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血清小牛牛腔子(照片前后的故事之一：“山帽葛”与“水鸭子”)

Posted 2023-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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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血清小牛牛腔子(照片前后的故事之一：“山帽葛”与“水鸭子”)

杨森林/文/图

照片上的小哥一脸稚嫩却留着“大背头”。标注的照相日期是：1969年12月。

这样的头型是那个年代的干部们惯留的“洋背头”。一个乳毛未脱的小孩子敢留这样的“风头”，其中有点缘故——

1967年底1968年初，小哥留着个中国西北山区小孩惯留着的“山帽葛”，从陕甘宁一个小山沟沟随父亲回到了故乡卫宁平原鸣沙州。他的“山帽葛”立即引起了当地孩子们的兴趣：头顶上的一圈头发是用剃头刀剃着留下来的一个桃子形状的发型，这在山区司空见惯，而在水铺却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小哥第一次背上背斗来到马号（饲养圈）门前，要与其他孩子一同从泥坑里往上背泥土，为生产队储存垫圈的沃土——当年卫宁平各生产队每到春季，都要在马号前挖开个大大的深坑，将坑里的泥土用背斗背到马号门前，叫垫圈的专人一车一车拉进饲养圈，铺在牲口脚底下，酿成土肥，再背到田地里，给庄稼施肥，而挖开的深坑待渠水下来引进来，遇上泥糊糊就是沃土。一个夏天下来，深坑就被沃土淤满，来年再背。周而往复，用以垫圈。

小哥刚来到众人面前，万没想到会引来围观：一起背背斗的小伙伴们围着他大喊大叫，极其开心：

“山汉！山汉——小山汉！”

“‘山帽葛’！‘山帽葛’——山汉留着的‘山帽葛’！”

小哥只感到血涌头顶。

有个乳名叫“大年”的孩子王，伸手要摸小哥的“山帽葛”当众取笑，没想到他刚刚把手伸到小哥“山帽葛”上，手腕就被小哥双手死死抓住从头顶“山帽葛”处掰下来，顺势朝上折了个90度，就地爬拉着跪在了小哥面前。名为“牛牛”的小孩是孩子王形影不离的铁“打手”，他扑过来要出手相救。小哥一个“鸡步”，右肘对准“牛牛”胸部朝前只一击，“牛牛”仰翻在地，引来一片哈哈大笑。

名为“穆萨”男孩子大声喊道：“这家伙不敢惹啊——他会拳哪——”

小哥对着小孩群左右开弓：上身两个肘子轮番出击，脚下一脚接一脚扫堂，嘴里用满口的西海固话念念有词：“三拳两膀子，打得摸腔子——我叫你‘水鸭子’试一试我这‘山帽葛’！来来来——再来摸我的头来？”

孙队长一声大喝：“住手！”

小哥停住拳脚，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孙队长却对“孩子王”先发了火：“叫你不要欺负人不要欺负人，你老是不听——这下挨上了吧？”

孙队长又对“牛牛”等人喝到：“你这个跟屁虫——长记性了吧？”

继而对小哥说：“你下手不敢太重——点到为止，绝不伤人……吓唬吓唬就是了，咋敢动真？”

小哥一听孙队长说的话，与师父干爹当年传授他武功时大致一样，马上对着孙队长肃然起敬：“对不住，对不住……我啥都能忍，就是见不得别人摸头……”

孙队长说：“对着呢——男人头上三把火——那是谁都不能乱摸的地方。”

小哥对着孙队长笑了笑，感觉遇到了知音。

孙队长也笑了笑，悄声对小哥说：“你刚才遇到的，跟我当年从山区逃荒到这里，一模一样……”

孙队长带着欣赏的口吻提醒小哥：“但人不能惹众怒啊……你晓得吗？”

小哥心领神会，立即对着众小孩抱拳道歉：“我刚才没有忍住啊——对不住，对不住啊……”

“穆萨”第一个过来拉住小哥的手说：“不打不相识——来来来——我们拉拉手，就是好朋友！”

孙队长将孩子王“大年”推到小哥面前说：“你们跟他学会拳，再到塔河湾放牲口，‘街油子’就不敢欺负你们了。”

其他小孩嚷嚷道：“教我们打拳吧，我们不再嫌弃你的‘山帽葛’了。”

1968年的孩子们翻脸与和好，就如同他们夏天脱掉裤子跳进马号前的水坑里洗澡一般——刚刚还势不两立，一会儿就好得如同指甲与肉：每天下午背背斗休息时间，小哥就一招一式给众孩子传授武功。待夏天队上的孩子们再到塔河湾放牲口，与鸣沙街上八队、九队、十队的“街油子”抢占草场窝窝或打梭、喝梭、跳黄羊，很少吃亏了。

“山帽葛”自觉不自觉就入伙了“水鸭子”，但他那奇特的头型实在难以被“鸭子”们接受——尤其到了鸣沙完小转学上课以后——于是就演绎出了新的故事——

拜兄弟与递条子

写在后面的补充语——

1、孙队长是鸣沙地区长寿老人孙老汉，活了99岁，他当年随父母从甘肃逃荒先到孙家河滩，后到鸣沙，经历了与小哥当年同样的“待遇”，故而是小哥当年“知音”。他当队长时下午劳动老叫小哥给大伙儿记“工分”，从而抬举小哥。小哥后来走出鸣沙每年回老家给父亲上坟，必去看望他时老是悄悄给他手心塞100元红票子，咬住耳朵说：“悄悄去花，不要告诉别人。”可小哥头脚一走，孙老汉后脚就到鸣沙街上见人就掏出钱夸奖说：“我从小就看好他！”

2、“穆萨”姓顾，他是当年小哥的回民好兄弟，与他一起的好兄弟还有“施哥”、“努努”、“优素福”。改革开放初期他们纷纷到当年宁夏经营最活跃的同心街面做生意，有的风生水起成为“旱码头”羊毛经营霸主，有的在同心淘得第一桶金后辗转阿拉伯半岛做生意。“大年”“牛牛”后来成了小哥的挚友、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