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妓点燃清廷党争导火线
Posted 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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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妓点燃清廷党争导火线
在小女子杨翠喜的背后,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两派集团的政治争斗。 “中国最有权势的总理,因腐败而受到了弹劾!” 《泰晤士报》的这条电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这是1907年5月8日,该报记者莫理循从北京发出的一则电讯,报道说庆亲王奕劻受到弹劾,被指控收受黑龙江署理巡抚段芝贵的巨额贿赂;同时被弹劾的,还有庆亲王之子、担任农工商部部长(“尚书”)的载振,及直隶总督袁世凯、奉天巡抚唐绍仪。报道也说,岑春煊出任邮传部尚书,并开始安置自己的人马。 《纽约时报》在转发该文时,用了大字标题《庆亲王被弹劾》。 国际媒体的报道,都只提到了金钱腐败,却忽略了弹劾案中更为狗血的情节——“性贿赂”。 贿赂品 赵启霖的一篇弹劾,让杨翠喜声明大噪。于是,一个三四线的小明星,机缘巧合,“被”做了一次“性贿赂”的主角。 涉嫌收受“性贿赂”的,是庆亲王之子、时年31岁的贝子、御前大臣、农工商部尚书载振。他被指控接受了他人赠送的歌妓,纳为二奶。 这起“二奶”反腐案,在5月7日(阴历三月廿五)才递交弹劾状,《泰晤士报》却在次日就发出了电讯,消息十分灵通。 发动弹劾的,是48岁的纪检干部(御史)赵启霖。在这份题为《劾署抚段芝贵及庆亲王父子折》中,赵御史写道: “上年,贝子载振往东三省,道过天津,段芝贵以一万二千金于天津大观园戏馆买歌妓杨翠喜献之载振;复从天津商会王竹林借十万金,以为庆亲王奕劻寿礼。奕劻、载振等因为之蒙蔽朝廷,遂得署理黑龙江巡抚……” 弹劾的焦点是两条:一、载振接受性贿赂;二、奕劻接受巨额金钱贿赂。 奕劻时年69岁,爵位已经是最高等级的亲王,职务则兼军机大臣、外务部总理大臣、财政处总理大臣、练兵处总理大臣于一身,权势之大,独步朝廷。敢于弹劾他,等于虎口拔牙,本身就是新闻。 而国人最为关切的,不只是权贵被弹劾,而是“二奶”反腐中的关键“道具”、天津名妓杨翠喜。权贵加上八卦,这样的狗血剧,才是舆论的最爱。 杨小姐此时为津门明星,月收入800银元,据此推算,年入9600银元,折合人民币约134.4万元,与如今三四线的小明星相仿。而彼时,一品大员的年俸比杨小姐差了37倍,要加上“养廉银”才相匹配。而杨小姐也并非仅仅拿“包银”这点死工资,还有寻芳客的其他馈赠,比如首饰之类的奢侈品及高档用品,单这项应该并不亚于官员的“养廉银”。算下来,官员们要想与名妓一样有尊严,只有弄权创收才能开拓新的经济增长点。 杨小姐与载振部长的爱情故事,据说相识之初还是十分偶然的,却因载振一见钟情,而平生是非。 据《异辞录》记载,此前(1906年)载振陪同徐世昌出差到东北,返回时在天津拜会直隶总督袁世凯,盘桓数日。某次酒席上,作为主人的道员段芝贵,安排了杨翠喜的歌舞表演,也就是在这场演出中,载振对杨小姐一见倾心。 据说,杨小姐的姿色、演技似乎都很平常,只是身材很好,但却很对载振口味。不过自始至终,杨小姐似乎并未与载振有过什么深层次交往。 赵启霖的一篇弹劾,让杨翠喜声明大噪。于是,一个三四线的小明星,机缘巧合,“被”做了一次“性贿赂”的主角。这等于让她参与了一次全国范围内的公关推广,而且受众群正是其目标客户群,不知其出场费因此能上调多少? 送礼人 而在北洋内部,袁若要卖官,段芝贵既非最早的嫡系,也绝非最有钱的财主,毫无竞争力。而为了维持北洋内部的战斗力和凝聚力,袁只能采用一种办法,那就是量才录用。 杨小姐月入800银元,身价并不低。倘或段芝贵真要将其作为礼品送于载振,“从良”的“买断”价自然不菲。如果溢价10倍,则需6.7万两(约合人民币1134万元),20倍就需13.4万两(人民币2268万元)。 果真要下如此血本,段芝贵又图什么呢? 时年38岁的段芝贵,虽然在日本学习军事的时间并不长,但好歹也算海归。他并非袁世凯的子弟兵,却最终能获得袁世凯的青睐,据说是他在发掘和满足领导的各种隐秘需求方面,有独到的功夫。《清稗类钞》记载: “袁世凯有妾与其仆通,事觉自杀,仆窃藏而逃,久之不获。巡捕段芝贵为悬赏,募得之以献。世凯大喜,赞其才,令捐道员,密疏保荐甚力。” 这段记载如属实,段芝贵的发迹就在于帮助领导洗去绿帽子,换来了自己的红樱子。被弹劾这年,段芝贵还只是一个捐班道员,最多无非正四品,厅局级干部。这说明,段芝贵进入袁世凯的内圈,时间并不长。而袁推荐他出任黑龙江省长(“巡抚”)一职,至少是从二品的省部级高干,虽然是先代理,那也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这是超常规的越级提拔,这至少说明,袁世凯对其相当信任和倚重。 段芝贵能得到袁世凯如此提携,究竟是工作能力、还是拍马能力?说实话,根据现有的史料,根本难以判断,而可以确定的只是两点:一、袁世凯终其一生,用人还是以能力为主,这才将北洋系打造成了中国政坛中实力和势力最大的一支力量;二、在建立东三省这样的国家重大战略上,袁世凯或许可以如李鸿章那样不太在意干部的“廉”,但一定不可能不在意干部的“能”。 东三省改行“行省制度”,是当时压倒一切的国家战略部署。 日本在甲午战争后侵占朝鲜,在其鼓励下,朝鲜当局不断渗透中国东北,公然在侨居中国的朝鲜垦民中推动分离运动,甚至组织军队向中国守军发起武装攻击。日俄战争后,日本独霸东北,这种渗透进一步加剧,东北的分离风险与日俱增,也成为列强博弈的焦点。1906年,朝鲜正式请求日本代为办理对华交涉后,日本立即以“宪兵”的名义向中朝交界处中方一侧的间岛地区派遣军队,在延吉地区公然张贴文告,宣称延边为朝鲜领土。(参阅雪珥著作《国运1909》) 为了应对东北地区日益复杂的国际局势,清帝国决心在东三省改行“行省制度”,设立东三省总督,及奉天、吉林、黑龙江三个巡抚职位,并从山东等地鼓励农民移居东北,嫌弃了“屯垦实边”的高潮,也就是民间所谓的“闯关东”。 1907年4月20日(农历三月初八),东三省官制发表,总督为徐世昌,奉天巡抚为唐绍仪,署(代理)吉林巡抚为朱家宝,署(代理)黑龙江巡抚为段芝贵,清一色的北洋班底。 以公而言,在清帝国的政府分工中,朝鲜事务一直都是北洋大臣的工作重点。李鸿章出任北洋大臣的近25年间,一直主导着中国的朝鲜政策。而袁世凯接任之后,这样的分工并没有改变。多年专司,北洋系的朝鲜事务人才自然最为集中,由北洋出掌东三省,顺理成章。 以私而言,整个清帝国能够通晓朝鲜事务、有着丰富对日斗争经验的,无人能及袁世凯。从23岁(1882年)出道以来,袁世凯在朝鲜足足奋斗了12年,与日、俄、英、美、德等周旋,直到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其与主要对手日本的抗争,胜多败少,因此成为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建设东三省,首要任务就是应对日本入侵,身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袁世凯,无疑是最好的统帅人才,其在东三省的干部任命上,自然也有相当大的话语权。何况,其与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庆亲王奕劻,关系极为密切,并与载振兄弟相称。 至于段芝贵想当黑龙江省长,根本无需向奕劻、载振行贿。 这个职位的人选,中央绝对不可能绕过袁,而袁也必然在北洋内部物色。段芝贵如果转弯抹角地勾连载振,不仅绕的圈子太远,而且等于是拿载振压袁世凯,也得罪了北洋的其他够资格的同僚,这是官场上的大忌,段芝贵应不至于愚蠢至此,袁世凯更不可能愚蠢到令其得逞。 而在北洋内部,袁若要卖官,段芝贵既非最早的嫡系,也绝非最有钱的财主,毫无竞争力。而为了维持北洋内部的战斗力和凝聚力,袁只能采用一种办法,那就是量才录用。 袁敢于破格推荐段芝贵,最为合理的解释,应该不是段芝贵靠“性贿赂”上位,而是其某项才干至少在袁世凯那里得到了认可,袁认为其足以胜任艰巨复杂的黑龙江省长。 抢位子 此时的清帝国,已经下定决心实行政治体制改革,推行君主立宪。 这起“二奶”反腐案,看似御史赵启霖一人发起了弹劾,其实幕后有极深的背景。 当时,3个最为著名的御史,结成了一个同盟,因其名字中都有霖或麟,时人号称“三菱公司”。《国闻备乘》记载:“湘潭赵启霖、莆田江春霖、全州赵炳麟,同时为谏官,甚相得,号称敢言。京师人争目瞩之,因假上海洋商标记,共呼三御史为‘三菱公司’。” 这些御史们,统归于“清流”,而“清流”的领军人物,是57岁的军机大臣、政务大臣、协办大学士瞿鸿禨。瞿鸿禨的实际权力,仅次于庆亲王奕劻,两人明枪暗箭,争斗得相当激烈。而时年46岁的两广总督岑春煊,是瞿鸿 的枪杆子,与庆亲王的枪杆子袁世凯旗鼓相当。 当时的朝中,除了这两股所谓的“清流”“浊流”激荡得比较汹涌之外,还有一股以高干子弟们为主的亲贵派,及以老干部们为主的骑墙派。 此时的清帝国,已经下定决心实行政治体制改革,推行君主立宪。而谁能掌握这场政改的主导权,成为权争的焦点。 作为李鸿章的衣钵传人,袁世凯以改革实践派著称,多年来他也积极推动政改,甚至说:“官可不做, 宪法不能不立”,“有敢阻立宪声,即是吴樾!吴樾者,即汽车中放炸药刺端午桥(端方)之人,即是革命党!”(吴樾事迹,参阅2012年5月7日本报雪珥专栏《被狙击的政改》) 而岑春煊也没有闲着,既然务实比不过袁世凯,就从务虚开始,从广州直接插手上海,成立了国内第一个立宪社团“预备立宪公会”, 由其心腹郑孝胥出任会长,张謇、汤寿潜出任副会长,搜罗江苏、浙江、福建的官绅270余人,定时集会,颇具政党的雏形。 争夺改革主导权,关键还是在于争夺行政资源。作为政改第一步的中央国家机关人事制度改革,就成了各方交锋的焦点。 在这场交锋中,奕劻、袁世凯的北洋派,扮演了改革派,呼吁要效仿列强,建立“责任内阁制”,以内阁取代军机处(有关军机处的设立,请参阅本报2012年10月29日《军机处破解集权命题》)。除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外,袁世凯其实也有不可对人言的小九九:他并非军机大臣,对中枢的影响有限,而推行责任内阁,与他交好的庆亲王奕劻必能出任总理大臣,则其政治空间将大大扩展。 而瞿鸿禨则因现实处境的关系,只好扮演保守派的角色,坚决捍卫旧有的军机处制度。他对袁世凯的势力日益侵入中枢深为不满,试图通过巩固军机处,解决“朝有大政,每由军机处问诸北洋”(张一麟《心太平室集》)的局面。岑春煊则派遣亲信同乡于式枚,携带专门的密电码进京,建立了瞿、岑之间跨越京穗的热线,互相呼应。 双方角力的结果,瞿鸿禨大胜。袁世凯提出的责任内阁制被最高核心否决,军机处继续保留,但除了奕劻、瞿鸿禨两人外,其余军机大臣,如吏部尚书鹿传霖、陆军部尚书铁良、民政部尚书徐世昌、学部尚书荣庆等4人,均调离中枢,另补入大学士世续、广西巡抚林绍年。世续是满人,与庆亲王交好,而林则是瞿鸿禨所推荐。袁世凯还被迫向新设的陆军部,交出了第一、三、五、六4个师(“镇”)的兵权,仅仅保留了第二、四两镇。 刚从英国公使任上回国的汪大燮,在写给汪康年的信中评价说:“至去年(1906)改官制,袁实欲与瞿同为副总理。其不成者,实瞿相手腕,故袁怨之深。又因陆军部已立,而撤北洋两镇以归部,遂为不解之仇。” 第二回合争夺,在于地方督抚的布局。这一回合,北洋派收获颇丰:两广总督岑春煊调任云贵总督,由袁世凯的亲家周馥接任,同时,在新设立的东三省里,北洋派也取得了完胜,囊括了总督、巡抚的所有职位。 岑春煊接到调任云贵的电令,走到上海,称病不行,中枢无奈,只好改任其出任四川总督。这回,岑春煊倒是动身了,但从水路到达汉口后,就报告中央,希望能“顺道”觐见太后,而且不等回复,就登上了京汉铁路专车直接北上。 到车站迎接岑春煊的,就是瞿鸿禨的小同乡、御史赵启霖。相关参考
黑胡子的炮手毕竟久经沙场,刚开始战斗他们就准确地击中了“里姆”号,船上的士兵们伤亡惨重,船长贝克当即阵亡。黑胡子调转炮口射向了“珍珠”号。双方激战中,只见黑胡子船长拿着点燃的导火线靠近火炮的导火管,他
1907年10月19日,清廷下令各省筹办谘议局,选举议员。当时全国上下,很少有人知道何谓“选举”。在朝廷的再三催促下,各省开始缓慢行动。湖南谘议局的步伐要快些,但筹办情况也很不理想。湘潭县下雨,大半人
晚清时期,迫于内外交困的不利形势,清廷突然宣布预备立宪。一时间,国人失望已久的晦暗情绪霎那间被希望点燃。大家翘首以盼,热切关注着这场关乎国家未来乃至个人命运的不同寻常的改革。为表诚意,清廷把欲行改良的
...他这次入京,竟点燃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七国叛乱”的导火线。刘戊是景帝的堂弟,他的祖父是元王刘交。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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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联金灭辽”并非下策,只是做错了三点,以致让金国 ”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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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我努学社青年会会员林小静顺治初年的南北党争是指以陈名夏为首的“南党”与以冯铨为首的“北党”之间互相倾轧、弹劾的斗争,最终结果是以陈名夏被顺治下令绞死、“南党”势力受重创而结束。南北党争的直接参与者是
牛李党争中,牛僧孺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下面小编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相关内容。党争,在古代历史上是一个带有贬义的名词,意味着官员结成党派为争取政治利益互相攻击。党争的存在,也就说明了朝纲是紊乱的态势,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