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义每从屠狗辈，信陵君依赖两名小人物酿就秦军惨败成就不世英名

Posted 2022-12-27 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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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义每从屠狗辈，信陵君依赖两名小人物酿就秦军惨败成就不世英名

「 ”仗义每从屠狗辈”出自明代诗人曹学佺的一幅对联，意思是说，市井之中不乏讲义气的普通民众。而对比到历史人物上，最著名的大概便是樊哙了。樊哙出身寒微，早年曾以屠狗为业，是西汉开国元勋，官居大将军、左丞相。他和刘邦既是连襟，又是哥们，多次舍命相救刘邦。然而刘邦死后，他却助纣为孽支持吕后，坐视刘邦子嗣无故被屠戮，仗义之名打了折扣。但早在战国时期也有一位以忠勇仗义史书留名的市井屠夫，这个人，就是的信陵君的门客朱亥。信陵君是魏昭王的小儿子，也是魏安厘王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贵为王子，却没有一点贵族的架子，收揽了很多门客，以仁爱宽厚、礼贤下士闻名天下，与平原君、春申君、孟尝君并称「 ”战国四大公子”。当时魏国有个隐士，叫侯嬴，已经七十岁了，因为家里贫穷只在大梁城做一个守门小吏。信陵君不以候嬴身份低微而轻视他，率人到东城门去迎接侯嬴，并亲自手握缰绳替侯嬴驾车。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陪同候嬴去寻找他的朋友市井屠夫朱亥，期间站立了很久却没有一点不耐烦。此举使信陵君受到更多人的赞扬称颂，侯嬴也成了信陵君的上客。然而屠夫朱亥却依然我行我素，似乎对信陵君有些不以为然。信陵君多次前往拜访他，他却故意不回拜答谢，这种行为在当时颇为失礼。信陵君虽然不以为介，但也觉得朱亥是个不好打交道的怪人。于是侯嬴对信陵君说：「 ”其实屠夫朱亥，是位贤能之士，只是人们都不了解他，所以隐没在屠夫中罢了。” 公元前260年，赵孝成王在和秦国的长平之战中失败，导致四十多万赵军被秦国斩杀，天下震惊，各国听到秦国虎狼之师的威名便瑟缩发抖。公元前257年，秦国的军队包围了赵国的都城邯郸，赵国形势非常危急。因为赵国丞相平原君赵胜是信陵君的亲姐夫，因此赵胜多次向魏安厘王和信陵君求救，表示赵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碍于情面，魏王派将军晋鄙领兵十万前去救赵，但实际上魏王并不打算招惹秦国，因此魏国的援兵只是远远驻扎观望，并未急于参战。此时赵国的情况却刻不容缓，平原君无奈只好再次十万火急向信陵君求援。赵、魏两国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信陵君自然懂得，但是苦于无兵无权，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组织众多门客，准备亲自去和秦军拼命。虽然此举无疑犹如羊入虎口，然而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当信陵君与候嬴告别，欲前往战场舍身取义时，却看到候嬴只是淡淡一笑，连道别的话都不愿说一句。信陵君很生气，觉得自己养了只白眼狼。但是等他启程走了一段路之后，恍然大悟，候嬴绝不是如此小人！他之所以不和自己告别，定然是不赞成自己的行为，另有他策。于是信陵君就返程回来去找候嬴问个究竟。候嬴再次笑了，向信陵君献出了一条锦囊妙计：大军调动全靠虎符，虎符却被魏王藏于深宫，其他人绝对无法窥探虎符，但魏王最宠爱的夫人如姬却可以盗取虎符，恰巧信陵君有大恩于如姬，可说动如姬窃取虎符。信陵君听完大喜，依计而行。是夜，魏王饮酒酣卧，如姬即盗虎符转交致信陵君之手。信陵君得到虎符，再次向侯生告辞。侯生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公子即合符，而晋鄙不信，或从便宜，复请于魏王，事不谐矣。臣之客朱亥，此天下力士，公子可与俱行。晋鄙见从甚善，若不听，即令朱亥击杀之。” 信陵君听后黯然落泪。侯生又道：「 ”公子可是畏惧了?”信陵君摇摇头：「 ”晋鄙老将无罪，倘若不从，便只能击杀他，想到此我心里难过。”于是信陵君与侯生一起到朱亥家。朱亥听完笑道：「 ”臣乃市屠小人，公子多次不耻下顾，我之所以没有急于回报，是因为那些小礼节其实没什么意义。如今公子有急，正是我效命之日也。” 虽然拿到了虎符，但此行仍然好比深入虎穴取虎子。此时，侯生坦然和信陵君诀别道：「 ”臣义当从行，但是我已经老了，走不了远路，请以魂送公子！”随即自杀于车前。信陵君十分悲痛，却不敢留滞，急忙同朱亥登车向北而去。果然，当信陵君来到邺下魏军大营，使朱亥捧虎符与晋鄙验之，并言明是来接掌兵权时，晋鄙虽然接符在手，却并不打算交权。晋鄙这样做也没有错，因为虎符本就是执行军令的信物，此时无军令却有虎符，本就不同寻常，颇为可疑。要是连这点怀疑的胆色都没有，晋鄙也就妄为元帅了。于是晋鄙对信陵君说：「 ”公子暂请消停几日，待某把军伍造成册籍，明白交接何如?”信陵君曰：「 ”邯郸势在垂危，当星夜赴救，岂得复停时刻?”晋鄙曰：「 ”实不相瞒，此军机大事，某还要再行奏请，方敢交军……” 见晋鄙果然不愿交权，信陵君正感棘手。却听话音刚落，朱亥于一旁厉声喝曰：「 ”元帅不奉王命，便是反叛了！”晋鄙方问得一句：「 ”汝是何人?”只见朱亥袖中出铁锤，向晋鄙当头一击，晋鄙被砸的脑浆迸裂，登时气绝。信陵君握着虎符对诸将大声说道：「 ”魏王有命，使某代晋鄙将军救赵，晋鄙不奉命，今已诛死。三军安心听令，不得妄去！”营中肃然。信陵君大犒三军，下令父子俱在军中者，父归；兄弟俱在军中者，兄归；独子无兄弟者，归养；有疾病者，留就医药。将十万大军精简为精兵八万人。随后，信陵君率宾客身先士卒，猛攻秦军大营，此时平原君也率赵军出城里应外合，令秦军腹背受敌。这段历史说来也有意思，此时秦军统帅正是王龀，此人在名将如云的秦军众将中，却是个常败将军，不知道有什么秘诀始终屹立于官场不倒。这一场大战，王屹的二十万秦军又折兵一半，狼狈逃窜奔汾水大营而去。王屹在战场上跑路习惯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把秦王派来的二路援兵郑安平的两万人给抛在了后面。郑安平原本就是魏国人，一看形式不妙，干脆投降了魏军。万人以上整建制的军队投降，这在秦国历史上极为罕见。秦昭王暴怒不已，举荐郑安平的相邦范雎也因此受到牵连失去秦王信任。此时的秦国，战神白起被赐死，相邦范雎失势，朝堂动荡不安，大军连续损兵折将，又被五国合力打压，始料不及的转入前所未有的颓势，此前数十年征战取得的丰硕成果丢失殆尽。之后，秦昭王毕生再未东出，也可以说秦国统一天下的步伐被打断了。从这一角度来看，信陵君击败秦军的一战，可谓十分重要、关键，几乎改变了战国格局。而候嬴、朱亥在信陵君的卓越成就中又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没有此二人，信陵君便难以取得如此巨大成就。他们的故事，并不逊色于樊哙。再说邯郸城外，赵王亲携牛酒劳军，向信陵君再拜曰：「 ”赵国亡而复存，皆公子之力，自古贤人，未有如公子者也。”平原君赵胜亲自负弩矢，为信陵君前驱。受到这样超级礼遇的信陵君洋洋自得，飘飘然起来。这一幕，朱亥看在眼里直言进谏道：「 ”人有德于公子，公子不可忘，公子有德于人，公子不可不忘也。公子矫王命，杀晋鄙夺魏军以救赵，于赵虽有功，而于魏实为大罪，有什么可骄傲的呢?”信陵君听后深感惭愧，向朱亥深施一礼，道歉道：「 ”无忌谨受教！” 之后，面对赵国上下的称颂赞美，信陵君一一谦让，对赵王的封赏也婉言谢绝。因内心深感愧对魏国，信陵君令人将兵符及大军交还魏国，自己就客居在赵国未归。上面信陵君与朱亥这个精彩故事，出自《史记》。在历史小说《东周列国志》里，朱亥有着一个更为精彩的结局。信陵君后来回到魏国，声名显赫，备受魏安厘王的器重。魏安厘王也一并赦免了朱亥擅杀晋鄙的罪过，将其任命为偏将。秦王见信陵君有合纵败秦之能，乃用蔡泽之策，遣使邀信陵君面会于秦，实则意欲擒杀。信陵君闻讯不肯入秦，故向魏王进谏，让朱亥奉璧使秦，魏王同意了。结果朱亥到秦国后，秦王不让朱亥返回，还要求他为秦国效力，高官厚禄，应有尽有。朱亥不同意。秦王就把朱亥关进一个装有老虎的大铁笼子里来威胁朱亥。老虎看见有人被投进笼子，就猛扑过来。朱亥大叫一声「 ”畜生，你敢！”那老虎吓得趴在朱亥的脚下，动也不敢动。秦王无法，只好将朱亥囚禁起来。朱亥见回去无望，就用头撞柱子，柱断而不死，于是用手扼喉，喉断而死。是谓忠臣不事二主，头可断，血可流，唯独义之所在，舍身求之。出身市井屠夫的朱亥，不仅忠勇无双，而且见识不凡，仗义之名流传很广，在民间很受尊敬。故李白在《侠客行》中慨然写道：「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倘若《东周列国志》里的记载来自史料，那真是一个令人长叹的悲壮故事。此等义士，当敬上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