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虎将黄守忠，不满刘永福几度指责率部脱离，从此元气大伤

Posted 2022-12-30 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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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虎将黄守忠，不满刘永福几度指责率部脱离，从此元气大伤

1 清朝光绪年间某日，广西宁明县北江街，一排当街商铺前。午阳暖和，赶圩的人络绎。一个须发苍苍的老翁坐在门前晒太阳，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在身边绕来绕去。男孩不停地问这问那，老翁不厌其烦，有问必答。从老者柔和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他很疼爱这个男孩。「 ”爷爷，爷爷，大伙都说‘黑旗刘二’，‘黑旗黄二’，到底谁才是第一？”突然，男孩抬起头问。老翁一怔，长叹：「 ”当然是刘二排第一，因为黑旗军是刘二创建的。” 男孩不解，继续问：「 ”为什么黄二不能排第一呢？” 老翁笑：「 ”咳，你为什么想要黄二排第一呢？” 男孩理直气壮：「 ”因为我姓黄呀！” 老翁听了，笑了：「 ”其实谁是第一，谁是第二都不重要，关键是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 说到这里，读者诸君大概已经猜到刘二是谁了，因为创建黑旗军的刘永福大名鼎鼎。至于黄二，如果你不关注清末历史，未必知道。他就是有黑旗虎将之称的前营管带黄守忠。黄守忠，字荩臣，兄弟中排行第二，故小名黄二。宁明县北江人，在清代的抗法战争中以英勇闻名。 2 清朝咸丰初年，地方动荡，乡村常遭匪寇抢掠。由于家境贫寒，黄守忠没进过学堂，大字不识几个。其父本姓罗，后入赘黄家，按照壮族习俗改姓黄。黄守忠虽无学识，却勇猛过人，曾拜师学过武艺。眼见村庄常遭匪祸，便邀约村民奋起自卫。一夜，土匪又来侵扰，黄守忠把自卫队分作两队，一队守寨，自己则领一队出寨袭击匪寇。狡猾的匪徒手执香火为号。黄守忠也叫自卫本队人手执香火，另裹白布作标记，混入匪众中，突然发难杀死了一名匪首。黄守忠从此名闻乡里。黄守忠武功傍身，年轻气盛，经常惩恶扬善，打抱不平，不久被本地土豪诬告为贼，官府要捉拿他，他便逃避到归顺(今靖西市)，并在那里加入太平军。黄守忠勇武过人，很快被推举为义军首领。太平天国败亡后，清军和地主武装全力追剿广西的农民起义，26岁的黄守忠抵抗不支，带领800多人避走越南。 1865年，刘永福率领羽翼渐丰的黑旗军辗转到越南，驻扎在保胜。当时，因清军追剿而避入越南边境的广西农民起义军不下数十股。他们离开故土，失去了共同的斗争目标。政洽上傍徨颓废，经济上支绌窘迫。为了小集团的利益和生存而争夺地盘，兼并同伴。相形之下，黑旗军却能束身自处，甚至拔刀相助，先后打败了敲诈勒索、鱼肉乡民的土霸王盘文义、何均昌，受到百姓拥戴。黑旗军获得栖身之地，除了以护商榷税，维持必要的军需外，还组织部属垦荒耕牧，减轻百姓负担。保胜一带相对稳定，日趋繁荣。当时，为了争夺一块地盘，黄守忠和另一个首领邓晚发生冲突，甚至想火拼。刘永福得知，火速找到黄守忠。刘永福：「 ”黄兄，大家都是中国人，同处异国他乡，杀机四伏，能生存就不错了，何苦还刀枪相向？” 黄守忠：「 ”刘兄，如果就我一张嘴，到哪里都能找到一口吃的，只是这800多名弟兄得吃饭啊。” 刘永福：「 ”如果黄兄不弃，可以到我这边来。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饿不了你们。” 此前，黄守忠已听说过刘永福的威名，只是碍于情面，他不好开口。再说他麾下有800多号人，跟黑旗军旗鼓相当。一旦投奔黑旗军，意味着听命人家了。他有点不甘心。邓晚并非善类，万一双方械斗，死伤难免。难得刘永福金口已开，自己并非平庸之徒，在黑旗军中立足应不难。想到这里，黄守忠拱手道：「 ”多谢刘兄雪中送炭，今后守忠愿为你鞍前马后！” 刘永福摆摆手：「 ”黄兄言重了，今后大家有事一起商量。” 3 1867年，法国侵略军占领越南南部，开始把魔爪伸向越南北部，妄图侵占越南后，以之为跳板吞并中国的广西、云南、四川等省，建立一个「 ”法兰西东方帝国”。黑旗军应越南政府的要求，发扬了「 ”为中国捍蔽边疆”、「 ”为越南削平敌寇”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援越抗法斗争。黄守忠率投到黑旗军麾下后，骁勇善战，和吴凤典、杨著恩一道，并称黑旗军三虎将。他所率前营达1200多人，比刘永福本部还多。 1883年5月，纸桥大战爆发，黄守忠率前营正面迎敌。当右营的杨著恩被敌人逼紧时，他主动接援，把法军引到吴凤典所率的左营伏兵点，而后三营合击，大败法军，杀敌200多人。同年8月，法军乘洪水之机，兵分水陆进攻黑旗军据地。洪水淹至黑旗军炮台下，法兵船直驶到黑旗军营前开火。黑旗军各营之间受洪水阻断，不能相顾，只能各自为战。战至傍晚，主营弹药耗尽了。危急时刻，黄守忠率部援到，解除了主营倾覆之危。不久，法军猛攻越南首都顺化，威逼越王签约27条，内文指令黑旗军要退出山西。刘永福身不由己，准备退兵回保胜，将士知情后都不情愿。黄守忠对刘永福说：「 ”将军可以回保胜去，请让我带全军驻守山西。有功归于将军，有罪归于我。”黄守忠的铁意真情，终于让刘永福下定决心守在山西。 9月，法军又水陆并进，攻击驻师丹凤的黑旗军。敌人炮火异常猛烈，打得黑旗军将士不能抬头。面对恶战，黄守忠毫无惧色，日夜坚守在河堤前沿指挥作战，苦战3昼夜，杀敌300人，挫败敌人的进攻。黄守忠在黑旗军中抗法，参战百余次，转战越南10多个省，一向作先锋，故有「 ”黑旗黄二”之称(刘永福又名刘二，人称「 ”黑旗刘二”)。 12月，法军再攻山西。刘永福命黄守忠部迂回包抄敌后。因河涧多阻，黄守忠部未能及时包抄，黑旗军打了败仗。刘永福指责他作战不力。黄守忠不肯接受，两人开始有矛盾。 4 1884年11月19日，法军以兵舰5艘进犯越南宣光省的左育。黄守忠、吴凤典奉命截击敌舰，战斗失利，率队躲避于山中。战后，刘永福在酒席上又责怪黄守忠作战不力，黄守忠气愤离席而出。刘永福大怒，喝令亲兵把黄守忠抓起来。席间宾客极力劝阻，才避免一场血光之灾。黄守忠回到营第，越想越气，以至于要卸甲不干。吴凤典前往劝说，心才软了下来，可他和刘永福的裂痕越来越大。黄守忠：「 ”我想不明白，怎么会和刘将军走到今天这样子？” 吴凤典：「 ”黄兄，身为同袍，相互谅解吧。刘将军也是为黑旗军着想。” 1885年2月，法军再次进犯宣光省的左育，黑旗军初战获胜。法军不甘心，重新部署进攻，冲破吴凤典的防地。当时黄守忠驻扎在河对岸，被法军大队人马阻隔，不能抄救，左育失守。事后，刘永福抱怨黄守忠不出兵包抄敌后，坐视不救，并将这些指责捅到抗法清军统帅部，还要求参劾革职黄守忠。黄守忠找到刘永福：「 ”我追随你征战多年，鞍前马后杀敌不少，为何连连责难相加？” 刘永福：「 ”你多次驰援不力，致使兄弟部队深陷险境，还有理吗？” 黄守忠：「 ”吴凤典也说明了，当时我是身不由己。” 刘永福：「 ”你就会抵赖，除了客观原因，你主观上缺乏客服困难的斗志！” 黄守忠：「 ”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 「 ”你说什么？”刘永福一怔。黄守忠：「 ”与子同袍，岂曰无衣。我心中的兄弟情义不该是这样的。” 刘永福：「 ”我对事不对人！” 「 ”说的好听，原本是黑旗军的家事，你还不捅到清廷官军那里去了？”黄守忠说罢拂袖而去。旧部得知后，力挺黄守忠：「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首领跟刘二翻脸了，干脆投官军吧，我们誓死追随！” 黄守忠：「 ”转投官军？这？” 「 ”你若再落草，必不能容于官军，迟早也会被黑旗军铲除，只有转投官军方能保平安！” 黄守忠长叹一声：「 ”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他找到清廷官军将领，说明来意，并威胁：「 ”如不能应允，我只好他去！” 清军将领听了，怕黄守忠率众他去，难再驾驭。干脆顺手推舟，纳入清军，不料却有一石二鸟之效：一来可以钳制黄守忠，二来可削弱刘永福的势力和黑旗军的战斗力。 5 1885年夏，黄守忠率部脱离黑旗军，转投清廷官军唐景崧部任游击。中法战争结束，黄守忠及其两营人马驻防龙州。后来，告老回乡。黑旗军鼎盛时曾有士兵3000多人，能打能杀。在杨著恩战死，黄守忠出走后，元气大伤。中法战争结束，黑旗军遭到清廷和法国人的逼迫，只好撤回国内。刘永福刚迈进国门，黑旗军立即遭到裁减。几经裁剪，黑旗军最终只剩下300多人。甲午战争中，黑旗军奉清政府命令重新编组，由刘永福率领进驻台湾岛。后日军侵台，因战局受困，黑旗军将士大多战死。 6 黄守忠蛰居故乡后，创建北江街，出资建房120间，租给商旅；免费供给趁圩人粥食，以吸引集市人众。他常感叹家乡读书人少，叫儿子以诸生的名誉上书府台，请准于北江建思诚书院，然后捐建筑书院费用和教师俸资。晚年，有人问黄守忠：「 ”假如当年他和刘永福放下恩怨、齐心协力，黑旗军能否发展壮大成曾国藩的湘军或李鸿章的淮军？” 黄守忠想了想，长叹：「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过去的已经发生了，难以挽回了。” 黄守忠在家乡广置田产，过着清闲的地主生活，与清末三点会的农民起义军对立。他时常坐在门前怀念在黑旗军中金戈铁马的时光，常跟子孙后代讲述当年抗法的英勇事迹。一天，黄守忠的第二个儿子被三点会所杀。他闻讯，气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