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昌集团二公子(报告文学：退伍兵的养猪梦)

Posted 2023-05-30

篇首语：曾无好事来相访，赖尔高文一起予。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正昌集团二公子(报告文学：退伍兵的养猪梦)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正昌集团二公子(报告文学：退伍兵的养猪梦)

退伍兵的养猪梦

文|展秀娟

赵刚回老家来住了，要盖猪圈养猪。

村长不得不出头了。

他立马去了赵刚家里。

这天是星期六，一群老娘们正在赵刚的娘素云的带领下，在东厢房里唱着赞歌，素云养的母鸡们正在院墙下的沙土里扑棱着膀子扫窝晒太阳，一条白色长毛狮子狗突然从东厢房窜了出来，迎着长智上窜下跳，还伸长它粉红的舌头哈哈出气，眼看着自己的裤脚被它的蹄子爬得都是泥印子，长智恼了，训斥它说：滚一边去，就你人来疯。

赵刚听到动静，从正房里迎了出来：二叔，你来了。

长智答应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赵刚几眼，接过赵刚递过来的烟，伸到赵刚打着的火机上燃着了，吸了两口，又用眼角扫了一眼东厢房紧闭着的门，磨蹭半天，才开口说话：听说，你要盖猪圈？要回来养猪？

赵刚说：是啊，来来，二叔进屋里坐，我正想找您老说说呢。

长智跟着赵刚进了堂屋，坐到了沙发上。

没等赵刚开口，长智就先说了：这几年，什么禽流感，非典，口蹄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搞养殖谁倒霉，后来，又听说来一出非洲猪瘟了！

赵刚说：我知道我知道。没有用科学解决不了的问题。

长智又说：去年疫情，全球经济都不好，这猪肉价格也时长时跌的，你也有把握吗？

赵刚说：这年头，哪有百分百有把握的事情啊！但是县城里如今也不好混啊。再说了，现在政策好了，都是对农民和养殖业有利的条件。还有村村通工程把咱农村的路都修好了，村村都通了公交车。路边也都装上了太阳能路灯。这样的日子，如果再能赚到钱，不就是古人写在书里的世外桃源一样，神仙也不换的日子么！我就想着趁着年轻，闯一条乡村养殖路试试。

长智又说：养殖靠的是运气呢！

赵刚说：养殖靠的是运气？你这个观点不对二叔，我觉得靠的是科学技术。是这样的，二叔。我战友给我提供的这些猪苗都是野生的山猪品种，个头小，但卖价高，而且免疫力强一般也不生病，现在市场上供不应求，是稳赚不赔的。你听我细细给您说道说道。

爷俩说着话，东厢房的素云听见动静，走了出来，打发儿媳妇去小菜园拔菜，不一会就炒出来四碟小菜，打开一瓶绿豆烧。

就着酒，赵刚便娓娓打开了话匣子。

长智听着赵刚描述的宏伟蓝图，最后不禁也跃跃欲试了，他甚至说：到底是年轻人，脑子灵活，被你这样一分析，我也觉得自己以后应再多养些羊，或许将来也建个养羊场，养牛场什么的，都可以试试。

赵刚大着舌头附和着：对对！梦想要有。我跟你说啊，老叔，现在咱们国内生产的生猪其实都不够咱老百姓吃的啊！我就想着等以后，我一旦开好了头，我会建一个很大很大的养猪场，然后，我们全村人都到场里来当饲养员！

到最后，长智品着绿豆烧，大着舌头说：好，不错，好好干，等猪圈建好，我就帮你申请无利息扶贫贷款，上次在镇里开会的时候，乡长都说过大力扶持农业，扶持养殖业了，当时咱村里也没人敢出来带这个头啊。

如果没有变故，这应该是个振奋人心的举动。

但赵刚的猪圈还没盖起来的时候，他娘素云却出了事儿。

那天，赵刚带媳妇去乡镇医院做产检。他娘是跟随邻居二歪的拖拉机去南场上拉麦草出事的。

没多久，二歪却拉着半车麦草，麦草上躺着哼哼唧唧的素云追到了医院。

二歪哆嗦着嘴说：麦瓤子装高了，素云婶子坐在上面，刚过桥头那个坡，就滑下来，正巧摔在桥墩上了！

乡镇医生没敢接，吩咐赶紧去县城。

住进县城人民医院后，医生说：股骨粉碎性骨折，年龄大了，骨质也疏松。

在县城医院住了半个月，素云嫌花钱花得太厉害，立定要回家。

医生说，回家卧床静养也行，要按时用药，多吃钙质。

素云在村里人缘好，刚回到家，乡邻纷纷送来母鸡、鸡蛋之类的给她滋补。村长赵长智更舍得，杀了一只羊送了来。家里天天热闹得就像办喜事一样，你来我往的。

这样一来，赵刚的养猪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起来。

到了素云养伤快满月，基本上可以偶尔起床活动的时候，赵刚却发现了母亲的秘密。

这天早上，赵刚不放心母亲，早起了一会。

赵刚推开门却看到一个人从东厢房出来，蹑手蹑脚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剩下白毛狮子狗在他随手关闭的门后摇着尾巴，顺着门缝目送。

虽然晨曦微露，但凭那身影，赵刚已经断定那是赵长智了。

赵刚血气上涌，他蹬蹬噔走进东厢房母亲床前，兀自打开台灯，看见母亲露出惊恐的双眼。

素云坐立起来，沉默有几分钟，看着儿子充满血丝的红眼，她才低声说：你媳妇不知道吧？

赵刚喘了口粗气，低声说：她还在睡着。

赵刚在床头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没看母亲的脸，而是面对着墙壁，低声问：我想知道，为什么？记得我在去部队之前，就担心你在家没人照顾，托三婶子问你，想说服你，帮你找个名正言顺的依靠。

结果，你怎么说？你说你不想找，永远都不找。那现在，这又是为什么？

素云沉默好一会才说：刚儿，你听我说。既然你都看到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他的瓜葛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二十多年了。

赵刚的头好像被人夯了一棍子一样，嗡嗡作响！他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嘶哑着嗓子质问：二十多年前？比我出生还早？那，我爹当时喝农药是到底为啥？我有权知道真相。

素云叹口气接着说：其实，你爹他是误会我们了。

赵刚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母亲，他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在做梦，在做一个恶梦。

他木木听着母亲的讲述，似乎没有了知觉。

素云也不看儿子，只是看着屋顶，接着幽幽说道：还记得村里人传说的你玉容姨的故事吧？

19岁那年，她高中刚毕业后，在集市上，遇上了一个人。然后她们恋爱，后来他当兵三年后破格提干又甩了她。然后她就被气成神经病了。

赵刚插嘴：你说她干嘛？她都死两年多了。

素云接口：就是要说她，

因为事实上，那是我的故事。

后来，我被那人退婚后，我就托媒人给我说亲，我对媒人提的条件就是：要有文化，要城市户口。

后来，媒人就带来了赵长智。他娘是纺织厂职工，他接他娘的班户口是非农业，他高中毕业也有文化，但他太丑了！

我们相处半年，一次吵架他骂我神经病。我回击他丑八怪，确实只配神经病。

他恼怒提分手。我挖苦他说，分手就分手！就你这样的只配娶玉容那样的。

你也知道，那时玉容就住在你外婆家前面，是你远房的姨，打小就有羊癫疯，玉容其实一个字都不识。

没想到，赵长智他却当了真，果然托媒人去说玉容,还把我的故事强加到玉容头上说给村里人听。

很快他们吹吹打打结了婚。

之后，我嫁给了你爹。图的就是你爹长得好看。

后来，我们两家，因为亲上加亲，又是本家、邻居，免不了来往。

有一次，你爹发觉苗头不太正常，说，哪有嫂子和小叔子一天到晚在一起嘁嘁嘁说不完的话啊！就见天地和我闹别扭。

为了避嫌，我尽量躲着他，但有一次他是来通知村里的事情，那天，你爹不在家，也不知怎么地，他就问我是不是后悔当初没跟了他，这个节骨眼上，你爹回来了听到了这最关键的一句话。

他终于知道了我当初跟长智有一段过去，他就认定我们有事，然后就悄没声息地喝了农药。

从此，我为了惩罚自己，我再也没跟他来往过。直到后来，你玉荣姨犯病走后，我去帮着照顾小凯和小月才逐渐有了来往。

这次，我伤得重，他实在担心，他其实刚来一小会。儿子，我想跟你说，我和你长智叔，是因为有过去，但绝对没有未来的，所以，我们真的没啥，你相信我吗？

赵刚黑着脸没搭腔。

素云看了看赵刚的脸，接着又说：我心里很苦，我一辈子都欠着你爹的。所以我才跟了主，只为了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些。现在，你知道了。但我可以对天发誓，这是你爹走后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不合理的见面，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有，就让雷劈死我。

赵刚哑声说：我相信你。

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转脸对母亲说：这事儿到此为止，你记住，你现在有我，我就是你的靠山，我会让你以后过上好日子的。

几天后，就在赵刚的猪圈几近完工的时刻，村长赵长智又来了，他抱来一大盘炮竹，说：完工前应该好好炸一炸，图个开头大吉利。等一会，我还会告诉你一个更大的好消息。

赵刚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自己会买，你拿回去吧。

赵长智面对赵刚的冷言冷语，嚷着他的大嗓门说：你这孩子，怎么这腔调？难不成我热脸还贴上冷屁股了？

赵刚想着自己亲爹的死因，怒火上窜。他暴躁还嘴说：亏你还是党员，还是文化人，还是长辈，就你那嘴脸，屁股都不如。

两个人呛呛没几句，赵刚再也忍无可忍，一个大耳刮子抡了过去。

赵长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劝架的人都被吓得张大了嘴巴。

赵刚却很冷静，他大步流星走向赵长智的家，去喊小凯：你爹被我失手打死了，你去收尸吧。我自己去派出所自首。

说完，朝派出所走去。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了解情况的民警回来了，说：赵长智只是昏过去了，他醒来后说你们爷俩是开玩笑的，你失手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赵刚走出派出所，望着灰灰的天空，潸然落泪。

他犹豫了许久，又走上了村口的那条路，远远看见那一排排刚建成的猪舍，不由又红了眼眶。他站在一处无人居住的房后徘徊，最后，终于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房里的电话。

素云在电话那头哭着说：刚儿，我都发誓了，你还不信任我？好在他命大没被你打死，你回来没？

赵刚说：我正准备回县城，你告诉我媳妇，让她收拾收拾也回来。以后我也不想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素云压低声音说：孽障！你这玩的是哪一出？你不回来，这刚盖好的猪圈都扔了不成？

赵刚愣愣地，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拳捣到了墙壁上，瞬间，墙壁流了许多血。

正在赵刚五毒气生，不知该怎样收场的时刻。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村口开过来，并在赵刚的猪圈附近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赵长智率先从车里下来，然后又急忙打开车门，引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和乡长。

赵刚见那人面生，又长得英俊非凡，不由多看了几眼。随之，就看见赵长智用他依然粗大的嗓门对着远处的赵刚喊：赵刚，你过来。乡长和这位王经理就是来找你的。上次，我跟你说的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难道忘了吗？

赵刚压下疑惑，走过去一一和乡长与王经理握手。

赵长智介绍说：乡长你认识，我就不需介绍了，这位王经理，是咱们省内有名的正昌集团的推销部门的王经理，这位呢，就是咱村的养殖带头人，退伍兵赵刚。他们可是专程来看你的养猪场的哦。

赵刚接口：乡长好，王经理好，你们一起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走走，我们回家去喝茶。

三人一同进门，把站在院子里的素云惊得楞在原地，忘了招呼。

赵长智忙说：来贵客了，还愣着干啥，赶紧泡茶去。这可是咱乡长专门请来的财神爷。

三人进屋落座，寒暄之后，赵长智开口说：王经理你给赵刚介绍介绍你们正昌吧，我们在农村，消息不灵通，还第一次听说你们集团呢。估计赵刚也不见得知道。

赵刚说：我知道。这是一家知名合资企业。在搞养殖前我搜索过这方面的资料。但没想到竟然有机缘见到著名企业的销售经理！实在是万幸啊！据我所知，正昌集团徐州正昌饲料有限公司成立于1995年，是咱们市里较早开放的中外合资企业。听说公司拥有四条自动化饲料生产线，产品包括畜禽鱼的全价料、浓缩料、预混料等六大系列一百多个品种，年产能20万吨，产品畅销苏鲁豫皖广大地区，深受养殖户的信赖。

王经理补充说：对的，还有更牛的。我们公司建有省级饲料科研中心，“世昌”牌饲料被评为“江苏省名牌产品”和“江苏省著名商标”。26年铸就的卓越品质,树立了“世昌”在养殖户心中的黄金品牌!

乡长接口：所以，这次，我们乡里也是花了大力气才找到他们的，并且知道了他们的扶持计划。

王经理接口：是啊，小赵兄弟，是这样，我们正昌集团今年准备选择乡镇区域建设几个科学养殖试点，所以到各乡镇寻找具备一定规模养殖带头人。我们不但会帮助养殖户突破养殖技术方面的难关，而且前期还会提前供应养殖户需要的饲料，等生猪出栏再结账。这是不是好消息呢？

赵刚听完，激动得手有点抖，他再次站起来，紧紧握住王经理的手说：太好了！我太需要这样的帮助了。这样，我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然后，又走到乡长跟前握住乡长的手说：也感谢乡长代表政府对我们老百姓的时刻关注和关心。我真庆幸生在这样的好时代。

赵长智在一边笑着说：臭小子，你就不谢谢二叔我？我可自认为自己是最贴心的好村官。

赵刚腼腆笑了，小声说：那是那是，虽然你是本家叔叔，但就事论事，确实是个合格的村官。

三个人一起哈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赵长智又朝院子里招呼着喊道：他素云婶子那，咱们农家菜可都是纯绿色环保的，赶紧准备几盘来。这都到饭点了，总不能让贵客空着肚子！

素云清脆地答应了一声，挎起篮子，朝院外的小菜园走去。

作者简介：展秀娟，江苏人。曾用笔名展清平。游走在城市与乡村的边缘人。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会员。有作品发表《佛山文艺》、《小说月刊》、《参花》、《微型小说选刊》等纸媒。已合著出版长篇小说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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