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战争，致使两个名将身死，证明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错误的

Posted 2022-12-28 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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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争，致使两个名将身死，证明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错误的

贞明四年（918年），八月。后梁末帝朱友贞派遣贺瑰，谢彦章，朱珪等人率马步兵十万，出大梁向东北至濮州。遵照梁末帝的设想，先抵挡住晋王李存勖的南下攻击，如战局顺利则进行反击，而后徐徐北上收拾已然丢失殆尽的河朔三镇。就算此时抵挡不住，但如果能够挡住李存勖的脚步，不让其染指山东平原，维持住现在中原广大地区的局面，那么一切都有恢复的可能。所以，他倾尽全力集合了人马，任命贺瑰和谢彦章两员大将。这两人虽然不如老将康怀英，刘鄩和王景仁等人战功卓著声名显赫，但让人欣慰的是，谢彦章作为一名老将，也是战功赫赫。尤其有两个优点，一、老成持重，二、有谋略且擅长骑兵作战。至于贺瑰，更是让人望之则喜，自从兖州节度使朱瑾处降服以来，跟随太祖（朱温）从征，先是以骑将后以马步兵都指挥使佐佑太祖，不仅忠诚有胆色，而且深通马步两兵之要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们二人的组合，谋略上取长补短，能力上也是相得益彰。这也是梁末帝内心窃喜之处，当然他更看重的是身兼两家之长的悍将贺瑰。为了能够获得全胜，更是为了稳妥，使得李存勖没有进逼大梁的机会，又将有王铁枪之称的猛将王彦章，和其治下的骑兵调遣过来，加入到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组合。反观李存勖手下，除了周德威和李存审有些看头，其他人等皆土鸡瓦狗也。周德威虽然也是一名骑将中的名将，但已是廉颇老矣，正当壮年的贺瑰正好将其克制。李存审以谋略见长，但有老将谢彦章的佐佑，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即便如此，李存勖此时已然拿下河朔，预想乘势一举攻破兖郓两州，而后进军濮州，威逼大梁。果然，贺瑰、谢彦章率马步兵刚出濮州，就探知李存勖军正在数十里外的濮州麻家渡渡河，贺瑰和谢彦章经过商议后，驱军前压，强逼李存勖知难而退。李存勖的渡河士卒正是士气高涨之时，岂会因贺瑰军的小举动所震慑，待士卒渡河完毕，便集军成列，继续南下。贺瑰军见威慑不成，便继续进军数里，在濮州外围的行台村安营扎寨。此举顿时让李存勖军出现犹豫，如果进军，势必成就贺瑰军以逸待劳之势，攻打时乃是仰攻，而对方凭寨据守，徒费兵力却是所获甚少，此地又接近梁末帝所在的大梁，一旦全力出击或成持久战，大梁势必出兵夹击。如果绕行弊端更大，牵连时日不说，一是成孤军深入，无援可依。二是行军之时，会被贺瑰军紧随在后，如附骨之蛆，时时发作。不得已，李存勖打发随行民夫在距离贺瑰军三十里处筑寨。由此，一场消耗战展开。数月之后，也就是十二月初，李存勖只向前挪了二十里。表面上虽然如此风平浪静，但是双方内部却是争论不休，吵成一锅粥。令人意外的是，双方帝王和将领吵的不是退和进，而是作战模式。而提出速战速决的却是各自阵营的帝王。区别在于，晋王李存勖事事亲为，甚至多次出营查探贺瑰军军情。被贺瑰掌握这一细节后，伏兵五千欲绞杀李存勖，李存勖被围数十重，依赖李存勖得自已故后梁名将杨师厚亲训的三千银枪效节军（此时只有三百）得以不死，被大将李存审突入重围，杀出血道才得以逃脱。而梁末帝朱友贞则是安坐大梁城内皇座上，并多次下诏责让贺瑰军，让其出战。并抽出时间率百官入东都洛阳祭天，已经被冷落在一旁多时的后梁第一谋士敬翔再也按捺不住，痛斥梁末帝。 ”国家自刘鄩失律以来，府藏殚竭，箕敛百姓，供军不暇，郊祀之礼，颁行赏赉，所谓取虚名而受实弊也。况晋人压境，车驾未可轻动。”帝不听。 ” 因为帝王的不同程度的积极态度和战场实际状况，帝王之下再分成两派，而在立刻打还是慢慢打的作战方式上出现了分歧。李存勖军。除了李存勖自己以外，其手下多委婉表达出应缓战，以骑兵不间断袭扰对方，伺机而动。智将李存审和老将周德威皆主张此举。李嗣源和李从珂沉默。贺瑰军。老将谢彦章极力坚持缓战，应以骑兵和粮草的优势耗费对方这支孤军战心。贺瑰不同意，数月的耗费已然被梁末帝多次斥责，他已然无法理解谢彦章疲兵之策有何益处？他的支持者只有一人，便是朱珪，还是采用了不可知的手段争取过来的。其余如谢彦章，濮州刺史孟审，别将候温裕等主张缓战比较稳妥。至于猛将王彦章则是不语。悍将贺瑰十分恼怒，认为谢彦章等人牵连时日，伺机谋反，遂动了杀心。在和朱珪合议之后，第二天，两人便在帐中埋下刀斧手，诱骗谢彦章等三人入账，令出人死，枭首示众。（关于贺瑰杀谢彦章的真实动机，有两种说法，一是因为贺瑰因忌恨谢彦章和其同有盛名且高出一筹。二是因为在扎寨前贺瑰因看中一块地段立营，种种原因，未立。当时和贺瑰一起查看地形的有谢彦章，贺瑰询问谢彦章意见，谢彦章的态度没有记载，但估计是反对。巧合的是李存勖就在贺瑰看中的地段下了寨，因此怀疑谢彦章通敌，痛下杀手）此事，立刻作为重大军情上报给了各自首脑。刚到洛阳的梁末帝第一反应是，抛弃祭祀大典，封锁消息，撤回大梁，应变。李存勖则是欣喜若狂，立刻下令毁营，列阵，调转方向直扑大梁。李存审，周德威扣马跪谏，李存勖不听。八万大军浩浩荡荡进逼大梁门户，濮州。得知李存勖毁营进犯大梁，贺瑰迅速下令拔营，尾随李存勖。李存勖八万大军到达胡柳坡安营，斥候报贺瑰也止军不前，意向不明。周德威此时再次建议缓战，李存勖怒骂周德威怯懦。命李存审押运粮草先行，他自己则率三千银枪效节军为先锋，直奔贺瑰大军。经过杨师厚调教的银枪效节军的确是威猛至极，贺瑰军由于要控制行军速度与李存勖军保持距离，因此列阵极长，兵力相对分散。被李存勖冲杀的不成模样，尤其是王铁枪的骑兵刚一接战，丢盔卸甲，王铁枪也被溃兵裹挟着逃向濮阳。由于濮阳在西方，奔逃的王铁枪部溃兵竟然从后至李存勖粮草军旁边奔来，李存勖的粮草军顿时以为李存勖的银枪军大败，敌方骑兵杀奔过来，一时间都急于保命，纷纷丢弃军械粮草车辆和运输的民夫奔向赶上来助战的周德威部，一下子就将周德威部的阵型冲垮。步卒，骑兵，粮草军，辎重丁户全部搅和在了一起，真可谓是一窝无头苍蝇。要命的是，三千银枪军根本无法在贺瑰军中是所向披靡，又是精锐骑兵，瞬间杀入贺瑰军中深处，贺瑰军士卒因此都得知开始接战，在各将校的催促之下，源源不断向交战中心席卷过来，在混乱和接战之中，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在慢慢形成。而李存勖军的各将校也是不断催促向前，可是其目的不是极力杀退敌军，而是快速通过前方的混乱，与不知所踪的李存勖合兵一起，然而前军的混乱和惊恐未定急于逃命的士卒，就在前来接战的后军阵型之中的缝隙中穿插。混乱，波及的面越来越大，前军和后军拥堵在一起，加上贺瑰军的不断前压，整个形势已经失去了控制。最终形成各自为战。其中，深受乱军侵扰最为严重的周德威根本无法从本军的乱兵之中解脱出来，虽然不停斩杀乱兵极力控制，前后左右的士卒开始极力躲开周德威，使得周德威部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真空，但仍然有不知就里的士卒，向周德威的大旗聚集，周德威已然杀不胜杀，随着时间的推移，填补真空的士卒逐渐轮换成贺瑰军，在周德威父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深陷重围。双方近二十万的人马便在这狭窄的地段展开厮杀。从早晨到中午，丝毫没有停息。最终一代名将周德威父子以及魏博节度使王缄等诸多将领在此战之中战至力竭，身死。士卒死于此役或溃逃人数不可计数。然而，此战并未就此结束。李存勖身骑战马立于高丘之上，打出李晋两面大旗，散乱各处的兵将慢慢聚集。时间推移到近黄昏的时候，李存审、李嗣源以及李从珂等将领聚拢在旗下。与此同时，贺瑰也在不远处的小石山驻马，招拢己方兵马。稍事休息后，得知大致情形，不甘如此狼狈的李存勖决意攻取占据小石山上的贺瑰军。一声令下，李存勖军刚聚拢的数万人马，组成不甚规则的阵型向小石山奔杀过去。按说，仰攻的一方是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的，占据山头的贺瑰部处于俯击的有利位置。但是此山过于狭小，贺瑰部的人马几乎将整座山布满，无法固守山脚守兵。而李存勖军无论步骑都可以轻易接触到。一接战，贺瑰部便有了退意，李存勖军乘势前压，贺瑰军开始有了小幅度的溃散，在一再的相持后，溃散演化成向后靠拢，逐步演化成了溃逃。贺瑰军大败，退回濮阳。在事后，晋王李存勖得知周德威父子皆战死，痛哭不止，”丧吾良将，是吾罪也。” 这场战争，归根结底是少数人的权力之争。却引发了数十万人进行争夺，其中包括不知名姓的三万丁户，这些人基本是没有什么作战任务的，只是负责建造营寨或转运粮草，因此也不会有武器装备，更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可在古代战争时期，遵循的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资治通鉴》：元城令吴琼，贵乡令胡装(两人皆是李存勖手下小将)，各帅白丁万人，于小石山下曳柴扬尘，鼓噪以助其势。梁兵自相腾藉，弃甲山积，死亡者几三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