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

Posted 2022-12-30 胡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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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

汉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个朝代。这个朝代既是一个文化丰富的时代，也是一个盛产才女的时代。西汉有卓文君闻绿绮识琴心，又有班昭修史而全《汉书》。到了东汉末年，三足鼎立，烽烟与战火不仅成就了英雄，也成就了一位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奇女子，她就是蔡琰，蔡文姬。她是拥有「 ”汉末最强大脑”的美女官N代，也是著名的诗人、音乐家、文学家、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书法家。如今，一代才女已风化于岁月流年之间，但是《胡笳十八拍》和「 ”文姬归汉”的故事，仍在广为流传。蔡文姬蔡文姬是从出生就自带光环加冕的人，她是个妥妥的官N代：她的七世祖蔡勋，汉平帝时曾任郿县令。她祖父蔡棱也在汉朝当官，因为品性高洁，死后称贞定公。她的父亲蔡邕老爷子，就更不必说了，那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四书五经，书琴辞赋，无一不精，无一不晓。深厚的家族文化底蕴之下，必然造就一代金牌才女。蔡才女之才首先表现在音乐方面。蔡文姬的音乐启蒙早在她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就开始了。家里放着蔡邕这样一个音乐大咖老爹，蔡文姬怎么可能不耳濡目染？「 ”蔡文姬，能辨琴。”《三字经》里口耳相传的，就是蔡文姬幼年能辨琴的故事。据说蔡老爹某天夜里失眠，左右无事，抚个琴吧。弹着弹着，突然断了一根弦。蔡老爹大叫晦气，却听蔡文姬忽然说：「 ”是第二根弦断了吧。”蔡老爹摇摇头：「 ”你只是运气好偶然猜中罢了。小孩子熬什么夜，快洗洗睡吧。”嘴上这么说，手上故意又给弄断一根，存心想考考闺女的音乐慧根。这可没有难倒对音乐极具敏感度的蔡文姬，她当机立断告诉蔡老爹说是第四根。蔡老爹还想再崩一根，又觉得心疼古琴，就作罢了。蔡文姬在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年纪，嫁给了河东卫氏子弟卫仲道，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奈何好景不长，这样的好日子刚过一年，卫仲道就染病挂了。而蔡文姬也随着父亲被害被胡兵掳走，流落于南匈奴一代，被左贤王相中纳为王妃，为其生下两个儿子，从此开始了她远离故土的草原生活。这也为著名的《胡笳十八拍》的创作埋下了历史性伏笔。文姬在南匈奴一待就是十二年。后北方初定，曹操素与蔡邕交好。得知文姬流落边塞，深感怜惜。再加上蔡文姬是万里挑一的才女，曹操为表对有才之士的敬重，牙一咬，心一横，用千两黄金和一双白璧赎回了蔡文姬。蔡文姬看到汉朝派来接自己的使节，在一瞬间大喜而大悲。喜的是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蛮荒之地，回到自己的故乡了。自古而来，中国人心中都有一段故乡情结，蔡文姬也不例外。悲的是想到马上要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生离，母子天性，怎么能不让她肝肠寸断？愁愁愁！何以解忧？唯有作曲！百感交集之下，蔡文姬作出了这首非常感人肺腑的千古绝响——《胡笳十八拍》。《胡笳十八拍》是古乐府琴曲歌辞，一章为一拍，共十八章，所以得了这个名。蔡文姬在匈奴生活了十二年，每天对着空旷的草地，白茫茫的羊群，又不能上网玩手机，聊以打发时光的，只有弹琴写诗了。因此，她的音乐素养不退反进。《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根据游牧民族的流行乐器胡笳的特点所创作的乐曲。她在该曲中将汉、胡音乐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从而使《胡笳十八拍》成为一首前所未有的经典之作，位列「 ”中国十大古曲”之一。文姬归汉千古绝唱《胡笳十八拍》的动人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一首古琴名曲，也是一篇古乐府长篇骚体叙事诗。在体现蔡才女音乐天分的同时，也体现了她极高的文学修养。胡笳十八拍（节选）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蔡文姬另有《悲愤诗》二首，其中一首为五言古诗，一首为骚体诗，尤以五言的那首成就最高，既是我国诗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的五言长篇叙事诗，也是与经典五言诗《孔雀东南飞》平分秋色的建安叙事诗「 ”双璧”之一。它就像一部规模宏大的史诗，完全生动地再现了汉末动乱社会中人民的苦难生活。《悲愤诗》写得激昂酸楚，在借鉴古乐府诗的基础上，勇开建安新风。影响了后世千百年的诗歌创作。自古才子就是才女的追随者，建安时期的大才子曹植、甚至于著名的唐代大诗人杜甫的五言叙事诗都深受《悲愤诗》的影响。杜甫一生致力于现实苦情诗的创作，蔡才女作为他的前辈实在是功不可没。悲愤诗【其一节选】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失意机微间，辄言毙降虏。要当以亭刃，我曹不活汝。岂复惜性命，不堪其詈骂。或便加棰杖，毒痛参并下。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边荒与华异，人俗少义理。。。。。。。。。。除了在琴曲与诗文的创作上有惊天之才，蔡文姬还是个优秀的「 ”文保主义者”。这一点，就多亏了她的「 ”汉末最强大脑”了。我们都知道，蔡文姬的老爹蔡邕是个样样精通的经天纬地之才，但是论IQ，他可不一定及得上他家闺女。话说蔡文姬回到了中土以后，曹操好人做到底，把她嫁给了自己手下一个屯田都尉董祀。这已经是蔡文姬第三次嫁人了，当时她已经年过三十，而董祀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小伙，满腹才华，自诩甚高，娶了个大姐，心中多少有些不足。既是丞相授意，也就勉强接纳了，但夫妻感情始终不太和睦。后来不知道这董祀犯了啥事，竟被判了个死罪。这可急坏了蔡文姬，她也顾不得当时正是数九寒天，披着头发、赤着双脚就跑到了曹操家中为丈夫求情。曹操正在家里开party，一屋子参加party的公卿、名士大多都是蔡邕的旧相识，曹操见了蔡文姬特别高兴，就对大家说：「 ”蔡邕的闺女来和我们一起开party了！”大家一起鼓掌欢迎。蔡文姬此时哪有心情与他们叙旧，她一进门就叩头请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口头形式发表了一篇「 ”忏悔诗”。才女毕竟是才女，口才太好，辞藻又佳，在座的听了无不动容，纷纷为之求情。董祀也因此幸免于难。可见才女不仅能弹琴写诗，还能上得厅堂，独当一面。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正是这件事之后，董祀感念妻子恩德，后来二人夫妻感情渐渐和美。据说二人晚年还一同归隐了山林，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曹操选择赦免董祀，文姬的求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曹操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他问蔡文姬：「 ”听说你家以前有不少的古籍文稿，现在还在吗？”蔡文姬一点即透，她告诉曹操，家里的那些旧书几乎都已在战乱中损失了。曹操正听得心疼，蔡文姬忽然话锋一转：「 ”哎，不过我还能背出四百多卷。”曹操喜笑颜开：「 ”太好了！我马上叫十个人去你家，让他们把你背的这些文章写下来。”蔡文姬吓了一跳，自己屋里天天杵着十个男人，传出去成个什么样子。于是赶紧说：「 ”不不，我自己来搞定吧。您只需要给我出点纸笔就行了。” 后来，她果然凭借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将四百余篇古籍都默写出来，送给曹操。不得不说蔡文姬真是「 ”汉末最强大脑”，竟然可以将自己年少时所读古籍文章背过四百多篇！据说蔡老爹的一些著述之所以可以传世，也是靠着闺女的「 ”最强大脑”。我们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叹服黄蓉她娘IQ过人，能凭着聪明过人的大脑默出《九阴真经》。现在看来，蔡文姬一默就是四百多篇，智商比起武侠小说里的人物，那是丝毫的不差。而这些古籍的默写，也为中国文化的保存和传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也是「 ”文姬归汉”千百年来为人传颂的重要价值所在。文姬归汉是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坐标，而这一故事也为后世无数小说、杂剧、戏曲，甚至现在的电视剧提供了素材，影响力可谓经久不衰。影视剧《曹操与蔡文姬》除了上述的几件事情为蔡文姬千古才女的形象作了光环加冕之外，蔡文姬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成就，就是她在书法领域的影响。中国历史上的才女不止她一位，但是女书法家，她却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人，也是中华书脉中极为重要的一个节点。唐代张彦远曾在《法书要录》中记载中华书脉的传承，蔡邕书法传蔡文姬，又由蔡文姬传钟繇，再由钟繇传卫夫人，卫夫人传王羲之，如此这般，一脉相传。蔡文姬书法得老爹真传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蔡文姬的书法是何时传给了钟繇这点，我们却不得而知。当然，我们可别忘了，蔡文姬的第一任丈夫卫仲道出自世家大族河东卫氏。卫仲道满腹学问，婚后二人朝夕相处，一个才子一个才女，俩人少不了没事就学术交流、头脑风暴一下。所以蔡文姬将蔡老爷子的笔法教给了卫氏的人，也是大有可能。往事已湮灭于历史的风尘之中，这条书脉到底如何传承，其中细节我们无从考证。但唯独可以确定的是蔡文姬在其中不可取代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这位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书法家却没有留下什么书作，现仅两句「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被认定是蔡文姬的行草真迹。后人将这篇两句书命名为《我生帖》。细品《我生帖》，扑面而来一种浓浓的古典美，又有种女性书法独特的纯净清丽。透过文字，仿佛能够看见蔡文姬本人幽兰一样的容貌。《我生贴》虽然蔡文姬留给后世的作品少得可怜，不过仅上述的《胡笳十八拍》、《悲愤诗》和两行字的《我生贴》，已足以奠定她在中国历史上无可取代的地位。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在1979年正式颁布了310座水星环形山的专有名称，它们的命名借用了世界历代著名文学艺术家的名字。其中中国人有十五位，而蔡文姬就是这十五分之一！可见她的地位有多高了。下期预告：下一期文章将为您带来「 ”中华书脉·一代「 ”楷”模钟繇” 本文已在本心书法APP中发布, 欢迎下载APP提前赏析，各大应用市场搜索「 ”本心书法”即可下载。微信搜索「 ”本心视界”关注订阅号，获更多书法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