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葬花吟》原唱(演员邓婕专访：64岁再演“王熙凤”，笑声爽朗依旧)

Posted 2023-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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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葬花吟》原唱(演员邓婕专访：64岁再演“王熙凤”，笑声爽朗依旧)

“哎呀，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一听见“王熙凤”标志性的爽朗笑声，台下的观众瞬间鼓起掌来。聚光灯下，是64岁的邓婕，87版《红楼梦》王熙凤扮演者。她一头短发，一件浅绿长衫，脚踩高跟鞋，光彩照人。极具穿透力的笑声，让观众一秒入戏，重返大观园。

12月17日、18日，“永远的红楼梦——87版《红楼梦》35周年纪念音乐会”在上海文化广场举行。邓婕登台跟12位演员一起诵读了“黛玉进府”一出戏。这是《红楼梦》里的“名场面”，是黛玉第一次登场，也是王熙凤第一次登场。邓婕用生动的表演勾勒出“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凤姐形象，给观众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

邓婕在87版《红楼梦》纪念音乐会上

“家属”张国立也来了，担任音乐会的“诵梦人”的角色。他在台上这么形容“王熙凤”：“她好像有点狠，还有一点坏，哪个不长眼的要招了她，把命都要搭上去。但今天，许多年轻人在追剧的时候，就欣赏她，弹幕里说：‘满府看过去，就她一个人在搞事业’。”

邓婕“家属”张国立担任音乐会“诵梦人”

王熙凤在《红楼梦》里性格丰满，令人一见难忘，又爱憎交加。正如《红楼梦》研究学者王昆仑在《红楼梦人物论》中所说：“恨凤姐，骂凤姐，不见凤姐想凤姐。”

当年那个身材矮小的川妹子如何演活了气场强大的“王熙凤”，这个角色又如何影响了她此后的人生？

不被看好的王熙凤

87版《红楼梦》拍摄前，没人相信邓婕能演好王熙凤，包括她自己。

1984年春，她从四川坐绿皮火车进京参加电视剧《红楼梦》剧组面试，制片主任在接站大厅四处询问“谁是邓婕”，长途奔波后满脸倦容的她迎上去，却见对方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

在川剧学校学了5年的她，被分到四川省川剧院工作了5年。因为身高只有158cm，皮肤黑，她在舞台上只能分到丫鬟、红娘之类的配角，心里不甘，“日子过得极其压抑、迷茫”。后来，《红楼梦》剧组全国选角，邓婕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自己选了“尤三姐”一角，寄出了录像带。

后来她才知道，87版《红楼梦》导演王扶林看了她的录像说：“这不就是王熙凤吗？”旁边有人说了一句：“她个子比较矮。”王扶林摆摆手不以为意，“电视镜头可以处理。”

邓婕和她饰演的王熙凤

就这样，邓婕从四川来到北京，和从全国各地选来的演员们一起参加了为期半年的学习班。王扶林特意请来王昆仑、曹禺、沈从文、启功、吴世昌、周汝昌等学者和专家为大家上课。

在学习班，第一轮自选角色，邓婕选了王熙凤的丫鬟平儿。有一天课间碰到王扶林，王导问她小品准备得怎么样，准备的是哪个角色。邓婕回答：“平儿。”王扶林扔下一句话：“要敢于挑战啊。”

邓婕没敢接王扶林的话，但内心开始蠢蠢欲动。到了第二轮，她终于有胆量选“王熙凤”了。“记得我准备的第一个王熙凤的小品，是凤姐审兴儿，得知贾琏在外面有了人。我觉得自己临场发挥得特别好，但我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就拿下了这个角色。定演员不是王导一个人的事儿，制作方也还在继续寻找人选。”

虽然周遭有质疑与反对，但在学习班里，川妹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她排了五个小品，包括黛玉进府、大闹宁国府、协理宁国府等经典片段，对王熙凤这个角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渐渐有了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邓婕饰演的王熙凤

“身高的困扰，在舞台上可能是个硬伤，但在镜头前恰恰可以被掩饰。私底下，我可能淹没于众，但那时候我有自信，到了镜头前，我一定可以光彩照人。”

即使把“王熙凤”一角收入囊中，但在整整三年半拍摄时间里，邓婕丝毫不敢懈怠。她潜心待在剧组，哪儿也不去，将台词倒背如流，直到今天依旧可以张嘴就来。

如今回头看，87版《红楼梦》何以成为观众心目中的经典？邓婕说：“最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认认真真、心无旁骛，没有功利心。”《红楼梦》播出后一炮而红，邓婕演的王熙凤被观众记住了，更有评价称：“邓婕之后再无王熙凤。”

唱一曲《聪明累》

一晃，87版《红楼梦》已经播出35年，当年剧组里的那些人，有的离去，有的转行，有的年事已高。每一次《红楼梦》剧组聚首，都能吸引观众的目光，引发“回忆杀”。

当年在剧组，大家都住集体宿舍，为了帮助演员入戏，导演把“王熙凤”和“平儿”安排在了一间宿舍，建立“主仆”关系。没想到，私下里，邓婕和“平儿”的扮演者沈琳的关系完全颠倒了。“我从小做家务做习惯了，都是我收拾，她什么活儿都不干。”

87版《红楼梦》剧照

“我们的聚会，不是作秀，我们私下也常常聚会。”邓婕说，“《红楼梦》剧组关系十分和睦，就像家人一样。在北京的，每年都能聚上个好几次，有谁来北京了，也都会聚一聚。”

欧阳奋强透露，每次聚会的“一条龙服务”就是邓婕“发明”的，先喝茶聊天，再吃饭，然后去KTV唱歌。邓婕最爱点的歌，是《枉凝眉》。

在红楼学习班里，邓婕曾在《红楼梦》原唱陈力宿舍里听过《枉凝眉》，那是作曲家王立平为《红楼梦》写下的第一首歌，邓婕非常喜欢。在《红楼梦》里，主要角色都有自己的主题曲，比如黛玉的《葬花吟》，香菱的《叹香菱》、晴雯的《晴雯歌》、探春的《分骨肉》，王熙凤的主题曲是《聪明累》。

邓婕在87版《红楼梦》纪念音乐会上

今年9月，87版《红楼梦》35周年纪念音乐会在西安首演，邓婕在台上演唱《聪明累》。学川剧出身的她，唱歌对她来说不难，但直率的她吐槽，这首歌最初是男高音歌唱家王洁实唱的，女声唱来“高不高低不低的很难受”。

化妆师胡焰印象最深的就是“王熙凤之死”。“雪有膝盖那么深，非常冷，邓婕身上绑了8个暖水袋，在雪地里被来回拖，翻来覆去拍了十几条，最后被冻得不省人事。”

演了《红楼梦》之后，邓婕说，当年演完红楼梦，她感到自己把很多事都看开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至今也说不清，是自己本就如此，还是“王熙凤”改变了自己。

不喜欢的角色宁可不演

87版《红楼梦》播出后，邓婕火了。但在随后几年时间里，她并未趁热打铁。一来，那个年代电视剧市场比较窄，不像现在有拍不完的剧、数不清的项目；二来，“王熙凤”起点太高，按这个标准，总难遇上让她心动的角色。

直到7年后，《宰相刘罗锅》里的刘夫人一角摆在她面前，她一看剧本，当即拍板：“这戏必须演，因为太精彩了。”后来她又演了《康熙微服私访》里的宜妃，虽戏份不多，但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邓婕在《宰相刘罗锅》中

邓婕演戏，追求一种“水到渠成的自然感”。她说：“我认为表演还是需要天赋的，我相信只要出现在镜头前，站到台上，就能走入角色内心。我始终认为，表演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随着年龄增长，邓婕发现，适合自己演的角色越来越少。“找我演的都是婆婆妈妈的戏了，不是说我不想演年长女性的角色，但这些角色的确不太有吸引力。”不久前，邓婕跟王子文、白敬亭一起拍了电视剧《我的助理60岁》，她在剧中演一个60岁才踏入职场的家庭主妇。“这是一个很有挑战、也很过瘾的角色，我想传递的是，女性上了年纪，也可以独立自强、与时俱进。”

邓婕在《我的助理60岁》

除了演戏，邓婕几年前还担任了电影《活着唱着》监制，讲述了一个川剧草台班子的故事，一群来自民间的川剧演员，在大银幕上演活了自己的生存与坚守。片子曾在戛纳电影节、上海电影节展映，还斩获了两个大奖。

拍《活着唱着》之前，邓婕也曾担心，题材是不是太小众，会不会收不回成本，但她还是下决心把这件事做好。“我是川剧演员出身，他们的故事值得让人知道。在这帮人身上有一种精神，看到他们就觉得，他们都能做到，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干。”

回顾30多年的荧幕生涯，邓婕直言不讳：演“王熙凤”的时候虽然还很青涩，但这依然是自己迄今为止最成功的角色，此后塑造的角色里，没有一个超过她。邓婕对此很坦然：“我一直是随遇而安，没有好角色的时候，我就管好家。不喜欢的角色，我宁可不演。人生每个阶段都会有遗憾，但遗憾不是坏事。”

栏目主编：施晨露文字编辑：施晨露

图片来源：被访者提供

来源：作者：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