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想跟男人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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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想跟男人喝一杯
《瓔珞》第六章
01
瓔珞靜靜看著李青俊的變臉,真是夠快的,也就幾秒鐘,從橫眉冷對,立馬轉為春風拂面。李青俊說:「這話怎麼說的,一定是誤會了陳律師,您快先請坐,聽我跟您解釋。」
又轉向瓔珞,「瓔珞,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知道你突然從廣州回來了,這幾天又一直聯繫不上挺著急的,怕你出什麼事,所以剛才一時口無遮攔,你多擔待……對了,陳律師剛說的喪假期間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瓔珞,你怎麼也沒跟公司打個招呼?」
李青俊的春風拂面又轉為一臉無辜。
陳晞也有些驚訝,他倒是沒想到,瓔珞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並沒有跟公司言語。
想起那天她對自己淡漠的拒絕,陳晞有些難受,沈瓔珞,她真的很倔強,承受力超乎年齡,也超乎性別,倔強到冷酷。
要命的是,他念念不忘的,就是瓔珞這近乎冷酷的倔強。
他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陳晞有些為自己說錯話抱歉,看瓔珞一眼,「對不起。」
瓔珞搖頭,「你不是故意的。」
李青俊看著陳晞又看看沈瓔珞,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啥,一頭霧水,加上倆人都沒回答他的話,納悶加忐忑,試探著問:
「瓔珞,那個……咱們公司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怎麼都好說,本來就是芝麻粒兒大的小事,咱就不麻煩陳律師你看行嗎……早耳聞陳律師年輕有為,竟是如此年輕帥氣,陳律師您請快坐,別老站著……瓔珞快請陳律師坐下。」
瓔珞啞然失笑。做了李青俊大半年下屬,從沒見李青俊這麼低三下四過。
她看一眼陳晞,轉頭跟李青俊說:「陳律師開玩笑的,再說,就算真有官司要打,我哪雇得起陳律師?」
她終於朝陳晞一笑,「謝謝你,陳晞。」
02
瓔珞這聲謝是真心的,跟李青俊說的那幾句,也並非要是恭維陳晞。
她雖然之前並不知道陳晞,但對陳晞姐姐陳歌的名字略有耳聞,記得聽過一個對陳歌的評價:經濟官司,你雇不到陳歌當律師不要緊,只要別讓對手僱到就好!
是一個很高端的評價。
所以瓔珞大致知道陳歌在律師這行當打經濟官司的名氣,還擔著幾家知名公司的法律顧問……
原來這個在頭等艙無意邂逅,又一再在她面前出現的男人是陳歌的弟弟。
李青俊有一點沒說錯,陳晞很英俊,不止英俊,還有著乾淨的眼神和氣質。
對瓔珞來說,一個男人眼神的乾淨,比英俊更難得。
這一日的陳晞穿件再簡約不過的煙灰色羊絨外套,黑長褲,系一條深灰色圍巾。
說不出的舒適。
之前的見面,她無暇打量他。
他無一處不透出優越家境浸潤的雅緻,平和。
真正的雅緻是平和的,而非高高在上咄咄逼人。
瓔珞雖沒有經歷過那種生活,可也懂得,什麼是好的。
而知道了陳晞律師身份,瓔珞也便不再好奇他如何能找到自己。
不管怎樣,從見到陳晞開始,他都在照顧和試圖照顧她,先且不問緣由,沈瓔珞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接不接受是一回事,知人善意,說聲謝謝,是起碼的素養。
待她那聲真心的謝謝說出口,陳晞也笑起來:「這聲謝,倒是等了好久。」
一問一答的,完全當李青俊不存在一般。
李青俊終於急了,又喊一聲「瓔珞」,調門都下意識高了一截。
瓔珞這才答他:
「李主管,我來就是給您解釋一下,幾天前母親突然過世,沒有來得及跟您說一聲匆忙趕回來,這幾天處理母親後事,也沒顧上公司這邊,是我不對。
加上後來病了幾天,這身體剛好,就馬上來公司找您了。馬上補上請假條,之前我還有幾天加班沒有調休,應該夠補這次的請假天數,您放心,廣州馮總公司的賬,我會繼續要的。」
既然陳晞說了,瓔珞我不打算再遮掩,是不想讓陳晞抱歉。
他什麼都沒做錯。
03
李青俊傻住了,根本沒想到瓔珞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簡直是天大的事兒。
沈瓔珞,確實是個狠角色,一下子李青俊更加悔不當初,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忙擺手:
「不不不不怪你,是公司對員工關心不夠。廣州那邊你不用管了,你再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反正你之前加班一直沒調休過,另外,公司會補發喪葬費,對不起瓔珞,你一定節哀,好好注意身體。」
李青俊一口氣表達完態度,轉頭問陳晞:「陳律師您看還有什麼公司該做的,我一定儘力。」
陳晞依舊不答,看向瓔珞。
瓔珞替他答了:「謝謝李主管,謝謝公司。」
陳晞才朝李青俊點點頭,說道:「既然還有假期,瓔珞,你就再好好休息幾天。」
李青俊趕忙附和,「就是就是,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幹完的,身體要緊。」
瓔珞又一次啞然失笑,她從來討厭仗勢欺人,這一次倒是,順水推舟地借了陳晞的氣場滅了一把李青俊的威風。
但這一次,瓔珞並不自責,李青俊非善類,所以也不算仗勢欺人。
事情以意料之外的方式處理完畢,瓔珞和陳晞並肩穿過格子間走了出去。
不用想瓔珞也知道今天她鐵定上了公司八卦頭條,李青俊的辦公室百葉窗沒拉,外頭看過去一目了然,門也沒關,想必有好事者站在門邊聽了個七七八八,再添油加醋一番,夠大家這一天的談資了。
管他呢?不過是同一個空間的陌生人,瓔珞才不在乎。
進了電梯,陳晞才又說一句:「對不起。」
瓔珞嘆口氣,「這個對不起為的又是什麼呢?明明是你幫我解決了難題。」
「我背著你查了你的資料。」陳晞坦白,「所以對不起。」
「你是律師,職業習慣。」瓔珞已不在意這件事,「不過今天倒是巧,這是我這幾日第一次回公司。」
「也不是巧,這幾天我每天有打過你電話,你一直關機。我只好用了這個笨辦法,這是我第三次來了。」陳晞誠實地說完,臉微微紅了。
瓔珞一怔,她真當是巧了,沒想到陳晞會連續三天來等她。
是了,除了開頭地遇見,其餘哪有那麼多巧合?
一下子瓔珞不知說什麼,恰好電梯門開了。
04
走出大廈,冬日的陽光軟軟照過來,方才彼此的尷尬都消退了,陳晞說:「我送你回去吧,你看起來是需要休息。」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
「那現在打算去哪兒?」
瓔珞想了想,「今天是我媽媽頭七,我去看看她。」
「讓我送你。」陳晞的口吻近乎懇求,「瓔珞,讓我送你吧。」
瓔珞站在那裡看他片刻。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真的不熟,換作從前,瓔珞二話不說也便拒絕了。
可是,他是陳晞。瓔珞看著他那張好看又乾淨的面容,冷硬慣了的心有點說不上來地輕輕發軟,拒絕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算起默許了。
陳晞真的很細緻,路過花店時他停了車,很快抱了一大捧鮮花出來。並不是祭奠常用的菊花,而是百合。
他把它們放在后座,坐上車,開出去一小段說:「抱歉,我不太喜歡菊花。」
瓔珞轉身把百合拿過來嗅了嗅,「我也不喜歡菊花,我想我媽也不會喜歡。」
陳晞又一次聽到自己心底的沉重嘆息,終於明白為什麼一面之緣他會念念不忘,瓔珞身上,有屬於她的獨特標記,像是冷冰冰刺蓬蓬的,可散發出來的卻是一個生命獨特的氣息,她和誰都不一樣。
沈瓔珞,她讓陳時時有驚訝,處處有驚喜。
如果換了旁人,一定會問陳晞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吧?哪怕心知肚明,也會問上一兩句,甚至會問,會不會耽擱你時間?
但瓔珞不,她要麼不接受直接拒絕,可一旦接受就無比坦然,根本不詢問為什麼。
陳晞喜歡兩個人的這種狀態,簡約,自然,無所謂陌生感。
所有這一切都在明確一件事,他喜歡沈瓔珞。
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05
在墓園待了半日。
如陳晞所料,瓔珞已完全平靜。平靜地坐在自己已離世的父母墓碑前,說了幾句家常的話。
陳晞站在幾米之外,並不過去打擾。心裡真的太想知道瓔珞有生之年的所有,她的家,她的家人,她的經歷。
都忍住了沒有問,陳晞對自己說,來日方長。
此時的陳晞,太渴望來日方長。
瓔珞並不管陳晞在那裡想什麼,坐在墓碑前平台一角,跟爸媽有一句沒一句地絮叨。
是的她平靜了,七天之後,連疼痛都安靜下來。
瓔珞默默想,真的沒有什麼熬得過時間,也好,所以沒有什麼是無法承受的。
以前總是她陪著媽媽來看爸爸,以後,是她來看他們倆。
陳晞的百合真的特別好,瓔珞把它們仔細擺在那裡,說:「媽,花是陳晞送的,別問我陳晞是誰,我現在也不太清楚。也許以後告訴你,也許用不著,你知道是他送的就好。」
說完這些,瓔珞起身走到陳晞身邊,「我們回去吧。」
陳晞點點頭,「好。」
路上,瓔珞主動開口,「讓我請你吃頓飯吧,謝謝這幾天,所有一切。」
陳晞在後視鏡看一眼瓔珞,「要麼,我帶你找個地方去喝一杯?」陳晞說,「我還欠你一杯酒。」
瓔珞張大眼睛,她知道陳晞說的欠一杯酒是飛機上的那一次,但瓔珞驚異的是,他一句話戳中她此時所念。
此時的沈瓔珞,千真萬確地想去喝一杯。
她在後視鏡回應了陳晞的目光,「好。」
(待續,明天繼續更新)
小劇透:
瓔珞和陳晞真的去喝酒了嗎?
那天晚上他們又碰到了誰?
周錦會阻止瓔珞和陳晞走近嗎?
請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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