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搬场(旧时光里的西安城(一)——消逝的东郊厂区记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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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首语: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本文由小常识网(cha138.com)小编为大家整理,主要介绍了强生搬场(旧时光里的西安城(一)——消逝的东郊厂区记忆(上))相关的知识,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强生搬场(旧时光里的西安城(一)——消逝的东郊厂区记忆(上))

今天要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上一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在西安城的东郊,连片的工厂构成了一座庞大的城市群落。

在更为久远的时空里,天南海北的异乡人从五湖四海来到了这里,一腔报国热血,一段峥嵘岁月,写就了一生的记忆与荣光。站在厂区中部那凸起的韩森冢上,迎着日出的方向不远,有一个更为凸起的东南-西北走向的土塬横亘眼前。

多年以前,一个叫陈忠实的原畔子弟在狄寨原北坡的农舍里用笔触讲述了这原上半个世纪里的风风雨雨。老人关于农耕文化的讲述到一九五零年就结束了,此时,正逢一个伟大时代的旭日从这古原的东边冉冉升起,而站在这原边北望,在这由狄寨原和炮里原合拢出来的白鹿原下的广袤土地上,一个更为夺目的工业叙事伴随着共和国的铿锵脚步才刚刚展开······

东郊厂区的前世

1953年7月,中国人在朝鲜半岛扬眉吐气,结束了西方列强百余年来在东方海岸架几尊大炮就可以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在这场扳手腕的较量中,西方精良的现代化装备给新中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结束了北京在建国之初关于国家发展战略中轻工业和重工业孰先孰后的争论。

1952年8月,周恩来率领的由陈云、李富春及政务院各部位领导人组成的代表团踏上了飞往莫斯科的专机,为一年之后即将在神州大地上展开的“一·五”蓝图构想做最后的敲定。

1953年是中国历史上值得铭记的一年,这一年,横贯东西的陇海铁路终于从海州连云港抵达了她的终点金城兰州;这一年,志愿军的勇士们陆续奏凯归国;这一年,国家“一·五”期间156个重点项目陆续开建,这批极具含金量的项目奠定了共和国从农业社会迈向工业社会的骨架。

陕西在中国历史上无疑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北部的延安作为革命中心成为了永远的圣地;她中部的西安,在更久远的历史中标记了中国古代史中最绚丽的卷页。即便到了近代,面对异族入侵,陕西冷娃的“生冷噌倔”在黄河之畔再一次立起了民族的脊梁。

从1950年持续到1953年的朝鲜战事无疑对新中国的工业布局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无论是对已有工业的大规模内迁,还是对“一·五”期间新工业的布局,“叩不开的关中”和那西安城边的那座大秦岭在北京的决策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56个重点工程陕西占了24个,这其中西安以17个项目在全国所有城市中雄居第一。这拉开了韩森寨厂区的造城序幕,从1953年开始,华山、昆仑、秦川、东方四大机械厂从蓝图走向了韩森寨广阔的田野,黄河机器制造厂、西北光学仪器厂隆隆的机器声开始出现在不远处的韩森冢旁,从大秦岭里汩汩而出的铲河水在浇灌了千百年这平原上的一茬茬麦田之后,第一次进入车间,成为工业产品诞生的重要元素。

一时间,白鹿原下的关中百姓迎来了史无前例的眼花缭乱,一厂一世界,各个工厂的住宅小区、医院、学校、俱乐部、百货商店等等属于现代城市的每一样有机组成部分鳞次栉比地出现在了韩森寨厂区。两年之后,二机部为了厂区能够就近培养人才,在这韩森冢的西边建立了西安第二工业学校,这是为156个项目规划的配套项目的一部分,这学校就是今天的西安工业大学。彼时,中央在东北、西北、华北、华东、西南等地区一共规划了七所这样的学校,历史上并称“七子”,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今天的“北理工”和“南理工”。

1958年,在南端的等驾坡,陕西钢厂落地生根,及至二十多年后,姗姗来迟的陕西汽车厂,走出了一百三十多公里外的岐山麦李西沟,来到了韩森寨地区。在同一时期,从山沟来到省城的帅小伙,发现他的旁边来了一个洋邻居——杨森制药。这样,从胡家庙陇海铁路往南到南端的延兴门,由延兴门往东到等驾坡北折,经过高楼村、王家坟回笔陇海线,以韩森寨为中心一个庞大城市群落诞生了。

从此,东北口音和巴蜀口音,彼此问候;吴侬软语的绵软细腻和赳赳老秦的粗犷豪放,相互融合;河南的豫剧和河北的梆子,旗鼓相喝。法国梧桐为这里的街道带来了近代城市的审美,几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及至黄金一样的八十年代,这法桐树下的斑驳陆离成为几代厂区人的共同记忆······

厂区人的“后山”

韩森冢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在大规模的厂区建筑出现在韩森寨之前,那高高的封土之下到底躺着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1986年,西安市政府在这里竖起了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秦庄襄王陵成了这里的法定身份。多年以后,当央视《百家讲坛》上的大学者口里飘出“异人”两个字的时候,厂区人才惊奇地发现,始皇帝的父亲原来就安息在他们小区的围墙之外。不过,年月太久,墓室早空,盗掘者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歹人,但这留存下来的高高的土台成为了厂区人口里的“后山”或者“山上”。

“后山”在多少年里都是厂区孩子的游乐场,大人们的“购物中心”。多少厂区的孩子坐在高高的封土之上想过少年时代的心事,那平阔的土台留下了拽着风筝奔跑的身影。孩子们有孩子们的玩乐,大人们有大人们的期待。韩森寨这个地方多少年一直没有断过一种农村特有的“集”,这平阔的土台每每到了日子,各种各样的商品就会形成一个规模可观的市场,周围工厂的职工都乐于去“山上”走一走看一看。赶集的人不仅仅只来自工厂,周围十里八乡的农人也会来这里逛逛热闹。

“集”这种文化形态就这么样在这城市群落中神奇地延续了下来,即便到了今天,韩森冢下的公园南路每到周五、周日两天依然有“集”。这是多少年约定俗成的日子,这里的狗市远近出名,当然这里不仅仅只有狗市,各种各样的商品玲琅满目,从时令的瓜果蔬菜,到盛放它们的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每到集日,如果不是非坐不可,313路等经过这里的一众公交你可以选择放弃,否则要想从这集上通过,下车走过去的心都有了。

当然,这韩森冢通往西边的老动物园的那段路旁最为传奇,据说在一个时期内,那里是早年间西安城用来枪毙人的荒芜之地,是否真有其事不得而知,也许仅仅是一个传说,后来那里建成了一个很大的小区,沧海桑田,时代就这样不断地前进着。

村里住个姑娘叫林芳

1988年,林芳从当时的北京工业学院即今天的北理工毕业,分配到西北光学仪器厂,成为职工大学的一名老师。两年后,她嫁给了厂幼儿园的教师陈锐。那时候的住房是靠分配的,厂里住房紧张,新婚燕尔的小两口就在附近的韩森寨村租了一间房,在这里,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可可。他们在韩森寨度过了养育孩子最初的几年之后,终于等来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搬回了街坊。

其实林芳只是一个缩影,她的生活轨迹是厂区很多年轻人真实的经历。那个时代的年轻人,大学毕业都愿意到厂区来,不愿意去地方机关单位。厂区一座座大工厂在很多年里是周围村民以及很多机关干部羡慕的地方。这些工厂级别最高的有“副市级”建制,工厂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一座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型城市组合起来构成了韩森寨厂区独特的生活场域。包括韩森寨村在内的多个村子变成了城中村,城中有村,村中有城,这种独特的交融本质上是农耕文化和工业文化的和谐共生。

那个年代到工厂的年轻人成批而来的。他们从北上广这样全中国最拔尖的城市的最拔尖的大学毕业,来到这里,住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农民房。在资源计划的时代,这样的过渡留在了很多年轻人的记忆深处。那时候没有买房的概念,他们的日子过得幸福而安稳,一辆自行车,一袭裙摆,一包瓜子,一场俱乐部的热门电影背后就是一串清脆的铃铛······

数年后,林芳成为西光厂十大杰出青年。她拿到的奖品是厂子新出的产品,一台两百万像素的数码相机。西光厂把光和电分开,开发了两类产品——西光数码和西光眼镜。在数码相机开始红火的年代,西光数码在西安赛格电脑城与爱国者数码成为两道国产数码产品中的亮点。

多年之后,西光眼镜依然可以在西安的大街上看到显眼的门头。光学仪器厂的眼镜镜片是老西安人钟爱的物件,林芳搞了一辈子光学,每次换镜片,她都已经习惯了自己工厂里的产品,这镜片清晰了她的全世界。

特色独具的子校气韵

厂区就是一座城,是城就会有学校,那里代表了城市的未来。在厂区,这些庞大如社会的工厂大都有从幼儿园到高中完整的学校体系。人们习惯地用厂名+子校的称谓来称呼这些散落在一个个街坊的学校。韩森冢的东边几十米开外,有一条长约一公里的康乐路,在南口和北口放做圆心,再用一公里做半径扫出两道圆弧,从北往南,陕汽子校、昆仑子校、黄河子校、西光子校、华山子校、秦川子校、东方子校,近三十所由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组成的学校群构成了韩森寨厂区的文化部落。这里的学校无论是幼儿园还是小学亦或中学,大多都是省级一类学校。

这里的学校特色独具,形成跟“县一中”截然不同的文化气质。对于“县一中”文化,我在一篇题为《凝静的渭水——百年风云故园梦》的文章中做了深入的剖析。子校文化的独特气韵其根源在于学校管理的工业思维和人才来源的多样性。这里的工厂每一个都是在其领域内国内领先的一流企业,比如昆仑厂,在航空产品领域的某些品类上,不仅是全国之最,更是亚洲最大。

这样一批大企业在八九十年代的国家计划体制之下,全国各地的顶尖人才纷至沓来,风云际会。学校作为工厂的一个生产单位,来自西交大、西工大这样的工科名校的大学生不乏其例。他们一个个最后走进了课堂这样特殊的“车间”,完成着一件件“产品”的精雕细琢,更为广泛的眼界和知识储备以及企业化的流程管理确保了教学质量的一流。工厂的车间产出一流的产品,学校的“车间”走出杰出的人才。

康乐路文化群落的学校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学校不大,名气不小,弹丸之地,虎卧龙藏。在这一众的学校里面,黄河、西光与西郊的远东、庆安构成了古城东西的一架天平,成为周围百姓眼中多少年里对孩子的希冀。

在黄河厂最辉煌的日子里,黄河子校也熠熠生辉。黄河厂是国内具有重要影响的企业,它当年的知名度不亚于今天的青岛海尔。那时候的黄河子校是西安屈指可数的教育高地,曾经创造出一年包揽全省文理两科状元的惊人纪录。

在黄河子校大放异彩的时候,一墙之隔的西光子校的程瑛不久之后也摘取了省文科状元。多年之后,西光子校作为领头羊,成为全省企办子校中第一个晋级省级示范高中的学校。

16街坊到了,请下车”

厂区的居民区大多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街坊,它不同于交大一村、二村、三村这样的称呼,前面冠以并不完全连贯的数字,在数字之前再冠以各个厂名,于是就有“黄河9街坊”、“西光16街坊”、“华山20街坊”、“秦川29街坊”、“昆仑36街坊”、“东方101街坊”等等类似这样的称谓,从历史深处走来,这成为了一种特殊的文化遗存。于是,“16街坊到了,请下车”成为多少年里韩森冢下最响亮的公交车报站声音,很多街坊里的孩子都是听着这个几十年不变的声音长大的。

1984年,西光子校里一个总喜欢留一头长发的16岁男孩显得与众不同,孩子的母亲是西光的教师,在尊重孩子个性与剥夺上,她选择了前者。多少日子,这个少年背着吉他,放学后跑到“后山”的顶上,坐在那里弹着吉他看向远方,寻找着心里的方向。

两年后,一个叫崔健的青年在北京工人体育馆唱响了一首《一无所有》,中国摇滚乐于此发轫,西安的少年看到了方向,抱着吉他去了北京。多年以后,《蓝莲花》、《故乡》、《时光》、《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等一首首金曲响彻华语乐坛,极富标志性的磁性声音回荡在街坊里弄,这个曾经坐在韩森冢上的少年就是许巍。

1984年,当许巍留着长发弹着吉他的时候,西光的街坊里面的一户人家正在为一个叫珺珺的女孩的出生而欢欣鼓舞。14年后,这个孩子成为西光子校的一名学生,又十年后,一名年轻的中国选手在北京奥运会上摘取了女子十米气手枪冠军,此时世界知道了这个曾经叫珺珺女孩,她就是后来实现奥运双连冠、亚运四连冠的郭文珺。

1984年,黄河的街坊里面来了一个从河南转学过来的女孩,这个14岁的女孩显然还没有适应从农村到城市的生活,几年以后,她没有考上大学,去做了一名电车售票员,六年之后,她的文学天赋让她成为《西安公交报》的编辑,又过了九年,她终于调入太白文艺出版社成为一名职业编辑。

职业的辗转和年龄的增长,不但没有消磨她的斗志,反且更加坚定了她的文学信仰,一路前行,《人丁》、《夏日残梦》、《我的黑夜比白天多》、《疑似爱情》以及《多湾》等多部长篇小说奠定了陕西文坛70后一位女将的文学地位。这个从黄河机器厂街坊走出的女子就是周瑄璞——中国文坛新晋实力派著名作家。

每一个街坊里都有足够多的故事,街坊里的故事就是老百姓的生活。多少年里,街坊里的孩子考入“清北”总是不绝于耳。树荫下嬉戏的少年,没准几年以后就是街坊门口横幅上的翘楚,谁说的准呢。这些街坊里长大的孩子,很多去了远方,甚至远方的远方。虽然未必都生活在街坊,但他们的故事留在了那里······

厂区的号子和车子

在自行车还是主要交通工具的年代里,厂区的上下班尤为壮观。这壮观看得见、听得着。一厂一世界,每一个工厂都有自己的电视台广播站。在闭路电视时新的时候,大多数工厂职工家里的频道里都会有一个以厂名冠之的电视台,坐在家里看本厂台成为街坊居民的特色生活,这把街坊和周围的村子标识开来,这也成为周围村子羡慕工厂的一个生活细节。

除了家庭里的电视台,工厂广播站每天上下班时间响彻厂区的大喇叭,成为另一个流动在空气里的明显标识。韩森寨厂区工厂之多,号子声此起彼伏。加上这里职工数量的蔚为壮观,下班时刻,大小街道上壮观的自行车流和人流汇聚出一个至少持续半小时以上的生动画面,从南往北,数公里的范围内各个大市场一时间人满为患,热气腾腾。

下馆子吃饭的,买菜回家做饭的,学校门口接孩子的,一幅厂区版的“清明上河图”跃然目下,这繁荣的背后支撑是国家的计划,马路上自行车的铃声呼应着各个工厂的喇叭声,生活的气息扑面而来,时光荏苒,尘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买“黄河”找黄牛

七十年代末,伴随着改革开放的稳步推进,邓小平以战略家的高瞻提出“军民结合、保军转民”的重大战略,这是继五十年代基业肇建之后的重要转折。进入八十年代,各大工厂纷纷推出在历史上产生重要影响的民用产品。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韩森寨厂区出现了一批很有影响力的产品,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烙印。这其中,黄河厂的电视机产品无疑是具有全国影响力的。

谈到“黄河”牌彩色电视机,中国人的脑海里被激活的是一代人的生活记忆。八十年代,电视机在中国的家庭还是稀罕物件。1984年,黄河厂率先引进了中国第一条彩色电视机生产线,“黄河”彩电成为中国家庭一个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产品。那个年代的陕西绝对是中国电视机行业的领跑者,“黄河”“如意”“海燕”三强雄立,1987年中国第一届电视评比中,陕西三强集体名列第一。买电视,去陕西,这成为八十年代全中国人的共识。

“黄河”电视的超好质量是今天电视机生产很难达到的,即便到了今天,在一些家庭里,当年的“黄河”电视机还在服役,而且画面色彩依然值得称道。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舍不得陪伴了大半辈子的这老物件,“黄河”彩电甚至成为家庭的一个隐性成员。这一点,今天的电视机做不到,五到十年之后,除了报废别无去处。

“黄河”彩电不好买。在八十年代,韩森寨有一句流传甚广的顺口溜:买黄河找黄牛。可见黄牛不仅仅是今天才兴旺的一个行当,当年的黄河彩电比今天的苹果手机更金贵。苹果手机掏钱就可以买,黄河彩电则不行。那时候买彩电是需要票的,没有彩电票,有钱也无用。而且黄河彩电的价格不是一般的高,出厂价一千七八的电视市场价怎么也得三千往上。那可是一个月工资几十块钱的年代,想一想,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客人让进家门,看到一台“黄河”,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家庭主人的荣耀悄悄地从心里升起。

对于七零后八零后而言,无论你生活在城市还是乡村,“黄河”彩电无疑会成为他的人生记忆。《霍元甲》、《射雕英雄传》、《西游记》这些经典的画面往往是从这么一台今天看来并不算大的“画框”里面走入心田,多年之后,留在心里的却不仅仅只是那一帧帧画面,更是一家人曾经一起经历的生活以及自己那逐渐长大的青葱岁月。

从奥拓到福莱尔的“秦川牛”

在“黄河”彩电建立生产线的第二年,秦川厂的“秦川汽车”项目开始了另一场奔跑。奥拓是中国汽车行业的一代“神车”,八十年代日本铃木公司的技术在中国大地诞生了四大奥拓,重庆长安奥拓、湖南江南奥拓、西安秦川奥拓与吉林江北奥拓。

四大奥拓在逐鹿中华的年代里,长安奥拓和秦川奥拓并驾绝尘。很多中国人对汽车的感情都是从那个今天看来火柴盒大小的奥迪的兄弟——奥拓起步的。奥拓曾经是很多城市的出租车,这更加深了奥拓的时代记忆。

后来长安奥拓弯道超车,秦川奥拓一看追不上,干脆在奥拓的基础上改进出一款叫做“福莱尔”的车,誓言要做中国最便宜的车。从此,秦川福莱尔成为中国人最可能买得起的最早的家庭轿车,一时风光无二。

今天,汽车已经成为像家电一样的家用电器,但是在上个世纪,开过秦川福莱尔第一批下线产品的人绝对是中国“先富起来的人”,在一个自行车的王国里面,坐在驾驶位上,走过韩森寨的大小街道,那种脚下油门的畅快感是不言而喻的,更方便的是,那时候一个叫收费员的职业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停车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因为另外一件贴条的业务距离上线同样遥远。

后来,一个叫王传福的小伙子来到了西安,搞电池出身的年轻人对这秦川福莱尔生出了兴趣,再后来,他用做电池的收入接盘了秦川汽车,于是全中国在一个丰田花冠卖到十六七万的时代,一个叫比亚迪F3的轿车用这个价格的一半征服了市场,比亚迪F3继承了秦川福莱尔的精神基因——做最便宜的轿车,于是它多年留在汽车销量排行榜前十名的显要位置,成为另一款国民车,只是它虽然继承了福莱尔的精神基因,却没有完全继承福莱尔的骄人口碑,出租车司机开着F3总会免不了吐槽一下它的小毛病,然后拍拍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向了生活纵深处。

麦李西沟搬来的“帅小伙”和他的“洋博士”邻居

如果说秦川厂把“小”做到了极致的话,那么陕汽厂无疑把“大”做到了崭新高度。陕汽人的嘴里永远有一个词忘不了,那就是“沟里”。陕汽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走,回沟里去。那里是陕汽出发的地方。在中国人汽车的世界里,有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延安牌。

今天的人可能感觉耳生,但延安牌的荣光不亚于今日陕汽德龙在世界的尊贵。促使陕汽从岐山的“沟沟”里走出的契机来自新分配的大学生,八十年代,分配来到陕汽的大学生听说工厂在距离西安一百三十多公里外的山沟里,掉头就走。为了留住人才,陕汽一咬牙:搬家。

于是韩森冢的东北方向,一座崭新的工厂出现在了崭新的时代,多年以后,陕汽人从这里走向了全世界。五大洲的公路上,留下了陕汽的车辙。陕汽人自信地在产品上用老祖祖传下来的汉字表达了发自内心的自豪:中国·陕汽。

八十年代,当陕汽从西安以西一百多公里外的山沟里来到西安的时候,一个叫保罗·杨森的比利时人从万里之外也来到了这里。于是,陕汽这个帅小伙子跟一个洋博士做起了邻居。其实,早在1976年,保罗·杨森就来到了西安,杨森的西安之行留下了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他创造了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第一个见到过兵马俑的外国人。

从此,对于西安,杨森念念不忘。不出十年,西安杨森作为美国强生在华的合资公司落户韩森寨厂区。从此,伴随着几代人记忆的词汇“吗丁啉”、“达克宁”连同那电视画面留在了记忆深处。

激情在燃“铁在烧”

如果说“达克宁”在中国人的眼里是抗痒神器的话,那么“陕钢厂”这三个字在老西安的眼里绝对是一个充满情愫的地方。这座起步于1958年的工厂是中国八大特种钢企业之一。当时间来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日新月异,钢铁支撑起了神州大地上这蒸蒸日上的建设,“陕钢”成为了时代骄子。

站在韩森冢的顶上向东南看过去,八十年代里,那里的蒸腾气象不分白天与黑夜,“陕钢”的车间里,人马三班倒,陕钢人的奖金让旁边的东方厂、秦川厂艳羡不已。

做生意的小贩总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换班时间的厂门口,工人们也不着急攒钱,反正每天十块二十块的奖金总是随着辛苦一并到来,超级好的效益里,只有花钱才能慰劳一天的超负荷辛苦。于是,多少年里,陕钢门口摊贩组成的市场成为厂区一道流动的风景,这背后是一个时代的欣欣向荣。

不要觉得钢厂里面就是傻大粗笨的钢材,如果你这么觉得,那就错了。陕钢青年姚鸿文的小说曾经登上过中国文学殿堂级的刊物《收获》杂志。陕钢女子足球队是全中国第一支女子足球队,后来的中国女足是在陕钢女足基础上组建而成的。每当《铿锵玫瑰》响起的时候,陕钢的女子一定比别人更有感触,那铿锵有力的脚下奔跑着无限的青春热情。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陕钢人一定比别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多年以后,老钢厂的旧厂房不再烟囱冒烟,车间的建筑成了西安记忆的一部分,老钢厂的创意文化区的建筑具有浓厚的工业元素的味道,北京有798,广州有红砖厂,南北比较,西安的老钢厂的厂房建筑是最高的。

如今,这里成为了大学的一部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在那里建起了华清学院,旁边的小区也干脆叫华清学府城,百余家创意企业在老钢厂留存下来的建筑里建筑着自己未来的梦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路上留下一地斑驳,一条两旁长满高大法桐的林荫道把大学跟小区隔开,北边是梦想,南边是生活,林荫道上牵着孙辈小手的散步老者,留下的是历史的背影······

(首章落笔 未完待续)

作者:秦关慕雪 经作者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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