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的馬，能壓過徐悲鴻嗎

Posted 2023-01-01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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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場爭鋒

在我們通常的概念裡，近現代一些藝術家都有自己獨特的標籤，比如張大千，其潑墨、山水、人物題材是招牌，就像徐悲鴻畫馬畫得好為人所熟知。

其實這種標籤化一定程度上也掩蓋了畫家的成就，比如徐悲鴻不僅僅是馬畫得好，其他型別的題材一樣非常出彩，而張大千，除了潑墨、山水、人物，也還有其他的絕活——他的馬也畫得非同一般。

張大千畫人馬圖，常謂擬唐人筆，蓋以此題材出自曹霸、韓幹最勝。他有謂“畫馬當以唐人為最，蓋於物情、物理、物態三者有得，是以為妙，宋人惟李伯時一人而已，元明以來，殆無作者，無論有清……”

唐朝離今人太遠，畫跡傳世也極其稀少，多出於後人摹本或為偽託。故上窺唐人畫風，往往依據後人之臨本。大千雖謂趙孟俯畫馬“名盛一時，觀其題語，往往自負，以予鄙見，尚是紙上討生活耳”。語中略嫌子昂對馬的實際體會理解未深，同時也可見大千畫馬的內在造詣。

《韓幹雙驥圖》

香港嘉德2018秋拍拍品

估價1200萬—1600萬元港元

2018年香港嘉德秋拍的一大亮點，就是張大千的《韓幹雙驥圖》（130×63.5釐米，估價1200萬—1600萬元港幣）。

大千有記：“世傳唐畫煊赫者，無如韓幹《照夜白》及《雙驥圖》”。大風堂門人慕凌飛亦曾提及“此圖（《雙驥圖》）本藏之故宮傳為國寶，其後流傳東國。

大千夫子曾有臨本。”1947年5月，在上海成都路中國畫苑舉行“張大千近作展”，一幅《韓幹〈雙驥圖〉》以300萬釋出。是作作於1947年9月，或因《韓幹〈雙驥圖〉》售出後不捨，亦或應他人重金委託，故再作一本。

此作有大千長題，錄宋人趙說句，稱頌韓幹畫馬的精湛技藝。畫上鈐有一方“略其玄黃”，語出《世說新語》：“謝安目支道林如九方皋之相馬，略其玄黃，取其俊逸”。大千此印鮮見。而鈐於此處，可謂書、畫、印相互呼應。

《陳居中二馬圖》，成交價920萬元

上世紀40年代，畫家遠涉敦煌，在甘肅、青海等地，多有騎馬的體會，早年又深入研究過《相馬經》，故對於馬之體態神情，瞭然於胸。此作繪黑白雙駿，豐腴圓潤，四肢纖細，皆類唐人筆，卻較之瘦勁，更合實際比例。

畫作中馬蹄碩大，當是取法敦煌北魏壁畫，張大千評價：“北魏畫馬……馬蹄較常馬大兩倍，其誇張與此概見。”此作正值畫家復筆重彩風格逐漸成熟的時期，色彩妍麗高雅。既可見大千先生一路上溯血戰古人，又可見其筆墨技巧至臻至精，極珍罕。

《擬唐人秋郊攬轡圖》，成交價4128.6萬元

《唐人秋獵圖》，成交價4255萬元

《黑駿馬圖》，成交價2070萬元

縱觀張大千繪馬作品，名列前茅的有《擬唐人秋郊攬轡圖》《唐人秋獵圖》，成交價超過4000萬元，之後有《黑駿馬圖》，獲價2070萬元。

從目前行情來看，張大千駿馬題材的作品，成交價過千萬元的只有寥寥數件，另有《陳居中二馬圖》《仿漠高窟北魏人畫馬》接近千萬，成交價分別為920萬元和856.8萬元。

這些作品已經是張大千馬題材的成交價前列了，而且和張大千其他題材的作品比起來，似確實屬於弱勢地位。但結合上拍總量比較，張大千馬題材的作品出現在拍場的數量是極其少的！

在此基礎上能出現兩件4000萬元、一件2000萬元級別的作品，恰好說明了稀缺性下，該類作品的市場前景。

張氏繪馬《擬唐人秋郊攬轡圖》，成交價達4128.6萬元的，尺寸100.2×54.3釐米，作於1950年。本幅寫於大千客居印度大吉嶺時期。

去國離家，棲寄異鄉，時、地以至人事轉易，身旁熱鬧景象不如往，終日寄情者只在筆硯矣。無論畫家夫子自道或外界評論，皆以“大吉嶺時期”為其傳統工筆畫風發揮淋漓極致的高峰期。

《春郊試馬圖》，成交價806萬元

本幅雖有《唐人春郊試馬圖》（北京榮寶2010年秋拍有《春郊試馬圖》一作，成交價806萬元）可據，但背景增添修飾之繁複幾如再行創作。

即使在人騎處理上基本保持原貌，細部如鞍韁以至坐氈上的紋飾圖案都有改動，益趨精緻，復配合諸般礦物顏料的重彩堆疊勾畫，雍容堂皇氣派自生，正是大唐盛世風華再現。

畫中背景地面裂出凹陷的縫隙，透過高低，起伏之勢，打破了地貌一望平坦之板滯，豐富了畫面的層次變化，也帶來了貼近自然的效果。

本幅仍儲存裝裱原樣，應屬畫家寫畢自大吉嶺攜返香港，委付裝裱，添題上款，撿贈在港之友人陸根泉。蓋陸根泉離滬居停香港期間，住于堅尼地臺十八號二樓，杜月笙即居其樓下。

陸氏在上海頗具社會地位，兼以杜月笙、孟小冬與畫家之關係，他與大千早訂交誼，自不稀奇。今世局遽變，異地聚晤，撿畫貽贈，亦志動盪中一段離亂重逢之緣。

張大千1948年作《唐人秋獵圖》（139×66釐米），成交價更是達到了4255萬元。此作背後有一則故事：張大千1949年初在香港舉辦畫展後，應澳門富商蔡克庭之邀，偕四夫人徐雯波及部分家人一起到澳門做客，在澳門一住三個半月。

蔡克庭是鏡湖醫院慈善會值理，家在大堂街18號澳門郵政總局後面，是一個被當地人稱為“蔡家大宅”的中式院落（上世紀80年代初被拆建為永基大廈）。

大千居士一家住在蔡家大宅樓下右前客房。臨行前，張大千將其畫展非賣品《唐人秋獵圖》贈於蔡克庭。主人還在大客廳中佈置了畫室，把兩張八仙桌拼成一個大畫案，供他作畫。

畫中描繪早秋時節，坡阪之上，兩位面貌英俊的美少年正騎著駿馬，緩步行進在狩獵途中。其中一人左手挽韁繩，右手握箭側身回首回視後方；另一位則背弓執箭，目視前方地面，彷彿正在尋找獵物的蹤跡。

畫作二段式構圖，近處坡渚，遠景淺灘和山巒由中景的一片開闊水域聯絡起來。疏朗開闊，極具層次感。背景青綠設色的山巒上雜樹茂密，山峰敷以蛤粉，以示初雪，與詩題中“早秋北國雪初飛”相互呼應，點明此畫的季候。

以目前張大千的市場表現，目前沒有其他的繪馬之作能夠接近這兩件作品的成交價。此次嘉德推出的《韓幹雙驥圖》，成交價是可期的，畢竟一者有大千的市場魅力保證；二來有題材的稀缺性加持。

張大千與夫人徐雯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