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最後日子（二）奉先殿哭拜祖宗神靈，叛臣杜勳進城求見

Posted 2023-01-01 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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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的最後日子（二）崇禎奉先殿哭拜祖宗神靈，叛臣杜勳進城求見

崇禎腳步踉蹌地出了承乾官,前往奉先殿哭拜祖宗神靈。夜色昏暗,北風悽緊,十幾只鳥鴉落在奉先殿的古柏樹上,乍然被腳步聲驚醒，啞啞地驚叫幾聲。

崇禎進入奉先殿,在太祖、成祖的神主前行了三跪九叩禮,訴說道:“國運日非,積弊難除。不肖孫兒苦苦支撐十七載,志在中興,無力迴天。眼看國破家亡,縱然死志已決,但恨無面目見二祖列宗於地下!”說着號啕痛哭,聲震殿字。

吳祥、魏清慧和坤寧宮女官吳婉容慌忙進殿,好一番苦勸。崇禎從拜墊上起身,又來到每個前代皇帝的神主前,依次叩了三個頭。

崇禎又走進便殿,在角落裏看見一個黑漆大立櫃,用銅鎖鎖着。相傳裏面存放着永樂皇帝的遺物,從來不許打開。崇禎暗想:“成祖皇爺英明神武,會不會預知子孫有亡國之禍,在櫃中存了救命寶物?”

崇禎回到乾清宮,倦極入睡。他夢見自己打開了那個黑漆立櫃，從裏邊取出一幅紙卷,展開一看,畫着一個身穿龍袍的帝王,披頭散髮，懸樑自盡,模樣陰森恐怖。崇禎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五更時候,崇禎梳洗完畢,換上朝服。他免了早膳,乘輦來到建極殿,準備御門聽政。平臺的丹墀上靜鞭已響,接駕的只有兩位大臣,一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一位是兵部侍郎協理戎政大臣王家彥。

平日隆重的大朝會如今卻冷冷清清,崇禎實在難以接受。他嘆息一聲,隨即宣佈“退朝”,傳諭李邦華、王家彥到乾清門等候召對。

崇禎在東暖閣召見二臣。王家彥揮淚奏道:“微臣身爲兵部侍郎,從十六日到昨日上午,幾次登城,都被守城內臣擋回。自古以來,無此怪事。”

崇禎恨恨地道:“這羣家奴竟對守城如此兒戲!”李邦華流着淚道:“國家到此地步,文武百官皆難辭其咎。老臣深負聖恩,罪該萬死！”早在本月初四,李邦華曾建議護送太子撫軍南京,但遭到羣臣的激烈諫阻,此計未行。李邦華悔恨自己空有剛正敢言之名,沒能堅持主張。

王家彥哽咽道:“臣カ已竭,惟有以一死報陛下,但恨死不蔽辜！”李邦華欠身道:“陛下,老臣知大事已不可爲,決意移住文丞相祠。逆賊破城之日,臣即自益於文丞相之側。”君臣相對痛哭了一陣。

崇禎目送兩位老臣叩辭出宮。忽然,王承恩神色倉皇地進來,跪地奏道:“皇上,奴才有緊急軍情奏聞!”崇禎以爲是李自成的軍隊開始攻城,不由得臉色煞白,怦怦心跳。

王承恩將李自成在彰義門前曉諭守城軍民投降的事情如實稟奏了遍。崇禎厲聲問道:“城頭上爲何不開炮?”王承恩道:“聽說是怕傷了秦、晉二王。”（西安被俘的二位王爺）

崇禎火冒三丈,道:“一派胡言！秦、晉二王既降了逆賊,死有餘辜!你快去指揮,命彰義門城頭上衆炮齊發,一定要將逆賊打成肉醬！”

王承恩顫聲道:“皇上,晚了！闖賊在彰義門前並未停留多久,現已回釣魚臺去了。”崇禎又氣又恨,在御案上猛捶了一拳,雙眼射出兇光,連嚷道:“朕要殺人!朕要殺人！"

這時,吳祥剛好進來,被嚇了一跳,他壯着膽子躬身道:“啓奏陛下,王德化有要事面奏。”崇禎火氣難消,隨口說了一句:“叫他進來!"

王德化走進東暖閣,跪在崇禎面前道:“稟奏皇上,杜勳——他進宮來了…”崇禎睜大了眼晴,驚恐地問道:“你說什麼?杜勳已經死了,來的杜勳到底是人是鬼?”

王德化膽怯回答:“不是鬼,杜勳已經降了逆賊。他現在真的進宮來了。”崇禎目瞪口呆。他視爲忠義可嘉的內臣竟然變節投敵,崇禎感覺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他臉色發青,吼道:“去!立刻命人把這叛奴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