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能可贵的边境和平 为何能够在隆庆皇帝这位 ”庸主”手中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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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能可贵的边境和平 为何能够在隆庆皇帝这位 ”庸主”手中实现

摘要: 自明朝立国以来,明朝与北元、瓦剌、鞑靼等北方政权间的战争持续了两百年之久,堪称中国版的「 ”百年战争”。然而,在大明隆庆皇帝在位期间,大明的北方边境之间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曙光。 正文: 隆庆皇帝 在明代的诸位皇帝中,隆庆皇帝朱载垕算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个。 论在位时间,朱载垕在皇帝宝座上坐了不过五年半,先天存在感便不强;论个人能力,无论是在《明史》等历史材料中,还是在近现代学者的研究成果中,隆庆皇帝顶了天儿,也就算是个「 ”中才之主”,若用洪武、永乐等一代雄主的标准来要求的话,隆庆皇帝大概够的上「 ”不肖子孙”的水平了。 然而,就是这位平庸的皇帝,在他短短的执政生涯内,却干成了两件极不平凡的事情——开海禁、建互市。 开海禁的重要意义自不必多说,从这一时期起,民间海商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合法地位,明朝随即成为了全世界最为强大的吸金机器,巨量的白银流入大明,成为了明朝货币白银化的直接原因之一。「 ”隆庆开关”也由此写入史册,成为了中国乃至世界贸易史上的一大重要事件。 明代海商 但是,对于当时的明朝而言,影响和意义更为重大的则是「 ”建互市”这一政策,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 ”俺答封贡”。 所谓「 ”封贡”,是随着明朝建立而形成的一种国际关系体系。在这一体系中,其他国家以接受明朝册封、奉明朝为宗主国的代价,换取与明朝进行官方贸易的资格。 从明朝洪武、永乐时期开始,接受明朝「 ”封贡”的国家最多时达到三十余个,然而,在这三十余个国家里,与明朝国都距离最近、关系最密切的蒙古,却与明朝保持着「 ”边贡边战”的奇怪局面。 蒙古通商队伍 自永乐时期以来,明朝就曾经对投降明朝的蒙古贵族给予封赏和允许朝贡的待遇,而从永乐三年到正统三年,明朝和兀良哈三卫及蒙古其他部族之间也曾经展开过马市交易。但随着双方关系的恶化,从弘治十二年开始,明朝与蒙古诸部族之间的朝贡互市基本断绝,进入了一段以相互攻战为主流的历史时期。 自明朝代元而立后,在两百余年的时间里,明朝与北元、瓦剌、鞑靼等北方政权的战事从未真正停止。无论是明朝初期的多次北伐,还是「 ”九镇边军”防御体系的建立,明朝和他的北方邻居之间一直保持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 ”优良”传统。 事实上,就在「 ”俺答封贡”实现的二十一年前,鞑靼领袖俺答汗就曾率领十余万精骑,突破大明北部防线,在京城周围大肆抢掠,制造了震动朝野的「 ”庚戌之变”。这一事件的发生,无疑使得原本就极为恶劣的蒙汉关系雪上加霜、百上加斤。 庚戌之变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隆庆皇帝竟能够通过「 ”俺答封贡”,在明朝与鞑靼之间缔造出长期和平共处的状态,这一功绩如果放到现代,朱载垕获得「 ”诺贝尔和平奖”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么,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呢? 一、决定因素——隆庆皇帝的开明思想 如果在隆庆皇帝和他的父亲嘉靖皇帝朱厚熜之间搞一个横向对比,我们可以发现,朱载垕虽然在政治水平与个人才干上全面落后,但在外交水平上,朱载垕领先他父亲十个身位都不止。 嘉靖皇帝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嘉靖皇帝的外交观念,那就是「 ”极端保守”—— 在明朝史料记载中,从嘉靖二十年起,俺答曾多次向明朝提出了「 ”封贡”、「 ”互市”的请求,特别是在嘉靖二十五年,俺答甚至以蒙古族最高礼节「 ”九白大贡”(九匹白骆驼、九匹白马、九匹白牛以及金锅、银锅各一)向明朝求取封贡,其诚意可见一斑。 然而,对于俺答的请求,嘉靖皇帝所做出的判断却是「 ”虏情叵测......绝其通贡”、「 ”求贡诡言,屡召阻隔”,甚至发出了「 ”复言开马市者论死”的严峻旨意。(《明世宗实录》) 正是由于嘉靖皇帝的顽固偏见,明朝屡次对俺答的封贡请求置之不理,甚至多次做出了诛杀其使节的行为,导致俺答在恼羞成怒之下,屡次南下犯边。可以说,终嘉靖一朝,北方边境数十年战火不断,嘉靖皇帝难辞其咎。 多疑与顽固是嘉靖性格中的重大缺陷 而当隆庆皇帝登基后,他在继续保持对北方边防重视的同时,对嘉庆皇帝的对外政策有着相当深刻的反思,认识到了与蒙古通好才是实现北方边境长期和平的根本之策。因此,在隆庆四年时,当山西道御史叶梦熊上书建议对前来投降的俺答之孙把汉那吉采取「 ”不宜蘧纳、授官”的建议时,隆庆皇帝明确表示了反对,并将其「 ”降二级调外任”。 在隆庆皇帝对俺答的加封诏书中,我们也能够明确看到他的开明思想: 可以说,在历代封建王朝中,像隆庆皇帝这样具备「 ”华夷一家”观念的帝王实在是凤毛麟角,而这一点,也正是「 ”俺答封贡”得以实现的决定性原因。 二、主要因素——目光长远的阁臣与边将群体 近代著名明清史学者孟森在其著作《明史讲义》中曾提出,在隆庆一朝,内阁才是朝政的实际控制者。在这里,我们且不说孟森先生的观点有无可商榷之处,但在实现「 ”俺答封贡”的过程中,隆庆内阁成员与边防将领的长远目光和清醒头脑的确是促成此事的主要因素。 自隆庆皇帝即位后,他在王府时的两位讲官高拱、张居正随之进入内阁,成为朝廷核心成员之一。特别是在隆庆三年之后,高拱更是成为了内阁首辅,独掌大权。 高拱像 虽然在两年多之后,高拱和张居正因争夺首辅之位反目,但在此时,这两人在政治观点和为政措施上都是相当统一的,特别是在对待北方政权的政策上,两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高拱和张居正在内阁中配合默契的同时,在抵御蒙古的最前线也有这样一对心有灵犀的搭档:山西巡抚方逢时与宣大总督王崇古。 王崇古像 方逢时和王崇古同为嘉靖二十年进士,在当时都以事务练达、才略出众闻名。因此,在隆庆四年的「 ”把汉那吉”事件中,这两位边疆大员才能够敏锐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和平契机。 隆庆四年九月十三日,俺答的孙子把汉那吉由于与俺答产生龃龉,一怒之下前往宣大前线要求投降明朝。方逢时与王崇古接到这一消息后,一方面立即着手调查把汉那吉前来投降的真正原因,另一方面火速将这一情报递交内阁,并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应当说,方逢时和王崇古的行为是存在相当大的风险的。就在十三年前的嘉靖三十六年,当时的大同总督杨顺曾经收留过前来投降的俺答之子辛爱的妾侍「 ”桃松寨”,并将她送到京城邀赏。当辛爱得知此事后,以「 ”夺还妾侍”为名,率大军南下进攻,在大同附近的右玉城与明军展开了为其八个月的血战,直到兵部尚书杨博亲率大军前来增援后,才击退了俺答军队的进攻。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当方、王二人的奏折传到朝廷时,朝中绝大多数官员都表示反对。此时,高拱和张居正力排众议,并在隆庆皇帝的坚决支持下,决定厚待把汉那吉及其随从,并以此为契机,和俺答汗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最终促成了「 ”俺答封贡”的实现。 三、重要原因——俺答对于「 ”封贡”的迫切需要 俺答汗塑像 俺答作为蒙古土默特部的出众领袖,在控制了漠南蒙古与西北蒙古诸部后,他清楚的认识到,采取劫掠的方式并不能够完全满足蒙古对于中原农业、手工业制品的需要,要保证自身对蒙古诸部的控制,获取「 ”封贡”资格、开展「 ”互市”贸易才是唯一的长远之计。 因此,俺答从嘉靖十三年开始,就提出了封贡的口号,而从嘉靖二十年开始,俺答开始正式派出使节,向明朝政府请求封贡和互市。从此之后的七、八年间,俺答「 ”款塞求贡,不下数十余次,词颇恭顺”,即使在「 ”庚戌之变”中,俺答也多次派被俘的明朝将领传达其封贡互市的要求,可见其对于开展边境正常贸易的迫切需求 正因如此,当明朝厚待把汉那吉,并将其送还给俺答时,俺答能够及时对明朝的诚意加以回应,马上派出使节到明朝阵营致谢。 值得一提的是,当封贡和互市实现后,俺答制定了十三条「 ”规矩条约”和「 ”市法五款”,以此严格约束部众,而当俺答去世后,其遗孀钟金哈屯继承了俺答的遗志,继续执行和平通贡互市的政策,使得双方边境实现了长久的和平。 钟金哈屯(三娘子)像 由此可见,「 ”俺答封贡”的实现,与明朝和鞑靼双方的努力密不可分,由此而来的边境和平,也正是这一政策所结出的硕果。 参考文献: 《明史》 《明世宗实录》 《明穆宗实录》 《明史讲义》 《伏戎纪事》 《张太岳集》 《经世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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