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將領眼中的淮海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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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將領眼中的淮海戰役

淮海戰役前線總指揮委員會委員合影

今年是淮海戰役爆發70週年。在革命歷史題材影片《大決戰·淮海戰役》裏有這樣一個場景,當一羣國民黨軍將領得知徐州“剿總”司令官由劉峙擔任的時候,他們紛紛發出感慨:徐州作爲南京的門戶,即使不找一隻虎,至少也要找一條狗把守,蔣介石最後怎麼會選一隻豬呢?在這羣將領眼中被貶成“豬”的就是國民黨軍中人稱“福將”的劉峙。

戰前的選帥過程

內戰爆發之時,時任鄭州綏靖公署主任的劉峙統領三十萬大軍圍攻李先念領導的六萬餘衆的中原軍區。憑藉兵力優勢,劉峙佔領了原中原軍區的根據地——大別山地區。然而,在隨後的戰鬥中,劉峙部下整編第三師被劉伯承的晉冀魯豫解放軍消滅,師長,時任陸軍總司令的顧祝同的外甥趙錫田被俘。劉峙鄭州綏靖公署主任一職被撤,交由顧祝同接任,劉峙被調去擔任“總統府”戰略顧問的閒職。劉峙回南京後,已經做好“解甲歸田”的準備,就此結束其戎馬生涯。

1948年夏天,國民黨在各個戰場都陷入被動,當時中國兩條主動脈之一的隴海線軍事岌岌可危。原來坐鎮徐州兼領鄭州指揮任務的陸軍總司令顧祝同將調任參謀總長,無法兼顧指揮之職,需要找人接替。蔣介石原本屬意蔣鼎文接任該職,蔣鼎文去南京面見蔣介石後,提議調四十軍等兩個軍去徐州,自己選擇一名祕書長協助,並同時擁有協調江蘇、安徽、河南、山東四省政治事宜的權力。根據蔣鼎文自己的回憶,“中央方面意見未能充分融洽”,最終調蔣鼎文去徐州的提議作罷。此時的劉峙,則在上海看看京劇,觀賞跳傘表演,拜會親友,過上閒適生活。5月30日,何應欽打電話給劉峙,通知他確定去徐州方面任職。第二天,劉峙與何應欽顧祝同午餐,餐後面見蔣介石。按照劉峙後來回憶,“當時的局勢,在不懂軍事的一般社會人士,都已洞若觀火,除非出現奇蹟,很難挽狂瀾於既倒。”

對於即將出任徐州方面最高指揮之職,劉峙日記裏寫道:“何敬公允任國防部長,墨三兄又任參謀總長,公誼私交何敢袖手,重作馮婦良非得已,當無人以官迷見譏,蓋系跳火坑之事非圖任何享受也。”6月14日,劉峙率參謀長李樹正,乘坐參謀總長專機飛赴徐州,出任徐州“剿總”總司令,由原來陸軍總司令徐州司令部機構人員改組爲徐州“剿總”機構與人員。

劉峙不知道的是,蔣介石最初不但沒有考慮他,甚至也沒有想任命蔣鼎文擔任此職。5月30日,蔣介石在日記中記載“健生職務調任華中……總司令而彼始終不願脫離國防部長,仍欲藉此爲其號召張本,後見餘決心堅定不爲其所移動,乃始允就……職,而其駐地必欲在武漢,則又與頌雲之武漢綏靖公署衝突,不易解決,頌雲亦不肯相讓。是高級將領皆以其個人權位是爭,而不以黨國爲計,豈惟文人黨員在立法院所表現之劣態而已哉。文武如此,能不悲乎?”蔣介石最初屬意白崇禧,希望他統合華中、徐州兩個“剿總”,集中優勢兵力與解放軍決戰。但是白崇禧既要名又要權,程潛則不願意放棄武漢綏靖公署權力。同天,蔣介石日記中記錄“敬之來談,健生已願”就職。“晚課後約頌雲來談,解決……武漢綏署之職權與界限問題。”第二天,也就是召見劉峙同一人,蔣介石日記中有這樣的記載,決派健生爲華中“總司令併兼戰略顧問委員會主任委員。”6月3日,蔣介石日記注意事項中則記載:“一、健生必欲武漢統治權,否則不甘其心。二、健生約袁守謙爲祕書長之用意。”5日,則有“健生以不能統制武漢三鎮不肯就”職,“吊(刁)難要脅,驕氣凌人,如何忍受以期有濟也”的記錄。蔣介石對白崇禧攬權的態度很是不滿,對其居心也頗爲懷疑。6日,蔣在日記中寫道“健生赴滬表示消極,一面又對美國及社會故作姿態,藉口無權不能作事。餘以爲不如準其辭去爲當也。但敬之以爲非彼不能……”7日決心“白如不就……職,即以程兼任。”10日,“朝課後約墨三來談,健生續辭華中……命令。餘意以墨三兼任其職,準白辭去亦可,惟敬之則不然也。”由於內部意見不一,加之東北以及河南開封戰事危急,蔣介石只能做出妥協,讓白崇禧繼續擔任華中“剿總”總司令,只是調宋希濂去掣肘而已。劉峙就是在這樣內不受信任,外面臨強勁對手的狀況下,出任新職的。

風雨飄搖的戰局

上任之初,中國人民解放軍華東野戰軍對徐州所轄國民黨軍發動猛烈攻勢。第一、四、十一以及兩廣縱隊在菏澤以東、鉅野以南地區與國民黨軍第五軍、整編八十三師以及新編二十一旅對陣,第七、八、九、十三縱隊,則先後打下泰安、大汶口與兗州。劉伯承指揮的晉冀魯豫野戰軍乘虛而入,包圍並最終攻克當時的河南省會開封。6月19日,劉峙帶着譚輔烈等人,乘坐322號運輸機去開封上空視察戰況,並在鄭州與孫震、孫元良等召開作戰會議試圖解開封之圍。21號,他再次坐飛機飛赴開封上空督戰,催促邱清泉、黃百韜等部加快進軍速度。然而第二天,開封即告失守,劉峙只能在日記中留下“甚痛”二字,無奈接受現實。

劉伯承很快率部離開開封,劉峙指揮的孫震等部“收復”開封。沒等劉峙緩口氣,區壽年所部整編第七十二、七十五師以及新編二十一旅在睢縣附近的鐵佛寺被陳毅所部包圍。劉峙一方面嚴令邱清泉所部加快進軍援助的腳步,一方面向南京求援。7月2日,杜聿明“由徐乘專機赴汴,並在豫東上空督戰。十五時後‘總統’由空中督戰後過徐降落,餘率章副參謀長毓金到機場面聆機宜”。此時開始,劉峙這位上任僅僅二十天左右的總司令,指揮權就被蔣介石或者蔣介石的代表杜聿明拿去。劉峙雖然名義上貴爲總司令,但在作戰方面只是“傳聲筒”而已。7月6日,劉峙“奉‘總統’電話派光亭(杜聿明)之後劉(汝明)兵團、邱(清泉)兵團、黃(百韜)兵團全權處理”豫東戰況。結果是區壽年兵團被華東野戰軍消滅,兵團司令區壽年被活捉。增援的整編八十三師黃百韜部被華野乘勝包圍,差點步區壽年兵團全軍覆沒之後塵。由於邱清泉兵團全力增援,加之大戰之後華野參戰將士疲憊等因素,黃百韜兵團得以解圍,避免被殲之命運。黃百韜戰後被授予“青天白日”勳章,邱清泉卻被蔣介石申斥,引發國民黨軍將領之間的不和。劉峙後來自己說,“這就是我一到徐州就四處救火,失其自主的情形。”

劉峙總結,解放軍之“特技是以強吃弱以大吃小”,國民黨軍隊“指揮官無不知之。知之而猶屢陷覆轍不知改正者是何故。予吾人不覺悟不機警,此吾今所以失敗也。”8月在南京舉行的軍事會議,對此前的軍事失敗進行檢討,會上何應欽、白崇禧指責蔣介石越級指揮,蔣介石自辯“近日以何、桂等態度言行,無形中損喪統帥威信,一切軍事失敗罪惡均歸於餘統帥對部隊直接指揮。而問其直接指揮何一部隊,是否爲命令,抑爲將領直來請示,以及該區總司令請求餘直接手令督促該屬之軍、師長者,則餘不能不批覆其來請示與不能不直接督導,而並非餘越級指揮之過,而乃白、何等不特其推諉個人責任。”“軍事檢討會議連開五日,每日親自出席訓示。在此百孔千瘡、誹謗叢集、侮辱重重、憂憤頻乘。又目見高級將領何、白等不惜毀損統帥,以求自全,而並無一人出於至誠表示擁護,以糾正目前自私自保之頹風也,思之可痛。但亦有不少信徒爲此忿悶憂憤,力圖挽回頹勢。”看來,蔣介石的自辯與前線將領實際觀感之間存在距離,劉峙儘管當時並未發聲,但是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舉棋不定的決策

1948年9月7日,在連續腹痛數日後,劉峙召集杜聿明、李樹正以及主管作戰的參謀商定,1948年秋季作戰計劃,想有所作爲。14日,王耀武搭乘飛機從濟南到徐州,與劉峙商洽軍事重要問題,隨即飛往南京。15日,蔣介石“朝課後召見王耀武主席,聽取其防衛濟南之報告,決增調第七十四師到濟南加強防務。”同日,王耀武回濟南途中在徐州與劉峙晤談。第二天,劉峙銜命召開軍事會議,討論濟南局勢與作戰部署。同一天,陳毅領導的華野圍攻濟南,並攻破守軍防守最爲堅固的東線城防。23日,劉峙與王叔銘乘機視察濟南戰況,做出樂觀判斷。第二天,蔣介石記載“下午四時叔銘自濟南上空巡察三小時之久,始終未呼出耀武電臺,未能通話,又見城東南角缺口……城內未見戰鬥,各電臺聯絡亦中斷矣。在人事言,濟南絕望矣。”蔣介石對於濟南失守,心中憤然,“前月底本已決定空運第八十三師於濟增防,以期有備無患,且有建威消萌之意……明知……必攻濟南,此皆當時預計所及,後爲顧等高級幕僚與前方劉、杜等所厄,以爲……無攻取大城市之企圖,不如多留一個師在徐州增強野戰軍實力。餘並想到臨渴掘井,恐誤戰機,但卒爲所部動搖。餘之決心準其緩運,以致因小失大。”蔣介石不但將濟南失守看得很重,而且認爲是部下問題,愈發不願放棄越級指揮。重鎮濟南,僅僅只守了七天,就被人民解放軍攻破。原本國民黨軍憑藉堅城防守待援的戰法就此破產,國民黨軍方面不得不考慮下一步該如何應對不利局面。

按照劉峙後來的說法,1948年的秋天,東北失利,華北緊張,濟南失守後後方人心浮動。解放軍這邊華野十六個縱隊加上中野(原晉冀魯豫野戰軍)七個縱隊,總共有六十萬人,還不包括大批民兵。劉峙自己指揮的當時直轄邱清泉第二兵團,黃百韜第七兵團,李彌第十三兵團和孫元良第十六兵團。這些部隊“總兵力最多不過是廿五萬,新兵又多,裝備不全,有的軍還沒有整補完成……實力已大見削弱。徐州是南京的門戶,倘徐州有失,南京震動,但徐州是四戰之地,難守而易攻。豫東皖北,又爲歷代決戰的古戰場。爲求爭取主動,乃遵命放棄鄭汴,集中兵力于徐州附近,做必要的準備,並要求華中方面派一有力兵團牽制”中原野戰軍。實際上,這個計劃存在一個變化的過程。按照劉峙的回憶,中野、華野進攻徐州意圖明顯,國民黨軍有兩個對策,一是退守淮河一線,取攻勢防禦態勢;二是增兵徐州,與解放軍進行決戰。按照杜聿明的回憶,當時徐州“剿總”除了劉峙所列舉野戰兵團外,還有第三、四、九三個綏靖區的五個軍,外加直屬的第七十二、一〇七、一一五軍以及特種部隊,如果算上計劃中牽制中野的黃維第十二兵團,國民黨軍總兵力是要超過陳毅、劉伯承兩大野戰軍兵力的。杜聿明認爲:解放軍“在數量上少於我軍,裝備也劣於我軍,特別是火炮少,飛機、坦克沒有。但手榴彈迫擊炮則與我軍相等,局部使用上又極機動靈活,往往集中兵力火力消滅我軍後即脫離戰場,實行整補。如我軍爭取主動,先發制人,在二野未東來以前,先集中絕對優勢兵力擊破三野之一部,則可以振奮士氣。”這個計劃得到蔣介石的批准,並徵得白崇禧首肯,正準備實施的時候,東北局勢告急。蔣介石急調杜聿明去東北收拾殘局,這一計劃只能中止,徐州國民黨軍有三週的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等遼瀋戰役基本結束,10月30日,廖耀湘兵團全軍覆沒,瀋陽危在旦夕,蔣介石回到南京,擬定“徐蚌會戰計劃”。這個計劃,基本上就是撤退到淮河一線攻勢防禦的方針。具體而言,就是:“集中兵力於蚌埠附近……徐州“剿總”所屬各兵團及綏靖區各部隊主力移至淮河南岸蚌埠東西地區(包括臨淮關、懷遠、鳳台間地區),佔領陣地,以攻勢防禦擊退對方之攻擊,相機轉爲攻勢,予以殲滅。”這一計劃,貫徹“守江必守淮”的戰略思想,既是杜聿明的想法,也爲蔣介石所認可。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國民黨國防部同時還擬定另一個備用計劃,徐州不放棄,留一兩個軍防守,其他部隊集中在徐州到蚌埠之間的津浦路兩側尋機決戰。按照劉峙的回憶“惟參謀本部對攻守之計遲未確定,我請求將黃百韜兵團集結運河西岸,又未蒙覈准。至民國卅七年十一月四日,顧總長率國防部第三廳廳長郭汝瑰到徐州,研究作戰方略,五日晨召集軍事會議,國防部擬撤守淮河,但各兵團司令官以爲時機已晚,敵前撤退,最爲不利,不如決一死戰。乃決定‘備戰退守’,即一面先集結兵力,準備應戰,一面撤退物資,並將原定由海上撤退之海州第四十四軍,改向徐州陸路撤退。”由此看來,淮海戰役前國民黨軍方面戰守不定,進退失據。蔣介石對於軍事幹涉過多,他關心東北戰局,則調動可用資源投入東北。劉峙作爲徐州最高指揮,沒有任何主動性與自主性可言,坐視時間流逝而無舉措。國民黨這樣舉棋不定,最終淮海戰役尚未打響,大局已然底定。 (上)

(作者:南京師範大學社會發展學院 葉 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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