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普利斯消防报警设备(大突袭:(下):魔鬼战士的雷霆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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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普利斯消防报警设备(大突袭:(下):魔鬼战士的雷霆一击)
@不负人生优雅原创。
。。。墨菲的步枪刚一开火,所有的枪炮就一齐猛烈射击,夜色中爆发出炫目的火花和爆鸣,在15秒内,所有的哨塔和碉堡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在突然的打击下,日军完全被巨大的全方位的火力打懵了。。。
被迫延迟的攻击
1945年1月29日,星期一。
穆西和他的突击队员们整夜都在一人多高的白茅草草地里面艰难地跋涉,他们必须用大砍刀开路。虽然白茅草是很好的掩护,但是在漆黑的夜间,自然界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让这片密不透风的草迷宫成为了一个诡异的地方。
突击队员们缺乏睡眠,顶着黑眼圈,时刻警惕着草丛里面可能冲出来的危险生物:一条眼镜蛇、巨大的蟑螂、凶猛的野狗、野猪等等。或者是最危险的动物-----直立人形,穿着日军制服,手里还拿着枪或者军刀。
拂晓时分,这支精疲力竭的队伍终于到了巴林卡京。这是个位于战俘营北面5英里的小村庄。几周前,一队来自卡巴纳端城里的日本兵在坦克的配合下扫荡血洗了这个村庄-----因为村民配合隐藏游击队员,数十人被日军杀死。
幸存的村民心中的仇恨熊熊燃烧,因此,他们看见美国佬----最近一次已经是3年前了,都激动不已。他们拿出了珍藏的各种食物来招待这些士兵。
穆西和普林斯尴尬而无奈地看着这一切:在菲律宾“竹筒电报”(注1)面前,他们刻意隐藏的“绝密”任务在周围的村子里面已经变得众所周知,现在他们只能为自己祈祷,希望这个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不要传到日本人的耳朵里面去。
(注1:竹筒电报:在菲律宾,各类新闻在农村跑得和电报一样快,在这个贫穷落后,完全没有电波传送的地方,人们竟然可以很快地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当然了,不辩真伪。)
突击队现在最需要的是可靠的,关于战俘营具体布置的情报,这些都依赖于“白杨”情报小组的反馈。
“白杨”是在战争早期由克鲁格将军组建的敌后情报小组的代号,他们在战争期间取得了非凡的成功,而且不可思议的是,在太平洋地区,他们没有损失一个人。
现在,情报小组已经到达了普拉特罗,那里距离巴林卡京2英里,并在那个地方建立了营地。但是坏消息是,穆西和普利斯急切想知道的情报现在还在收集过程中。
“我们无法靠近”情报员解释说。
战俘营周围环绕着平坦开阔的内布拉斯加大草原,没有树木可供隐藏,任何向靠近的人,都得在草丛里爬上上千码(1码=0.9144米)的距离,在白昼的日光下,靠近的人都会如同马路上的蠕虫那样显眼的暴露在日本兵的枪口下。
白杨情报队提供的情报少得让人沮丧。更让人绝望的是另外的情报:
大约有7000人的部队现在部署在卡巴纳端市,距离营地只有不到4英里。而在距离营地东北方向不到1英里的卡布河岸,至少有200名日军士兵在宿营,这是一支装备了坦克和装甲车辆的精锐部队,一旦被惊动,他们在十分钟之内就可以赶到并血洗战俘营。
最关键的情报,“白杨”尚未查清:战俘营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布局?究竟有多少日军和装备在里面?
“我们必须知道更多”,穆西中校发怒了,“越详细越好!”
“我们能够得到它,”内利斯特中尉充满信心地回答。“但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没有时间了,”穆西说,“看,我不在乎你们怎么做,我只在乎你们能够获得的情报。我们今天下午和你们在普拉特罗碰头。”
内利斯特带着他的人加倍努力地回到普拉特罗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随后赶到的另外一名著名的游击队领导人,胡安·帕胡塔上尉(他带领着90名全副武装的游击队员和160名后勤人员来配合这次战斗),给穆西和普林斯兜头一桶冰水。
“你打算什么时候发起攻击?”帕胡塔问道。
“今晚,黄昏,”穆西回答说。“计划就是这样制定的。”
在长时间的尴尬的沉默后,帕胡塔说:“先生们,负责任地说,这是自杀。”
穆西当时被帕胡塔武断的判断弄懵了:一个小上尉就想全盘推翻由美国第6军高级参谋人员精心策划过的全面的计划?
帕胡塔很快向穆西说明---这不是计划的问题,而是个时间问题,在目前的时间发动攻击,无异于自取灭亡。
“我肯定你们必须要了解敌人的情况。”帕胡塔说了三条重要线索:
早先只200名日军部队在卡布河岸边宿营,现在人数则增加到1000人。
以前估计战俘营内有100名日本卫兵,根据新的情报,应该是3倍于那个数字。
最后,在卡巴纳端市里面的菲律宾间谍已经确认,一支携带重型装备的日军部队将于今天出发前往北部的朋阿邦。到了计划开始的时间,整个道路上会塞满日本的军用车辆和部队,战俘营也会格外热闹。
在有大批敌人驻扎的地方发动袭击,是一种十足的疯狂行为,帕胡塔平静地说:“我认为你们应该等待24小时。”
在等待“白杨”的进一步侦察报告的时候,他们讨论起了另外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对于不能行走的战俘该怎么把他们转运走?把他们救出来是一回事,可是带着他们走30英里回到美军前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根据情报,卡巴纳端实质上是一个转运站,所有强壮的囚犯已经被挑选出来运往日本,现在留下的500人都是病患,根本无法动弹。
“我想我们有办法解决。”帕胡塔立刻回答。
“是什么?”穆西问道。
“水牛。”
中校被弄糊涂了。“水牛?大水牛吗?”
帕胡塔热情地点了点头。“我可以把我们的要求散发到外面的村子里去。这样在邦板牙河我们就可以让几只水牛大车在那里等待。现在水稻已经收获完了,牲口正好没有什么用。每辆牛车可以装5或6个战俘。”
这个想法最初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对于美国佬来讲,在二十世纪使用这些中世纪的交通工具有些古怪,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最合适的就是最好的”。
帕胡塔将在普拉特罗和附近村寨里收集水牛和车辆,并准备好赶车的人。他们将在晚上8点钟在邦板牙河畔等待。
下午4点钟刚过,突击队员们就抓起自己的行囊从巴林卡京上路了,他们直接向普拉特罗行进,而在普拉特罗郊外,几个白杨侦查员带着坏消息等着穆西:
正如帕胡塔警告的那样,一支规模很大的日军部队正在向北部开进,他们所通过的公路正好经过战俘营门口!
毫无疑问,继续进行袭击无异于自杀,是完全的以卵击石。穆西命令他的通讯员打破无线电静默,把决定发回第6军司令部:“新发展。延期24小时。”
漫长的几分钟后,收到答复-----“同意”-----所有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调兵遣将
普拉特罗是个距离目标最近的小村落,穆西把这里作为突击队的中间站和野战营地。随行的外科医生詹姆士·菲希尔将在此建立一个紧急治疗所。
当地的村民用一场盛大的仪式欢迎到来的美国士兵:年轻的女孩给他们头上戴上花环,几十个小女孩穿着白色衣裙,用“伤感、甜美、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唱出“上帝祝福美国”。
在歌手的后面,这个不大的村庄一片繁忙,家家都在煮饭,村民们杀鸡宰牛,用大桶煮饭。他们准备了一个典型的菲律宾式的欢迎宴席。许多突击队员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现在是1月30日的早上,“白杨”侦查员仍然在继续着复杂又困难的侦察任务:
日军的大部队已经利用晚上通过了战俘营,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暂时没有大屠杀的迹象。
战俘营里面仍然有大约75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在看守,或许还有200-300名士兵呆在兵营里面。但是许多重要的情报由于无法靠近,仍然无法获得。
陷入绝望中的内利斯特想到一个办法:如果没法靠近,那么他们最好找个制高点。
战俘营北面的稻田里面有一个孤零零的棚子,是间被遗弃的棚屋,距离大门约100码,而且高踞于茅草之上,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爬到高脚屋里面?
内利斯特和军士鲁夫·瓦区莱尔穿着农民的“制服”,扮成当地人进入了棚屋。
他们提心吊胆的爬上楼梯,微笑在他们脸上展现:这次的冒险获得了超出想象的回报---整个营地一览无余,内利斯特可以看见囚犯们在院子里面缓缓而行,甚至可以数清楚高塔上有多少警卫。
他们没有发现坦克,但是有一个巨大的金属棚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位于中央道路的旁边,距离前门大约300米。这是营内唯一有足够的地方做车库的地方了。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现在该是给个人分配任务的时候了。
突击队要在一个小时内整装完毕,现在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军士们神情紧张地进行激战之前的准备一检查枪械、填充弹药、对表。在树木投下的阴影里,那些不参加偷袭的人员则端着枪,仔细地倾听穆西和普林斯那边的动静(摄影组被坚定的不允许参加突击行动)。
普林斯上尉的攻击计划非常复杂--他必须考虑到周边所有的敌情。他详细地解释了任务,并抓紧了一根棍子,在柔软的土地上画起了示意图。
下午5点,所有的突击队员和游击队员一起出发,到达邦板牙河边后,两个游击队员小组就会从突击队中脱离出来。
帕胡塔的部队的任务是赶到卡布河桥附近,把营地东北方向1英里以内的公路完全封锁。
7:40分整,他们就会将预先埋在桥基上的地雷引爆。阻挡重型装备过河。
至于1000 多名可能露营在竹林里的日军,帕胡塔率领的200 名游击队战士将埋伏在河对岸,一旦他们听见突击队在战俘营方向开火,就要加强戒备,用机枪封锁河面,用火箭筒摧毁任何来到滩头的敌人坦克。
帕胡塔的游击队员将越过道路而向桥梁展开一个“V”字形阵地,这样就可以切断任何增援之敌。
乔森上尉的工作则正好与帕胡塔相反。他和他的部队将直接向右走,封锁战俘营南面的公路,以便阻击从卡巴纳端前来增援的日军。
从这个方向过来的日本人可能相对迟缓一些(距离卡巴纳端4英里)。但是潜在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帕胡塔在卡布河桥的方向----因为城中大约有 8000名山下的精锐部队驻扎在那里。
乔森需要装备了火箭炮和地雷,但是如果日军大部队全面攻击,那么他的人就会全部报销。
阻击敌人援军的行动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帕胡塔和乔森不得不扮演门神的角色,把战俘营附近的1英里道路彻底封锁住,以便保证突击队员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攻击营地,解救出囚犯,然后按计划迅速撤离。
对于突击队员来说,如何顺利到达营地附近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因为邦板牙以外的1英里内都是光秃秃的平原,他们不得不匍匐而行,以免被敌人发现。
当他们接近公路时,F连30名战士将从大队人马中脱离开来,沿着一条深沟爬行迂回到营地的后面。他们只能祈祷这条沟有足够的深度,让他们躲过日本哨兵的监视。
F连的人到达攻击位置后,将在7点30分打响行动的第一枪。然后F连必须用火力封锁住后卫的塔楼、碉堡和日军兵营,兵营里面可能有数百名日军士兵。
F连枪响后,普林斯的C连就要冲过公路,杀死塔楼上的警卫,同时袭击大门。
一旦大门被突破,第一批突击队员将会在营地的中央大道上布设火力阵地,随后冷酷无情地用汤普森冲锋枪和其他重武器向日本兵一侧倾倒弹雨,“打得他们焦头烂额”。
接下来,火箭筒小队将进行第二波纵深攻击,用火箭弹摧毁车棚,击毁里面停放的坦克车。
压制住日本兵后,最后一批人将携带大铁钳进人营地,释放所有的战俘,然后他们与门口的突击队员和“白杨”侦察队会合,一起撤退到邦板牙河,在那里会有当地人驾着水牛大车等待他们。
普林斯上尉负责现场指挥,并在大门口监督整个行动的进展情况。当所有战俘都离开营地后,他会到每个营房内检查,以确定没有人被落下。
一旦确认行动成功,他就会在营地上空发射一枚红色信号弹----这个信号通知所有参与者突袭行动结束。
而当突击队员和战俘成功地渡过邦板牙河之后,普林斯将发射第2枚红色信号弹,告诉其他两个小分队可以撤退。
然后是最困难的部分:渡河后,突击队员和战俘将向北方美军战线方向跋涉30英里,途中经过普拉特罗,游击队负责殿后。
这肯定是一次漫长而艰难的星夜旅程,但是到黎明时分,他们就可以安然脱险,回到美国第六军的怀抱了。
在漆黑一团的夜里,枪声像雷鸣般爆响,子弹划破夜空,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混战,但是事实上每一个时刻在战斗之前就精心策划好了,这次奇袭的主要攻击行动将不超过30分钟。
“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混乱,”普林斯这样描述道。上尉对于这次行动充满信心,惟一的担心就是接近营地:在微弱的月光中缓慢的爬过一大片光秃秃的草地,无异于随时准备自杀“任何不是瞎子的日本人都会看见这么一大片人”。
穆西再次打破无线电静默,请求第6军司令部在行动的时间派出一架飞机骚扰日军营地,转移注意力。
行动和“黑寡妇”
1月30日星期二下午5点一刻,突击队员们来到了邦板牙河边,冬季的河水平静而温暖。
站在河边,穆西意识到,其他任何季节,突袭卡巴纳端战俘营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计划:携带500名虚弱的战俘度过湍急的河水完全不可想象。
菲希尔医生坚持和突击队一起行动,他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在突袭行动一开始,在大门口就将发挥作用”。
行进半英里以后,高高的白茅草地变成了稻田,金黄色的稻穗和黑色的泥土一直延伸到公路边。人们所有的会话和行动都停止了。
在热浪下面,在草原的中间,是一个满是破烂茅屋和围绕着尖利铁刺网的城镇---卡巴纳端战俘营。
穆西和普林斯带着一丝忧虑看着面前的地形:长期接受奇袭训练的突击队员,本能地都会避开任何这样的开放地形。
突击队员们蹲伏下来,30个人一排,组成一个扇面向外推进。他们的靴子踩着地面的稻谷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成群的野鸟和昆虫被惊飞。人们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他们的武器还是随机的发出碰撞声。
走出大约100米后,F连的人由约翰·墨菲中尉带领,向东绕到营地后方,按计划,将由他们打响进攻的第一枪。
大约5点45 分,穆西中校、普林斯上尉,以及C连的90名突击队员们和白杨侦察员们继续向南进发,直接向大门缓慢推进。
在又穿过一片稻田后,他们已经来到距离营地不到一英里的地方,营地的警卫塔和哨兵清晰可见。普林斯上尉低低地挥了一下手,所有的突击队员都伏在地面上。剩下的四分之三英里,他们必须趴在地上慢慢地、谨慎地前进----就像蛇一样。
突击队员们趴在布满硬壳的稻草地面上,他们把步枪绑在后背或双手紧抓着放在前方,轻轻地挪动着手臂。然后他们用自己的膝盖和肘部作为支撑发力点,开始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前挪动,直到把自己拖出这片又直又长的干稻谷地。
地上散布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水牛粪,地面平坦地扩展着,不时被浅浅的水坑所打断,坑里面还有蝌蚪和小鱼。途中,突击队员们压破一个蚁巢,红蚂蚁军团疯狂地爬到他们身上,快速钻进他们的衣服里,在他们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一个咬痕。
他们必经之路上隔开稻田的田埂像一堵堵矮墙,有的地方高达两英尺,令人尴尬的是,许多突击队员在翻越这些土疙瘩的时候哆哆嗦嗦的,一看就是某种非自然生物。
不可思议的是,突击队员在田地里面爬行了相当长时间,爬过了近900米的距离,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院子里面的哨兵的面容了,日本人仍旧毫无察觉。
下午的风逐渐消失了,整个平原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静寂当中。一个奇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响亮的钟声在营地里面持久而铿锵有力的响起,就像警报一样。
穆西和普林斯惊恐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许多队员已经打开了枪支的保险,瞄准着各自视线里面的划定目标。
一旦日本人开火,突击队员的“Plan B”及其简单明了,所有人站起来,像西部电影里面的印第安人一样吼叫着开火,冲锋,把面前所有的目标通通击毙。
钟声停止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普利斯尽可能地把身体放平,他觉得心脏似乎要从口里面蹦出来了。他瞥了一眼手表:6:40。黄昏正在快速降临,血红的太阳大半落到了山后面。
普林斯深深吸了口气,再度发出信号,突击队员们又谨慎的恢复他们的动作,向营地蠕动着前进。
当C连的突击队员们接近卡巴纳端大门时,普林斯上尉害怕暴露的担心又一次加深了。
随后从西北方向传来一阵低沉而含混的隆隆声,那是金属引擎的轰鸣声。一架战斗机划破天际朝他们猛冲过来,它来自林加延湾的方向。
飞机很快来到了他们的头顶----那是一架看起来很奇怪的飞机:黑得像无烟煤,有一个长长的大猪嘴,大肚内安装了机炮,后面还有两条黑色的尾巴。在它的鼻子里面插着一根钩针形的金属棍,猛看上去就像昆虫的口器。鼻子的侧面用油漆涂绘着一个身材丰满匀称的裸体女人,做维纳斯状,旁边则用手写体写着:“别想得到”。
对于趴在稻壳上的突击队员而言,“别想得到”的到达时间再完美不过了,飞机在营地上空低飞、俯冲、盘旋,咆哮着越过邦板牙河,然后再转回来开始下一轮表演。
日本人起初被吓坏了。他们以为即将被攻击,因此营地里面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爬起来找地方隐蔽。当吃惊的日本人认识到这可能算不上空袭后,他们全都抬起头盯着上面的“黑寡妇”,眼中满是惊感、怀疑和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被搞懵了。
飞机驾驶员斯奇里伯和鲁克斯能够看见突击队员们趴在地面,一点点向大门口挪动,而瘦弱不堪的战俘们在里面招手。如果有紧急情况发生,“黑寡妇”的4门20mm机炮将在日军部队里面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7点30分,普林斯的C连突击队员移动了最后的400米来到了公路旁边,在一个浅浅的路沟里面等待出击的信号,公路对面就是战俘营挂着铁锁的大门。
7点40分,F连已经从地沟里面出来并爬过了最后200吗的一片坚硬、开阔、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草地。到达预定的阵地花费的时间比计划要长。
墨菲中尉蹲在一个浅浅的阴沟里面,他把自己的M-1步枪枪托顶在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注视着塔楼里面的日本兵,把自己的食指按在冰冷的新月形金属扳机上。
雷霆突袭
墨菲的步枪刚一开火,所有的枪炮就一齐猛烈射击,夜色中爆发出炫目的火花和爆鸣,在15秒内,所有的哨塔和碉堡都被打得支离破碎。 在突然的打击下,日军完全被巨大的全方位的火力打懵了。
在大门前方,普林斯的C连拥有巨大杀伤力的火力也爆发出来。
正如突击队员描述的那样,“我们像修剪干草那样修剪了他们。”
因为只有太少的可见目标可以给他们瞄准,他们慷慨地把这份礼物给了那几个寥寥可数的火力点。前面碉堡的卫兵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众多子弹打成了筛子,甚至他的头部和身体上部都被打碎了。
在东北哨塔上的一个警卫被从腰部打成两截。残肢断臂落到窗户沿上,带着焦臭,散布得哪里都是。
子弹穿过了茅草屋顶,钻进土墙;手榴弹不断地爆炸,反坦克火箭弹穿透金属厚墙。
刺耳的爆炸声,玻璃的碎裂声、子弹射进人肉体时,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并带出大片的血雾。
在枪林弹雨中,C连突击队员特迪·理查森爬过壕沟,越过大路,从枪套里掏出他的点45口径自动手枪,试图用子弹来敲开挂锁。
他掏出武器时,大门内的一个日本警卫突然举起步枪向他射击。不可思议的是,子弹没有击中理查森,但是却击落了他手中的手枪。
后面掩护他的同伴干掉了那个日本兵。然后理查森重新从地上找回他的手枪。只一枪,挂锁就被打开了。
当自动步枪的射击组成一道持续不断的火墙时,来自得克萨斯州的军士曼顿·斯图尔特则领着一个火箭筒队在同一条中轴路上冲锋。
他们跨过小棚屋,飞速地向前疾奔。当他们停下时,距离战俘营的后部如此之近,以至于能够清楚地看见F连枪口里喷出的光焰。
斯图尔特蹲在砾石上,举起火箭筒靠到他的肩膀上。另一个突击队员把一枚3.5磅的火箭插入到光滑的炮管,并且扶住斯图尔特的手臂。斯图尔特朝敌军兵营方向瞄准,在他刚要抠动扳机的瞬间,发现了一辆日军的卡车。
司机成功地点着火,撞破了木门冲了出来,显然他们想开动汽车逃离这个鬼地方。
斯图尔特压下扳机,一条明亮而稳定的弧光越过营地,自动推进火箭被启动了,它击中了卡车的车身,穿透了它的引擎。 数秒钟内,车辆被炸得爆裂开来,粉碎的玻璃和溶化的橡胶扑簌簌飞着。有几个受伤的家伙全身着了火,用仅存的半条命爬出卡车尾部,他们马上就被突击队员打的一命呜呼。
接着,斯图尔特对着日军的电镀金属大棚一口气射出了好几枚火箭弹,大棚被摧毁并燃起大火,火光中,他们终于发现里面有两辆坦克的轮廓。
斯图尔特继续开火,发发命中,把两辆坦克彻底炸成了废铁。
后继的突击队员们挥舞着武器冲向战俘的营房,“攻占巴士底狱喽!”
一名叫莱斯特·马龙的突击队员率先冲到门口,门上了锁,他用M-1步枪开了两枪,然后他猛地拉开大门:“我们是美国人,”他冲着缩成一团的战俘大喊,“监狱被占领了,所有人!快到大门口去!”
慢慢地,当开始意识到整个事件是一次劫狱行动时,犯人的心才开始放下来。
他们开始从一种紧张性精神痴迷,麻木和口齿不清中恢复过来了。
一个囚犯用胳膊围住他见到的第一个突击队员并且深情地吻了他的前额。他没有别的语言了,只是叫道:“噢,我的小伙子们!噢,我的小伙子们!”
阿尔维·罗宾斯看见一个囚犯躲在兵营一个阴暗的角落咕哝,他的脸上流淌着热泪。
“我还以为我们被遗忘了,”囚犯说。
罗宾斯说:“不,不会的。我们不会忘记你们。我们正是为你们而来!”
阿比·亚伯拉罕,仍然紧抓着他的大头短棒 (他听到枪声,以为是日军开始大屠杀,因此,他决定打死一个最靠近他的刽子手)。队员们问他:“你还能走吗?”
“是的,我能走,”亚伯拉罕回答,“我们已经从巴丹半岛走过来了,我天天企求上帝让我能从这里离开。”
在兵营外面,撤离行动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营房的其他区域仍然在战斗,但是基本上都被突击队员压制住了。
正当囚犯们急急忙忙地从卡巴纳端跛行出来,越过洒满月光的田野,到达河边时,一个狡猾的日本士兵从营地后面的兵营中爬了出来。
他隐蔽在一个浅浅的壕沟里,快速而灵巧地架起他的武器----迫击炮。他把迫击炮对准营地前方,那是能一次干掉最多美国人的地方。而美国人正在通过大门。
他在柔和的银色月光下眯起眼睛,瞄准了大约600码以外的目标。随着“嘶嘶”的声音,发射的炮弹高高地越过营地,朝着大门径直飞去。炮弹撞击到地面,发出嘶哑的爆炸声。那个日本兵稍微修正了角度,又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发射。
炮口喷发的火焰和炮弹破空的声音出卖了攻击者的位置,F连的士兵用自动武器冲过去扫射,打死了那个日本兵。
炮弹在道路上炸起密集的尘土,一大块草坪被炸飞。许多人被大块灼热的弹片击中了。
普林斯上尉命令一组队员搜索统计伤亡数字。有几十人被击中,但是只有5个人需要照顾,而且,神奇的是,囚犯们毫发无损。
第6名重伤员在路边的壕沟中被发现,他的伤口在大量流血,弹片撕裂了他的腹部,并深深地扎进了内脏中,他是菲希尔医生。第二天,他死在了巴林卡京。几百名菲律宾人参加了他的葬礼。他们把他安葬在一棵果树下面。
当突击队员和那些被救出来的人们在稻田上跋涉的时候,营地附近断断续续的枪炮声被东北方向巨大而恐怖的声音盖过,在卡布河的大桥边,帕胡塔的人和沿着河岸增援的日军部队展开了猛烈的交火,密集的流弹穿过田野,打在附近的土地上。
当驻扎在附近的日军尝试着通过卡布桥时,这座笨重的木桥被可怕的爆炸撕扯的粉碎。但是烟尘散去后,游击队员才发现,貌似凶猛的爆炸只是把桥面炸出个大洞,车辆无法通过,但是步兵仍然可以通过。
突然,大约50名日军大喊着“板载”冲了过来,没有超过30秒,最后一个士兵也被猛烈的火力击倒了。
日本的指挥官似乎是糊涂了,他笨拙的派出了第二批、第三批士兵,乃至第四批,每批日军在死亡前都在大喊大叫。他们的鬼叫声成为了菲律宾人痛宰他们的邀请函。
一辆满载日本士兵的卡车加大油门,试图冲过桥面,正好成为河对岸菲律宾人的新武器的靶子---他们在早上刚刚学会使用火箭筒。
目标在火焰中四分五裂,残破的日军尸体漫天乱飞。
紧接着,菲律宾火箭筒手在短短几分钟内,把隐藏在芒果树林里面的日本坦克全部轰上了天。
在桥面上,日军持续的毁灭着自己,他们的尸体从桥面上的破洞中不断落入河中,桥面上堆积起高高的尸堆。后继的部队打算逃跑时,不得不爬过他们同伴的尸体。
日本人还打算找到另外一条过河的路线,也被早有准备的游击队打了回去。
晚上8点过5分,普林斯上尉检查完毕营房后,发射了第一枚红色信号弹。
虽然普林斯检查了所有的营房,但是他觉得他们可能还是漏掉了一个囚犯。
埃德温·罗斯,他就是被漏掉的那名囚犯,他是个聋子,战斗开始时,他在厕所里面睡着了。
8点40分,所有的突击队员和囚犯们都到达了邦板牙河的河岸,在东边,帕胡塔的交火仍在继续,但是他牢牢的控制着局面。
在所有人过河后,普利斯发射了第二枚信号弹,通知游击队开始撤退。
漫漫归途
此时的普拉罗特已经成了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小车站。
突击队员给前战俘们提供了巧克力和香烟,而菲律宾人送来了水果和椰子蛋糕。
直到现在,囚犯们才第一次被完整的点名,这时候大家才发现,一名英国囚犯---埃德温·罗斯被漏掉了,穆西上校无法派他的部队再回去寻找,但是他要求帕胡塔派一个班的游击队员去最初的地方找找。
普林斯上尉失望的得知,他的两个朋友,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死在战俘营了。
众多的囚犯们将在牛车上度过漫长的25英里,和从巴丹半岛过来的行军截然相反,“这是一次漫长、缓慢、稳定的征途,”“这是向着生命的征程,是向着自由的征程。”
士兵的骄傲使得前战俘们拒绝接受许多他们真正需要的帮助,一些人告诉突击队员们“不要再把我们抱起来”。“我们想要像自由人那样走!”
通过巴林卡京后,更多的水牛和牛车加入到日益壮大的车队中,村民从他们的棚屋里面跑出来,给囚犯们送上丰盛的当地食物。
自由的预示像输入新鲜血液那样给了他们无穷的力量。向前是归家的诱饵,背后是凶残的日本追兵的威胁。许多身体状况极差的囚犯震惊于自己居然能够一直坚持行进。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突袭战俘营的同时,一架“黑寡妇”战斗机在南边的道路上摧毁了5辆运兵卡车和一辆日本坦克。在他们的头顶上,十架“嗡嗡”作响的战斗机来回搜寻着猎物。
1月31日上午10点钟时,火辣辣的太阳开始灼痛囚犯们赤裸的后背,并且把他们脚下的尘土也晒得滚烫。
突然,远方传来飞机的轰鸣声。4个银色斑点出现在东方的地平线上。它们是美军的P-51战斗机,他们飞过来是要向巴丹半岛和科雷吉多尔的英雄们送出空中的献礼。
他们盘旋着,一次又一次掠过队伍,摇摆着似乎表示问候的机翼。“他们有力的震耳欲聋的引擎在我们头上轰鸣,”亚伯拉罕回忆道,"他们正在挥动机翼,好像说,"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最后,飞机向北转弯,排成紧密的队形,之后才离开。这是一幕动人的景象,是始终存在于痛苦回忆里的,迟到了3年的景象。
希布斯医生写道:“这些飞机就像他们在1942年曾经许诺过的那样到达了,但是,哦,我的上帝,他们迟到了!”
不久救护车和卡车开始出现在道路上,然后是一辆红十字货车。 一辆美国坦克也开来了,它旋转着炮台,还鸣枪向队伍敬礼。
边界是抽象的,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经穿越了它:他们现在是在美国的势力范围里了。
当其他的人欢呼雀跃时,一位名叫约翰逊的战士停止了呼吸,“通宵的旅途对于肺结核晚期的他而言实在是负担太重了。约翰逊在塔拉韦拉外面的大车上死去了,仅仅在穿过日军领土几分钟以后!”
一支大规模的卡车队开了过来,并且在队伍旁边停住了。囚犯们被告知要换乘到卡车上去。 他们都站起来了,紧抓住卡车的侧面。他们如同一个长跑比赛的冠军,在高高的卡车上发现着他们的新世界。
道路两旁站着几千名美国大兵,他们朝前战俘们挥手致意,朝他们扔糖果和香烟。他们正在加速前往一个有药品和热的食物的地方,还有干净的小床和冰镇啤酒。
他们还将走过7000英里才能回到祖国,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
在沿路他们看见一面插在坦克车炮塔上的美国国旗。这是一面不大的旗帜,正在微风中飘扬。
但是对于卡巴纳端的人来说这一幕却是振奋人心的。拉尔夫·希布斯说,他的心跳停止了,这是他投降成为战俘以来所见到的第一面星条旗。
所有卡车里的人都立正站立,并向国旗敬礼。接着大家都流泪了。“我们毫无保留地哭泣了,”阿比·亚伯拉罕说“我们没有觉得耻辱。”
一次令人回味的伟大胜利
这次大胆的突袭是历史上美国军队进行过的同类任务中最大规模和最成功的一次。
此次袭击导致了近1000名敌军丧生,这个数字还不包括那些在卡布河畔死在胡安·帕胡塔的游击队手中的日军。
4名美国人在行动中死去:两名突击队员死于战斗,两名囚犯死于健康问题。
埃德温·罗斯,这个落在后面的耳聋的英国人,在1月31日早上醒来后,终于搞清楚了是美国人解救走了囚犯,他却被阴差阳错地没有赶上。
他并没有惊慌,他把自己整理干净,刮完胡子,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满怀着对到手的自由的信心。他在战俘营里面收集了一些财物,然后在大门口闲逛。不久后,他被经过的菲律宾游击队救走。
麦克阿瑟将军简短的探望了被解救的囚犯们,并称赞道:“没有哪次行动像这次一样给过我如此多的满意。”
穆西中校和普林斯上尉被授予“杰出贡献十字勋章”。其他的突击队军官被授予银星勋章,所有的士兵被授予铜星勋章。
在战后举行的战争罪行审讯法庭,卡巴纳端和奥唐奈营地的指挥官都被判处“苦役”。
被称为“巴丹半岛的野兽”的本间雅晴将军被控告对巴丹半岛死亡行军负责,于1946年4月在菲律宾的洛斯巴诺斯被处死。
欢迎回家!
1945年3月8日黎明,安德森号穿过了冷冽的浓雾。一阵金属的闪光过后,金门大桥在浓雾中出现了。
安德森号径直向它驶去。雾气在快速消散,好像在宣告他们的到来。
他们抬起头,发现桥上挤满了人,成千上万个微小的斑点在疯狂地挥舞着手绢,尖叫声从遥远的栏杆上传来。
当船从桥下面经过时,各种奇怪的小物件如同雨点一样落到甲板上面:鲜花、钱币、电影门票,还有胸罩和内衣。。。
栏杆那边的旗语在说:上帝祝福你,前战俘们!
“我想告诉你们,”罗伯特·博迪说,“在船上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干燥的。”
就在10点12分,安德森号开进旧金山海湾,突然整个城市被“声音的旋风”--像报纸说的那样,所吞没。
人们能听见空袭的汽笛声,教堂钟声,雾角和工厂的吵闹声,口哨声。
海湾满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船只。海军的船只也漂浮在水面上。消防艇喷出直上天空几十英尺高的泡沫。
战斗机编队突然自下游的天空飞来,一致地倾斜机翼。
接着一个官员从出租车里出来接他们。船的侧面挂着长达75英尺高6英尺的标语写道:“欢迎回家!” 海鸥在头顶盘旋,拖船把安德森号拉到靠岸区的15号码头。
船坞拥挤着疯狂的成千上万的人,他们在大叫着。
学校和工厂也为这个盛大的日子停课和停产了。为了这些前战俘们,一个铜管乐队正在演奏“别用篱笆围住我”的音乐。
接着,在扬声器上现场直播了罗斯福总统的电话。总统向这些前战俘们致以最崇高的致意,并且道歉自己不能亲自出席,但是他表示,每一位前战俘都会收到一封来自白宫的亲笔书信。
当囚犯们离开斜坡走下来时,他们亲吻了地面,他们立即被祝福者们包围了。
一位美丽的女海军军人走向拉尔夫·希布斯,并且热情地拥抱了他。她把写有她的电话和地址的小纸条折好了,放到他的手心里。 她说:"如果你没有朋友,给我打电话吧。”
当囚犯在拥挤的人群之中行进时,他们看得眼睛迟钝而迷乱了,因为接他们的人近乎疯狂了。
新闻记者们尝试着采访他们关于他们的苦难经历,但是他们显然因为过分的折磨而口齿不清了。那似乎是多年以前了,一个囚犯告诉记者,“一切都像不够真实的一场恶梦一样。”
这些人坐上了大客车,然后汽车在旧金山的挤满人群的街道中朝普勒西迪奥方向“爬行”,在那儿他们将会长期住在豪华的莱特曼医院里。
当他们在这个山城穿行时,打开了总统的来信。
“你们已经勇敢地在外国战斗并且承受过极大的痛苦了,"罗斯福在信中说,“愿上帝赐福给你们每一个人,祝早日康复。”
我是@不负人生优雅,讲述不一样的人文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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