次农民武装暴动，这次暴动组织严密，战果辉煌，一举歼灭了驻古城的国民党武装及长汀县政府的主要头目，使闽赣边的国民党反动派极为惊慌，连当时的南京国民党反动统治高级人物也为之哀叹：“民变烽起，势将蔓延，不好收拾”。

播种

　　古城是个大镇，人口约2千多户，1万余人。地理位置非常重要，位于长汀与瑞金的交界处，距长汀城仅20多公里，是闽赣交通的咽喉地段。

　　古城历来林茂竹密、物产丰富。但是，在暗无天日的旧社会，经济停滞不前，农业生产水平很低，粮食亩产只有180斤左右，地主恶霸压迫剥削农民有增无减，一担谷田（每亩四担）缴地租五六斗，多至八斗。青黄不接放高利贷，每100斤谷轻则收利一成五、重则二成。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逼得穷苦农民走投无路，阶级矛盾象一堆干柴，有一点即燃之势。

　　1927年“4·12”反革命政变后，李国玉、胡轶环（又名依凡）奉党指示，先后从武昌华中大学及广州中山大学回到故乡古城，他们以教师职业作掩护积极进行革命活动，组织秘密农会，先后发展了12名思想进步、斗争坚决的农会会员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11月，这些党员在古城寨栋秘密召开了古城第一次全体党员大会，成立了古城临时支部。

　　1928年3月，中共长汀县特别支部为加强对古城临时支部的领导，派特支书记段奋夫（原名段浩）到古城，在古城金峰山秘密召开了第二次全体党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20余名党员，会议决定成立“汀西党委会”，选举李国玉、刘宜辉、刘刚毅为常委，丘潮保、彭铁城、余志平、钟民、李炳生、林永亨为执委，李国玉为党委书记。

　　李国玉，长汀古城人，1905年8月出生，1923年中学毕业后，任古城小学教员。1925年，考取武昌华中大学，经同乡阙宝兴介绍，结识共产党员恽代英。1926年北伐军攻克武汉，李国玉带领同学出色地完成各项任务，经恽代英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同年5月，为了加强与上级党组织和基层党组织的联系，汀西党委在古城上街建立地下交通站——义和号杂货店，由刘刚毅、曹幼南负责，还有一位中年妇女郑满嫂担任秘密交通员，表面是该店售货员。

图为长汀县古城镇上街地下交通站“义和号”杂货店

　　“义和号”地下交通站有一个隐秘暗号，就是白天在柜台角落处放一砵兰花，看到兰花就看到平安，出事了就看不到这砵兰花，联系立即中止；晚上关了店门，暗号是用手指连叩三下店门小窗口。段奋夫每次与刘宜辉见面就在“义和号”杂货店，这个地下交通站安全可靠，从来没出过事故。

　　6月，党委派钟良往瑞金田坑，介绍谢仁鹤入党，嗣后，谢仁鹤又发展杨斗文、杨子国两人入党，在田坑建立了党组织，并由谢仁鹤负责瑞金有关方面党的组织及情报工作。

　　此时，古城党组织有很大发展，在梁坑、荣坑、烂泥坑、大东坑、元坑和四都等地发展了六个秘密支部。各个支部有专人具体负责：刘宜辉、刘俊通负责梁坑支部；刘秀炳负责荣坑支部；张登炎负责烂泥坑支部；刘平负责大东坑支部；胡杏芳负责元坑支部；廖洪林负责四都支部。

　　8 月，汀西党委在古城镇下街肖屋召开了第三次党员大会，参加会议的党员增加到40余人，这次大会明确提出了“发动群众武装暴动，建立苏维埃”的革命口号。

　　但是这次大会后，在发展组织中不够慎重，一个叫野猪子的地下党员介绍绅士彭士民加入地下党，彭士民偷偷跑到连城（当时汀城敌军不多）向国民党反动军队罗延辉营长告密说：“现在古城不得了，有共产党组织了！”9月，敌罗营长带了一个营人马到古城搜捕地下党达一月之久。此事幸被数月前打入敌人内部，当了古城团防局团总的刘宜辉获悉，并及时向汀西党委通风报信，汀西党委立即采取应变措施，才未受损失。不久，汀西党委获悉敌营中有一个古城士兵，可以作为瓦解敌军的突破口，于是派钟凤山（江西人）通过这个古城人做敌兵工作，策动兵变，结果取到六支枪。不料，这天晚上敌罗营长突然命令全营集中带武器点名，发现六人无枪，即当场抓去枪决，这件事发生后，敌营长也害怕“兵变”。第三天就带着队伍回连城去了。

　　汀西党委对这次血的教训作了总结，保存力量，根据上级党委“化整为零、化零为整”的指示，于9月间，派李国玉、刘刚毅、林永亨、李炳生、谢城、彭茂祯、钟汀傅、余志平、曹幼南等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等待时机，打击敌人。

酝酿

　　1929年11月，朱德率领红四军出击东江后回师闽西。于11月16日占领武平，17日攻取高梧，接着强渡汀江，击败守敌周志群旅，22日兵临河田镇。这时，陈毅向毛泽东传达了中央“九月来信”，并请毛泽东从苏家坡前往汀州城，回到红四军主持前委工作。根据中央“九月来信”精神，在汀州召开红四军前委扩大会，决定召开红四军第九次党的代表大会。

　　为了配合红四军挺进汀州的政治行动和军事行动，加强和防止胡子垣勾结赣敌前来干扰破坏，牵制国民党赣敌金汉鼎部正欲对闽西实行的第二次三省“会剿”，中共福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谢汉秋（又名景徳）和闽西特委常委雷时标在汀南特区南阳中共长汀县委、县革命委员会所在地，作出立即举行古城暴动的决定。并派中共长汀县委书记段奋夫亲自出马，星夜赶往古城领导这次武装暴动。

段奋夫

　　段奋夫接受省委领导指令后，立即与县革委会主席黄继烈、通讯员小黄夤夜从南阳启程，按当时地下交通站线路，从南阳、涂坊、濯田、四都至古城，路程约150华里，整整走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半夜三更才来到古城并成立“古城暴动行动委员会”（对外称指挥部），作为领导暴动的临时权力机构，设在海螺岭村共产党员彭友贤家里。县革委会主席黄继烈、刘宜辉等为行委委员，专门负责暴动前的组织准备和暴动期间的全面领导工作。

　　刘宜辉，古城梁坑人，出身农民家庭，从小念书直至考入汀州福建省立七中，结识了同学段奋夫，中学毕业后回到古城小学当教员（校长是他岳父余保荣）。1928年冬，由段奋夫、李国玉介绍刘宜辉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时整个闽西，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原任古城团防局团总（即局长）彭某年老胆小怕死，洗手不干，这个“肥缺”遂成了当地胡、余、彭三大姓地主豪绅争夺的目标。中共长汀特支正确估计形势，决定趁此机会，将古城团防局武装争取过来。

　　于是，段奋夫、王仰颜（县委组织部长）两人亲自到古城交代刘宜辉利用他岳父余保荣和胡子垣的关系（余、胡均为前清秀才、古城豪坤）把团防局长这一重要职位夺过来。刘宜辉按照党组织领导指示，加紧向余、胡两人进行活动，得到他们全力支持，彭姓豪绅敌不过余、胡两姓的联合势力，刘宜辉打进古城团防局，当上了团防局长。当时团防局共有团丁40多人，长短枪20多支。他上任后，表面上一切照旧做好日常事务，暗中注意做好团丁中骨干工作，等待时机进行策反。

　　与此同时，为保证古城暴动万无一失，段奋夫与李国玉商议后派出彭子良、木子等5人前往新桥，从汀东负责人王仰颜处秘密运来步枪20支。另外，红四军4月1日离汀前夕，前委拨给长汀县委步枪60支，子弹数千发，这批枪弹被秘密存放在黄继烈家里的谷仓中。11月15日晚，城区区委书记毛钟鸣组织地下党员将这批枪弹秘密运送至古城，交给段奋夫等人。

设局

　　这期间，汀州城没有正规的国民党军队，只有一些地方武装，敌人发觉红四军向汀州挺进，自知不是红四军的对手，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选择逃路时，有两种人有不同逃法：一种是拥有武装的大小头儿们，这部分人大多是农村土匪出身，对农村情况较熟，把兵丁分散，暂时不作恶，就较容易隐蔽藏身；另一种是汀城的官吏豪绅，他们家大业大，名声也大，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必须选择逃到其他城里，才较安全方便。当时红四军挺进长汀是从南面方向的上杭来，因此他们的逃路只能是东北西这三个方面。向东是逃往连城，向北是逃往清流、宁化，向西经古城逃往瑞金。他们之中对这三条逃路，各人看法不一，有的在商议，有的求神问卦，惶恐不安。

　　党组织认为这是一个“驱鱼入网”的好机会。如何促使官吏豪绅们放弃东逃连城，北逃清流、宁化的企图，而下决心取道古城西逃瑞金呢？城区地下党区委书记毛钟鸣在县委统一部署下，利用敌人恐慌和混乱的心理状态，开展宣传攻势，制造舆论，迷惑扰乱敌人。毛钟鸣通过毛铭新印刷所，由党员工人深夜翻印红四军驻汀时期保留下来的宣传品，作为从宁化、连城等地寄来的普通邮件，通过在邮政局的地下党员之手，分别投递到敌人的衙门和部分豪绅手中，造成宁化、连城也有红军在活动的假象。同时，还利用敌人阵营中一些人的迷信思想。如有一个姓许的豪绅，此人有比较广博的知识，在豪绅官吏中有“万宝全书”的名气。他为选择逃路曾到北极楼庙里求签，问东逃连城北逃宁化这两条路的吉凶，求得的两条签均不吉，一条是什么“刘皇叔马跳檀溪”，一条是“七子败幽州”，都是下下的凶签。

　　毛钟鸣得知后，布置城区地下党着意渲染，并加上分析加估计的内容，在群众中广为流传。如说走连城、宁化这两条路，步行要两天以上，路程远且沿途都是较偏僻乡村，途中意外之事可能不少，实在可虑。如果取道古城西逃瑞金的话，则路程短，较方便安全。还有国民党第十二师金汉鼎的部队驻在赣南一带，红军的战略向来避实击虚，不会挺进江西，这样就可避免一逃再逃之苦。

　　这些舆论在群众中互相流传，成为街谈巷议。豪绅官吏们听到之后，也认为颇有道理。于是，大部分豪绅官吏最后选定走西经古城逃往瑞金这一条路。

　　逃往瑞金，古城是必经之路。古城距离汀城、瑞金都有20多公里。来往于汀城、瑞金的客商，都要在古城歇息歇息，住上一夜第二天再走。而胡子垣是称霸古城一方之主，为了安全起见，汀城来的头面人物，自然要请他作保镖。

　　胡子垣是古城大地主，他手下有近百支枪。暴动队如此勇猛，已经使他感到难于招架，又听说红四军从上杭挺进长汀，城里的老爷们要来古城找他作保镖，更是吓得心惊胆战，急忙带着人马借口和瑞金民团联防，溜往瑞金去了。

暴动

　　1929年11月20日（农历10月22日）古城高岭坑举行一年一度的传统“仙太庙”会，这是一个大好时机，以段奋夫为首的暴动行委会决定利用庙会举行古城农民武装暴动！

长汀辛耕别墅

　　这天，段奋夫等人化装成当地农民，带领暴动队200多人三五成群伙同群众前往离镇5华里的高岭坑参加“仙太庙”会。当天黄昏后群众陆续散尽回家，留下来的只有暴动队员。这时，县委书记段奋夫当场宣布“汀西革命委员会”成立，并组成指挥部、参谋部和支部，由钟良任指挥、刘刚毅任党代表、刘宜辉任参谋长、谢成任支队长。接着，段奋夫、李国玉对全体暴动人员进行战斗动员，提出“打土豪、分田地”的战斗口号。

　　是夜10时许，暴动队伍从高岭坑出发。周围一片漆黑，每个暴动队员高卷左袖作为标志，手拿步枪、土铳、梭镖和大刀，斗志昂扬地向古城镇的豪绅地主营垒进攻！

　　段奋夫率领暴动队伍首先包围了古城团防局，在刘宜辉里应外合策应下，团防局团丁全部放下武器，向暴动队投诚。

　　接着，暴动队伍兵分三路：一路往西，由原民团教练钟某某（共产党员）带领，前往闽赣交界的隘岭防备和阻击胡子垣勾结瑞金的反动武装一起前来偷袭；一路往东，由刘宜辉带领前往花桥、青山铺一带收缴地主枪支，然后进至九里岭埋伏，捕捉由汀城往西逃的豪绅地主；其余所有武装在段奋夫、李国玉率领下，对付留在古城镇内的豪绅地主及其反动武装。他们迅速包围了古城大地主胡子垣的大宅院。

　　胡子垣老谋深算，早在城里老爷们还没逃来古城之前，他就带着人马，以和瑞金民团联防为名，溜之大吉了。但此时他的家属还在家里殷勤设宴接待这帮从城里来的老爷们，当他们猜拳行令喝得醉醺醺的时候，突然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敌军法官曾冠群（绰号曾大狗）拔枪顽抗，被当场击毙，其余敌人乖乖举手缴械。

　　刘宜辉带的暴动队伍，赶到花桥、青山铺收缴地主武装后，便埋伏在大路两旁。果然不出所料，郭凤鸣哥哥、国民党长汀县公安局长郭瑞屏化装成“地理先生”，趁夜潜逃，被暴动队员识破逮住。过了不久，国民党长汀县长邱耀骊也乘坐大轿，带了卫兵前往瑞金，被暴动队截拦，因他出言不逊被拉下轿来枪毙，还从轿里抄获大量金条银元。

　　第二天上午8时，古城暴动行动委员会在古城广场举行群众大会。这天正好是墟天，赴墟的群众络绎不绝，会场人山人海，足有三、四千人。暴动队员们一个个佩带红袖章，高举有镰刀斧头的红旗，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会场。大会在庄严而热烈的气氛中召开，段奋夫、李国玉先后讲话。他们在讲话中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宗旨，宣传国内外形势，高度赞颂古城农民暴动的胜利，号召穷人起来闹革命，“打土豪、分田地，不交租、不交税，实行男女婚姻自由！”接着，临时革命法庭公开宣判了8名国民党长汀县政府头目及豪绅地主的罪状，决定全部判处死刑。这8人是县长邱耀骊、公安局长郭瑞屏、教育局长林某某、税务局长游某某、军法官曾大狗、商会会长谢某某、大劣绅张某某等。宣判后，除已被打死的县长邱耀骊、军法官曾大狗外，剩下的几名罪犯立即押赴大坝上枪决。这时群众情绪达到高潮，人人兴高彩烈、扬眉吐气。

　　大会结束后，汀西革委会率领农民冲进土豪劣绅家里，开仓分粮分浮财，一共打了30多家土豪劣绅。发放谷子500多担，全部分给到会农民。

　　古城暴动不到三个小时就缴获枪支近百，击毙、捕获的反动头目和较大的豪绅地主100多人，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在古城暴动的影响下，古城周围乡村如下都、元坑、胡竹坝、大东坑等地农民都纷纷起来暴动，并取得了成功！

　　古城暴动大获胜利的消息，很快就报告了在河田的朱军长，汀州城已成了没有敌军的一座空城。

古城暴动策源地：海螺岭

　　11月23日，朱军长率领红四军从河田长驱直入，再次进驻汀州城小桥子头的辛耕别墅。

　　26日，毛委员在中共福建省委组织部长、巡视员谢汉秋陪同下，从苏家坡来到汀州，再次入住辛耕别墅与前委汇合，毛泽东仍任前委书记。

　　同一天，段奋夫带领古城暴动队胡海春(赤卫班长)等一个班，打着红旗，来到汀州城向毛委员、朱军长报捷，受到毛委员、朱军长亲切表扬和奖励。当场奖给古城暴动队15支日本造盒子枪和一匹黄鬃马。第二天，这些奖品由胡海春等人送回古城。

　　在毛委员、朱军长的亲切关怀下，古城工农武装从100多人迅速发展到1000多人，枪100多支，成立了汀西游击大队，刘宜辉任大队长，黄继烈兼党代表。李国玉不久后任中共瑞金县委书记。

　　11月28日，红四军前委在毛泽东主持下，在汀州召开前委扩大会议，讨论和研究如何贯彻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准备召开红四军第九次党的代表大会。会后，毛泽东向党中央写了两封信，报告说他的病已好，陈毅已到，中央的意思已完全达到。

　　既然在汀州决定召开红四军的“九大”，且汀州各方面的条件优越，为何大会不在汀州召开？其原因主要是国民党三省“会剿”在即，汀州是闽粤赣三省边陲，敌人计划三省包围歼灭红军。伟人早已胸怀大略，如何保证开好大会，又如何巧妙跳出敌人包围圈，打破敌人的三省“围剿”，均成竹在胸。

　　于是，12月3日，毛泽东、朱德和陈毅率领红四军离开汀州，前往连城新泉，进行“新泉整训”，为开好红四军党的“九大”作准备。

　　古城暴动配合了红四军挺进汀州的政治和军事行动，加强了红四军外围屏障，牵制和防止赣敌干扰破坏，为红四军在汀州召开意义重大的前委扩大会，确定召开党的“九大”，然后顺利离开汀州，前往新泉、古田创造了条件。

　　（作者系原长汀县委党史研究室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