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陈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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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乱世红颜陈圆圆

2、乱世红颜陈圆圆如何劝吴三桂别杀永历帝

乱世红颜陈圆圆

女子倾国,作为“秦淮八艳”之一的陈圆圆也算是代表——闯王李自成历尽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大顺王朝”,就因为抢了一个陈圆圆,触怒了边关守将吴三桂,吴三桂引狼入室,使大顺国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历史上的陈圆圆,在秦淮八艳里并不算个性强烈,从别人记载来看,也不一定多么慷慨激扬,或许她毕生追求的只是一份合乎心意的爱情。被卷入明末历史的滚滚洪流,想来她自己也是被动的很。
 
豆蔻年华,色艺倾城
 
陈圆圆(1623D1695),原姓邢,名沅,字畹芬。明末清初江苏武进(今常州)人。出身于货郎之家,少女时便艳惊乡里。因家贫父母将其寄养于亲戚家中。圆圆冰雪聪明,诗词歌赋,一点就通。时逢江南年谷不登,邢沅被卖给苏州梨园,此次,她从小家碧玉邢沅,变成了教坊女子陈圆圆。
 
在教坊,邢沅学习了歌舞琴画,由于她天赋颖慧,很快就在教坊中崭露头角,歌舞尤占魁首。她初登歌台,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使台下看客凝神屏气,入迷着魔。于是遂以色艺双绝,名动江左。
 
才子负心,擦身而过
 
关于陈圆圆最直观的资料是冒辟疆的《影梅庵忆语》。这是他的一篇悼妻文。他曾在文中写道:“妇人以资质为主,色次之,碌碌双鬓,难其选也。慧心纨质,淡秀天然,平生所见,则独有圆圆尔。”而就是这样的色艺冠绝,成就了陈圆圆悲剧的一生。
 
那一年,大才子冒辟疆途经秦淮,对这位名满江南的绝丽佳人一见倾心,而就是这样的一见钟情,却成为了圆圆多舛一生的起点。
 
对于当时的冒辟疆来说,陈圆圆虽艳丽无双,是猎艳的最佳对象,然而要谈婚论嫁,他还没有思想准备,只是委婉敷衍。等到他真的下定决心迎娶陈圆圆时,她已经被崇祯皇帝宠妃的父亲田弘遇带入了府中。闻之此事,冒辟疆怅然若失,没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遇上了红颜知己董小宛。这已经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政治棋子,使命未成
 
田弘遇把艳丽无双的陈圆圆当做继续攀附皇帝的棋子,于是半带强迫地买下了她。那时靠裙带关系坐享容华的田弘遇担心人走茶凉,为了博得皇上的欢心,竟别出心裁地把陈圆圆作为进贡的礼物奉献给崇祯皇帝。可那时正值明朝末年,内有起义军风起云涌,外有满人虎视眈眈,弄得大明朝廷摇摇欲坠。崇祯皇帝被折腾得焦头烂额,没有兴趣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对陈圆圆只是欣赏,没有收纳之意。陈圆圆在宫中盘桓了两三个月,终究没能投入皇帝的怀中,田弘遇只好打发她返回了田府。
 
陈圆圆进宫时满载着希望,如今却一无所成地回来了,田弘遇当然心中不快。陈圆圆在田府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被贬到歌舞班中充当歌舞姬。
 
裙裾翩然,总兵倾心
 
既然攀附不上皇帝,那寻找一个实权人物做靠山也是另一种选择,田弘遇把目光盯上了吴三桂。
 
吴三桂是原锦州总兵吴襄的儿子,能骑善射,智勇过人,曾中过武举。手下掌握着一支劲旅。国难当头,之际,朝廷提拔他镇守国门,还连带起用他父亲吴襄为京营提督。一时间,吴家父子兵权在握,炙手可热。
 
一天,田弘遇在府中摆下珍肴美酒款待吴总兵。这天,田府中绝色的歌舞姬陈圆圆在席前奉歌献舞,为吴总兵把盏斟酒,而吴三桂的目光始终不离佳人。
 
第二天,吴三桂派人带了千两黄金作聘礼,到田府求婚。而早有准备的田弘遇已准备好丰盛的嫁奁,当天就亲自把陈圆圆送到了吴家。
 
此时边关战事已急,吴三桂王命在身,可他还是挤时间举办了隆重的纳妾之礼,这一夜新郎新娘早早入了洞房,只为良宵苦短。
 
一怒冲冠,引狼入室
 
吴三桂拔营开往边关之后不久,闯王李自成便率大军攻入了北京,建立了大顺王朝。城中旧臣遗老全部遭到了搜捕拷掠,吴襄及全家也在其列。“大顺帝”李自成逼迫吴襄写信给吴三桂劝降。
 
其实当时的吴三桂深知大明皇朝已无重兴的可能,本有归降之意,但是陈圆圆的美貌被闯王的心腹大将刘宗敏(一说是闯王本人)看中,于是被夺为侍妾,这触动了吴三桂的逆鳞。父亲被拷掠,家产被侵吞,连爱妾都被强占,吴三桂顿时火冒三丈,于是打开山海关,引清军入中原。
 
李自成眼看大势已去,只好带上京城的金银财宝撤回陕西故地。而清廷军队顺势入关,在北京建立了大清朝廷。而原本想借清兵之手驱逐李自成的吴三桂发现,自己已经不折不扣地成为开关延敌的民族叛徒。但幸好,抢回了陈圆圆,他还有一丝心灵上的慰藉。
 
烟花散尽,寂寞终始
 
清顺治二年,吴三桂继续协助清兵东征西伐,清廷诏令他坐镇云南。在吴三桂戎马倥偬的那些年里,陈圆圆紧随其左右,为他消愁增乐,简直成了他的精神支柱。可是在政途选择上,吴三桂并不听从陈圆圆的劝导,不惜将曾是自己君主的大明皇朝置之死地,使大江南北掀起滚滚硝烟。陈圆圆默默看着这一切,不免黯然神伤。
 
昆明稳定下来后,吴三桂欲封陈圆圆为平西王妃,不料陈圆圆却不肯接受,她提出:“妾出身卑微,德薄才浅,能蒙将军垂爱已属万幸,实在不配贵为王妃,宁愿作侍妾追随将军左右!”
 
经历了十几年的坎坎坷坷,陈圆圆惯看了人世间的沉浮起落,生生死死恍如过眼烟云,她对一切都已看淡。何况她也明白,为了自己吴三桂不惜引外族入关,毁灭大顺王朝,背弃朝廷及家人,落下了重重罪名,这一切虽然谈不上是她的过错,可毕竟与她有关,让她自感罪孽深重,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做王妃。
 
她曾写了一阕“丑奴儿令”:
满溪绿涨春将去,马踏星沙,雨打梨花,又有香风透碧纱。
声声羌笛吹杨柳,月映官街,懒赋梅花,帘里人儿学唤茶。
 
词中所绘并非眼前之景,而是此时之情,满怀落寞消沉。
 
青灯残照,香销玉殒
 
顺治十八年(1661年),吴三桂以兵势从缅甸索回了永历皇帝,陈圆圆力劝吴三桂趁此机会推出永历帝,对清廷反戈一击,以成不世之功!然而吴三桂却绞杀了永历帝以为立业基石,天下人为之大失所望,陈圆圆更是心灰意冷,深感已到万劫难复的地步;而那些所谓的红颜祸水、所谓的祸国殃民,所有国破家亡、所有骨肉疏散的痛苦和罪名,却都倾注到了这个可怜的女子的身上。王朝坍塌的碎瓦,无奈地砸破了一个女子的豆蔻年华;历史颠覆的战车,无情地碾碎她柔弱的希望。
 
于是她上书吴三桂,欲出家到洪觉寺蓄发为尼。吴三桂只得顺了她的意,为她修了一座寺庙,赐名“金蝉寺”。圆圆由玉林国师赐名“寂静”,号“玉庵”,在金蝉寺带发修行。
 
不久,吴三桂蓄发改服,扯旗造反。康熙十八年,在湖南衡阳草草称帝,改元昭武。称帝之日感了风寒,竟一病不起,五个月后就一命归天。清军很快消灭了吴军,向昆明全境进击,将吴三桂全家抄斩。圆圆因已出家,不在抄斩之列,但痴情的她却以死相报,投池自尽,安睡于荷花盛开的莲花池中……
 
陈圆圆实在是个悲剧人物,她何尝想卷入汹涌的时代潮流,在急浪和漩涡中度那不安宁的生活呢?然而由于她貌美艺绝,是一个天生的尤物,因此成了很多有权势的男人们争夺不已的猎物。不公平的命运摆布着她,裹胁着她,使她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终于走上一条不归路。
 
陈圆圆,她那么重要同时却那么沉默。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传奇,演戏的人最后成了戏里的人。她的故事可以是悲剧、可以是喜剧,也可以是讽刺剧。本来,历史什么都可以是,于是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正是这样,人们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填充进去,在天翻地覆之中注入点温情,或者冷眼看世道人心。所以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陈圆圆,只是个花瓶,真正的花,往往都是后人添上的,多姿多彩。
乱世红颜陈圆圆

乱世红颜陈圆圆如何劝吴三桂别杀永历帝

李自成也想脱身呢,一面许诺日后转败为胜再续前缘,必立陈圆圆为后,一面留给她一支令箭,说自己的部下见此物必不敢加害。

吴三桂占据云南后,深入缅甸境内擒获南明流亡政府的永历帝。为劝说吴三桂别杀永历帝,陈圆圆故意登楼北望,迟迟不下来。三桂问其缘故,陈圆圆答:“妾北方人也,望家乡耳!”三桂开玩笑:“我就是你的家乡。你还有何故乡可思?”陈圆圆正色道:“妾昔读古人书,说的是廉颇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故国怀念,英雄且有之。况妾一小儿女耶?”三桂听了有点不好意思:连小女子都知道思乡,这不是在讽刺自己枉为男人吗?吴三桂穿着清朝官服去见阶下囚永历帝。陈圆圆劝他还是该穿明朝服装。吴三桂挺给陈圆圆面子的,折衷了一下:脱下清装,先穿明装在内,再在外面披上清装,谎称到永历帝住处,再卸去外套,以明服相见。陈圆圆难得地露出笑脸:“君若能抚存朱明遗裔,故念朱明江山,即见之可也。”只是,吴三桂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哄陈圆圆,怕她伤心。最后,他还是瞒过陈圆圆逼死了永历帝。

乱世红颜陈圆圆

洪烛

表面上看,陈圆圆是明清交替那段历史的大花瓶,被你争过来我抢过去,代替了那只若隐若现的鼎,成为舞台中央的道具。其实,她并不是花瓶式的女人,还是很有主见的,也不乏计谋。周旋于几个举足轻重的男人之间,却游刃有余,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当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借清兵入关,把李自成围困在北京城里,李自成在城楼上把吴三桂父亲吴襄及家属三十余口斩杀,却手下留情,单单留下个陈圆圆。吴三桂逐一查验城头上掷下的亲友首级,独不见陈圆圆,便猜测到李自成将其据为己有。

李自成突围,也没忘记带上陈圆圆,为掩饰私情,还跟部下说这是可胁迫吴三桂的人质。即今世所谓人体盾牌也。逃到山西地界,吴三桂仍穷追不舍。聪明的陈圆圆,想出脱身之计,吓唬李自成:你带着我,跑到哪里,三桂肯定追到哪里,他不只是恨你才猛追的,还因为爱我,爱而不舍。大王不如把我放了,三桂一找到我,心中石头落地,必然顾不上追杀大王了。

李自成也想脱身呢,一面许诺日后转败为胜再续前缘,必立陈圆圆为后,一面留给她一支令箭,说自己的部下见此物必不敢加害。

陈圆圆藏进一户农家,将李自成令箭挂在门外。果然,直到兵马过尽,也无人擅自闯入骚扰。陈圆圆就这样等到了追赶不迭的吴三桂。

见面先大哭:妾忍辱负重,为了能再见将军一面。今天见到,可以无憾地死了。拔出剪刀假装要自刎。弄得吴三桂心都要碎了,连忙夺刀,把泪流满面的陈圆圆抱住:不怪你。都怪我。过去的事都别提了。以后我们再不会分开了。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吴三桂对陈圆圆的感情更深了。陈圆圆既摆脱了李自成的侵害,又没有失去吴三桂的欢爱,在兵荒马乱之中,能如此保全自己,真是既有勇气,又有智商,你说她容易吗?

人们常以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例子,来证明红颜祸水论,证明美女的有害,不仅倾国倾城,还可能祸国。甚至到了当代还有类似的观点:常在街上看美女,养眼,养心,促进血液循环,有可能长寿,而把美女娶回家则是另一回事了,担心,闹心,既不好相处,又让人患得患失,折寿。说起陈圆圆,则视之为招惹是非的美女。

我很反对这种以偏概全的历史观。崇祯皇帝拒绝陈圆圆入宫,不也没保住江山社稷吗?明朝的覆灭都是各路男人们相互争斗而造成的,是男人们闹的乱子,干嘛最后要让一个弱女子来买单啊?如果没有陈圆圆的因素,我不相信吴三桂就不会投靠多尔衮了,旧主子倒台了,像他这样待价而沽的一方诸侯,必定要寻找新主子的,在李自成与多尔衮之间,他要选择一个更过硬的靠山。经过审时度势,几经犹豫,最终把宝押在了多尔衮一方。报复李自成夺爱之仇,不过是挂在嘴上的理由,以掩盖自己引狼入室之罪过。

相比这一系列争权夺利的男人而言,陈圆圆反而是无辜的。她本是个小女人,只想依靠着如意郎君,或风花雪月或茶米油盐地安度一辈子,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被抛到风口浪尖,仿佛举手投足,都可能影响到历史天平的倾斜度。她哪能担得起这么重的责任?她爱吴三桂,这有错吗?她爱的时候,吴三桂还是大明王朝的顶梁柱呢。谁料到这根柱子会变形、扭曲?因为这一点,她就成为替男人背黑锅的女人。不仅替吴三桂的降清背黑锅,还要替明朝的覆灭背黑锅。

其实,陈圆圆比吴三桂要识大体,重气节。她阻拦吴三桂追剿李自成,劝他立马赶回北京,以防建州九王(多尔衮)乘虚而入,定鼎北京。在《吴三桂演义》中,陈圆圆几番提醒吴三桂不要让建州九王渔翁得利:“恐将军统兵西行,而九王己是定鼎北京矣……若不幸为妾所料,是将军虽破逆闯而负罪多矣。今乘逆闯穷促之计,实无劳将军虎威,方今为大局计,将军宜迅回北京,以看九王动静,或者九王以将军兵威尚盛,将有戒心。不然中国已绝望矣。”

吴三桂听从陈圆圆之计,传令回军,刚走到河北,便听说多尔衮已定鼎北京,自为摄政王并候建州主前来即位。吴三桂也就断了恢复明室的念头,死心塌地为外族效劳。不久,接受赐封为平西王。按道理,陈圆圆也顺理成章地升为平西王妃,可她一点不开心。当吴三桂奉命挈眷同赴滇中镇守,只有陈圆圆一人,不愿同行:“妾昔年被陷,致系囚于闯贼之手,即欲一死,惧无以自明。今幸自成已殒,王爷又已成名。请王爷体谅妾心,恩准妾束发修行,以终余年,得日坐蒲团,忏悔前过,实妾之幸也。”吴三桂哪里舍得她离去,执意邀请她共享荣华宝贵。陈圆圆急了:“妾非不知王爷爱妾之心,但王爷若不俯从妾愿,妾将臭名万载,不可复为人矣!”她见吴三桂很吃惊,又耐心解释:“妾身在玉峰为歌伎,乃田藩府以千金购妾而归,又不能托田府以终身,随献与大明先帝。先帝以国事忧劳,故弗能纳。后乃得侍王爷,惜王爷当日以奉命出镇宁远,使妾不能随侍左右,致李闯入京,被掳于贼中,复千谋百计,始得再与王爷相见。数年以来,东西南北,无所适从,任人迁徙,既不能从一而终,后世将妾失身于贼,无复郝然人世,何以自明?故妾非舍大王而去,实不得已耳!”

这就是陈圆圆在颠沛流离的过程中最真实的心理活动。能够看出:她很爱惜羽毛、注重名誉。至少比吴三桂之流更在乎当世的评价与后人的看法。“乱世佳人”似乎比“乱世英雄”更有定力,也更爱干净。李自成、吴三桂等等男人,要么今朝有酒今朝醉,要么有奶便是娘,哪管别人雪上加霜,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他们真该在李香君、陈圆圆之类女流面前脸红。

《吴三桂演义》确实写到吴三桂在陈圆圆面前的惭愧:“吴三桂听到这里,心上更不自在。因陈圆圆是一个妇人,尚知从一而终之义,自己今日实难以自问,更无话可答。”他还一声长叹:“今吾羞见此红粉女儿也。”

圆圆跪下哭求三桂准许自己斩断俗缘,三桂百感交集地扶她起来,答应到云南后,专门为她建造一座净修之室,以满足她遁入空门的志愿。但今天,确实不忍心把她独自抛弃在兵荒马乱之地。

吴三桂占据云南后,深入缅甸境内擒获了南明流亡政府的永历帝。为劝说吴三桂别杀永历帝,陈圆圆故意登楼北望,迟迟不下来。三桂问其缘故,陈圆圆答:“妾北方人也,望家乡耳!”三桂开玩笑:“我就是你的家乡。你还有何故乡可思?”陈圆圆正色道:“妾昔读古人书,说的是廉颇之思赵将、吴子之泣西河,故国怀念,英雄且有之。况妾一小儿女耶?”三桂听了有点不好意思:连小女子都知道思乡,这不是在讽刺自己枉为男人吗?

吴三桂穿着清朝官服去见阶下囚永历帝。陈圆圆劝他还是该穿明朝服装。吴三桂挺给陈圆圆面子的,折衷了一下:脱下清装,先穿明装在内,再在外面披上清装,谎称到永历帝住处,再卸去外套,以明服相见。陈圆圆难得地露出笑脸:“君若能抚存朱明遗裔,故念朱明江山,即见之可也。”

只是,吴三桂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哄陈圆圆,怕她伤心。最后,他还是瞒过陈圆圆逼死了永历帝。

吴三桂对别人心狠手辣,在陈圆圆面前却柔情蜜意,有求必应。他在云南站稳脚跟,随即建造一座超豪华的梳妆台,供陈圆圆居住,以博千金一笑。陈圆圆仍然愁眉不展,对吴三桂卖国求荣之举耿耿于怀,总试图与之划清界限。她屡屡劝吴三桂别再为自己胡乱烧钱了,要送礼就该送自己最想要的:一间茅舍、一盏青灯、一册黄卷。

在《吴三桂演义》里,陈圆圆是这样表明心迹:“妾今荣华极矣!若再享荣华,必増妾累。愿得一净室,闭修慧业,以终余生,并赎前过,此皆大王之赐也”。还提醒三桂这是他当初答应的,不要违约。

吴三桂只得在城北的荒郊找了一块空地,盖起别墅,名为野园,安置陈圆圆,以顺从她远离尘嚣的心愿。陈圆圆终于与权焰炽天的藩府拉开了距离,两人也就无法经常见面。很快,吴三桂就有了新欢。陈圆圆也乐得清净,每日闭门诵经,忏悔前情。

明末最有传奇色彩的两位名妓,一位是李香君,一位是陈圆圆。她们的命运起伏大相迳庭,却殊途同归,最终都遁入空门。这样的结局又是她们亲自选择的。她俩恰巧又都名列秦淮八艳。秦淮八艳中还有卞玉京等几位,不约而同地以修道度过余生。这不是没有缘故的。至少,表示了对世道的失望,对人心的怀疑。或者拔高点说,也算一种与清室统领的世俗社会不合作的态度。在那连男人都贪生怕死的血腥乱世,女人又能怎么样呢?她们若能以闭关修行为理由,划清与俗世的界限,已算很有勇气的。亡国之际,秦淮八艳纷纷洗去铅华、素面朝天,既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拒绝了荣华富贵的诱惑,退守于晨钟暮鼓之中,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抵抗。城门可能攻破,而心扉绝不敞开。无论枪林弹雨,还是珠光宝气,都无法让她们眨一下眼。她们视而不见。秦淮八艳,在大是大非的取舍上,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出淤泥而不染。

陈圆圆不是物质女人,不是贪图享受的女人,她摒弃了王妃的优厚待遇,毅然决然地跨入空门,一定程度上洗刷了乱世溅在她身上的污点。也许仍然有许多人误解她,指责红颜祸水,我却是理解并同情她的。她可以面无愧色地跻身于秦淮八艳这一群有气节的烈女子之中。对于女人,斩断情根,斩断尘缘,不见得比男人杀敌更轻松、更容易。对于女人,情都没有了,就等于心已经死了。陈圆圆是个有心病的美人,是层出不穷的离乱,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压力,使她害了心病。为了了结这块心病,她只能亲手扼杀了那个原本有着世俗愿望的自己,同时也扼杀了痛苦的回忆。她死心了。

心死了的美人,再美,又能活多久呢?没隔很长时间,陈圆圆就身患重病。在《吴三桂演义》里,收录了陈圆圆的遗书,估计是作者假托陈圆圆之口而写的,对吴三桂不无责怪。但也有人说陈圆圆遗书属实,曾载入清史稿之类古籍。“伏以大王起家武功,世受明恩……当国破家亡之际,只坐视以贻误事机,迨事势不可为,始借力外人,以伸一时之忿,此大王之深误也。当敌军既进,神京亦亡,国号迁移,而有天沉地惨之变,大王不于此时号召人心,以佑明室,复为敌驰驱马足,纵横于汴、梁、川、楚之间。爰及缅甸,此时此际,明裔固亡,汉祀亦斩,此又大王误之又误之者也……”她看出并指出吴三桂犯下的错误,说明她本身是有立场的,有态度的。在《吴三桂演义》书中,陈圆圆临终前慨然叹道:“古人称美人为倾国倾城,实则人主自倾之,与美人何与?……”

此言,不只可看作她在为自己辩护,分明也在替所有乱世红颜辩护。天下的男人,好汉做事好汉担,别再让女人背黑锅了。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给她们足够的安全感,已经够对不住了。还要让她们背黑锅,替自己承担罪名与骂名,那也太差劲了。那不等于说明:男人的肩膀,还没有女人的胸脯坚硬呢。赶紧打住吧!

我写这篇文章,就是想还陈圆圆一个清白。不是替吴三桂还,而是替掌握话语权的男性社会还。自古以来,溅在女人身上的污水与口水太多了。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贴在陈圆圆头上的这个最抢眼的标签,是吴梅村《圆圆曲》里的名句。《圆圆曲》里还有这样的诗句:“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娥眉匹马还,”“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吴梅村是秦淮八艳之一卞玉京的老情人。卞玉京与陈圆圆曾同住横塘,有交往,用当代话来说即“闺蜜”。晚明娱乐圈的流行语:“酒泸寻卞赛(卞玉京原名),花底出圆圆”,说明卞玉京与陈圆圆是秦淮风月场上的姐妹花,旗鼓相当。

吴梅村早就认识陈圆圆。崇祯十二年,即1639年,他去北京办事,路过苏州昆山县,在县太爷杨永言的酒宴上初睹陈圆圆风采,过目难忘。后来又一直关注其大起大落的命运。他骨子里是陈圆圆这个当红歌星的粉丝。

顺治八年,即1651年,吴梅村重逢信佛后自称玉京道人的卞赛,“共载横塘,追怀往事,不胜今昔之感”,同时又想起曲终人不见的陈圆圆。他写了一首《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之后,又顺手写下《圆圆曲》。由于陈圆圆在他心目中份量太重,他在诗中也无意间强化了陈圆圆对那段改朝换代历史的作用。他正想借此而狠狠挖苦一下明末降清的那么多卖国贼。是啊,妓女尚只是卖艺,卖色相,心仍然属于自己,吴三桂之流的男人,却把生意做得更大了,不仅卖身求荣,甚而至于卖国以图加官进爵。

陈圆圆名气太大,这首《圆圆曲》一经写出,即被天南海北广为传抄,有洛阳纸贵之势。云南府同知刘昆之子刘健在《庭闻录》中记载:“当日梅村诗出,三桂大惭,厚贿求毁板,梅村不许。三桂虽横,卒无如何也。”那时不兴打名誉权官司,吴三桂也拿诗人(在古代诗人是无冕之王,比当今的娱记厉害)没办法。加上诗中所写情况大抵属实,吴三桂知道自己要遗臭万年了。当时陈圆圆还活着。估计这首流行诗,也没少给她心理上带来压力。难怪她一直愁容满面,直到临死前唠叨,还觉得委屈呢。

《圆圆曲》获得成功,吴梅村又再写两首讽刺吴三桂的诗,继续痛打落水狗:“武安席上见双鬟,血泪青娥陷贼还。只为君亲来故国,不因女子下雄关。取兵辽海哥舒翰,得妇江南谢阿蛮。快马健儿无限恨,天教红粉定燕山”,“巴山千丈擘云根,节使征西入剑门。蜀相军营犹石壁,汉高原庙自江村。全家故国空从难,异姓真王独拜恩。回首十年成败事,笛声哀愁起黄昏。”

吴梅村写诗时义正辞严,遗憾的是,他作为前朝榜眼及复社名士,自已也未能保持住名节。隐居十年之后,到底耐不住寂寞,也跟钱谦益,侯方域等一班才子一样,北上应召,跪谢清廷授予秘书院侍读,为区区四品闲官竟折腰。后升任国子监祭酒。他写诗嘲讽吴三桂固然没错,可凭他后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没资格批评陈圆圆的。陈圆圆宁做尼姑,也不当王妃。吴梅村却连做和尚、当隐士的勇气都没有。没削去万千烦恼丝,反而扎起小辫子,甚至还“顶戴花翎”。他注定只是个“口头革命派,”说起来是一套,做起来是另一套,批判别人很容易,偏偏忘了批判自己。

清廷召他出仕,他不敢拒绝。明明是自己胆小怕事,偏找个理由:“双亲惧祸,流涕催装。”启程时对邻居哭诉的托辞是:“余非忘国,徒以有老母,不得不博升斗供菽水也。”瞧,他也找了一个女人替他背黑锅。那是他的母亲。借母亲的名义,把自己该承担的责任给减轻了。这样的男人,连陈圆圆都不如。这样的文人,没有资格评价红颜的,更没有理由批判红颜误国。作者:洪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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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吴三桂死后,陈圆圆去哪儿了?冲冠一怒为红颜,李自成攻占北京之后,吴三桂本来打算投靠农民军,但他得知陈圆圆被陈抓,他就帮助清兵攻打李自成,在吴三桂和清兵的夹击下,李自成的农民军被击溃,此后陈圆圆

风姿绝世的陈圆圆为何一生被辗转多人手里

明朝陈圆圆背负着红颜祸水的名声,传说吴三桂当时在山海关放清军入关是为了陈圆圆。陈圆圆家境并不富裕,自幼失慈,在姨丈家长大。陈圆圆自小就展露了绝世的风姿,姨丈为了钱财将她卖给了戏院。初登台的陈圆圆,人丽...

冲冠一怒为红颜全诗和译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下一句是什么

冲冠一怒为红颜出自哪个典故出自《圆圆曲》,是明末清初诗人吴伟业的一首七言歌行。典故:陈圆圆曾入宫,后为崇祯帝田贵妃之父田弘遇所得,又转赠给辽东总兵、平西伯吴三桂为妾。李自成农民起义军攻占北京,陈圆圆被

一代名妓陈圆圆一生中与多少个男人好过

...的男人,最有名的当属,“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话说的就是陈圆圆和吴三桂,可是即便是这样一位影响历史的女子,却依旧也无法拜托她名妓的身份,也注定了身为名妓的悲惨命运。明崇祯默念,李自成率领...

吴三桂死后陈圆圆去了哪儿

声明:本文素材来自《秦淮八艳》一书,作者原创,独家首发,转载必究,拒绝伪史,保证不涉时政。说起吴三桂,大家都会想到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这个人前半生背叛了大明朝,打开山海关放清军入关,后半生背叛大清

艳妓陈圆圆为何被当作吴三桂的老婆而非正妻

自古红颜多祸水,虽然以此来评判一介女流有失公正,但明朝之后汉人被满清族统治了数百年委实全因这位艳镇四方的陈圆圆挑起的祸端。陈圆圆,明朝末年位居“秦淮八艳”之首,未经世事便有名士争相追求,在当时的名气直

藩王吴三桂冲冠一怒其实竟与陈圆圆无关?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具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明末清初诗人吴伟业所写《圆圆曲》中最著名的一句了。写的就是藩王吴三桂为了名伶陈圆圆而冲冠一怒的故事。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由此被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