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刘义隆和拓跋焘不在同一时代，他们是否能建立更大的功业

Posted 2022-12-28 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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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刘义隆和拓跋焘不在同一时代，他们是否能建立更大的功业

刘义隆于公元424年继位，公元453年去世；拓跋焘于公元423年继位，公元452年去世。这是北魏与刘宋最著名的两个皇帝，也是北魏与刘宋的巅峰时期。遗憾的是：双方在时间上高度重叠。我曾做过一个假设：如果南方处于巅峰时期，而北方处于分裂与混乱之中；如果北方处于巅峰时期，而南方处于分裂与混乱之中；历史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天下并不会因此而提前统一，但我坚信：如果刘义隆和拓跋焘不相遇，他们所能建立的功业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当刘义隆除掉跋扈皇族刘义康之后，当拓跋焘灭掉胡夏，把柔然打得一蹶不振之后，南北双方再一次展开了宿命的对决。但双方都很明白：与自己对峙的是一个庞然大物，短期内根本不可能被消灭，所以双方都把主要争夺目标对准了中原。因为中原是标准的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当北魏占据中原之后，面对刘宋的大举北伐，通常只能主动撤出中原；当南朝占据中原之后，面对北魏的大举反攻，通常也只能主动撤出中原。但这种反复争夺对刘宋极其不利，因为北魏以骑兵为主，刘宋以步兵为主，北魏的机动性比刘宋强得多。在这种背景下，围绕着中原进行反复争夺，刘宋的损失远大于北魏。在公元431年刘宋「 ”第一次元嘉北伐”结束后，刘宋已经面临着兵甲不足的窘境。但宋文帝刘义隆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在「 ”第一次元嘉北伐”结束的二十年之后，他又准备大举北伐了，这一次北伐，史称「 ”第二次元嘉北伐”。刘义隆野心勃勃，而刘宋名将沈庆之却在这个紧要关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沈庆之说：「 ”如果北方不衰落，我们就等不到收复中原的时机。因为中原易攻难守，如果不能在拉锯战中击败北方，我们就没有占据中原的机会。现在的将领并不比到彦之和檀道济强，现在南北局势并不会比二十年前强，二十年前北伐失败，现在北伐难道就会成功？” 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谏曰：「 ”我步彼骑，其势不敌。檀道济再行无功，到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玄谟等，未逾两将，六军之盛，不过往时，恐重辱王师。”——《资治通鉴》·宋纪七战争归根结底打的是国家的底蕴。如果拼消耗玩不过人家，就不要指望战争能大获全胜。从这个角度来看，沈庆之的观点无疑是正确的，而沈庆之的观点估计也是众多反战派的观点。但此时的宋文帝刘义隆已经大权独揽，当他决定发动战争的时候，反战派的意见只能是苍白无力的。沈庆之资格老名望高，刘义隆倒也没有直接驳斥他，而是命徐湛之和江湛当场与沈庆之辩论。沈庆之恼火地说：「 ”打仗不是嘴上功夫，这两个书生怎么会懂战争呢？” 庆之又固陈不可，上使徐港之、江湛难之。庆之曰：「 ”治国譬如治家，耕当问奴，织当访婢。陛下今欲伐国，而与白面书生辈谋之，事何由济？”——《资治通鉴》·宋纪七刘义隆的这种做法，就是在变相地堵沈庆之的嘴，要不然他也不会弄出什么当庭辩论的事情。沈庆之人老成精，自然也明白刘义隆的想法，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于是只能劳动自己这把老骨头，跟着刘义隆再次北伐。主战派之所以能占上风，除了身为皇帝的刘义隆领衔之外，最重要的是主战言论更感性，容易煽动情绪。空口白牙说事的时候，大家都是勇于牺牲的，但真正去做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主战派的言论经常还代表着正义；换而言之，主战派一说起开战，那就是无数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等着我们解放，我们一旦行动起来，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都会积极配合我们的。从这层意义上，辩论时主战派自然容易占上风，但真正开战后，绝不是靠辩论决定胜负的。客观地说，与二十年前的「 ”第一次元嘉北伐”相比，「 ”第二次元嘉北伐”更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第一次元嘉北伐”时，北魏只是重创了胡夏和柔然；「 ”第二次元嘉北伐”时，北魏已经统一了北方，逼得柔然远遁漠北。「 ”第二次元嘉北伐”的开局极其顺利：看到刘宋大举入侵，北魏各地守军纷纷弃城北逃，刘宋的军队很快就打到了黄河边。幢主王阳儿击魏豫州刺史仆兰，破之，仆兰奔虎牢；铄又遣安蛮司马刘康祖将兵助坦，进逼虎牢。——《资治通鉴》·宋纪七（史料太多，截取部分。）许多人说起刘宋「 ”第二次元嘉北伐”功败垂成时，总喜欢拿刘宋最初的胜利说事，就好像北魏根本不堪一击，就好像只要刘宋能够保持最初的势头，「 ”第二次元嘉北伐”就能成功。持这种观点的人忽略了一个事实：刘宋最初之所以能占据优势，是因为他们是用军事主力进攻北魏地方守军。一旦北魏调动军事主力迎战时，刘宋虽不能说必败无疑，但优势肯定是无从谈起的。而当刘宋在中原获得了一定的战果之后，必然要分兵把守那些占领区。这样一来，在随后的主力对决中，刘宋自然会处于下风。一个客观事实就是：如果刘宋无法打残北魏主力，进而持续削弱北魏国力的话，不管占据多少优势都是徒劳的。而想要打残北魏主力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魏以骑兵为主，刘宋以步兵为主，在中原那种开阔地，最适合骑兵发挥了。而在骑兵高机动的优势下，北魏的军队可以迅速集结于任何一个具体战场上，刘宋就算想防守都不太容易。所以，在最终的南北决战中，刘宋大军根本无法有效地进行配合作战，只能在城里困守，避免被逐个击破。战争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的发展就不难猜测了：两个月后，北魏的军队一路挺进，直接打到了长江边上，隔江甚至能看到刘宋的都城。魏主攻彭城，不克。十二月，丙辰朔，引兵南下，使中书郎鲁秀出广陵，高凉王那出山阳，永昌王仁出横江，所过无不残灭，城邑皆望风奔溃。戊午，建康纂严。己未，魏兵至淮上。——《资治通鉴》·宋纪七作为此次战争的发起者，宋文帝刘义隆内心是怎么想的？我估计他非常后悔。因为刘义隆不但没能收复中原，反而把北魏的军队招惹到了长江边上，刘宋的都城直接陷入北魏的军事威胁之下。当然了，刘义隆顶多也就是后悔，却也不太担心局面会进一步恶化。因为北魏能把仗打成这样，几乎也已经达到极限了，距离灭亡刘宋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江北的主要城池依然还掌握在刘宋手中，只不过是被北魏压缩成了一座座孤城而已，但北魏想要拔掉这些钉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主要的是：就算北魏拔掉了这些钉子，他们也很难渡江作战。因为这样一来，北魏的骑兵优势立刻会丧失殆尽，水战则是刘宋的强项。如果真把仗打到这个地步，拓跋焘想平安北返恐怕都是奢望。对于这一点，拓跋焘本人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在长江北岸耀武扬威了一阵之后，也通过各种方式向刘宋示好，希望和谈。拓跋焘的底线就是：刘宋承认中原属于北魏。只要这一点能够达成，多付出一些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的。魏主不应，举手指天，以其孙示奇曰：「 ”吾远来至此，非欲为功名，实欲继好息民，永结姻援。宋若能以女妻此孙，我以女妻武陵王，自今匹马不复南顾。”——《资治通鉴》·宋纪七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双方也几乎达成了共识：刘宋想收复中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北魏想占据淮河流域基本也是妄想。这一次的南北战争，只是确立了北强南弱的国际格局，却依然没能改变中原作为缓冲区的事实。在这种既定事实中，刘宋依然控制着长江以北的大部分广阔地区，也拥有随时把军队推到黄河一线的军事实力。但如果刘宋继续做这种事，其结果无非就是「 ”第二次元嘉北伐”重演，这种后果是刘宋无力承担的。在这种既定事实中，北魏依然事实上控制着中原大部分地区，也拥有随时把军队推到长江一线的军事实力。但如果北魏继续做这种事，其结果无非就是再一次隔江相望，渡江统一全国这种事情想也别想。在这场战争中，北魏的确取得了胜利，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史书的说法是：「 ”魏军死伤过半，人民怨声载道。”就算这是一场辉煌的胜利，却也很难复制。魏之士马死伤亦过半，国人皆尤之。——《资治通鉴》·宋纪八虽然在一年之后，刘宋趁着拓跋焘被杀的机会，又组织起了「 ”第三次元嘉北伐”，但最终却无疾而终。至此，刘宋再无收复中原的机会。因为就在一年之后，刘义隆被太子刘劭所杀，刘宋开始走下坡路。往期相关文章推荐阅读：徐羨之弑君乱政，刘义隆进京称帝王弘檀道济反水，刘义隆坐稳皇位北魏南征中原，刘宋北伐无功刘义隆韬光养晦，刘义康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