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中被遗忘的第四国，盘踞辽东五十年的东北王

Posted 2022-12-28 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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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中被遗忘的第四国，盘踞辽东五十年的东北王

从沈阳市向南沿着沈海高速，驾车八十公里，就来到了大约二百万人口的小城市——辽阳。少有人知的是，这个以香水梨和板栗著称的地方，竟有着两千四百年悠久的历史。而三国时代的公孙氏，更是以辽阳（古称襄平）为中心，盘踞辽东，远离中原战火，繁衍生息了数十年。如果将这一势力算进去，三国时代或许可以称为四国时代。那么，在战火纷飞的三世纪，公孙一族是如何立足辽东，又得以隔岸观火的呢？大约就在汉灵帝即位的这一年，出身东汉襄平豪门的玄菟郡太守公孙域年仅十八岁的爱子公孙豹不幸去世。悲痛万分的公孙域无意中发现，自己手下的小吏公孙延有个儿子公孙度，和自己的儿子不仅同岁，且小名也叫豹儿，觉得冥冥中是儿子的魂灵移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于是将公孙度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小公务员的儿子公孙度一夜之间成了官二代，这种火箭般的蹿升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公孙度很快就认清了现实：自己只是太守的干儿子，不是亲儿子，「 ”官二代”的水分很大，别人根本没放在眼里。转眼二十年过去，儿子公孙康都长大成人，出来工作了，公孙度自己却还是原地踏步，干着父亲的老本行，在玄菟郡当着区区小吏。不过，公孙度大叔并未就此沉沦，他虽然远在辽东，却时时盯着中原的情况，直到公元190年。这一年，大将军何进被宦官砍了脑袋，西凉董卓则率军进京，砍了无数人的脑袋。消息传到公孙度这里，他对身边的人说：「 ”董卓这个人有一种侠客思维，非黑即白，非友即敌。这种人主政的话，我们大汉朝廷肯定会迅速分裂成对立的两派。看吧，天下大乱的时候就要来了。” 一眼看透天下局势的公孙度，开始动手搞事情，他想起了自己的老乡徐荣。徐荣是董卓麾下一员骁将，在后来的群雄讨董战争中，他先后击败过曹操和孙坚两位三国大佬，实力不凡。徐荣剧照公孙度给徐荣写了封信，意思是让老乡给自己举荐个官职；而徐荣考虑到老领导董卓确实需要地方上的盟友辅助，好在中央立稳脚跟，便保举公孙度为辽东太守。人到中年的公孙度，总算做到了地方大员的位置上。可当公孙大叔兴冲冲来到地方上任时，却再次面对了那个残酷的现实——没有人鸟他这个屌丝太守。这一次，他决定不再隐忍。上任后，公孙度直接赶赴襄平县检查工作，不由分说逮捕了县令公孙昭。这公孙昭是正儿八经的襄平豪族，当初是公孙度的上级，为了羞辱公孙度这个「 ”伪官二代”，他故意将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提拔为伍长，而偏偏不升公孙度的职。如今公孙度新仇旧怨一起算，给公孙昭随便安了个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罪名，便将其在襄平市斩杀。注意，这里的「 ”市”并非城市，而是类似于明朝的西四、清朝的菜市口这样公开杀人的场所。菜市口刑场油画在刑场众目睽睽之下处死一县之长，公孙大叔就是要用血淋淋的刀刃震慑那些往日看不起他的辽东豪绅大族。有位离退休老干部李敏，原来也曾对公孙度冷眼相待，一看现在势头不对，当年的屌丝耍起了流氓，忙收拾衣物细软，带着家人从海上坐船出逃。公孙度追不上李敏，便刨了李家的祖坟，剖开棺木，焚烧尸体，并将李敏留在辽东的族人杀得一干二净。这下辽东人明白了，属于名门望族的时代悄然结束，屌丝逆袭的大戏早已开场！与此同时，不满于董卓倒行逆施的关东诸侯组成联军，向着洛阳气势汹汹地杀来。诸侯伐董卓不过这些地方军阀大多是出工不出力，只有孙坚和曹操等少数部队和董卓军实打实地作战。败于孙坚之后，董卓挟献帝西入长安，不久被部下吕布所弑。随后董卓旧将李傕郭汜等为祸长安，东汉王朝作为一个中央政府就此名存实亡。天下各路诸侯也开始了你来我往的纷争，曹操、袁绍、袁术、孙坚、刘表、公孙瓒……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壮大地盘兵马，试图在乱哄哄的华夏大地上分一杯羹。公孙度又是怎样打算的呢？辽东地区「 ”水则由海，陆则阻山，外连胡夷，绝远难制”，而辽西则遍布着大片的沼泽，独特的地貌为公孙度提供了天然的军事屏障，他决定不理会中原的纷争，专心经营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正因为中原兵戈四起，幽州、冀州乃至山东青州的流民都纷纷向辽河流域迁徙。这些流民不仅大量增加了辽东的人口，也为这个原本落后的地方带来了先进的农业生产方式。更为难得的是，避乱辽东的人群中有不少像管宁、邴原、王烈、国渊、刘政和太史慈这样的名士豪杰。尽管他们中不少人并未在公孙家长期停留，但他们的到来仍然令文化贫瘠的辽东气象为之一新。公孙度及其子孙深知这些中原士大夫的影响力，无论他们来意如何，都「 ”度虚馆以侯之”，以礼相待。与中原九州相比，此时的辽东俨然世间乐土。如果仅仅将公孙度视作裂土自守的王侯，就太小瞧他了。公孙家不染指中原这潭浑水，却将目光转向了周边的少数民族势力。《三国志》记载，「 ”（公孙度）东伐高句骊，西击乌丸，威行海外”，「 ”东夷九种皆服事焉”。公孙度征讨海东的高句丽，并非为了吞并领土，主要目的在于确立自己在辽东宗主的地位。此后，诸如三韩、扶余等国的使者不明就里，便断绝了同中原的往来，直接向公孙家称臣纳贡。公孙度去世后，随着许都的曹操挟天子令诸侯，逐步统一北方，继任的公孙康等人为了防止自己被其吞并，从海上绕过高句丽，收复了位于朝鲜半岛的乐浪郡。到魏太和二年公孙渊继位之时，公孙家共领有辽东、乐浪、玄菟三郡，二十万户，六十万人口，与魏蜀吴三国相比虽然仍有一定差距，但实力仍是不可小觑。辽东末代之主公孙渊在位时，一改父祖之策，转而图谋中原。但公孙渊胸无大略，他首鼠两端，时而与东吴孙权进行海上贸易，卖给吴国战马来支持其与曹魏作战；但当曹魏发觉两者的勾当后，公孙渊又立即斩杀吴使来「 ”表忠心”，结果令孙权大怒，断绝了与公孙渊的往来。左右摇摆的公孙渊最后里外不是人，终于在公元238年招来了司马懿的大军。魏军围困襄平一个月之久，致使城内「 ”粮尽人相食”，公孙渊被迫东南突围，被俘斩于襄平城。割据辽东长达半个世纪的公孙一族就此灰飞烟灭。三国的大舞台上最夺目的是曹操、刘备这样的帝王枭雄和周瑜、赵云这样的英杰猛将，蜗居辽东的公孙一族无论才能还是名望可能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但在汉末的乱世，也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家族创造了一片安谧的桃源乐土，也在客观上保卫了中华东北的国土，在回顾和书写三国历史的时候，他们不该被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