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隐藏的恶人其实比小人更可恶

Posted 2022-12-29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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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隐藏的恶人其实比小人更可恶

史记卷六十六《伍子胥列传第六》「 ”楚平王有太子名曰建，使伍奢为太傅，费无忌为少傅。无忌不忠于太子建。平王使无忌为太子取妇于秦，秦女好，无忌驰归报平王曰：「秦女绝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平王遂自取秦女而绝爱幸之，生子轸。更为太子取妇。无忌既以秦女自媚于平王，因去太子而事平王。恐一旦平王卒而太子立，杀己，乃因谗太子建。建母，蔡女也，无宠于平王。平王稍益疏建，使建守城父，备边兵。顷之，无忌又日夜言太子短于王曰：「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平王乃召其太傅伍奢考问之。伍奢知无忌谗太子于平王，因曰：「王独柰何以谗贼小臣疏骨肉之亲乎？」无忌曰：「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于是平王怒，囚伍奢，而使城父司马奋扬往杀太子。”…… 这是历史上属于伍子胥篇章的序幕，正是在这一出丑陋的闹剧里，伍子胥失去了自己的父兄，这才有了日后那一场堪称波澜壮阔、荡气回肠的复仇。那是整篇《史记》中我最钟爱的篇章之一，在这里，丑陋者，卑鄙者，小人，高尚者，复仇者……每一个人都精彩到堪称完美地演绎了自己的角色。于此同时又串联着另外几个同样精彩的篇章，列国纷争，谋士们纵横捭阖，合纵连横，君主们你来我往动辄身死灭国，只是可惜言拙如我，实在想不到能比「 ”精彩”描述程度深刻上几倍的词汇…… 不过这里让我们先把目光拉回到开场的两个「 ”丑角”身上：费无忌和楚平王。在这里，费无忌貌似完美地告诉了我们真正的「 ”小人”所能触达的行为底线，那就是没有底线！作为一个不忠于自己主君的臣子，通过一次次的谗言，一次次的诋毁，陷害自己曾经的主君，陷害自己的同僚；作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处心积虑把受害者们一步步推向死亡才罢休，实在是丑陋卑下已经到了极点。而楚平王呢？他貌似只是因为费无忌的「 ”谗言”和「 ”蛊惑”作出了那么几次决定而已，并且因为费无忌「 ”上下纷飞”的太过活跃的表现，让他看上去甚至有点缺乏存在感和无辜了呢。但是仔细推敲一下，这反而是个比费无忌，更让人细思极恐的家伙啊…… 费无忌，作为一个「 ”尽职”的小人和馋臣，其实不过是完美地发挥好了自己的「 ”职业天赋”——看透人心，揣测上意，不过如此而已。要知道，在整个事件里，唯一并且真正的「 ”既得利益者”从始至终只有一人，那就是楚平王！秦女确实好，但是办事情也是要分人的，自古以来作为「 ”馋臣”的最基本素质就是「 ”有眼色”「 ”够聪明”，如果不是对自己君王的「 ”癖好”和「 ”个性”有足够的了解，哪个敢有胆子去撺掇老子娶自己的儿媳妇呢？作为一个一切以获得利益为出发点的「 ”真小人”，费无忌怎么舍得拿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是生命做冒险呢？馋臣所有的投机和讨好，其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要建立在对自己君王足够的了解的基础之上啊，只有「 ”投其所好”方能「 ”简在帝心”啊。只能说，在他准备做这一桩政治投机之前，心里其实已经「 ”十拿九稳”自己会成功了吧…… 一个明目张胆把自己儿媳妇的娶了的人，孤陋寡闻如我，除此之外，只见识过一次。那是我少年时代偶像的李丽珍女神某部代表作了，其中的西门大官人娶了自己傻媳妇的儿子，顺便说一句，那是舒淇。咳咳，扯回原话题，即便是现代社会爱情动作片的底线，那尼玛也是老子等自己儿子挂了之后才有脸干的事情了，明目张胆就把儿媳妇抢了，还因为抢了儿子媳妇自己心虚到想把自己儿子弄死的人，真的我只知道楚平王这一个了。做人做到这样，其内心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可见一斑。「 ”秦女绝美，王可自取，而更为太子取妇”、「 ”太子以秦女之故，不能无怨望，愿王少自备也。自太子居城父，将兵，外交诸侯，且欲入为乱矣”、「 ”王今不制，其事成矣。王且见禽。”、「 ”伍奢有二子，皆贤，不诛且为楚忧。可以其父质而召之，不然且为楚患。”费无忌无疑是个聪明人，因为他的每一次「 ”谗言”，虽然出于自己的恐惧，但是无疑他更准确地击中了另一个比他更卑下者的内心。看上去费无忌每次都是出于害怕被报复的目的而进一步陷害受害者，但是从他对楚平王说的每一句话里，却让人看到了「 ”另一个人”心里那比他大得多的恐惧，和肮脏得多的内心。这让人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对君臣，秦桧和赵构。秦桧真得应该承担岳飞冤死的全部罪责么？无疑不是的，他其实不过是，很「 ”聪明”地猜到了某个人心里不敢现于光天化日之下的那些肮脏丑恶，并且不惮于承担那「 ”千古骂名”罢了。毕竟对一个「 ”真小人”而言，还有什么是比眼下的利益更有价值的东西呢？一个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并且客观现实已经不容许他对你作出补偿和改正了，那他会怎么对你？远离你，远离自己内心的惭愧和道德感的束缚，有能力的话，杀掉你，因为只有你不再存在，才是让他的「 ”丑事”和对你的负罪感彻底消失的最好方式。历史教给我们的关于人心和人性的丑恶，是再真实赤裸裸不过了。作为一个真小人，费无忌、秦桧之流，确实可恶，但是其实是因为某些人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丑陋和肮脏，真小人们才永远总能找到「 ”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