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艺钢木门(「边疆时空」周毓华 张森 周紫东丨西藏尼木县传统村落吞达村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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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艺钢木门(「边疆时空」周毓华 张森 周紫东丨西藏尼木县传统村落吞达村研究)
周毓华
西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主任,二级教授。先后主持、参与完成省部级以上项目15项,其中国家级项目8项,获省部级教学科研成果奖8项,著作8部,在《西藏研究》《中国藏学》等刊物公开发表论文60余篇。
张 森
西藏民族大学民族研究院硕士研究生。
周紫东
上海大学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
摘要:传统村落是实现中华民族文化复兴的重要突破口。在针对吞达村的田野考察的基础上,通过梳理吞达村的自然环境、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对吞达村传统村落的发展现状做进一步分析,探索其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对策建议。
关键词:西藏;吞达村;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传统村落保护
在全球化背景下,城镇化、现代化的浪潮席卷而来,中国的乡土社会正发生着结构性变化。传统村落作为乡土社会的典范,其组织结构与乡土社会一脉相承,其文化样态扎根于传统文化。探索中国传统村落与现代化的关系,追求传统村落创新性发展,是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重要内容,也是民族文化振兴的攻坚之举。建设部和国家文物局分别于2003年和2007年颁布《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村)评选办法》和《中国历史文化名镇(村)评价指标体系》等文件。截至目前,一共公布六批,共计350个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入选名录。2008年4月,国务院颁布《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的保护走上了法制化的道路。从2012年4月开始,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财政部四部门联合,组织多学科专家委员会,开展了中国传统村落的普查和认定工作,目前,公布了四批,共计4153个传统村落入选名录。
从我国传统村落的空间分布来看,西藏传统村落布局稀疏且数量极少。“全国传统村落空间分布平均密度为1.626个/万平方公里,然而,不同地区的传统村落空间分布密度差异较大。其中,贵州的传统村落空间分布密度高达16.577个/万平方公里,而内蒙古、黑龙江、西藏、新疆等地区的传统村落空间分布密度不足0.1个/万平方公里。”在现代城市文明和工业化的冲击下,西藏传统村落保护显得尤为重要。因此,笔者以吞达村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实地调查,试图探索西藏传统村落发展的一般规律。
一、吞达村的基本情况
(一)吞达村的自然环境及历史面貌
1、吞达村的自然环境
吞达村地处尼木县东南方,位于吞巴河流域的冲积扇地带,平均海拔3800米,总面积约20平方公里,地形呈倒置漏斗状,东西为大山,雅鲁藏布江由村南流过。吞达村西邻根比村,北邻卡巴村。吞达村为吞巴乡政府所在地,紧邻318国道(中尼公路),距拉萨市138公里,距离日喀则市约140公里,距尼木县城塔荣镇14公里。拉日铁路从吞达村南部通过,村境内拥有尼木县唯一的三级火车站。
吞达村属高原温带半干旱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降雨集中在夏季,辐射强,干湿季分明,冬春干燥,多大风,水热同步,多夜雨。吞达村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氧含量较少日温差大,年温差小,年均气温6℃-8℃,最热月平均气温10℃以上,最冷月平均气温-2℃-4℃,无霜期为260天。日照充足,年均日照2800小时,辐射较强。自然灾害主要有干旱、山洪、泥石流、虫灾、霜冻和冰雹等。
村庄内部留存有古树名木,村庄内民居建筑及主要道路均避开这些古树,或建立围栏将其保护。吞达村外围被茂密的人工林遮掩,吞巴河缓缓流过,植被和水系构成了整个村庄的基本生态系统,村内的古树和藏式建筑交相辉映。
2、吞达村的历史
据《拉萨市志》记载,吞达村所在的尼木县历史可追溯到7世纪上半叶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时期。当时尼木以续脉为中心,隶属于叶茹,其境内设立有“念喀尔东迪”(千户府)和“续尼木域参”等地方行政机构。吞达村历史上是吞巴家族最大的庄园所在地(吞谿卡)。吞巴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吐蕃第24代赞普嘉多日隆赞时期(公元4世纪),距今1600多年。在松赞干布(617-650)的七位贤臣之一的吞弥·桑布扎之后,该家族逐渐扩散至口隅、尼木等地。吞巴家族在15世纪之后逐渐走向繁荣,至18世纪,已成为西藏当地政府中最为显赫的贵族家庭之一,其政治地位一直延续至西蔵和平解放。吞弥·桑布扎及其家族对西藏社会的文字、藏医药、工艺等多方面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吞达村中至今保留有反映吞弥·桑布扎生平与吞巴家族的若干建筑遗存,包括吞弥·桑布扎故居、吞巴庄园、吞巴林卡、吞巴庄园周边农奴住宅、嘛呢岗差役住宅、扎西林住宅等,这些遗迹整体保存情况良好。
尼木县正式建制时间可追溯至元朝时期,属乌斯行政区。民国时期更名为尼木曼卡宗,属西藏地方政府卫区总管,1956年4月,改设为尼木门喀谿,隶西藏自治区筹委会拉萨基巧办事处。1959年9月10日,尼木县人民政府成立,辖8个区,24个乡。1970年乡改称公社后,县内区划调整为日区、17个公社。1984年恢复乡。1988年12月,撤区并乡建镇,原吞己区变为吞己乡,原吞达乡、吞普乡和根培乡分别变为现在的吞达村、吞普村和根培村,至今全县辖7乡、1镇、35个行政村。
目前,吞达村全村共有5个村民小组共213户,人口1079人,除5组鲁热组居住在不通路的山顶,近9成的村民居住在吞巴河河谷地带。全村现有耕地面积979.27亩,人均耕地0.9亩。吞达村是传统手工藏香制作工艺的发祥地,全村有135户生产藏香,藏香生产收入在吞达村的经济总收入中所占比重最高。其次,以藏鸡养殖为主的养殖业,近年来迅速发展,全村58户群众集资成立了吞达村藏鸡养殖场,并且形成一定规模。
(二)吞达村的文化价值
吞达村文化是在以藏传佛教为中心的文化母体中孕育形成的,村落的整体文化生态以藏传佛教为中心运行,人地和谐、“天人合一”的生态理念得到了完美诠释。
1、吞达村是西藏千年历史延续和文化发展的重要见证地
吞达村是了解西藏千年历史延续和文化发展的重要窗口。吞达村是吞弥·桑布扎及其家族繁衍的根据地。吞弥·桑布扎是藏文字的创造者,是西藏文化史上具有开源意义的语言文字家和翻译家。吞弥·桑布扎及其家族对西藏社会的文字、藏医药、工艺等多方面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吞达村中至今保留有反映吞弥桑布扎生平与吞巴家族的若干建筑遗存,包括吞弥桑布扎故居、吞巴庄园、吞巴林卡、吞巴庄园周边农奴住宅、嘛呢岗差役住宅、扎西林住宅等,这些遗迹整体保存情况良好。
2、吞达村体现了藏族人民与自然和谐相生的共处模式
吞达村位于吞巴河流域的冲积扇地带,属于西藏一江两河流域,是以农业手工业为主的生产生活型聚落。吞巴河谷属于西藏高原特有的山地——河谷地理生态系统极为脆弱。为克服山洪等地质灾害的侵袭,吞达村村庄选址精巧,主要民宅的建造均避开了山洪冲泻的必经之路,因此村庄空间整体上呈现疏松分散的格局。村落房屋大多傍溪水建房或引水入宅,方便临近取水。吞达村水系为中轴对称格局,除宗教建筑依山就势布局外,一般民宅以原贵族领主的庄园为中心点沿河岸两侧分布,形成了沿吞巴河流域布局的村域遗产走廊。
村落中生产、生活、宗教等活动场所兼备,符合以生态安全、生产生活便利为导向的空间逻辑。
3、吞达村拥有水磨制香长廊的独特文化景观
藏香制作是一项与藏医药制造、宗教祭祀等活动联系紧密的传统手工艺。吐蕃时期,吞弥·桑布扎利用吞达村特殊的水力资源,发明了木制的水车来磨制原料柏木的水磨制香工艺,生产出了著名的“吞巴藏香”,并在村中留存有“吞弥神曲”的传说。“吞弥神曲”既是宗教传说,同时也可看成是对吞弥·桑布扎改造吞巴河流水磨设施的历史记载。吞达村的水磨制香法,是以河水为动力推动石磨研磨制香原料,而制香原料所需的珍贵药材等原材料则生长在就近的谷地山坡上。吞达村的藏香制造巧妙的利用了其所在溪流谷地的自然环境、体现了“天人合一”的生态观念。
4、吞达村的空间布局彰显着明显的信仰色彩
吞达村的空间格局由河谷内的居住建筑和河谷两侧山体上的传统建筑共同构成。村民合理地组织水系空间,农宅以小组团分散布局,形成错落有致、亲水近林的村庄布局特色。村庄周边的传统建筑选址于两侧陡峭山体上的视野开阔处,远高于村内其他建筑,体现村庄传统信仰。
相传,吞弥·桑布扎在吞曲河边看到水车叶轮伤到水里的鱼,便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在河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江中鱼儿不得入吞巴河。“不杀生之水”由此闻名遐迩,为绵延的吞巴河注入了浓郁的宗教色彩。吞达村北面坐落的山脉形似巨象,其四肢跪伏,双目微闭,象鼻舒缓地伸入拉萨河。当地百姓奉该山为神象山,在山上不敢有不敬之举,不洁之语。村南面的山峰上矗立一块巨石,据村民讲,吞弥·桑布扎即在此巨石上守望乡民,参悟世事。
二、吞达村的保护情况
吞达村是西藏自治区2010年首批入选的三个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之一,2014年又入选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2015年入选全国特色景观旅游名村。丰富的历史文化遗迹、优越的发展区位和独特的保护地位决定了吞达村的保护与发展工作知名度高,受关注程度高,可持续发展价值高的特征,其保护与发展对西藏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具有独特的示范意义。
(一)传统村落的保护原则
传统村落作为一个整体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至今,整体性保护是对传统村落保护的首要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不仅要协调好内部结构的组织方式,还要使传统村落能不断适应周边环境的变化。对传统村落整体性的保护,是传统村落发挥其价值的基点。
2011年起西藏自治区住建厅联合中国城市设计规划院,着手对吞达村制定了长期保护规划,并于2016年制定了《吞达村历史文化名村与传统村落保护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规划》主要围绕吞达村的文化区域、村落形态和建筑,按照整体保护的理念,设计出吞达村的专属的完整保护体系,并提出以下保护原则:其一,保护村庄遗产本体及环境的真实性原则;其二,保护古村遗产本体及环境的完整性原则;其三,保护藏地制香人村的生活延续性原则;其四,生态与遗产保护的可持续性原则;其五,村庄集体治理与共同参与原则。这五点保护原则囊括了传统村落文化中涉及的物质本体、交换关系、组织结构等多个层面。从《规划》的构想到形成的六年中,吞达村的保护和发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也是在这一过程中,吞达村成功申报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和中国传统村落。
(二)吞达村自然生态的保护
绿化景观是传统生态格局的重要组成部分,吞达村地处尼木国家森林公园吞巴乡林区内,传统生态格局由高山岗地、近山树林、河谷农田等景观组成。在《规划》中将大面积的乔木林作为吞达绿化景观的主要部分,并开始制定古树的保护和管理条例,对村内上百的古树进行登记造册。吞达村周围种植有大量人工林,村庄内部留存有古树,村庄内民居建筑及主要道路均避开这些古树,或建立围栏将其保护。吞达村外围被茂密的人工林遮掩,吞巴河缓缓流过,植被和水系构成了整个村庄的基本生态系统,村内的古树和藏式建筑交相辉映。
青稞种植是吞达地区传统的农业活动,吞达村的青稞种植以小规模分散种植的景观呈现。在进行植被景观规划的过程中,这些农耕田地都被尽可能的保护。因吞达村内可耕地少,因此采取技术手段是保证农作物产量的重要方式。青稞田与古柏共同构成了吞达村内的绿化景观。
(三)吞达村的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现状
吞达村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物质文化遗产数量较多,传统风貌保存较好,近几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吞达村物质文化遗产得到进一步的开发和保护。
吞达村建于1960年以前的传统民居建筑主要分布在吞巴河谷地带,建筑基底面积占全部建筑面积的5.7%;1960年到1990年之间所建建筑占总建筑物比例为14.7%;1990年至今的建筑物多为民居和公共设施建筑,在总建筑物数额中所占比例为79.6%,集中分布在318国道附近。吞达村内有文物保护单位2处,不可移动文物点4处(见表2)。建筑类遗迹建筑基底占建筑面积的1.3%。
除上述文物保护单位外,吞达村还有一批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传统建筑,尼木县文物部门经评估确定为历史建筑。规划建议的历史建筑共6处(表3),建筑基底面积占调查评估建筑的4%。
除了文物遗址外,吞达村的民居建筑和纵横交错的街道彼此依托,共同构成了村民最重要的生活空间。吞达村的普通民居建筑大多以藏式建筑风格为主,与雪域高原的自然景观浑然一体,给人以古朴、神奇、粗犷的美感。建筑体量矮小,墙体收分,稳固坚定;砌筑材料主要以生土和毛石为主;建筑色彩丰富,以黑、白、黄、红为主,村中民居外墙以白色为主,寺院外墙以黄色为主,等级高的原贵族建筑则用红色。吞达村吞巴庄园、吞弥故居均为红色外墙,其他民居基本为白色外墙。对于街巷而言,其面貌介于历史和现实之间,因此对历史街巷面貌的勾勒并不是单出停留在维持其空间走向和物质存在的表层,还要注意维持其文化意蕴的完整性,包括街巷上涉及的历史遗址,古井,古树,庭院等地标性建筑。
吞达村建筑融合了藏传佛教文化和高原地域特色,建筑布局方向的随意性反映出佛陀的无处不在,居室中的木柱代表着人们对于世界中心的敬仰,宗教为主题的壁画表达着人们对于神灵的憧憬,经堂和佛龛的安排彰显着宗教在藏族百姓生活中所处的位置。吞达村的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主要通过历史建筑普查,登记造册,修缮,改造,保留,积极引导新的居民建筑等方式来完成。
对表2、表3中涉及的文物单位的保护,都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进行。根据文物保护单位的类别、规模、内容及周边环境的历史和现状情况,划定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确保文物保护单位的安全以及历史风貌的完整,并制作文物保护单位说明。文物单位自然损坏需要修缮的,必须在文物部门的科学论证下进行。对村内历史建筑的修缮,均严格按照《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的有关规定进行执行。对于严重损毁且所有权人不具备维修能力的历史建筑,由尼木县政府和吞达村村委会出资进行修缮。
随着村民对现代生活要求的提升以及近年来村庄旅游业的发展,部分新建住宅和民用建筑在提升使用价值的同时却在整体风格和布局上与整体环境相异。这些不协调因素主要存在于形式、体量、色彩、材料等方面。在着手保护传统民居建筑的同时,各级政府加大了对影响吞达村整体历史风貌的新建建筑的改造力度。团队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因吞巴乡政府的办公楼严重影响吞达村的历史风貌,故乡政府已经在吞达村外的国道线附近修了新的办公楼,并着手对旧的办公楼所在地进行原貌恢复工作。
吞达村的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近年来呈现出与村庄旅游相结合的发展趋势,在不破坏其原有历史风貌的基础上,保留传统民居,积极引导当地百姓在墙体、窗户、外部喷刷时更多的应用藏地传统工艺,最大化的发挥传统住宅建筑在民俗展示,藏式餐饮和民俗接待等方面上的功能。发挥物质文化遗产的社会经济价值,已经成为吞达村传统村落保护的共识和新的路径。
(四)吞达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现状
1、吞达村的水磨藏香制作技艺
传统村落是构成中国传统社会的基本单位,其中集聚了众多非物质文化遗产,是由自然、经济和社会组织环境共同构成的完整生态系统。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村落的保护相结合,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整体性保护的新途径。吞达村承载和传承了大量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吞达村文化生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水磨藏香制作技艺作为杰出代表,2008年被纳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吞达村内现遗留有水磨252座,沿吞巴河两岸分布,与吞巴林卡相映,形成独特的水磨长廊景观。
水磨藏香制作技艺是吞达村村民重要的生产生活方式,也是把村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精神纽带。吞达村历史悠久,是西藏自治区著名的“藏文鼻祖之乡,藏香之源”。据说,吞弥·桑布扎从天竺学成归来,带来藏香制作的技艺,结合吞达村特殊的地理条件,利用吞巴河的有利条件,发明了水磨制香技艺,这就是有名的“尼木藏香”,它与“雪拉藏纸”和“普送木刻雕版”合称为尼木三绝。吞达村的传统藏香制作技艺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藏香生产是吞达村自然环境、自然资源与人类活动的完美结合,是一种特殊的文化景观。本地的柏木、天然的溪流、制香水车及打磨装置在河谷内融为一体。吞达村村民利用吞巴河曲河制作藏香,以水力驱动水车及打磨装置,将柏木磨浆阴干后形成的泥砖作为主料,辅以藏红花、雪莲花、麝香、藏蔻、红景天、丁香、冰片、檀香木、陈香、甘松等名贵藏药,手工制作而成,且各家各户均有家传独特配方。
吞达村藏香制作技术能够流传至今,其传承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按照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人等级划分,吞达村藏香制作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有国家级传承人次仁,自治区级传承人顿珠,县级传承人次旦多吉。在本次调查中,我们对三级传承人分别做了访谈,并观察了他们制作藏香的工艺过程,深切的体会到他们心艺融合的精神境界。自治区级传承人顿珠在访谈中告诉我们,在陷入经济困境的20世纪60年代,村民食不果腹,大多数人都放弃了制作藏香,他们一家是唯一坚持以制香为生的家庭,时至今日从未间断。
在藏香技艺传承方面,吞达村采取对村内藏香传承人进行登记造册,在做好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和传承人的申报和档案工作的同时,设立非物质文化遗产专项保护基金,保障藏香制作技艺传承人的合理权益,开展藏香制作的工艺的乡土教育,创办传习所,对传承人和传习所进行资金支持,实现藏香制作技艺的活态传承。吞达村还积极促进藏香制作的多样性和规范性,加强藏香制作技艺的研发与创新,做好市场调研,找准市场定位,结合旅游业,促进藏香制作的产业化发展。
目前,吞达村的大部分藏香生产还处于有组织分散,无规模较小的初级发展阶段,在原材料的采购及藏香产品销售环节还表现为家庭作坊模式为主。目前,吞达村共有238户居民生产藏香,由于劳动力等因素的影响,各家产量不一,质量也参差不齐。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家庭作坊的生产模式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竞争,成立合作社和藏香公司已经成为新的发展趋势。团队在调查中发现,吞达村已经成立了以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次旦多吉为核心的合作社,联合了其他三户人家一同生产,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在乡政府的积极倡导下,2016年8月,成立了“尼木吞巴藏香净土产业公司”,吞达村也在国道线开办了藏香直销厂“罗布仁青藏香厂”。藏香生产的原料柏木,主要来自林芝、樟木、甘孜等地,药材需要到拉萨市的农贸市场购买。藏香成品主要销售到县城、拉萨,也有一部分销售到内地。
吞达村藏香制作的合作化发展目前尚处摸索阶段,主要面临三个方面的困境:一是藏香制作的原料和药材都需要从外地运送过来,无形中增加了生产成本;二是家庭作坊生产模式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竞争,不能形成属于自己的品牌,合作化和藏香厂生产模式的条件还不成熟;三是各家各户生产的藏香品质不一样,产品的质量不能得到有效的保证。
2、吞达村民俗活动和农事节庆
民俗活动和农事节庆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篇章,是区域文化生态的重要内容。宗教节庆在吞达村的礼俗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除藏历新年之外,望果节是吞达村最重要的节日庆典。在吞巴文化圈中,民俗节庆等活动均彰显出农牧结合的特点。
吞达村每年都定期举办望果节、吞弥文化旅游节,传统表演节目果谐、白面具藏戏也在欢庆节日的过程中得到展示。
三、吞达村传统村落发展的思考
广袤的藏地,智慧的百姓共同孕育了独特的藏地生活风貌,作为地域性生活的重要载体,传统村落是我们探究传统文化的关键渠道。对其进行保护和重建也是民族文化振兴的重要途径。通过对尼木县吞达村传统村落基本情况的调查,笔者认为,在其保护和发展方面要处理好以下三个方面的关系。
(一)正确处理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传统村落之间的关系
冯骥才先生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传统村落保护的倡导者,他这样论述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传统村落的关系“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最濒危的是三方面:一、少数民族文化遗产;二、文化传承人;三、古村落。”“古村落是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综合体。我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基本上在农村,文化的多样性在农村,民族之根深深扎在农村。”由此可见,非物质文化遗的保护与传统村落的建设并行不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者不是割裂的,而是相互依存,共同发展的关系。传统村落没有非物质文化遗产就失去了灵魂,非物质文化遗产没有传统村落作为文化土壤,也就不可能生存和发展。
在吞达村传统村落保护的过程中,整合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等资源,使其相互融合,形成合理布局,在保持原有历史风貌的同时,注重传统文化的活态性。建立健全吞达村藏香制作传承人的保护机制,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保障其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明确其责任和义务,修建传习场所,提供藏香制作创作传承的空间和平台。积极对接国务院《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的相关政策,促进藏香的生产性保护,把藏香制作与吞达村的精准扶贫相结合。推进吞达村藏香制作的合作化进程,建立藏香制作技艺保护发展的协会,研发藏香制作的新技术和新产品,对藏香质量进行把关,做好藏香的市场调研,发布市场需求信息,积极拓展市场渠道,形成尼木藏香的新品牌。在新的时代条件,创新体制机制,增强村民藏香生产的积极性,引导村民通过藏香制作发家致富,促进文化的活态传承和美丽家园的建设。
(二)正确处理居民与传统村落之间的关系
传统村落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文化空间,也是由“自然—经济—社会”三位一体的文化生态系统构成。吞达村的自然环境由吞巴河、大象山、古树、田地、草场等要素构成;人文环境由水磨长廊、吞巴庄园、传统民居等要素构成。促使吞达村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有机统一的,就是吞达村世代守望相助的村民,他们是吞达村传统村落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承者。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他们或是自创,或是学习引进,通过长时间的历史沉淀,形成了今天的吞达文化。
吞达村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有赖于政府和其他社会组织的共同努力,更取决于吞达村村民的认知和具体社会生产生活方式。居民对于保护传统村落认知的加强,对于传统村落的保护将会事半功倍。然而调查团队通过对吞达村的村民进行问卷调查得出的结论却让人黯然,居民对传统村落“不了解”的占到96%,“了解一点”的占到4%,“非常了解”的没有。在对吞达村村委会及吞巴乡政府工作人员的访谈中发现,她们对于传统村落的认识也是模糊的,由此可知传统村落保护工作开展的难度之大。将村民与传统村落相互剥离,把传统村落设定为“保护单位”,通过外部力量将其改变,这种“去乡土化”的保护,实在难以实现传统文化的复兴,也偏离了传统村落保护的初衷。因此,通过立法、宣传等方式,加强吞达村居民对于传统村落的认知和认同,对于吞达村的发展至关重要。
(三)正确认知文化遗产旅游与传统村落之间的关系
文化遗产旅游是欧洲后工业化时期,乡村发展探索出来的道路,是在遵循文化遗产生存发展规律的前提下,乡土社会顺应时代要求,创新出来的新的生存方式。传统村落天然地聚集了众多文化遗产,也就得到了众多旅行者的青睐。
2014年吞弥旅游公司投入资金1500万元,打造以吞达村传统村落为中心的吞巴景区,建造藏香博物馆、藏香研发中心、格桑花园,举办“吞弥文化旅游节”,进一步提高了吞达村的影响力和知名度,2016年吞巴景区接待国内外游客19240人次,营业额达到103.5万元。文化遗产旅游为吞达村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不但增加了村民们的收入,还使吞达村的基础设施和村落环境得到了改善。
旅游业的兴盛在为吞达村的发展迎来了新机遇的同时也对吞达村传统村落的保护带来了难题。旅游业的发展带来了大量的游客,与之相应的是原本以农牧及藏香等手工制造为生的村民们纷纷投向了旅游服务行业。传统村落原有的生产生活方式正在逐步改变,和传统的生活方式相伴而生的文化风俗也在逐步消失。传统村落所孕育的生态体系的文化平衡一旦打破,民俗、传统、古迹等均会成为无根之萍,传统村落也就变成了只剩下“遗产”而失掉“文化”的空壳。
吞达村在分享旅游业带来的经济效益的同时,也承担了众多“挑剔”的目光。因此,在发展文化遗产旅游业的同时,要避免走进“游客中心主义”的误区,必须坚守文化生态环境的完整性和原生态,传统村落的历史风貌一旦破碎,其独有的社会价值也将消失。
结语
当下,传统村落的保护工作已经由普查深入到实质性保护建设阶段,做好传统村落的保护发展工作,需要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政府是这项事业的主要承担者,建立健全传统村落保护机制,引导创新传统村落的发展方式,将传统文化与传统村落的保护相结合,注重对传统村落的整体性保护;学界要加强传统村落的理论研究,通过田野调查等方式,论证传统村落保护的新模式,为传统村落保护提供智力支持;旅游公司在传统村落景区开发方面要遵循传统村落生存发展的基本规律;居民则是传统村落的缔造者,要明确其“主人翁”地位,保障其基本权益,提高其自身的文化认同,只有居民真心实意地参与传统村落的实践,传统村落的保护和发展才能产生新的希望。
【注】文章原载于《西藏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4期。
责编:王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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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矛盾,于是某一次矛盾激发之后,秦始皇将扶苏赶到了边疆去,看起来似乎是对扶苏的失望与不信任。然而,真相当真如此吗,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扶苏,这样轻易就被赶出去,秦始皇会做这样不留后手的事情...
...生矛盾,于是某一次矛盾激发之后,秦始皇将扶苏赶到了边疆去,看起来似乎是对扶苏的失望与不信任。然而,真相当真如此吗,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扶苏,这样轻易就被赶出去,秦始皇会做这样不留后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