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出版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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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出版的小说
文革后的文学思潮
1、“新时期文学”
1976 年“文革”宣告结束,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状况,也随之发生了重要变化。
在经历了70 年代末期的“思想解放”运动之后,文学开始进入了另一个转型时期。
“新时期”这一在社会政治层面提出的概念,被广泛地运用于文学领域,很多人用“新时期文学”来概括文革后的文学。
这一时期,在文学的外部环境上,文学与政治的密切关系逐渐有所疏离,文学与文化市场、读者选择之间的关系开始突出出来。
作家群体经历了再一次重组和分化。
西方文化思想得到持久的大规模介绍。
“新时期文学”的总体风格和作家姿态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1、对历史的清算和对历史记忆的书写,成为无可回避的主题;2、文学界普遍表现了一种探索、求新的强烈意识。
3、文学发展的“潮流化”倾向。
2、 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
70 年代末期,一批揭露文革灾难,描述知青、知识分子、受迫害的官员在文革中的悲剧性遭遇的作品,被一些人称为“伤痕文学”。
如何看待这批作品的意识形态含义曾在1978年—1979 年发生过争论,不久“伤痕文学”概念的贬斥含义便逐渐消退,成为一个时期文学思潮的概括。
较早出现的作品包括1977 年刘心武的《班主任》、卢新华的《伤痕》。
随后出现的影响较大的小说还有:《神圣的使命》(王亚平)、《灵魂的搏斗》(吴强)、《献身》(陆文夫)、《记忆》(张弦)、《姻缘》(孔捷生)、《铺花的歧路》(冯骥才)、《大墙下的红玉兰》(丛维熙)。
“伤痕文学”的概念产生不久,又有了“反思文学”的提法。
在特征上两者的界线并不是十分清晰。
一般认为伤痕文学是反思文学的源头,反思文学是伤痕文学的深化。
反思文学在主题和结构上,与伤痕文学相比都有所不同,常常以中心人物的生活道路来连接“新中国”不同时期的重要历史事件(如40-50 年代的转折,50 年代的反右和大跃进,60-70 年代的文革等),通过对人物的命运的表现,来反思历史提出的问题。
在对历史的认识上,相比于伤痕文学也有所变化,即文革并不是突发事件,其思想动机、行动方式、心理基础,与当代中国社会的基本矛盾,甚至与民族文化和心理上的“封建主义”的积习相关。
一般作为“反思文学”代表作的有:《李顺大造屋》(高晓声)、《剪辑错了的故事》(茹志鹃)、《蝴蝶》(王蒙)、《布礼》(王蒙)、《天云山传奇》(鲁彦周)、《犯人李铜钟的故事》(张一弓)、《洗礼》(韦君宜)、《美食家》(陆文夫)、《芙蓉镇》(古华)等。
作为一个整体性的文学潮流,“伤痕”或“反思”文学在1979 年到1981 年间,达到高潮,此后势头减弱。
但对于历史记忆的书写,被不同的作家以不同方式继续挖掘。
3、 知青文学
在80 年代,“知青文学”(或“知青小说”)是用来描述一种叙事体裁的文学现象的概念。
但批评界对它的内涵的理解并不一致,较普遍的说法是:1、作者曾是“文革”中“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2、作品的内容,主要是有关于知青在“文革”中的遭遇,但也包括知青在后来的生活,比如他们返城以后的情况。
“知青文学”在文革期间就已经存在,到80 年代才形成一种文学潮流。
在70 年代末80 年代初,写作知青题材的作家主要有孔捷生、郑义、叶辛、张承志、梁晓声、张抗抗、李锐、肖复兴、史铁生、韩少功、竹林等。
由于文革后知青的历史位置和现实处境的含糊不清,因此,“知青文学”对知青的历史经历的挖掘,在不同时间都呈现不同的方式和价值取向。
早期的“知青文学”着重写知青在文革中青春、信念被埋葬,心灵被扭曲的悲剧性经历,如卢新华的《伤痕》、陈建功的《萱草的眼泪》、遇罗锦的《一个冬天的童话》、竹林《生活的路》、孔捷生《小河的那边》、老鬼《血色黄昏》等。
1981 年出现的王安忆的《本次列车终点》和孔捷生的《南方的岸》,表现返城后知青的生活遭遇,对知青历史的叙述开始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此后,知青小说在对知青历史和现实生活的评价上开始出现了“分裂”。
有的作品继续批判文革时期“上山下乡”运动的荒诞性。
有的则不断地将知青投身运动的精神抽象化,试图从中间剥离出值得珍惜的因素,如梁晓声的《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今夜有暴风雪》、《雪城》等。
而张承志、史铁生在《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我的遥远的清平湾》等中,则试图着重去发掘民间生活中可贵的人性品格。
到了80 年代中期以后,“知青文学”作为一种文学潮流,已经没有多少实质意义。
后来出现的比较有影响的作品还有《隐形伴侣》(张抗抗)、《年轮》(梁晓声)、《桑那高地的太阳》(陆天明)。
4、 文学的“寻根”
1985 年,一些中、青年作家和批评家在报刊上撰文,倡议、宣扬有关文学“寻根”的主张,包括韩少功的《文学的“根”》、郑万隆的《我的根》、李杭育的《理一理我们的根》、阿城的《文化制约着人类》等。
他们的论述互有差异,但比较一致的观点认为:应该以“现代意识”来重新观照“传统”,去发掘有生命力的东西作为“重建”中国文学的道路。
被列入“寻根”名下的作品包括:汪曾祺的《受戒》、《大淖记事》,贾平凹的“商州系列”,韩少功的《爸爸爸》、《女女女》,李杭育的“葛川江系列”,王安忆的《小鲍庄》,阿城的《遍地风流》,郑万隆的《异乡异闻》,郑义的《远村》等。
这些小说普遍地表现了对地方风俗、地域文化的强烈兴趣。
因此出现了对“风俗小说”的重新注意。
在韩少功、阿城、李杭育等青年作家那里,更多地表现为重新估价和认识传统文化,尤其是边远、封闭地区“非规范”的具有野性生命力的文化的挖掘。
抽象的文化主题和象征性寓言结构,是他们常常用来结构小说的方式。
文学“寻根”的提出,同时还受到世界文化尤其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影响。
在小说叙述技巧、小说语言和结构安排上,也开始有自觉的意识。
5、“现代派小说”和“先锋小说”
80 年代的文学一开始便试图调整文学与政治之间的关系,并进而提出“文学自觉”的口号。
因此,随着写作的推进,文学观念的反省和调整,文学主题对于现实社会政治问题的超越,在表现方法上摆脱“现实主义”的拘囿,探询“本体意味”的文学形式,就成了文学创作的主要追求。
在这一过程中,文学的创新潮流主要借鉴的是西方20 世纪以后的现代哲学思想、美学追求以及现代主义的艺术形式。
1985-1986 年间出现了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蓝天绿海》,徐星的《无主题变奏》,残雪的《污水上的肥皂泡》、《公牛》、《山上的小屋》等。
这些小说被批评界称为“现代派”小说,是因为它们所采用的“荒诞”、“变形”等表现手法,和人物表现出来的“反社会”、“非理性”的情绪,与西方现代派小说如“黑色幽默”、“存在主义”等之间常常可以取得直接的关系。
这些小说尤其注重一种带有“现代”意味的精神气质的表现。
与残雪几乎同时出现的马原,则具有更鲜明的“文体”实验倾向。
马原注重的是小说的“虚构”性质,因而他关心的是叙述的多种可能性,而似乎并不关心对“意义”的表达。
马原的《拉萨河女神》、《虚构》、《冈底斯的诱惑》等,被批评者称为“叙述的圈套”。
洪峰的《奔丧》、《瀚海》、《极地之侧》等也被看作是马原小说观念的延续。
到1987 年,这种小说形态成为一种写作潮流,出现了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西北风呼啸的中午》、《四月三日事件》,格非的《迷舟》,孙甘露的《信使之函》,苏童的《桑园留言》、《一九三四年的逃亡》等。
这些小说被称为“先锋小说”。
在此后的几年中,上述作家还发表了许多类似的作品,如余华的《现实一种》、《世事如烟》、《鲜血梅花》、《往事与刑罚》,苏童的《罂粟之家》、《妻妾成群》,格非的《褐色鸟群》、《青黄》、《锦瑟》,孙甘露的《请女人猜谜》、《访问梦境》等。
“先锋小说”在不同的作家那里,有不同的叙述特色和关注的主题,但重视故事讲述的形式,即如何进行多种叙事方法的实验是他们的主要共通之处。
在小说形式上往往打碎了传统小说情节之间的因果关系,进行拆解、变形和错动,并竭力构造一种与“现实”不同的虚构的语言世界。
而在叙述内容上,则着意于展示性、暴力、死亡等抽象主题。
6、 “新写实小说”
在“先锋小说”出现的同时或稍后,小说界出现了被称为“新写实小说”的另一重要现象。
创作界和批评界表现出对“写实”倾向的关注,其原因:1、许多在“写实”的轨道上写作的作家,在文学观念和艺术方法的不断调整之后,创作出了一些与此前的“写实”小说(或“现实主义”小说)不同的作品。
2、文学界的一些人对过分渲染的“现代派”或“先锋小说”存在着不满。
1988—1989 年起,以南京的《钟山》杂志为主,开辟了多种关于“新写实”的小说“联展”或讨论会,在理论和创作上,都提出了“新写实小说”这样的形态。
被列入“新写实”的作家作品有刘震云的《塔铺》、《新兵连》、《单位》、《一地鸡毛》、《官场》,池莉的《烦恼人生》、《不谈爱情》、《太阳出世》、《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方方的《风景》、《行云流水》、《一唱三叹》,刘恒的《狗日的粮食》、《伏曦伏曦》、《本命年》,以及范小青、叶兆言、苏童等的一些作品。
“新写实小说”的提出,与批评家和文学杂志的操作有较大关系,因此,在对这些小说进行概括时,往往存在不同的描述。
一般来说,“新写实小说”的“新”,是相对于在当代文学中深厚的“现实主义”传统而提出的,它不同于强调“典型化”和表现历史本质的“现实主义”小说,而注重写普通人日常琐碎的生活情景,尤其注重家庭、单位这样的空间中的“私人”的欲望、烦恼、心态。
在叙述方法上,试图采取一种“客观”地展现生活“原生态”的写法,很少有叙述人直接的情感、判断的介入。
7、“女性文学”
从80 年代初期起,文坛上出现了一批女性作家,她们在不同阶段和文学思潮中都有不同凡响的作品问世。
相对于50-70 年代女作家极为稀少的状况,女性作家开始作为一个群体而引人注目。
这引起了一些批评家对于文学创作中“性别”问题的关注。
张辛欣、张洁、王安忆等在一些作品中,开始直接表述女性身份在社会生活中带来的苦恼。
80 年代中期,“女性文学”这一概念被提出,用以描述女性作家在性别身份、“女性意识”和写作风格上的特殊性。
但对这一概念的内涵,一直存有较大争议。
80 年代末90 年代初,另一批女作家如林白、陈染、徐小斌、海男、张欣、蒋子丹、迟子建、徐坤等,在一些作品中描述了女性独特的身心经验和文化遭遇。
几乎与此同时,西方的当代女性主义理论被批评家较多地引入,用以阐释女性性别的差异性和对男性中心的传统文化的批判。
这些理论与创作互相推动,促使更多的女作家开始关注性别问题对创作的影响。
90 年代中期,为推动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的召开而进行的广泛宣传,引起了社会对女性问题的热烈关注,从而使得“女性文学”这一具有激进的文化批判意味的创作形态,构成一段时间的热潮。
其中被较多地谈论的作家作品有:林白的《子弹穿过苹果》、《瓶中之水》、《一个人的战争》,陈染的《与往事干杯》、《无处告别》、《私人生活》,徐小斌的《双鱼星座》、《羽蛇》,海男的《观望》,蒋子丹的《贞操游戏》,徐坤的《先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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