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卿《家廟碑》，為何備受歷代書家推崇，稱為顏書第一

Posted 2023-01-03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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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真卿《家廟碑》，為何備受歷代書家推崇，稱為顏書第一

總第一八四五期；歡迎關注。
圖1 唐顏真卿《顏氏家廟碑》局部
在後世對顏真卿書法評價的文字內容中，題跋是最重要的一種形式，尤其是對單個碑帖的評價，主要存在於題跋文字中。
在不同題跋中被推為「顏真卿書法第一」的碑帖甚多，仔細翻檢史料有一個碑帖不得不引起我們的重視，這就是《顏氏家廟碑》（圖1）。《顏氏家廟碑》雖然沒有「第一」的頭銜，卻常常被用作衡量其他碑帖的標尺，似乎許多評論者在潛意識中已經將此碑作為鑒定顏碑真偽、鑒賞顏體的重要依據。
圖2 唐顏真卿《東方朔畫像贊》局部
其在書法上之所以被重視，是因為它完全貼合人們對於顏真卿書品的評價，趙崡在《石墨鐫華》中對《東方朔畫像贊》（圖2）批評的同時道出了其中的奧秘，他說：「（《東方朔畫像贊》）其筆卻無物外姿態，不如書《汾陽家廟》大是本色。」「本色」一詞意為這才是顏真卿本來的面貌，或者這樣的書寫才符合顏真卿的本意，才是顏真卿真實性情的流露等等，總之「本色」既是作者本意的完滿顯現，又是觀者所希望看到的顏真卿書法的狀態。
確實，《顏氏家廟碑》因為具有「本色」這一特質往往成為人們評價其他碑帖時的一個標尺。
圖3 唐顏真卿《李玄靖碑》局部
同樣人們在推崇某個碑帖時，往往也借用《顏氏家廟碑》作為一個標準，王世貞在評價《李玄靖碑》（圖3）時就藉以類比，他說：「（此碑）魯公結體與《家廟》同，遒勁鬱勃，故是誠懸鼻祖，然視虞永興、禇河南，誾誾氣象不無小乏。」正是由於這一特點，唐代的其他書法家才在「氣象」上略遜一籌。
圖4 唐顏真卿《郭氏家廟碑》局部
楊賓《鐵函齋書跋》中評價《郭氏家廟碑》（圖4）時認為此碑「尤當在《顏氏家廟》上」。又劉青藜《金石續錄》中評價《東方朔畫像贊》，認為其「方整奇偉，不減《家廟碑》」。從人們所不斷借用此碑作為標尺這一點來說，《顏氏家廟碑》已經成為人們公認的一個判斷依據。
圖5 唐顏真卿《多寶塔碑》局部
王世貞在評價《多寶塔碑》（圖5）時，與《顏氏家廟碑》比較後認為《多寶塔碑》「小遠大雅，不無佐史之恨耳」。此處沒有使用「本色」一詞，而是使用了「大雅」一詞，這同王澍所使用的標準是一樣的，「大雅」才是顏真卿所獨有的被推崇與認可的真正原因。

顏真卿最年輕的書法，顏體字裡的小鮮肉

《郭虛己墓志銘》1997年出土於中國河南省偃師市首陽山鎮，如今，收藏於偃師商城博物館，墓志高160.5厘米，寬105厘米，為青石質地，蓋頂刻有，唐故工部尚書曾太子太師郭公墓志銘，16個字。此墓志上的墓志銘，是公元749年，由中國唐代著名書法家顏真卿書寫的，為楷書，共35行，1150字，字體端莊秀勁，此墓志因深埋地下，所以完好如新，顏真卿所寫的碑文，大多已殘缺損壞，所以《郭虛己墓志銘》顯得更為珍貴。

【始】

【1】唐故工部尚書贈太子太師郭公墓志銘並序+待補

【2】朝議郎、行殿中侍禦史顏真卿撰並書。維唐天寶八載太歲己醜，夏六月甲

【3】午朔，十有五日戊申，銀青光祿大夫、守工部尚書、兼禦史大夫、蜀郡大都督府長史、上柱國

【4】郭公，薨於蜀郡之官舍，春秋五十有九。皇上聞而悼焉，詔贈太子太師，賻物千匹，米粟千石，

【5】官給靈轝，遞還東京，所緣葬事，量事官供。明年青龍庚寅，夏五月戊子朔，十五日壬寅，葬於

【6】偃師縣之首陽原先塋之東，禮也！嗚呼！公諱虛己，字虛己，太原人也。其先虢叔之後，虢或為

【7】郭，因而姓焉。巨況泰璞，蟬聯史氏。公即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昶之玄（孫），皇朝涇州刺

【8】史、朔方道大總管、贈荊州都督、諡曰忠澄之曾（孫），朝散大夫、太子洗馬琰之孫，朝議大夫、贈鄭

【9】州刺史義之子也。自驃騎至於鄭州，世濟鴻休，有嘉聞而不隕名矣！公粹精元和，稟秀星象，

【10】蹈道深至，安仁峻極，孝悌發於岐嶷，德行淪於骨髓，幼懷開濟之心，長有將明之望。十歲誦

【11】老莊，即能講解，臬諸經典，一覽無遺。十一丁鄭州府君憂，泣血齋誦，三年不怠。太夫人在堂，

【12】終鮮兄弟，左右就養，朝夕無違，六親感歎焉。未冠，授左司禦率府兵曹。秩滿，授邠州司功，充

【13】河西支度營田判官，拜監察禦史裡行，改充節度使判官，正除監察禦史，轉殿中侍禦史，判官

【14】仍舊屬。吐蕃入寇瓜、沙,軍城凶懼，公躬率將士，大殄戎師，皇帝聞而壯之，拜侍禦史。俄遷虞

【15】部員外郎、檢校涼州長史、河西行軍司馬，轉本司郎中，余如故。轉駕部郎中，兼侍禦史，充朔

【16】方行軍司馬。開元廿四載，以本官兼禦史中丞、關內道採訪處置使，加朝散大夫、太子左庶

【17】子，兼中丞使如故。數年，遷工部侍郎。頃之，充河南道黜陟使，轉戶部侍郎，賜紫金魚袋。天寶

【18】五載，以本官兼禦史大夫、蜀郡長史、劍南節度支度營田副大使、本道並山南西道採訪處

【19】置使。清靜寡欲，不言而化，施寬大之政，變絞訐之風，不戮一人，吏亦無犯。省徭費，蠲力伇，巴

【20】蜀之士，煖然生春。前後摧破吐蕃，不可勝紀。有羌豪董哥羅者，屢懷翻覆，公奏誅之，而西山

【21】底定，特加銀青光祿大夫、工部尚書。七載，又破千碉城，擒其宰相。八載三月，破其摩彌、咄霸

【22】等八國卌余城，置金川都護府以鎮之。深涉賊庭，蒙犯冷瘴，夏六月轝歸蜀郡，旬有五日而

【23】薨。嗚呼！公秉文武之姿，竭公忠之節，德無不濟，道無不周，宜其丹青。盛時登翼王室，大命不

【24】至，歿於王事，上阻聖君之心，下孤蒼生之志，不其惜歟！至若幕府之士，薦延同升，則中丞張

【25】公、鮮於公，持節鉞而受方面矣；司馬垂、劉璀、陸眾、韓洽，布台閣而立朝廷矣。其餘十數士，皆

【26】國之聞人，信可謂能舉善也已矣！有子五人：長曰揆，河南府入伍，先公而卒，贈秘書丞；次曰

【27】恕，右金吾衛兵曹；次曰弼，太原府入伍；次曰彥，左威衛騎曹；季曰樞，衝年未仕。皆修潔克家，

【28】祗荷崇構，哀毀孺慕，累然銜恤。以真卿憲台之屬，嘗飽德音，見托，則深感忘論。撰銘曰：

【29】天降時雨，山川出雲。帝思俾義，閑氣生君。君公峩峩，國之威寶。有赫其德，無竟伊道。道妙德

【30】充，如嶽之崧。七司天憲，六踐南宮。澄清關輔，節製巴賨。雨人夏雨，風物春風。仁惠載孚，典刑

【31】克舉。吐蕃叛德，王師振旅。公實征之，深入其阻。平國都護，首恢吾圉。蒙疾西山，吉往凶還。孰

【32】雲劍閣，翻同玉關？皇鑒丕績，爰申寵錫。師范元良，以嘉魂魄。歸葬於何？首陽之阿。嶕嶢墳闕，

【33】牢落山河。氣咽簫鼓，風淒薤歌。行人必拜，屑淚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