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皇帝監護權的爭奪，真乃時無英雄豎子成名

Posted 2022-12-24 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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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皇帝監護權的爭奪，真乃時無英雄豎子成名

謚號為「武」，是許多有為明君最為期待的後世評價。中國封建王朝史，有十一位帝王擁有「武」為謚號。漢武帝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晉武帝是最充滿爭議的「問題皇帝」。既無顯赫戰功，也無服人政績（大多數人認為太康之治是三國曹魏時期留存下的人口紅利，與晉武帝的執政並無太大的關係），留下賈后亂政、八王之亂的爛攤子，直接影響五胡亂華和衣冠南渡的慘劇出現及發生。晉武帝司馬炎五十五歲駕崩，不似曹魏文帝和曹魏明帝那般匆匆處理安排好後事離世，司馬炎有著充足的時間緩衝自己離世帶來的負面影響。
晉武帝司馬炎臨終前，當時的太子、後來的晉惠帝司馬衷登上皇位是板上釘釘的事，配有強勢的妻子賈南風輔佐，之外還有司馬衷的外公楊駿和司馬氏德高望重的汝南王司馬亮（晉宣帝司馬懿第四子，晉景帝司馬師、晉文帝司馬昭異母弟）共為輔政大臣處理國事。司馬衷是位痴兒，天生智力缺陷，司馬炎死心塌地傳位於他，有考慮到嫡長子身份、政局穩定和司馬遹（司馬炎的孫子、司馬衷的兒子）聰慧過人的因素，主要還是在為司馬遹登臨帝位布局。
天下已定，無大事發生，不用折騰，一守成之主足矣，痴傻的司馬衷「完全可以擔任」（這是司馬炎的內心想法）。司馬衷新上位，其智力問題統治階層皆知，是正統且便於利用的最佳傀儡。誰掌握司馬衷，也就是誰擁有司馬衷的監護權，誰就是西晉王朝權勢最大的人物。司馬炎安排的是，皇后賈南風、權臣兼外公的外戚身份和宗室重臣汝南王司馬亮，三人共有司馬衷的監護權。除此之外，各地司馬氏的藩王手握地方軍政大權，中央的各方勢力維持著平衡，中央與地方維持著平衡，各方勢力都與司馬衷有密切利益和血緣關係。多麼完美的布局啊，但這只是表面的完美，經不起人心的變化和慾望的擴張。
司馬炎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楊駿是外戚，外戚輔政的最終下場往往是身死族滅。身為外戚輔政大臣，冒著極大的風險危機的同時，也存在有極大的利益。楊駿沒有選擇如履薄冰般的小心行事，而是得意忘形地剝奪了汝南王司馬亮的監護權，將其排除在輔政一列，這事從司馬炎駕崩前就開始實施。楊駿這種做法鬧得天下人心惶惶，朝臣、宗親和百姓非議不斷，司馬家的天下，怎麼可以沒有司馬氏的人輔政？楊駿知道自己在幹嘛嗎？楊駿最後想幹嘛？
而且當時，意識到這一危機的人不少，願意跟著楊駿的大人物沒幾個，全是些小魚小蝦。即使是楊駿的親族兄弟也在努力勸說他不要如此，無果後選擇遠離隱居起來。楊駿這樣做直接讓絕大多數的統治階層走向其對立面，無它，蓋因他想吃獨食，司馬衷智力本就有缺陷，如今輔政大臣排除了汝南王司馬亮，這朝堂不就楊駿一個人說了算；這直接讓所有與司馬衷息息相關的人物忍不了了，司馬衷是傻子，但也是西晉正統皇帝，楊駿直接否定了先帝司馬炎的遺詔和新皇司馬衷的應有的權力（變相降低了與司馬氏息息相關的各種實權人物的權力），這不是捅馬蜂窩是什麼？
一年時間不到，皇后賈南風聯合楚王司馬瑋發動政變，誅殺楊駿，夷滅三族，無人為他鳴冤。這時，西晉的權力中樞陷入微妙的平衡，司馬衷的監護權、又或者稱為西晉皇權被宗室王爺和後宮外戚共同持有。之後發生的戲碼，幾乎每一代新君即位都會出現，可越到後面越變味。楊駿死後，八王之亂的正在緩緩拉開，楚王司馬瑋（晉惠帝的弟弟）矯詔殺害汝南王司馬亮（晉惠帝的叔祖），賈南風（晉惠帝的妻子）計殺楚王司馬瑋（晉惠帝的弟弟）。
之後平靜了一段時間，緊接著問題再度出現。晉惠帝的兒子、晉武帝鐘意的孫子愍懷太子司馬遹越來越大；司馬遹不會早早登上皇位，但可以名正言順的攝取大權，以太子身份獲得晉惠帝的監護權或皇權，而且他在中央有著宗室和非宗室大臣的支持，地方有著眾多實權藩王叔叔們的支持。西晉皇權遲早落到司馬遹手上，只是時間問題，太子年齡越大，賈南風危機感越大，皇權正在一步步向他靠攏。賈南風沒有選擇很明智的做法，而是聯合背後越來越飛揚跋扈的賈氏家族一步步謀殺愍懷太子。
天下嘩然，晉朝到底是不是司馬家的王朝？賈南風和參與謀殺太子的人，到底有沒有把晉朝天下的真正主人司馬氏放在眼裡？地方那些手握重兵、身懷大義的實權藩王們是泥捏的嗎？賈南風和賈氏家族下一步是不是要削藩了？好了，既然皇后賈南風不採取正規手段進行政治鬥爭，司馬諸王也不會客氣，那就掀桌子說話吧。趙王司馬倫聯合齊王司馬冏，以及朝中一些不滿賈南風做法的大臣將軍，以替太子報仇為由。名正言順地發兵去除賈后及其黨羽。
當趙王司馬倫做到只離天下至尊一步之遙的位置，選擇了自立為帝，改元建始，逼晉惠帝退位為太上皇。趙王司馬倫同樣犯下了與賈南風一樣的錯誤，他們以為自己能夠位居一人之下、權傾朝野是自己的勢力和才能，忘記了這一切都是晉惠帝的監護權（皇權）所帶來的東西，迫使朝中大臣和地方藩王不敢背上造反的罪名輕舉妄動。賈南風掀桌子殺太子，司馬倫掀桌子殺皇后，地方那些藩王自然也能掀桌子自己當皇帝，晉惠帝所代表的實際皇權已接近於無。
齊王司馬冏、河間王司馬顒、成都王司馬穎、常山王司馬乂四王共伐趙王司馬倫，司馬倫等人亡，晉惠帝即位，齊王司馬冏專政。下面的藩王再度不滿意了，憑什麼你在我頭上指手畫腳，憑什麼？成都王穎和河間王顒派軍討伐齊王冏，齊王黨滅，長沙王司馬乂掌政；成都王司馬穎聯合河間王司馬顒討伐長沙王司馬乂，長沙王黨滅，成都王司馬穎逼著晉惠帝立其為皇太弟，河間王顒為太宰，東海王越為尚書令；宮廷大軍也參與進來，裹挾晉惠帝反抗，後失敗，晉惠帝被俘。之後繼續你打我，我打你，晉惠帝被當作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最終被毒死。其弟豫章王司馬熾繼位為晉懷帝，實際東海王司馬越掌權。
到這，八王之亂結束。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用這句話概括八王之亂再恰當不過，賈南風、楊駿、外戚和那些藩王，是英雄嗎？很顯然，一個都不是，沒有一個講規矩得善終的人。一旦獨攬大權，就把自己姓什麼，自己權力怎麼來的都忘了，完全拎不清晉惠帝所代表的皇權是幹嘛的。以他們的智商才能、現實表現和政治謀略，有資格身居高位、手握實權嗎？不都是靠晉惠帝所代表的皇權賜予的？動不動掀桌子掀桌子，沒有一位是合格的統治者，換到東漢末年和三國時期的風流人物，分分鐘讓他們俯首稱臣、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