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方女还是冯方之女，千百年的争论终将在考古发掘中画上完满句号

Posted 2022-12-28 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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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方女还是冯方之女，千百年的争论终将在考古发掘中画上完满句号

小A点评三国风云人物之「 ”国色美女”冯方女文：小A斯蒂芬「 ”司隶冯方女，国色也，避乱扬州，术登城见而悦之，遂纳焉，甚爱幸。诸妇害其宠，语之曰：‘将军贵人有志节，当时时涕泣忧愁，必长见敬重。’冯氏以为然，后见术辄垂涕，术以有心志，益哀之。诸妇人因共绞杀，悬之厕梁，术诚以为不得志而死，乃厚加殡敛。” 这是记载于《九州春秋》中，关于袁术后宫诸妇妾争宠的宫斗故事。其中所提到的冯方女在小说中在袁术登基称帝的时候被立为了皇后。在曹丕所撰写的《典论》中同样收录了这个故事。按着作者时间的先后顺序，曹丕为太子时期所撰写的《典论》肯定不会晚于司马彪所编撰《九州春秋》的时代，至少也应该是属于同一时期。但是非常奇怪，裴松之在为《三国志袁术传》中这一段做注释的时候，只引用了《九州春秋》，而对《典论》中的这一段则只字未提，这不太符合常理，因为从作者的身份地位来看，曹丕肯定要远比司马彪名气大的多。所以裴松之引用司马彪《九州春秋》而不引用曹丕的《典论》肯定有什么原因。有可能他判断《九州春秋》的记载要早于《典论》，但也有可能他根本就没看到过《典论》中有过这一段记载。曹丕而陈寿在《三国志》中压根就没有收录司隶冯方女的这一段故事，也说明陈寿对于这一段至少也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也就是说这一段很可能是曹魏杜撰或者是经过改编整理过的，诋毁政敌袁术的虚假史料。我们今天不去过多的讨论这一段史料的真伪，只对涉及到冯方女名字的问题进行一下简单的探讨。「 ”司隶冯方女”的这种记载，在现在是有两种不同的说法的，一种是说她的本名就是叫做「 ”冯方女”，另一种就是我比较支持的观点，她的意思是「 ”冯方之女”的含义。诚如上面所说，关于这个话题出现了这么两种声音。就我们现在的主流学术思想来看，「 ”冯方女”是一个「 ”姓冯，名方女”的说法，其实是得到了普遍认同的。在汉末三国时期也的确出现过许多以「 ”某女”为名字的女性人物。比如皇甫谧的《列女传》中所记载的曹爽从弟曹文叔的妻子，谯郡人夏侯文宁的女儿，名字就叫做夏侯令女。再比如曹植出生几个月就夭折的小女儿，曹植在为纪念她而写的悼辞《行女哀辞》中称呼她为行女。据此有人猜测她的本名应该就是叫做曹行女。夏侯令女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疑问，就是这种类型的取名方式其实并不符合当时人们「 ”一字为贵，二字为贱”的习惯。这个习惯追根溯源还要从王莽说起，大致就是说人在出生以后取名时，按着规定只能取一个字的名，比如曹操、刘备、诸葛亮，其中的「 ”操”「 ” 备”「 ” 亮”都是一个字。等到孩子长到弱冠，也就是二十岁举行成人礼的时候会取一个表字，比如曹操字孟德，刘备字玄德，诸葛亮字孔明。但是如果一个人犯了法，他的名就必须改成两个字，比如王莽的孙子王宗，因为谋反所以被改称王会宗。我不知道汉末三国时期的传统中女子是否也要遵循这样的习惯，但如果同样如此的话，那么无论夏侯令女还是曹行女都应该不是他们的本名。夏侯令女是曹爽从弟曹文叔的妻子，但是曹文叔早丧，所以在司马懿杀曹爽满门夷其三族的时候，夏侯令女的叔父上书请与曹氏绝婚，这样夏侯令女得以躲过一劫。但是虽然如此，恐怕夏侯令女依然要负有罪责，所以个人判断「 ”令女”这个名可能是她改罪之后的名。那么曹植的女儿曹行女呢，有人认为「 ”行女”是她的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其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也同样不符合逻辑。按着当时的规定，男子二十岁弱冠的时候取表字，女子十五岁及笄，也就是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才取表字。可是曹行女出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夭折了，所以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会为其取表字的。所以「 ”行女”这个称呼最多只可能是她的乳名。曹植那么既然我们了解到了这一点，回头再来看冯方女名字的问题，就会产生不一样的想法。首先可以肯定一点，以袁术门第观念极强的特点是绝对不会娶一个被罪之人为妻的，即便是妾室他也一定会选择门当户对。所以冯方女的家世一定还是极有背景的，她避乱扬州的时候绝对不会是只身一人，而是举家迁移（与父母同行）。而她的父辈应该也是汉朝廷中的高官。这也是为什么袁术能够在城头上一眼看见她的原因，因为之前在洛阳朝廷中为官的时候，他们有过接触。这也就进一步证明「 ”方女”二字不是她的被罪之名，也就更不可能是她的本名，最多也就是他的乳名或者是表字。但是这种说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够直接证明的史料证据，只能说是一个需要进一步继续考证的悬案。基于这一层原因，我个人认为，草率的将「 ”冯方女”定性为其本名是欠妥当的，是缺乏技术含量的。那么「 ”司隶冯方女”的这种定式到底该如何定性呢？其实，这种句式在汉末之前是有过文献先例可以做参考的，这就是汉朝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刘向所编撰的《列女传》。《列女传》是一部介绍中国古代妇女事迹言行的传记体史书，也是中国第一个部系统介绍妇女事迹的妇女史书。在《列女传》中有许多类似于「 ”司隶冯方女”的这种句式的条目，比如「 ”齐太仓女”「 ” 齐孤逐女”「 ” 赵灵吴女”「 ” 齐伤槐女”「 ” 召南申女”等等，而在这些「 ”某某女”的句式中，基本都是被理解成「 ”某某之女”或者「 ”某某之妻”。比如「 ”齐太仓女者，汉太仓令淳于公之少女也，名缇萦。”，再比如「 ”齐伤槐女者，伤槐衍之女也，名婧。”。凡此种种我就不一一列举了。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 ”司隶冯方女”的这种句式是具有「 ”司隶人冯方之女”的这种解读可能性的。虽然这种说法与「 ”司隶人姓冯名方女”的这种说法同样都没有直接的史料证据，但是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只能说是两种解读形式并存，而且也都同样存在着疑问。所谓冯方，一般认为是中常侍曹节的女婿，据《后汉书桓荣丁鸿列传》记载，他在汉灵帝光和元年前后担任过尚书郎。曹节但实际上在当时并非只有这一个冯方，据《后汉书党锢列传羊陟传》记载「 ”时太尉张颢、司徒樊陵、大鸿胪郭防、太仆曹陵、大司农冯方并与宦竖相姻私，公行货赂”。网上有许多人将这里所说的大司农冯方与曹节的女婿尚书郎冯方看成是同一个人。我在袁术篇第二十《冯方之女》中由于受到了这种观点的误导而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原文标题是《袁术媵御数百宫斗之下的爱情故事，以及建安三年正式称帝前后诸事》。但是根据《后汉书孝灵帝纪》记载，与大司农冯方同一时期担任太尉的张颢的任期是在光和元年的三月到九月。也就是说大司农冯方在这一期间已经担任了大司农的职务了。所谓大司农是汉朝时期掌管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官职。这显然与《后汉书桓荣丁鸿列传》中所记载的，与大司农冯方在同一时期，也就是在光和元年担任郎官的冯方不在同一个级别上。所以是属于两个同名同姓的冯方，这两个冯方，大司农冯方和曹节的女婿尚书郎冯方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两个冯方哪一个可能是冯方女的父亲呢？从时间年龄身份地位上推断，大司农冯方与袁术的叔叔司徒袁隗应该是属于同一代人，所以他其实更有可能是冯方女的父亲，身份上也符合袁术选择「 ”老丈人”的条件。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曹节的女婿冯方是冯方女父亲的这种可能，毕竟像袁术这样有权势的人娶比自己小个几十岁的老夫少妻形式，在任何时代都普遍存在。更何况在乱世中霸占十三四岁少女为妻为妾的情况也都普遍存在于历史上，并没有什么稀奇。另外，在裴松之注释《三国志》的时候所引用的《灵帝纪》，以及李贤注释《后汉书》时所引用的《山阳公载记》中，分别记载的西园八校尉的名单中有一个叫做冯芳的人，职务是助军右校尉。有专家曾经考证，这个助军右校尉的冯芳与曹节的女婿冯方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虽然这种说法有一点牵强，毕竟「 ”芳”和「 ”方”在古代没有过通用的先例，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在2009年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由陈矜和李忠洲所编著的地方志《黄陂通史》中，这种观点基本被全盘接受，并且认为冯芳是荆州西陵县人，也就是今天的武汉市黄陂区人。基于这一点有一种观点认为冯方与司隶冯方女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一个是荆州人，一个是司隶人，籍贯根本不同。黄陂通史不过，关于该书中这种观点的来源本人尚在考证之中。冯方女这个人物，是一个根本左右不了自己命运的人，算是一个比较悲剧式的人物，也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妇女的共同悲剧。在小说中罗贯中并没有交代她最终的结局，不是他不知道历史，只能说是他在故意规避吧！冯方女的故事在历史上比较简短，也没什么出入可讲的地方。唯一有过争论的，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讲的，她那悬而未决的名字以及身世的问题。这个问题所产生的两种声音，我只能说都有可能，也都能算是正确答案，对这一问题的判断也只能取决于个人的倾向，这种争论也将继续延续下去。或许有一天考古发掘研究出新的资料，才能够将这一问题画上一个最终完满的句号。小A斯蒂芬写于2019年6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