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

Posted 2022-12-25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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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琴

风尘这个词原指纷乱的社会与漂泊的生活，充满了风与尘的地方当然动荡而不安。再之后，人们才开始用这个词来形容娼妓，称她们为风尘女子。

显然，这个称呼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她们生活的动荡与不安。那么她们的生活和工作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其实，古代民间的娼妓主要是分为市妓和私妓两种的。顾名思义，市妓就是有官府认可的娼妓，而私妓就是没有登记过的娼妓啦，她们没有官府的认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私自为他人提供服务。简单来说，这两种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官方的认可了。

按现代的术语来说，市妓可以算作有照经营，那么，私妓就是无照经营了。一般来说，我们常常在影视作品中听说的一些青楼和教坊就属于官方认可的有照经营。

隶属于这些教坊青楼的女子一般都是由教坊一手培养而成的，她们经过专业的训练，有更高的文化程度与更高的才能。而私妓地构成就更加复杂了，她们的文化水准与才能各不相同，生活水准也由情况而定，很难对她们一概而论。相比之下，市妓的生活就比较典型了。所以接下来作者就主要以市妓为例啦。

现在我们一般会将青楼和妓院打上等号，但其实这两个地方是并不能完全对等的。一般被称为青楼的，是较为豪华精致的上等妓院，我们在很多文学作品以及影视作品中耳熟能详的「怡红院」等等就属于这一类。

青楼女子们一般为才艺双绝的艺妓，她们的服务对象的阶级更高，服务方式也不仅仅于「色」，更多的是琴棋书画，以满足顾客的雅性。而相对简陋的普通妓院或者下等妓院，则一般被称作「窑子」或者「勾栏」。

隶属于下等妓院的女子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们的通常只提供一种服务，生活的环境也比较简陋。不过不管是上等妓院，还是下等妓院，下面三个部分都是必不可少：

一是管理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鸨」，她们一般负责管理、调教青楼内的女子。

二是辅助人员，一般为男性，我们称之为「龟公」或「大茶壶」，他们一般负责打杂，比如端茶送水、打扫卫生，同时也有点像是保镖，维护着青楼内的秩序。

最后就是主要的工作人员，妓女本身了。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贩卖货物还是出售食物，任何事业经营的过程中，管理者和辅助者都是必须的。没有管理者和辅助者，事业很难步入正轨。青楼中的管理者和辅助者也是如此，没有他们，青楼是无法维持正常秩序的。他们不仅管理着青楼女子们，同时也照顾着她们的生活。

那么，这些女子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们每天到底穿什么样的衣服？她们到底住在怎么样的地方？她们平常又是怎样出行的呢？下面就让我们详细地了解以下吧！

其实青楼女子这个群体本身呢，其实也存在着等级之分的。那些盛名在外、富有才情的女子，可以算作上等的娼妓，她们可以接触到很多知名的文人士子，因而衣食住行也比寻常的青楼女子要优渥很多很多，在某些朝代，她们甚至比寻常富贵人家的生活还要奢华。

例如，宋代时，官方曾经多次下令禁止销售含金的衣物和带有翠羽的首饰，但当时仍有许多青楼女子穿戴着这样奢华的衣物和首饰。

《梦梁录》在卷二诸库迎煮中记载：「其官私妓女，择为三等，上马先以顶冠花衫子裆裤，次择秀丽有名者，带珠翠朵玉冠儿，销金衫儿、裙儿，各执花斗鼓儿，或捧龙阮琴瑟，后十余辈，着红大衣，带皂时髻，名之『行首』。」刘过也曾今作诗云：「衬玉罗悭，销金样窄，载不起、盈盈一段春。嬉游倦，笑教人款捻，微褪些跟。」

从「珠翠朵、玉冠儿」，「销金衫儿、裙儿」、「销金样窄」等等都可看出当时上等青楼女子穿着到底有多奢华了。而普通的青楼女子，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但她们的穿着也各有各的特色。《板桥杂记》记载：「沙才⋯⋯长指爪，修容貌，留仙裙，石华广袖，衣被灿然。」「王节⋯⋯甘淡泊，怡然自得，⋯⋯，有荆钗裙布风。」可见有的女子喜欢穿着艳丽，也有的女子着装朴素，她们的著装还是比较自由的。

上等青楼女子的居室和内部装饰也较为精致。从众多记载中可见，古代的中高档青楼的环境其实已经非常偏向园林化了。淡雅、精致是这些青楼内部装饰的主要特点。欧懿诗云：「月晃金波云满梳。素娥何事下天衢。翩翻舞袖穿花蝶，宛转歌喉贯索珠。帘悲翠，枕珊瑚。锦衾水簟水纹铺。春光九十羊城景，百紫千红总不如。」从中我们可见青楼内部装饰的精细与别致。

《板桥杂记》又有：「泪秋，南都名妓也⋯⋯卜居情淮旧院，后临水榭，垂枣花帘，房栊幽静，清雅绝尘。」后珠泉居士所作的《续板桥杂记》也有：「（王四）所居月波水榭，绮窗锦幕，不染纤埃，几榻遵彝，位置俱极楚楚。」所以说，高等青楼女子的居所并不那么富丽堂皇，反倒很是雅致而清净。一方面，这样的设计自然是为了让各种文人士子满意，包装对顾客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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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这气势也折射出了青楼女子们堕入风尘后的无奈与挣扎，她们无法改变自己的现状，就只好改变自己的内部环境了，她们试图追求洁净与雅致，以此来保持心灵的清净。《板桥杂技》：「南市者，卑屑妓所居」。这里的卑屑妓指的就是那些地位比较低下的女子，她们所在的勾栏、窑子则一般坐落在平民区。这些妓院就通常没有青楼那么高大上了，他们可能和一般平民的居所类似，甚至可能比一般平民的居所还要简陋⋯⋯

青楼女子们也不是一味地待在青楼里不出门走动，她们偶尔也会出门的，她们出行的时候一般会坐轿子，《武林旧事》中就曾经记载，青楼女子在答应别人的邀约是要乘坐轿子出门，这被称为「过街轿。」

《宋会要辑稿》有：「今京城内暖轿非命官至富民、倡优、下贱、遂以为常。」说明宋朝的时候，青楼女子坐轿子出门是常态。古代能够在出行的时候乘坐轿子的人一般非富即贵，而青楼女子有此待遇，在那时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对她们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后，大家一定很好奇吧，她们需要掌握什么技能呢她们的工作又是什么样的呢？

大多数青楼女子从小在教坊长大，要么由老鸨亲自教导，要么由老鸨请专业人士教导。同样是学习，这个过程却比我们学习的过程痛苦多了。她们所要学习的科目主要有戏剧、唱歌、跳舞，老鸨们一般会请最好的老师来教授，因而这笔花费其实相当大了，如果不好好学习，后果会很严重的。

宋朝有诗歌是这样写的：「青楼女儿十五六，翠掠云鬓妙装束。千金学舞拜部头，新来教得凉州曲。」是说十五六岁的青楼女子为了赢得富贵少年的迷恋，花费了重金向他人学习新的舞曲和新的舞蹈。可见歌舞是她们主修的科目之一，而除了歌舞，诗词歌赋也是她们必修的科目之一。

为了吸引文人雅士，很多青楼女子从小学习如何吟诗作对。知名的青楼女子苏小小就留下过「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这样深情的诗句。

而从以下一些青楼女子的记载中，我们也可以大致看出她们是怎么样的人，会怎么样的技能：

尹春，字子春，姿态不甚丽，而举止风韵，绰似大家。性格温和，谈词爽雅，无抹脂鄣袖习气，专工戏剧排场，兼擅生、旦。

李十娘，名湘真，字雪衣。在母腹中，闻琴歌声，则勃勃欲动。生而娉婷娟好，肌肤玉雪，既含睇兮又宜笑，殆〈闲情赋〉所云「独旷世而秀群」者也。性嗜洁，能鼓琴清歌，略涉文墨，爱文人才上。

顾媚，字眉生，又名眉，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肢轻亚，通文史，善画兰，追步马守真，而姿容胜之，时人推为南曲第一。

王小大，生而韶秀，为人圆滑便捷，善周旋，广筵长席，人劝一觞，皆膝席欢受，又工于酒纠、觥录事，无毫发谬误，能为酒客解纷释怨，时人谓之「和气汤」。

可见，身为一个风尘女子实在是不容易。若是只会以色侍人，那她们只能待在勾栏里头。可如若要成为上等的娼妓，就肯定得要有所长。要么能歌善舞，要么富有才情，要么为人圆滑善于周旋，她们生在没有公平可言的环境里，只能靠自己的能力赢得更好的生活。

那青楼女子们的工作又是怎么样的呢？

根据有关资料记载，其实大多数青楼都是有一定的办事流程的，这些规定不但约束了青楼的女子们，也对嫖客们有一些要求。比较典型的是以下这几个常规的程序：当嫖客进入青楼的时候，会有人吆喝着通报他们所找的青楼女子，这一步被生动形象地称作「喊堂」。

随后，嫖客会在女子的房中摆出饭局，邀请自己的朋友，请一些青楼女子们作陪，这也叫做「吃花酒」。嫖客们会事先向朋友们下帖子，开席的时候会先说一番话，之后便让青楼女子们入席，他们有时也会点一些表演助兴。再之后就是宿于女子的房中了。如果只在青楼住宿，则叫做「打干铺」。

有时候，嫖客和青楼女子双方都相互有情，那么他们会宴请宾客，这被称为「铺堂」。如果嫖客和女子双方是初次一块儿过夜，那么他们也会同「铺堂」一样宴请宾客，额外的，还要点鞭炮，在房中点亮蜡烛，嫖客还要给赏钱，这就是所谓的「挂衣」。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可以发现，风尘女子的生活显然是很不容易的。虽然上等青楼女子的待遇看似很好，可她们为此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与代价，虽然看似体面了许多，但是她们仍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遑论地位没有那么高的青楼女子了。风尘风尘，起与风，散于尘，我想对于这些女子来说，这个称呼确实很好地概括了她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