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元璋到乾隆，明清两代文字狱愈演愈烈导致文人自抑

Posted 2022-12-29 文字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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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元璋到乾隆，明清两代文字狱愈演愈烈导致文人自抑

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出生贫寒，做了皇帝之后，很是忌讳臣子的冒犯和讥讽，加上朱元璋疑心重且好杀，因为文字狱被其诛杀的士人着实不少，有些人被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明代初期，每逢正旦、万寿圣节及册立东宫时，内外文武大臣都要献上表笺庆贺。然而，各级文武大臣擅长文辞者很少，于是都请当地教官撰写贺表。很不幸，这些代笔者遇上的是一个疑心很重却又执掌最高权柄的皇帝朱元璋，于是成为冤死的刀下亡魂。亳州训导林云在《谢东宫赐宴笺》中，写了一句「 ”式君父以班爵禄”，朱元璋觉得，「 ”式君父”是「 ”弑君父”的隐语，林云因为辱君被杀。德州府学训导吴宪在《贺立太孙表》中，写过「 ”永绍万年，天下有道，望拜青门”的句子，朱元璋疑心「 ”有道”为「 ”有盗”的谐语，吴宪因谤君被杀。怀庆府学训导吕睿作《谢赐马表》，用过四个字「 ”遥望帝扉”，朱元璋觉得，「 ”帝菲”隐含「 ”帝非”的意思，吕睿因此被杀。朱元璋等人浮雕郎瑛《七修类稿》记载，著名诗僧守仁被召进京为官，在恐怖统治下郁郁寡欢，他写过一首题翡翠诗：「 ”见说炎州进翠衣，网罗一日遍东西。羽毛亦足为身累，那得秋林静处栖。”朱元璋见到后大怒，质问守仁是不是怨恨自己法网过密，后来加罪于守仁，以谤讪罪将其处死。顾公燮《消夏闲记摘抄》记载，来复的和尚晋见朱元璋后，写了一首谢恩诗，其中有「 ”金盘苏合来殊域”和「 ”自惭无德颂陶唐”两句，朱元璋看后大怒，说：「 ”汝诗用\'殊\'字，是谓我为歹朱也。又言无德颂陶唐，是谓我无德，虽欲以陶唐颂我而不能也。”于是将来复斩首。孟子注重皇帝与臣民权利和责任对等，但进入秦代以后皇权独大，皇权对社会的控制和侵袭也越来越严。朱元璋读《孟子》，当读到「 ”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句时说：这不是臣子该说的话。遂把孟子撤出孔庙。显然，在朱元璋看来，皇帝可以权力无穷大，责任无穷小，即使皇帝任意对待臣民，臣民也不得心有腹诽。在大臣们的劝说下，孟子虽然重新回到孔庙，但朱元璋命令当时儒臣刘三吾等修《孟子节文》，把八十五条不合「 ”名教”的话，全部删掉。其中包括《尽心篇》的「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梁惠王》篇「 ”国人皆曰贤”，「 ”国人皆曰可杀”一章；「 ”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和《离娄篇》「 ”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一章；《万章篇》「 ”天与贤则与贤”一章；「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以及类似的「 ”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等等，「 ”自今八十五条之内，课士不以命题，科举不以取士”。康熙制造了不少的文字狱进入清朝之后，文字狱又达到新的高峰。按照著名学者王汎森在《权利的毛细管作用》一书的研究，从顺治到康熙、雍正、乾隆，清代的文字狱远远高于历代。据胡星斗统计，顺治时期的文字狱案有释函可案、黄毓祺案、毛重倬案、张缙彦案、庄廷龙案等，其中，以庄案最为凶残。庄廷龙因编《明史辑略》而发案，七十余人被杀，其中戮尸二人，凌迟十八人。在金庸的武侠小说《鹿鼎记》中，就写到了这一大案。康熙时，文字狱案包括孙奇逢案、沈天甫案、戴名世案、朱方旦案等。雍正时，发生了汪景祺案、钱名世案、查嗣庭案、邹汝鲁案、吕留良案、谢济世案、陆生楠案、屈大钧案、徐骏案等，其中汪景祺、查嗣庭、吕留良、陆生楠、徐骏等被处决或戮尸。乾隆号称「 ”圣主”、「 ”十全老人”，但文字狱却达到了顶峰，共发生一百三十余案。其中的四十七案的案犯被处以死刑，生者凌迟，死者戮尸，男性亲族中，十五岁以上者要连坐立斩。乾隆写汉诗，却杀了很多文人朱元璋从饥寒交迫的乞丐、僧人，一跃而享九五之尊，早年生活让他有自卑的一面，而当上皇帝后又自高自大，刚愎自用。朱元璋的狂妄，从他删除《孟子》即可见一斑。而清朝皇帝以极少的人数掌控最高统治权，因此严密防范汉族知识精英和民众。所谓的「 ”康雍乾盛世”，人口上固然胜过历代，但与欧洲国家做横向对比，则大大落后。清代的文字狱盛行以及长时间的闭关锁国，很大程度正是担心失去政权的忧患意识所致。它制造了政治恐怖，让文人莫不胆战心惊，思想上自我抑制。思想的钳制和闭关锁国，也是造成中国近代以来多次灾难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