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使岷峨之下——范成大在成都的那两年（上）

Posted 2022-12-28 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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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使岷峨之下——范成大在成都的那两年（上）

点击上方「 ”蓝字”关注本公众号文 • 旻轩图 • 《石湖名贤范成大》、网络苏州石湖书院寿栎堂正中范成大坐像抱柱联：万里记吴船蜀水巴山经过处千秋崇庙祀行春串月感怀时淳煦元年，也就是公元1175年10月，范成大在知静江府兼广西经略安抚使任上，被任命为知成都兼四川制置使。他上奏谢表：「 ”去国八千里，恨青天蜀道之难；提封六十州，岂白面书生之事！”1176年1月28日，范成大从桂林出发，经长沙，路奉节，一路辛苦，6月7日到达成都履新。范成大在成都担任封疆大吏不到两年，兴利除弊，政绩卓著。宋孝宗表彰他：「 ”卿南至桂广，北使幽燕，西入巴蜀，东薄鄞海，可谓贤劳”。但是，相对于桂林，成都对范成大熟识度却是差了很多，让人感叹。范成大，字至能，自号此山居士，又号石湖居士，世称范石湖，南宋平江府吴县（今江苏苏州）人，生于靖康元年，即公元1126年。那一年，金军攻破汴京，北宋灭亡。宋徽宗、宋钦宗被俘北上，康王赵构南渡，定都于临安（今杭州），史称南宋。病逝于1193年10月，享年68岁。朝廷赐银光禄大夫，追封崇国公，谥号文穆，葬于苏州木渎天平山南祖坟南侧。南宋时我国地域版图唐末五代，中原战乱，前后蜀王建、孟昶的励精图治，中原文明的涌入，巴蜀得到进一步的开发，成都经济繁荣发达，成为当时中国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及至宋太祖赵匡胤统一中原，金国的兴起，处于西南一隅的巴蜀战略地位得到凸显，巴蜀关乎宋王朝的命运。尤其是宋室南渡定都，巴蜀直接面临金军的攻伐，对巴蜀的经营和保护，直接关乎南宋的存亡。也许基于此，有着雄心壮志的宋孝宗把不卑不亢、不辱使命、维护宋室尊严的范成大派往成都。陆游赞范成大：「 ”及公之至（成都）也，定规模，信命令，施利惠农，选将治兵，未数月，声震四境。”离任后，宋孝宗评价范成大「 ”蜀民思卿如亲慈”。推重蜀士蜀地归心两宋时期，四川偏于西南一隅，远离庙堂。「 ”自秦桧专权，深抑蜀士”，实施搜刮和高压政策，四川对宋朝的统治认知度不高。南宋高宗曰：「 ”蜀人道远，其间文学行义有用者，不因论荐，无由得知。前此蜀中宦游者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甚可惜也。” 范成大生活的富足，以及朝廷对蜀地的盘剥，四川士大夫更倾向于自由自在，隐居的状态。巴蜀名士孙松寿、樊汉广等是宋时辞官的隐士，在四川士大夫中声望很高。「 ”蜀士尚流品，不以势诎”，蜀士在感情上相互认同。当时范成大曾多次举荐这些有为官能力的隐士为官，虽不就，但却赢得蜀士的尊重和支持。两年间，蜀士数十人在范成大幕府为官。后来，崇州人胡晋臣甚至官至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院事。杨万里说「 ”蜀士翘楚皆为范公得”。举荐蜀士孙松寿、樊汉广，是范成大以吴人治蜀，取得士大夫认可的关键。孙松寿66岁，樊汉广59岁，辞官归隐。孙松寿号牧斋先生，高宗绍兴五年进士，曾守四川雅安，以「 ”刚方廉洁，不求人知”著称。樊汉广曾任眉州通判，以「 ”居家孝友，当官廉勤”「 ”奉法循理”而闻名。范成大敬重他们的气节，向朝廷举荐，征调入朝为官，他们虽然没有接受，但是对范成大却心存感恩。范成大行草《辞免帖》推荐蜀士当中，胡晋臣最为著名，深得朝廷重用。胡晋臣是高宗绍兴二十七年进士，范成大帅蜀时为成都通判。胡晋臣见识广远、学识宏博，宋孝宗召其入朝，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宋光宗时，官至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成为南宋朝廷重臣。史书评述胡晋臣：「 ”晋臣与丞相留正同心辅政，中外帖然。”胡晋臣在朝期间，还参加了有关朱熹的论战。朱熹以「 ”易”建立理学，兵部侍郎林粟反对朱熹理学，以上司身份规整于他。此时，胡晋臣为侍御史，上疏力挺朱熹，斥责林粟「 ”喜同恶异”。支持李蘩推行「 ”官籴”，为蜀治打下基础。李蘩是高宗绍兴十八年进士，当时李蘩三甲第一，朱熹四甲第三。宋孝宗任命李蘩为仓部员外郎，总领四川财赋、军马、钱粮。李蘩在四川推行最重要的财赋政策，废「 ”和籴，推「 ”官籴”。当时，李蘩虽不是范成大推荐的，但其「 ”官籴”却得到范成大的支持，「 ”官籴”政策在取了成绩，李蘩也以此晋升为太常卿。宋孝宗准备大用时，不幸去世。四川省泸州市合江县佛宝古镇范成大重用蜀士，也得到蜀士的回报。范成大离任时。自发送行者之多，距离之远，确属蜀士对范成大的回报。幕僚富顺人杨商卿父子等3人送到合江县。范成大诗云：「 ”合江亭前送我来，合江县里别我去。江流好合人好乖，明日东西南北路。”9年后，他们在苏州重逢。范成大记述道：「 ”富顺杨商卿使君，向与余分别于泸之合江，渺然再会之期。后九年,乃访余吴门，则喜可知也。” 施惠于民为民减负宋时的成都，是一座河流密布的城市。连年战争，造成水利设施破败，一遇暴雨，西门糜枣堰河水必灌城中，道路泥泞，房屋被淹，百姓深受其苦。范成大诗云：「 ”西堰颇闻江涨急，东山犹说雨来迟。锦城乐事知多少，忧旱忧霖蹙尽眉。”兴修水利，此等民生大事是上任伊始的当务之急。杨甲《縻枣堰记》记载：「 ”上之淳熈二年，吴郡范公以鈇钺镇蜀。仁行如春，威行如秋，休养生息，人用以寜。越明年六月，筑亭于縻枣堰下，云汀烟渚，竞秀于。前古木修篁，左右环峙，相阴森森亘数十里。幽旷清远，真益州之胜迹也。”再造縻枣堰，成都百姓得以安居。城外的縻枣堰烟水迷离、幽远清谧，也成为文人雅集的地方。九里堤遗址公园（靡枣堰为九里堤的前身）九里堤遗址公园内的靡枣亭和长廊城内街巷多土路，雨季车辙马蹄印纵横，行路颇为艰难。早在绍兴十三年，张焘曾砌石街两千余丈。范成大治蜀，新筑石街有十四条，大约有10多公里，并在街道两头树两块石头作为标识。宋人范謩《砌街记》记载：「 ”吴郡范公节制四川，为竟其役。鸠工命徒，分职授任，程督有方，尺寸有度……未几告成，以丈计者三千三百有六十，用甓二百余万，为钱二千万赢。率一街之首尾立两石以识广狭，凡十有四街。然后所至侧布如江浙间。”2007年，南宋的石街在成都中心江南馆街遗址的考古发现上得到了验证。考古发现这一处唐宋遗址，路面用小砖铺砌，砖有可能是修路专门烧制的，与同时期其他建筑或墓葬出土砖的尺寸均不同，从年代看当为宋中期。这条路不知道是不是范成大修的，虽不可考，但是范成大筑石街实在是利民的好事。陆游诗《三月十六日作》赞：「 ”石笋街西风景幽，醉眠万事付悠悠。倦游我已七年客，促驾春无三日留。” 陆游范成大除了治水修路，还减轻百姓负担。折估，即以对金作战急需为名征收的杂税。范成大认为「 ”蜀自失陕，竭其力养关外军，而折估最病民。”于是，多次上奏朝廷，请求朝廷减折估：「 ”去四川数十年之害，培其本根，徐用其力，国家长计也”，提出从淳熙三年开始，将酒税之外四十七万余缗钱减免返还。宋孝宗「 ”诏以湖广总领所上供钱内拨还”。「 ”和籴”，北魏至明清朝廷强制收购民间粮食的官买制度，是一种增加百姓负担的制度，在范成大的治下被废除。中唐之前「 ”和籴”寓有聚米备荒、赈济灾民之意，到宋朝成为括粮养兵的重要手段。南宋时，四川地区为解决军粮问题，这种制度更是让百姓怨声载道，官府既不给现钱，又强行摊派。虽为「 ”和籴”，实为变种成了一种税负，百姓不堪其苦。范成大主张恢复「 ”和籴”本意，「 ”尽变抑配旧法，官自与农为市，不亏毫忽之价，不取圭撮之赢，则军不乏兴，民不加赋”，一定程度减轻了百姓的赋税负担。淳熙四年，范成大上奏宋孝宗，免除「 ”和籴”一年，民力得到释放，四川的粮食收成是往年的数倍。 ☞ 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微信号：cdfzjn 金牛区数字方志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