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此词上阕写景极佳，下阕却似乎是些寻常语

Posted 2022-12-31 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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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花》此词上阕写景极佳，下阕却似乎是些寻常语

东城渐觉风光好，觳皱叫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令媛轻一笑？为君持酒劝夕阳，且向花间留晚照。――木兰花

这是一首游春词，词人呼朋引伴，并招来妓乐，到东城去赏识水波涟漪、绿柳成荫和杏花盛开的春景。上阕直言不讳，说“东城渐觉风光好”，所以要去游玩，然后用非常高雅的三个句子来描画烂漫春光，仿佛一幅色彩烂漫的国画，所绘事物并不见多，但活力毕现。

首先写水波，说春水柔滑得如同丝织品一样，划子在上面行进，荡起的波纹就像是绉纱的皱纹似的。并且此处用一“迎”字，突显出船家的热情洋溢。再后写绿柳，因为恰是早晨，层层柳荫覆盖在薄雾之中，略微有些寒意，但并非行客所不克接管的，反而更觉空气的清爽。这里用了一个“轻”字，别本“晓寒”作“晓云”，似乎是为了承接这个“轻”字，因为云白而高就显得轻，云浓而低就显得重。可是对照下句，两句成联，以“晓云”对“春意”，以实对虚，不算工整，所以还当以“晓寒”为是。寒意本无所谓轻重，但诗家语正本就弗成以平常逻辑来对待，因为寒意不浓，故在人的感受上似乎很轻，如许承接更显诗情画意。

写完绿柳今后，再写红杏，红绿相映，使画面变得加倍绚烂。若是说.上联的“轻”字虽富诗意，还不算出奇的话，那么下联的“闹”字的确是神来之笔。对于此字，历来褒贬纷歧，李渔在《窥词鄙见》中说“此语殊难著解”，还说“争斗有声之谓闹，桃李争春则有之，红杏闹春，予实未之见也”。这话说得偏颇，争、闹并称，为什么桃李能够争而红杏就弗成以闹？为什么争就能够无声，闹一定要有声？诗家语不是这么解的。

王国维在《人世词话》中就说：“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这是确论。因为上联的“晓寒轻”是静态的，仅仅静态描摹，不见春意盎然，下联用一个“闹”字，在显现杏花绚烂竞放的同时，更付与了相当活跃的动感。也就是说，仅此一字，就将原本显现给读者的静态春景动画起来，全词之眼，就正在这个“闹”字。

上阕写春景，下阕写情面。词人慨叹浮生如梦，欢娱太少，所以劝说同伙要实时行乐，又怎能矜恤金钱而抛却丽人的欢容呢？所谓“一笑倾城”，妓女生涯又被称为“卖笑”，所以这里的“一笑”，不是指词人笑，不是指词人的友朋笑，而是指所招来的妓女的欢笑，正因为是妓女的欢笑，所以若矜恤“令媛”，你就见不到了。

结句套用李商隐《适意》中“日向花间留晚照”一句。词人和他的同伙们欢娱竞日，红日已经西沉，然则兴犹未尽，进展红日能够慢些落下。这里又将斜阳拟人化了，似乎只要“持酒”相劝，它就甘愿在花间多留一些时间似的。倘若斜阳能够留住，那么时光也便能够留住了，或许浮生的欢愉，也可以持续更长时间吧。

此词上阕写景极佳，下阕却似乎是些平常语，有人说格调不高，有人说思惟灰心，但这本就是描写游春所见所思的小品，大可不必做什么豪言壮语，以其时士医生的平常娱乐来说，本也是平时之事。毛先舒《诗辨坻词曲》说：“如游乐词，微须著愁思，方不臃肿。”也就是说，这种游乐词，倘若只写欢娱，那么感情就显得薄弱，总要加点愁思才好，但这愁思也弗成多，不然就太锐意了，要“微著“，整篇作品才能浑然一体。此语用来谈论宋祁此词的下阕，却是非常得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