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红白蜡烛(金亮‖那曾经的农历年)

Posted 2023-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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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货红白蜡烛(金亮‖那曾经的农历年)

曾几何时，农历的年是我们孩提时代的梦境，是岁月的奖赏，也是欢乐的高峰。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农村还绝大多数没有电灯，没有电视，唯一的电器是收音机，而收音机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它只能算是富裕户的奢侈品。其次的电器就是广播喇叭了。

农村的贫瘠不单是哪个人造成的，它是整个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是有历史原因的。中国自十九世纪下半叶以来，大清作为末世王朝，历经帝国主义者的数次侵略，割地赔款。甲午海战向日本赔款2亿多两白银；第一次和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给予风雨飘摇的大清王朝以沉重打击，光庚子赔款就向西方诸参战国赔款达4.5亿两白银；加上累计各次大的赔款共计八大笔，合计1326323847银元。相当于1901年清政府财政收入的11倍。中国的财富，几乎被帝国主义侵略者劫掠一空，这还不算战争造成的财物和人员伤亡。而后来的军阀混战、日本侵华、三年内战，更使贫弱的中国雪上加霜。而国民党败退时又把所有金银细软劫掠一空，只把一个千疮百孔，一穷二白的烂摊子留下。如果不是建国后老一辈的艰苦奋斗，医治了战争的创伤，恢复了生产，发展了经济，就不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一进腊月，年的脚步就近了。大人们也常常会把年字挂在嘴上了，说真快啊，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在叨念这句话的时候，便也会把一年的收入估算一番。然后再合计着怎样置办年货。

孩提时代，进入农历的腊月，是一个期盼和煎熬相伴的时光。先是盼着大人会给自己做新衣服。那个时代，生产力低下，几乎是没有成衣可买的（有也买不起）。尤其是在乡下。大人孩子都是买一些布，找裁缝做。如果生产队的钱分不下来，就没钱买布，也就做不成衣服。大人也许无所谓，但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就尤为显得重要了。还有鞭炮的事，期盼着能多一些炮仗。甚至大人给买了一支小鞭炮，会乐不可支，偷偷躲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挨个挨个地数。而最头痛的是要推磨。记得我刚刚十岁的时候，我们大队还没有粮食加工机械。而所有粮食，都要用石磨磨。我和哥哥就整天在磨房里推磨转圈。这也是临近年关让我无比苦恼的事情。几年过去，等农村有了加工机械，这苦差也就拜拜了。但它是农历年的一种深刻记忆，至今还时时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推磨，我也才能转圈不晕而至今。

过了腊月十几，就是赶年集的日子。那时的年集，当然没有现在的物品丰富，但是年味却异常浓厚。

先说鞭炮，那可真是一个热闹。那时买鞭炮都是买的土鞭，是有此技术的大队副业组搞的。那鞭炮是用废报纸做外壳的黑白相间的两色鞭炮。有大的，有小的。这边摊主挂一串，点上，喊一声：又点上了。一群人围上来。一阵震耳的响声随即响起。在噼噼叭叭和烟雾腾腾中，，鞭炮的声音和弥漫的硝烟，把农历的浓浓年味升华到一个热度。那灰土土的硝烟味道，让年的气息更加浓厚和近迫。这边刚刚点上，那边也不落后，一支接一只，摊主的吆喝声混杂着鞭炮声此起彼伏。而不等鞭炮响完，一群男孩便不顾一切争先恐后地上前抢落地未响的鞭炮，却把大人的提醒和危险罔顾脑后。我们男孩子对鞭炮的喜爱程度跟年是一样的。如果没有了鞭炮，不知道孩提的我们是否对年喜欢到如此疯狂的程度。当然，爱年，乐年，盼年，还有另外几层意思：那就是可以吃几顿好饭，痛痛快快玩几天，收到几毛压岁钱。那个时候，我们十多岁的孩子就要干很多的活。白天放了学，冬天要去野外打枯柴，春、夏、要到田野里去剜野菜；秋天要拾草。农忙还要放假帮生产队干农活。也几乎少有自己支配玩乐的时间，大米白面也是不经常吃的，鱼肉更是奢侈品，更没有自己的零花钱。而年，足可以让几条得到暂时的满足。仅凭这些，这年就是我们这些孩童的美好期盼，它填充了我们孩提时代梦幻般的欢乐！

年集的年味还有一道风景就是红席。这东西在我们当地，那是家家不可缺少的第一年货。它跟新衣服的重要几乎可以是相提并论的。如果说新衣是一家人外在的脸，那么一领红席，则是喜庆，年意的汇总，是家庭内部的脸面。那红白相间的编织，是年的祝福，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寄托。揭一领红席回来，便把满满的美好和希望带回了家。还有对联，年画，窗花等等纸艺品。那种眼花缭乱，那种琳琅满目，会让所有赶年集的人目不暇及。蜡烛，也是必不可少的年货之一。那时候，吃的东西好像是专供专销，是由供销社买卖的。除了一些土特产，像粉条，还有不多的海产品，大多是干货。也是临海村的副业组赶集出售。个人出卖的东西不是很多，有也就是白菜、萝卜；葱、姜、蒜等农产品。还有个人编织的篮子什么的。我的孩提时代是个集体型社会，个人是没有多少上市经销的权力的，主要都是以集体经营为主。就连红席也是各个大队和生产队的副业组搞的。所以，那个时代，物质固然匮乏，但是年味不减，欢乐依然。到集上买一根大竹竿拖回家，等年三十放鞭炮也是一种美美的享受和渴望。

经过了讨厌的扫屋，年更近了。小年一过，更加繁忙。先是早起到村子里去占碾，再是跟着大人舂米。接着是帮大人打下手，包各种干粮，蒸米面，包豆包。还有一个繁忙的事就是糊墙。用废旧报纸把室内统统糊一遍，然后再贴上年画。等到全部糊完，整个屋子焕然一新。看着那种亮堂堂的气象，全身的疲劳也便被喜悦冲走。

到了二十六七，就是年根了。那是生产队杀猪，各家做豆腐的日子。二十八就是蒸年糕和大枣饽饽的日子。二十九则是炒花生和瓜子。那些日子，是忙并快乐着！

除夕的上午，拥军优属活动是那个年代的必然。这天由各个大队民兵连长带队，组织锣鼓队，和部分学生一起，敲锣打鼓，到各军属及退伍军转人员家里送门对、慰问信。那可是好一番热闹。锣鼓的喧天，间接的鞭炮声，将除夕的氛围推上一个极致。为了突出重视这一天，每年学校都会布置一篇作文。而大家又都喜欢开头用一句千篇一律的话：那天早晨，锣鼓喧天……

参加完了拥军优属活动，就回家贴门对子，再就是打扫院子。当院子打扫得经过大人的检验后，也便是我自由的时候了。

除夕夜我几乎想不睡觉，想早早地吃饺子。但是大人们忙碌一天，还是要略略休息一下。当夜晚的第一声鞭炮响起时，我便第一个起身。虽然双眼酸疼，睡意正浓，但是却抵挡不了那阵阵鞭炮的吸引与诱惑。于是强挣着起身，在大人的责备与劝阻中穿好衣服。拿几个散爆仗点了，啪啪响过之后，开了门。于是乎，便不顾一切地撒腿向这响鞭炮的人家奔去。

捡完多家爆仗，密集的鞭炮高潮也便响过，接下来便是稀稀落落的了。此刻，抢爆仗也便告一段落，该回家吃饺子了。吃完饺子，便是到各家拜年。

每去一家，刚一进门，便是必然的XXX过年好的问候。于此重复，走遍该走的叔叔婶婶，大爷大娘，就是到大哥大嫂那里去了。而后的自由活动便是玩伴的相聚了。而此刻天也便亮了，而大人们就会说；年跑了，又长了一岁。

年，那时候给我们的记忆是温馨美好的，是让我们期盼和渴望着的，也是温暖与希望着的。

作者简介:金亮，原名陈连材。1965年生于山东省青岛市黄岛区琅琊镇大皂户村。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文学学士；结业于复旦大学第三届作家班。先在政府机关当秘书，后转入新闻部门，当过记者，编辑。2002年辞职下海至今。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发表过诗歌、散文、中短篇小说、纪实文学数十篇。工作之余，创作完成长篇三部曲小说《如许沧桑》前两部《烽火三月》和《岁月峥嵘》计150万字。2014年7月由作家出社出版第一部《烽火三月》。迄今共发表和出版文学作品15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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