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军—— ”甘露之变”失败的罪魁祸首

Posted 2022-12-28 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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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卫军—— ”甘露之变”失败的罪魁祸首

有唐一代，自唐顺宗「 ”永贞革新”失败后，宦官的权势就越来越大，以至于朝臣的任免都要征求他们的意见，有时甚至他们的意见能左右皇位的最终归属。太和九年(公元835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久为宦官权柄所困恼的唐文宗李昂终于不想再憋屈下去了，他提前联系好李训、韩约等忠信，在这一天共同发动了旨在诛灭宫中宦官的「 ”甘露之变”。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这场谋划甚大的宫变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血流成河的「 ”甘露之变” 对于「 ”甘露之变”失败的原因，史家学者给出的研究角度很多，但笔者觉得其中还要属陈寅恪的「 ”夫皇帝之身既在北军宦官掌握之内，若不以南衙台府抱关游徼敌抗神策禁旅，则当日长安城中，将用何等兵卒与之角逐乎”最能给人启发。唐中期后，天子禁卫军分南衙北衙。北衙就是禁军，为宦官势力掌控。而南衙自然就是卫军，其早先被称为十六卫。府兵制还完善时，十六卫可承担下京城全部的宿卫之责。只是后来由于府兵制消亡，唐廷兵源大减，连带着十六卫无兵可用，最后只能落到名存实亡的地步。对此，杜牧还曾特地作《原十六卫》以感怀府兵制的消亡。「 ”唐之十六卫已备汉人南北军之制，以卫尉护南军，以金吾巡北军，今十六卫已有。金吾将军掌京城巡警，是北军已寓其闲。” 由是可见，十六卫完备时，整个京城防卫压根就没有北衙禁军的什么事。只是到了代宗时期，大宦官鱼朝恩扶植神策军，并利用吐蕃之变使神策军成功获得了禁军地位。此后，神策军权势不断上涨，而南衙卫军却逐渐没落，直到文宗太和年间，被神策军取而代之。威震一时的神策军从杜牧《原十六卫》中我们还可以得知，金吾军负责京城巡警。那么这个金吾军有什么来路呢？其实呢，这个金吾军就是没落后的南衙卫军的主要军事力量。而唐廷在神策军执掌皇宫及京城防卫后，仍然让金吾军负责京城内外巡警，其目的就是防范神策军的一家独大。德宗建中元年(公元780年)七月，曾下「 ”以鸿胪寺所统左右威边营隶金吾”诏，可见虽然南衙卫军逐渐没落，但是作为其主力的金吾军的编制却不减反增。然而与强大的神策军相比，金吾军的兵力依旧少得可怜。根据相关史料，文宗朝宫中担当宿卫的金吾卫军人数最多时为也不过四百四十名。而神策军却常以二千人为定制，文宗掌权时一次更可调动神策军士三千人，金吾卫军与神策军兵力差距之大可见一斑。然而即便金吾卫军再差劲，它也是文宗能依靠的最强军事力量。所以为了实现以弱胜强的目的，文宗与李训便只能通过计谋去达到目的。于是最后便有了「 ”甘露之变”。从「 ”甘露之变”的预谋到失败，金吾卫军都参与其中。宫变前，李训就已密令他在金吾军中的党羽郭行余、王璠等人召集手下将士密会，同时又委任亲信韩约为金吾卫军统帅。万事俱备后，宫变当日，得到李训授意的韩约便利用自身职责，谎报金吾左仗院出现甘露祥瑞。其后在李训与唐文宗李昂的双双配合下，成功诱骗仇士良、鱼志弘等大宦官进入金吾左仗院。可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韩约却紧张得大汗淋漓，此举马上引起了仇士良的警觉。《妖猫传》中的金吾卫统领陈云樵这时中堂恰好起了风，已在帐幕后埋伏多时的金吾卫就这样被宦官们察觉到了身影。于是，心中骇然的宦官们便不动声色地马上撤出了金吾左仗院，并立即赶往含元殿劫持唐文宗。眼见宦官们回到含元殿，李训便知道金吾左仗院那边的事办砸了，便马上大叫殿上金吾卫救驾。然而事发突然，等到李训组织金吾卫救驾时，宦官们早已劫持唐文宗乘与而去。最后的结果是，唐文宗被宦官劫持，李训等人慌忙逃命，「 ”甘露之变”宣告失败。从此次宫变的过程来看，金吾卫军的身影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埋伏在金吾左仗院，明显可知的是这部分金吾卫早已被李训所收买。只是李训集团为什么要选择在金吾左仗院发动政变，这其中又有一番说法。从唐皇宫地图来看，金吾左仗院位于大明宫的东部，只要经过翔鸾门或者通干门便可进入含元殿。以此不难看出李训集团这样安排的目的正是为了方便左金吾仗与含元殿的前后呼应。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宣政门以南是金吾卫军的势力范围，以北则是北军的势力范围。所以李训集团只能在宣政门以南发动政变，而这也同样解释了为何宦官们要迫不及待地把唐文宗带入宣政门内。金吾卫第二次出现是在含元殿上。左金吾仗事败后，李训情急之下，想要用重金使金吾卫救下唐文宗。由此可见，含元殿上的金吾卫事先并没有被收买。而殿上金吾卫随后想要夺下文宗，却被随后赶来的神策军打败。之后陆续赶来的李训旧党以及京城巡警，不是主将临阵脱逃，就是战斗力低下的杂牌军，「 ”甘露之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了。金吾卫兵甲综上来看，甘露之变之所以会遭遇失败，首先便在于韩约的失态露出了马脚，使宦官们得以逃脱左金吾仗的伏杀；其次便在于李训过于相信、依赖左金吾仗的行动，从而忽视了对含元殿上金吾卫的收买；最后便在于统帅韩约的失踪，导致含元殿上金吾卫军群龙无首，俨然一盘散沙，错失夺下唐文宗的最佳时机，使李训集团失去了最后反败为胜的机会。金吾卫军的这些失误由此成为「 ”甘露之变”失败的关键所在。事实上，「 ”甘露之变”就是一场禁卫军内部的斗争。代宗、德宗两朝，神策军强势崛起，成为宦官最为倚重的军事力量。李训集团为了夺回神策军的控制权，不得不孤注一掷，以自身仅能利用的金吾卫军为力量支撑，悍然发动「 ”甘露之变”。只可惜所任非人，金吾卫军最后辜负了李训集团的寄托，以至于功败垂成。「 ”甘露之变”后，金吾卫军名存实亡，不再作为南衙主力军使用。参考史料：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杜牧《樊川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